当天象郡这边的分身忙着逗便宜妹妹取乐的时候，位于上安郡城的本体还在为自己的人生大事努力。

“师姐……”他轻咳了一声后开口道。

崔七七有些莫名其妙，撩了一下耳侧的发丝：“怎么了？”

“呃……没什么，你处理你的公务就好。”他摸摸头，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他的心砰砰的，跳得很快。

只是看到旁边那几个亲兵对他怒目而视，他又不知道该怎么提起这个话题了。

想了半天，他又鼓起勇气说道：“师姐，有些事情……我想单独和你说。”

崔七七放下手中的文书，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我和师弟有话要谈。”

她的亲兵虽然牙痒痒的、恨不得一口吞了姬流云，但也只能俯身应诺，快步退了出去。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看着数次欲言又止的姬流云，突然没来由地一阵不安。

“师姐啊，你看，我们的生活是不是太枯燥了一些？”姬流云绞尽脑汁，把话说得尽量委婉。

“当然，成为节制数郡的节度使自然是很畅快的一件事情。但无法否认的是，人生是复杂而绚丽多彩的，你不能固守原先的生活，而应当学着接触新的东西，这样一来，你就能发现更多的快乐。如果你一直过着单调的日子，没有体验过这世界上其他的美好，岂不是太遗憾了？”

“比如？”崔七七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就比如……”姬流云做贼心虚地往外看了一眼，直接图穷匕见了。

“比如，你能不能让我抱着你入睡？比如，你能不能把你的小手给我牵着？再比如，我们可不可以互相为对方做手艺活？我没有别的意思，但这些都是很美好的事情，我也想让你体会这种幸福的感觉。”

崔七七盯着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会儿，然后被他严肃的表情给逗乐了：“哈哈哈，师弟你今天真可爱！你从哪学来的这些话？”

“对了，手艺活是什么？”

“……”姬流云顿时气结，脸也黑了下来。

看来，还是得直白一点啊！

“师姐，我是认真的，你有没有想过以后？”

“以后？”崔七七低下头沉默片刻，认真地想了想。“以后……也就这样吧。我要成为这天下第一位女皇，而你就是我最得力的丞相，千古流芳。”

“丞相？不，我不要这个！”姬流云差点就吐血了。

“师姐，你看，我未婚你未嫁，这是上天赐予我们的缘分……我真的不想再只做你的师弟了。”

崔七七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师姐，这个问题真的不能再回避下去了。”姬流云叹气。

“你想，我们两个从小就认识，在化龙观的屋檐下一起长大，十多年朝夕相处，对你产生好感，也是自然而然的了。”

“什么叫日久生情，这就是日久生情……”

“感情这东西是没法受理性控制的，爱上了就是爱上了，我喜欢你那就要努力去追求，所以像这样表达爱慕之情不在今天也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我永远不会放弃……反正你不会离开这里或者赶我走，对吧？”

“换个角度来看，我们互相为对方做了很多，报恩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嗯，以身相许就是最好的报恩方式。我卖身给你，你卖身给我，都是一样的。”

“我说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是想说明我是真心爱你，不带任何的利益色彩。当然，我也不可能强迫你，所以，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

“你喜欢我吗？”

崔七七有些失神，目光闪烁，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呃，师姐你说句话啊……”姬流云人晕了。

“哪怕是发好人卡呢？捂着脸跑开也行啊。”

“我还没想这么多。”崔七七有些不知所措。“师弟你确实是个好人，但我想再认真考虑一下。”

“可以。”姬流云坦然接受。“你可以以后慢慢接受我喜欢你的这个事实，直到最后完全接纳我。”

“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我们都离不开彼此，这世上没有其他人比我更适合你。到那时候，你只能属于我。”

看着崔七七深受感动的模样，他脑子一热，情真意切地加了一句话：“师姐，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你看，你都二十多了……”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结束了这场对话。

……

崔七七坐在床上，没有修炼，也没有去处理堆积如山的公文，而是看着眼前的铜镜陷入了沉思。

太突然了。

十多年的相处酝酿出了深厚的感情，但她依旧没有做好托付终生的准备。

在她心目中，姬流云始终是一个懵懂少年，她只是很单纯地想要照顾好对方，之前的揩油也都付之一笑。

没想到，这么快就走到了这一步。

姬流云仿佛在一夜之间长大，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应对姬流云热烈的表白。

同门和夫妻，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师弟说的其实也不无道理，我可以尝试着慢慢接受这种转变。他确实是一个可靠的人，而我心气太高，也不可能看得上其他同龄男子了。再者……”

她对镜抚面，有些恍惚。

“容颜易逝，青春不再……这天下可以慢慢打，但是有些东西一旦错过，就再也回不来了……”

……

“太仓促了！”

另一边，姬流云轻声叹息，很是后悔自己的冲动。

如果换个时机再表白，或许能够更完美一些？

他很害怕，害怕自己真挚的情感不能打动崔七七，那样的话，别说夫妻了，将来就连师姐弟恐怕都做不成。

他真的不能失去温柔的师姐啊。

他不想看到崔七七刻意疏远自己，更不想看到她把对自己的好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

他现在是真的迷茫了。无数次的模拟给他带来了丰富的战斗经验，但是他每次对崔七七都是霸王硬上弓，所以对这方面还真不擅长。

“我怎么就管不住我这张嘴呢？”他抱着头痛苦地哀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