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未眷落》

第47回万历辞世常洛代志奇晨刺张东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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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天还蒙蒙亮,贺志斌和周龙来到了王秀素的房间内。王秀素此刻早已穿戴整齐,收拾着行李。当王秀素看到了贺志斌和周龙后进来后道:“不是昨天都说好了吗?怎么还是起得这么早送我。”贺志斌道:“师父,此去应天府路程遥远,我们不能陪你去了,您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王秀素停下手中的活,然后道:“志斌、周龙,你们尽管放心吧,现在是特殊时期,你们又脱不开身,为师在江湖上还认识几个朋友,没有任何问题的。”贺志斌道:“见到白铁义后,他要是问起我,您就说皇上龙体欠安,我无法离开京城。”贺志斌继续道:“还有师父,到了应天府,您就让白铁义推荐个信得过的镖局。”周龙也道:“师父,路上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王秀素笑道:“呵呵,我好歹活了这么久了,而且又有武功,你们就别担心了。”王秀素说着,收起笑容道:“还有,我发现公主府的门口,有些卖东西的小贩,都不是很正常,可能是贺志奇的眼线。还有,我回来之前,你们这些天千万不要鲁莽行动。”贺志斌与周龙点点头。少时,王秀素便骑马离开了公主府。他快马加鞭的一路向南,直奔应天府而去。

公主府内,众人坐在一起吃着午饭。这时,贺碧正却看着碗里的饭,一口也不吃。旁边的朱轩苗奇怪的问道:“碧正,怎么不吃饭?”贺碧正回道:“娘,我不想吃饭。”朱轩苗问道:“你不想吃饭,那你想吃什么?”贺碧正道:“我要吃糖葫芦。”朱轩苗回头对着身后的银杏问道:“哪里有糖葫芦?”银杏回道:“公主,这两天门口来了一个卖糖葫芦的老汉,那会正好被小少爷给看见了。”朱轩苗对着贺碧正道:“碧正,糖葫芦哪里有饭好吃。”贺碧正道:“不,我就要吃糖葫芦。”朱轩苗有点生气道:“不许,你是不是现在连娘的话都不听了。”张荏青此刻也道:“碧正乖哦,你看你两个姐姐都在吃饭,你也好好吃饭。”贺碧正却嘟着嘴道:“不嘛,我就要吃糖葫芦。”朱轩苗看了一眼贺志斌,然后对贺碧正道:“碧正你再不听话,小心你爹揍你。”贺碧正闻言非常害怕,只能拿起筷子准备吃饭。没想到此时,贺志斌放下碗筷走了过来,他对着贺碧正直接道:“走,爹带你去买糖葫芦。”众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贺志斌却回头道:“你们继续吃吧。”说罢便拉着贺碧正便离开了。

当贺志斌带着贺碧正走出了公主府大门,好几个小贩立马来了精神,盯着贺志斌父子两偷看。贺志斌带着贺碧正走到一个卖糖葫芦的老汉跟前,贺志斌问道:“糖葫芦怎么卖?”老汉回道:“两文钱一串。”贺志斌环顾四周,然后对着贺碧正问道:“碧正啊,你要几串?”贺碧正回道:“我要四串。”贺志斌再次问道:“四串你能吃的完吗?”贺碧正道:“我吃两串,给两个姐姐一人一串。”老汉看着父子二人的对话,笑道:“驸马爷,小公子年龄虽小,可真是机灵啊。”贺志斌也笑了笑,然后从怀里掏出铜板递给老汉道:“那就来四串吧。”正当老汉取糖葫芦的瞬间,贺志斌突然对着老汉问道:“对了,你怎么知道我是驸马呢?”老汉闻言先是一惊,随后笑道:“这几天老朽在这里卖糖葫芦,有幸见过驸马爷几面。”贺志斌接过糖葫芦,盯着老汉继续问道:“是吗?来这几天了?”老汉想了想道:“老朽来到这里,大概也有三四天了吧。”贺志斌将糖葫芦递给贺碧正,然后对着贺碧正道:“碧正你先回家去吧。”贺碧正拿着四串糖葫芦,高兴的回府而去。

待贺碧正走后,贺志斌走近老汉问道:“我说,你来这里才三四天,而我却至少有六七天没有出过大门,你是怎么看见我的?”老汉被问的不知所措,他定了定神道:“哦,老朽看您一脸贵相,一猜就知道您是驸马爷。”贺志斌笑了笑,然后拍了拍老汉的肩膀,意味深长道:“那我就不打扰你做买卖了,您继续。”说罢,便转头回到了驸马府。

次日,清远寺的堂厅内,贺志奇高坐上位,赵广利和蓝显龙分别坐在两旁。贺志奇问道:“这么久了,慕波还是没有找到吗?”蓝显龙回道:“主子,京城里外,我已经派人四处打听过了,也没有见到慕波的影子。”赵广利道:“老爷,我估计慕波早已离开了京城。”蓝显龙立马道:“完了我再派人去外省找。”贺志奇却道:“算了,就算找到慕波,也没有什么意义了。”赵广利道:“老爷,我们派去盯公主府的人,已经被贺志斌发现了。”贺志奇道:“这个在我意料之内,被发现,是迟早的事。”赵广利却道:“贺志斌虽然发现了,但是他好像却没有太大的反应。”贺志奇道:“不然,这么多年了,我太了解他了。他越是装作若无其事,越是冷静,证明他下一步就会有更大的动作。”贺志奇说着,又对蓝显龙问道:“最近,清远寺附近是否有可疑之人出现?”蓝显龙摇摇头道:“主子放心,这方圆十里都是咱们的人,没有可疑之人出现。”贺志奇叹口气道:“唉,慕波是在清远寺门口消失不见的,可见清远寺已经暴露无疑。”赵广利道:“清远寺荒废已久,且地处偏僻。又存放着这么多金银财物,像这种天时地利之所,一时之间,我们再上哪里去找。”贺志奇也道:“是啊,像这么优越之所,可不是说换就能换的。”蓝显龙道:“主子,赵管家,你们尽管放心,如果有谁敢来,我定让他有来无回。”贺志奇道:“我一直想不通,贺志斌迟迟不肯行动,他一天到底在想什么呢。”赵广利道:“老爷,您别多虑,贺志斌不是不行动。只是老爷现在人财权谋都在他之上。他即便想行动,也没有办法。”贺志奇仔细想想,这些年以来,从初到京城被人所看不起,到如今混得风生水起,他突然感觉,命运还是公平的,他其实已经超越了那个有名无实的驸马爷。贺志奇想着想着突然一阵哈哈大笑起来。赵广利和蓝显龙看的有点惊愕,二人不知所措间,只得陪着贺志奇一起大笑起来。

半个月过去了,王秀素从应天府已经回到了京城。他雇了一个镖局,拉着白铁义给的三百万两银子一同到京。王秀素先行回到公主府,与贺志斌还有周龙二人商议后,直接将银子存入了京城最大的雄越钱庄。

转眼到了万历四十八年七月二十日,这天,在位四十八年之久的大明万历皇帝朱翊钧去世,享年五十八岁。京城闻讣,百官皆素服戴孝。贺志斌与朱轩苗也随着百官入宫服丧。

八月初一,太子朱常洛登基,成为大明第十四位皇帝,年号泰昌。

乾清宫内,陈玳带着贺志奇来到了朱常洛的寝宫。

贺志奇身着官服,见到了斜靠在皇塌上的朱常洛,急忙行礼道:“臣贺志奇,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朱常洛道:“平身吧。”贺志奇道:“谢皇上。”然后站起身来。这时,朱常洛对着陈玳道:“好了,你先下去吧。”陈玳道:“是。”然后转头离开了。

当寝宫里就剩下朱常洛与贺志奇时,朱常洛伸了伸懒腰,然后叹了口气道:“唉,这些天父皇新亡,朕这几日都快累死了。”贺志奇赶紧道:“皇上,您现在是我整个大明的君父,千万千万要保重龙体啊。”朱常洛坐起身来道:“贺志奇,朕今天专程叫你来,是和你说说张荏青的事。”贺志奇听到朱常洛如此直接了当,于是他忙道:“皇上,这件事,臣已经在办了。”朱常洛道:“朕叫你来,不是为了听这些。朕要得是结果。倘若,你办不了,那朕就派东厂的人办。”贺志奇闻言立马又跪了下来道:“皇上,您尽管放心,臣已经有了办法,不日就将张荏青带到清远寺。”贺志奇说着,又抬头看了看朱常洛,然后道:“皇上,您现在贵为一国之君,倘若派东厂或者其他人办,势必会走漏消息。届时,谣言四起,太后和百官也会百般阻拦的。”贺志奇继续道:“皇上现在只需下一道旨意,那张荏青就得乖乖入宫,可是这样做,势必有辱皇上的圣明啊。”

二人说话间,敲门声响起。朱常洛问道:“何事?”只见陈玳在门口小心回道:“皇上,首辅及内阁大臣求见。”朱常洛闻言,对着贺志奇道:“好了,这事,你尽快吧。下去吧。”贺志奇连忙跪安离去。

且说,贺志奇出了皇宫,也没有去衙门,而是坐着官轿回到了府邸。

贺志奇府邸的书房内,贺志奇坐在主位,赵广利则依旧站在一旁。

贺志奇道:“赵管家,今日皇上专程叫我入宫,看来张荏青的事不能再拖了。”赵广利道:“太子爷新登大宝,皇上尸骨未寒,他还能想起这事。老爷,看来,太子爷,不,看来皇上他老人家,对张荏青不单单是占有那么简单。”贺志奇道:“是啊,上次在清远寺,皇上没有成事,并将张荏青送了回去。如今,他刚刚即位,便又提及此事,可见其对张荏青一直念念不忘。,”赵广利道:“不管怎样,现在太子爷已经变成了皇上,多少人盼望着能见他。老爷,我们别怕皇上找您,就害怕皇上不找您,要是那时,您就在皇上面前失宠了。”贺志奇想了想道:“所言极是,可是,自从上次张荏青被掳之后,如今她已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们总不能公然到公主府抢人去吧。”赵广利道:“老爷,虽然张荏青现在很少出门,可是瑞雪却是经常出门,而且她还经常一直偷偷去张府。”贺志奇问道:“怎么讲。”赵广利回道:“老爷,我有一计,可让张荏青立马离开公主府。”贺志奇道:“快说。”赵广利道:“如今先皇驾崩,贺志斌身为驸马,要经常和公主一起入宫服丧。我们可趁贺志斌入宫之时,赚张荏青出门。”贺志奇道:“可那张荏青怎肯轻易出门。”赵广利道:“老爷,你别忘了,张荏青还有个弟弟,我们完全可以用张东宇做文章。”贺志奇来了兴趣,继续道:“接着说。”赵广利便将自己的计划,悄悄告知了贺志奇。

五日后公主府内,贺志斌与朱轩苗从皇宫回到了公主府。贺志斌便叫上周龙一起来到了王秀素的房内。

王秀素的房间内,三人围坐一桌。贺志斌叹口气道:“唉,本来我已向公主说了实情,公主也答应和我弹劾贺志奇。谁料皇上新故,这件事,只能搁浅了。”周龙道:“是啊,现在太子登基,他和贺志奇的关系可不一般,难道大仇真的就报不了了吗?”贺志斌道:“大哥,你先别着急,明的既然不行,那我们只能暗中行动了。”王秀素也道:“志斌,周龙,我已经从雄越钱庄里,兑换了一到十万两不等的银票。江湖上,我也联系了好多义士,等贺志奇去了清凉寺,我们就可以将清凉寺一举荡平。”周龙道愤愤:“师父,四弟,我就等着那一天呢,不除掉贺志奇,我誓不罢休。”周龙说完,只见贺志斌忧心忡忡的。王秀素不由问道:“怎么了?志斌。”贺志斌抬头看着王秀素与周龙,慢慢道:“说实话,如今我对贺志奇早已没有了兄弟之情。我只担心我大伯,他……”贺志斌说着,又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我不想他老人家承受这老年丧子之痛。”王秀素也叹了一口气道:“唉,可不是嘛,从小,你就被你大伯和婶子收养,又与贺志奇朝夕相处长大。但是,志斌你也不必太难受,贺志奇的所作所为,他终有此报,也是罪有应得。”贺志斌闻言,心里也是好受多了,他对王秀素与周龙道:“师父,大哥,最近我每天还要陪着轩苗进宫,家里的事,就劳烦你们了。”王秀素道:“你尽管放心,剩下的事有我们呢。”王秀素说完,又问道:“公主这两天心情不好,你就多陪陪她。”贺志斌点点头。

夜幕降临,贺志斌走进了张荏青的房间内。张荏青此刻正和陪着贺碧倩练字,贺碧倩坐在桌前,而张荏青则站在其身后。贺志斌走进来后,贺碧倩停住笔,对着贺志斌道:“爹,你来了啊。”贺志斌还没说话,只见张荏青便道:“碧倩,练字要全神贯注,不可分心。”贺碧倩闻言,又专心写起了字。这时,贺志斌也走到了贺碧倩的身后,他看着贺碧倩的字,不由赞道:“不错,有你娘的风格,碧倩进步很大啊。”张荏青对着贺志斌道:“这两天,你陪着公主天天进宫,也挺累的了,早点回去歇着吧。”贺志斌闻言,虽说有点生气,但是还是道:“这会还早呢,再说,最近天天忙碌,今天正好有空,过来陪陪你。”张荏青道:“我这里没事,公主最近正伤心呢,你还是多陪陪她吧。”贺志斌道:“你看,碧倩还在这呢,你就别老想着赶我走呀。”张荏青道:“我没有赶你啊,我只害怕影响碧倩练字。”贺碧倩写好最后一个字,然后收起笔墨纸砚,起身对贺志斌与张荏青道:“爹,娘,你们好好聊会吧,我回自己房子再练会。”贺碧倩说完,便拿上笔墨纸砚快速离开了。

当贺碧倩走后,贺志斌道:“还是咱们的女儿懂事。”张荏青道:“是啊,我们的女儿现在是长大了,可怜她从出生到现在,也没有见过她的外祖父和外祖母。”贺志斌听闻此言,慢慢坐了下来,然后道:“青儿,都这么多年了,碧倩也都这么大了,你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们和好吧,不要再这样下去了。”张荏青问道:“和好?怎样才算和好?”贺志斌伸手将张荏青也拉得坐下,然后道:“和好如初,像以前一样。”张荏青笑道:“那好,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我就与你和好,既往不咎,还像以前一样爱你。”贺志斌听后,不由大喜,他问道:“青儿,莫说一件,就算百件,我也答应你。”张荏青立马又沉下脸道:“那好,那你让我们父母再活过来,让他们站在我的面前。”贺志斌听后,不觉感觉被戏耍一番,他问道:“那从今以后,是不是我们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了,再也不能同床共枕,再也不能像正常夫妻一样了吗?”张荏青听后,她犹豫片刻道:“好了,时间不早了,明天你们还得入宫呢,你就回去歇息去吧。”贺志斌哪里肯走,他又拉起张荏青道:“青儿,这么多天,你一直这样,我真的很难受。”张荏青立马起身道:“志斌,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皇上平日里最疼爱轩苗公主了,如今皇上驾崩,轩苗心里自然也是非常的痛苦,这种感觉,我也体会过。你还是回去多陪陪她吧。我们的事,以后再说吧。”贺志斌闻言,只得起身,他依依不舍的看着张荏青,然后出门而去。

三日后的清早,张东宇早早起来在张府的后院里练剑,只见他上下飞舞,剑如流水。这时,贺志奇持剑也从墙外一跃而入。

张东宇停了下来,他看到贺志奇后问道:“你怎么来了?”贺志奇道:“怎么,我不能来吗?”贺志奇说罢,走到张东宇的跟前,然后笑道:“哈哈,看来众人所说不假,张东宇的家门,果然大门紧锁,唯有翻墙而入。”张东宇不屑道:“我与你素来并无交际,我家不欢迎你,请你出去。”贺志奇道:“听闻你刺伤了贺志斌,我师父吕品也特意来找你比试过。今天,我没去衙门,也是特地前来请教。”张东宇道:“抱歉,可是我并不想与你交手。”贺志奇道:“你还记得十一年前吗?京师比武,你夺得头冠。那时,我就萌生有朝一日和你比武的想法。同是习武之人,我想,能遇一棋逢对手而何乐不为呢。”张东宇道:“哦,是吗?看来我今天不想打,也是不行了呀。”贺志奇抽出宝剑,然后道:“请赐教。”张东宇见状,也剑指贺志奇,二人对视一眼,然后同是冲向对方……

话说,贺志奇到了张东宇家后。赵广利也派了一个男子来到了公主府,男子刚到公主府门口,便使劲敲着门。这时,公主府的下人将门打开,当下人见到是一个陌生人后,于是问道:“你找谁?”男子回道:“我找瑞雪姑娘。”下人又问道:“你是何人,找瑞雪姑娘何事?”男子忙道:“我是月儿胡同的街坊,找瑞雪姑娘,有重要的事,烦劳你帮我喊一下她。”男子说罢,从怀里掏出一锭五十两的纹银,偷偷递给看门的下人。下人知道驸马和公主早早入了宫,且看四下无人,于是偷偷接过银子装了起来,然后道:“那你等着。”说罢,就关上门进去找瑞雪。

少时,瑞雪打开门,看着男子问道:“是你找我吗?”男子反问道:“您是瑞雪姑娘吧?”瑞雪点点头,男子继续道:“我住在月儿胡同,刚才我看见你家少爷被人用剑刺伤了,专程过来告诉你一声。”瑞雪打量着男子道:“你是谁?以我家少爷的功夫,怎么可能被人所伤呢,你别蒙人了。”男子道:“我专门过来告知你一声,你要不相信,那当我没说。”瑞雪还是不信道:“大清早的,别来消遣我,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瑞雪说罢,就欲进门而去。这时,男子道:“强中自有强中手,吕品你听说过吧?是他找你家少爷比武的,你若不信,就等着你家少爷流血而亡吧。”男子说罢,头也不回的要走了。

当男子转头而去,瑞雪虽然还是将信将疑,但是想到吕品是大明第一高手,也顾不得多想,他立马喊住男子道:“等等,那我跟你去。”瑞雪说罢,便跟着男子朝着月儿胡同快步走去。

且说,贺志奇与张东宇二人龙飞剑舞,打了十几个回合,也不分胜负。张东宇飞身一剑对着贺志奇胸膛刺来,贺志奇举剑飞挡,然后一个翻身落在地上。贺志奇笑着道:“哈哈,东宇,果然是大有长进。”张东宇也停了下来,他以为二人比武结束了,于是道:“承让,这下你可以走了吗?”贺志奇却道:“即是比武,就要分出高下。”张东宇道:“点到为止就可以了,你走吧。”贺志奇也不答话,他持剑又对着张东宇袭来,张东宇没有办法,只能持剑迎了上去。这次,贺志奇显然没有让着张东宇的意思,他步步紧逼,剑剑如影。张东宇见贺志奇出了全力,他也奋力格挡,却被贺志奇剑光逼得连连后退,张东宇找准时机,一个后翻停了下来,并道:“不亏是吕品高徒,我甘拜下风。”贺志奇闻而不理,突然又是飞身一剑对着张东宇刺来,张东宇忙后退几步,并挥剑反击,哪知贺志奇这一剑凶狠无比,贺志斌的剑被贺志奇打飞出去,贺志奇继而凌空又是一剑袭来,张东宇眼看躲闪不及,只得闭上了眼睛。只见贺志奇,一剑刺在张东宇的左肩,虽然刺的不深,可是鲜血也瞬间喷了出来,张东宇随即跪倒在地,他紧捂左肩,吃力的问道:“为什么?”贺志奇也不说话,施礼道:“既然比武,就得见血,承让了。”贺志奇说罢,宝剑入鞘,然后跳墙而出。

且说,男子带着瑞雪到了月儿胡同的张府门口。瑞雪问道:“少爷在哪里?”男子指了指张府的围墙道:“里面。”瑞雪跟着张东宇已经习武几个月了,还是有点功夫,她猛吸一口气,然后腾空翻上了墙头,男子也紧接着,一跃上了围墙,并带着瑞雪跳下了墙头。

二人来到后院,果然看到了张东宇捂住肩头,痛苦坐在地上。瑞雪冲了过去,跪在张东宇的旁边问道:“少爷,你怎么了?”张东宇摇着头不说话,只见手上和衣服上到处都是鲜血,这时,男子也走了过来,他对着瑞雪道:“看来你家少爷伤得不轻,得赶快止血。”张东宇看着男子,问道:“你是?”男子道:“我原先也是咱们这的街坊,看到贺志奇持剑从你家跳了进去,所以我就去找了瑞雪姑娘。”张东宇怀疑道:“你是怎么知道……”男子道:“你受伤了,先别说话了,日后你就会知道了。”男子说罢,从身上扯下一块衣布,然后上前和瑞雪给张东宇缠起了伤口,男子嘴里道:“这不行,得找大夫。”瑞雪忙道:“那壮士,就麻烦你帮我们找个大夫吧。”男子难为道:“其实我也是锦衣卫的,你家少爷还是我的前辈,可惜我现在还有公务,不能奉陪了。”瑞雪无奈道:“那该怎么办,我要走了,谁帮我看着少爷。”张东宇道:“没事,瑞雪你去吧,我还死不了。”这时,男子对着瑞雪道:“可是,你们家门还上锁,就算大夫来了,以你的功夫,也带他进不来啊。”瑞雪问道:“那该怎么办?”男子捡起张东宇掉在地上的剑,然后道:“我去外面,将锁砍断,你再去找两个帮手,一起帮你照顾你家少爷吧。”瑞雪对着男子道:“我去哪里找帮手呢,你就好人做到底,帮我去找个大夫吧。”男子叹了口气道:“唉,好吧,我也不是那种见死不救之人。”男子说罢,拿剑跃过了墙头,他来到张府大门口,一剑将尘封多年的大锁劈开。

男子劈开锁,然后打开大门走了进去,他走到张东宇跟前,见到张东宇已经有些虚弱,于是他便扔下手中剑,并对瑞雪道:“来,你扶一下,我背他上医馆去。”男子和瑞雪搀扶起张东宇,男子半蹲下身体,将张东宇背着,并带着瑞雪朝外面走去。

话说,男子背着张东宇,瑞雪在后面紧紧帮扶着。三人来到了一家离公主府不是很远的医馆。到了医馆内,男子刚放下了张东宇,便告辞离开了。

医馆内,张东宇躺在医馆的病床上,大夫将张东宇的伤口重新检查包扎了一番,然后大夫对着瑞雪道:“伤口不算太深,可是剑锋犀利,流了不少血啊。”瑞雪对着大夫问道:“大夫,那我家少爷的伤,严重吗?”大夫道:“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不是很严重,看来对方下手很精准,既不想要其命,也不想让其好受,是个高手啊。”瑞雪听罢,走到张东宇跟前问道:“少爷,是吕品刺伤你的吗?”张东宇摇了摇头,瑞雪不可思议问道:“那会是谁?”张东宇慢慢道:“是,贺志奇。”瑞雪不敢相信道:“怎么会是他呢?”张东宇又摇着头,瑞雪还想问些什么,就被大夫给拦住道:“姑娘,你家少爷受得是剑伤,又失血过多,现在需要静养。”瑞雪闻言,只得默不作声,静静坐在张东宇的身旁,大夫则走了出去。

午时,大夫又走了进来,他看到张东宇睡着了,瑞雪也将头靠在床边陪着。大夫走近看了看,然后对着瑞雪道:“姑娘你出来下。”瑞雪起身跟着大夫走了出来,大夫道:“我开了几服药,完了你记得按时给病人服用。加上诊费,一共是二两银子。”瑞雪在身上摸了摸,然后抱歉道:“大夫,不好意思,我出来的急,忘记带银子了。”大夫闻言道:“这……”瑞雪忙道:“这样,您帮我看着我家少爷,我这就回家取银子去。”大夫点点头道:“也好,对了,病人现在还很虚弱,你回来时,再给买些鸡鸭鱼汤之类的补补。”瑞雪点点头,然后出门,朝公主府奔去。

一个时辰后,瑞雪带着张荏青从公主府里急急忙忙的走了出来,瑞雪手里还提着一个饭盒。二人朝着医馆匆匆走去,路上,张荏青忍不住问道:“贺志奇怎么会刺伤东宇呢?”瑞雪道:“小姐,这还用问吗?上次少爷刺伤了贺志斌,这次贺志奇明显是为了替他的堂弟报仇。”张荏青还是有点怀疑道:“真是这样吗?”瑞雪和张荏青走在街道,张荏青问道:“还没到吗?”瑞雪走在前面道:“快了。”正当二人走到一处偏僻的巷子处时,有两个人偷偷跟在张荏青的后面,他们趁着走在前面的瑞雪不注意,一人朝着张荏青的脖颈便是一掌,然后另一人赶忙从身后拿出一个麻袋,二人将张荏青快速装了进去。

正当两个人将张荏青击晕后装入麻袋,正准备离开之际,瑞雪便回头发现了,她赶忙放下饭盒,对着二人便冲了过来。此刻,从巷子里一辆马车奔驰而来,从车上跳下三个人,他们和瑞雪厮打在一起,这三个人身手极好,几招之内,便将瑞雪打倒在地,此刻,其余几人早已带着张荏青绝尘而去。

下午,张荏青迷迷糊糊醒来了,当她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这间屋子怎么会这么熟悉。她不由得想起来,这不正是上次被劫而来的地方吗。

张荏青用手拍了拍头,然后坐了起来,她下床走到门口,发现房门是被外面锁着,张荏青对着房门使劲敲着。她隐约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却没有人应答。

少时,房门被人打开了,只见贺志奇独自一人走了进来,当贺志奇走进来后,门又被手下给关住了。贺志奇看到张荏青后道:“弟妹,好久不见。”张荏青看着贺志奇,问道:“怎么会是你?”贺志奇反问道:“为什么不会是我呢?”张荏青问道:“难道上一次我被劫,也是拜你所赐?”贺志奇笑了笑道:“呵呵,不瞒你,正是。”张荏青坐在桌前,不由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贺志奇也走到桌前坐下道:“有好多事,没有原因的,如果你非要问我为什么,那我只能告诉你,人在官场身不由己而已。”张荏青道:“哦,原来你这两次都是为了太子?”贺志奇道:“你说对了一半,前一次确实是为了太子,而这一次,是为了皇上。”张荏青道:“哦,对,他现在已经是皇上了。”贺志奇道:“还有一个原因,但是我却不能告诉你。”张荏青问道:“什么原因?”贺志奇道:“我说了不能告诉你。”张荏青道:“不管什么原因,我也不想问,你什么时候放我走?”贺志奇道:“这个还真是抱歉,我说了不算。”张荏青问道:“皇上?”贺志奇点点头,张荏青又问道:“那他什么时候来?”贺志奇道:“他现在是一国之君了,我虽然已经禀告了,但是具体什么时候来,我也不清楚。反正今天是不会来了。”张荏青立马起身道:“这怎么可以,我晚上不回去,你就不怕你的堂弟担心吗?”贺志奇也起身道:“怕,但是比起皇上来,我就一点儿也不怕了。”张荏青恼怒道:“你要还是念在亲戚的份上,你就现在放了我。”贺志奇道:“这个我说过,我真的坐不了主,实在恕难从命。”贺志奇看着张荏青满脸怒气,伸出手拍了拍,这时,门开了,只见两个壮汉各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盘子里装着酒菜佳肴。壮汉将酒菜端上桌,然后恭恭敬敬退去。

两个壮汉走后,依旧将门给带上。贺志奇看着张荏青道:“荏青,坐吧。”张荏青坐了下来,贺志奇也跟着坐下,他给张荏青桌前倒了一杯酒,然后道:“肯定饿了吧,吃点东西。”张荏青不吃不喝呆呆坐着,贺志奇双手给张荏青递上筷子,继续道:“还是少吃点吧。”张荏青也没有接,只是对着贺志奇问道:“我弟弟东宇,今天也是被你刺伤的?”贺志奇点点头,张荏青接过筷子,一把扔在地上怒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是为了给志斌报仇吗?”贺志奇道:“非也,我实话告诉你,我刺伤张东宇,就是为了让你出公主府。”张荏青怒不可遏道:“你……”贺志奇道:“不过你放心,东宇只是受了些皮外伤,调理些时日,即可痊愈。”张荏青对着贺志奇骂道:“原本我以为,你是为了给志斌出气,要是这样,我还能原谅你。没想到你竟然是为了你的官路,为了巴结皇上,才这样不择手段的,你这样做,与禽兽何异。”贺志奇也不恼,他俯身捡起筷子,然后放在自己的桌前,又将自己干净的筷子重新放在张荏青的桌前。张荏青转过头去,她不想再与贺志奇说话,贺志奇看了眼张荏青,然后自斟自饮一杯后道:“荏青,其实人生短暂,有时候匆匆一晃,就了此一生了。人在世时候,不为自己而活,那就枉来世上走一遭了。”张荏青质问道:“为自己活,就可以三番五次的伤害别人了是吗?”贺志奇道:“人嘛,人与人之间,只要相处,甚至只要见过面,就会有交际,就说不定会有利用的价值。这个世上是由千千万万个人而存在的,相对而言,有利用的肯定要用之,不可利用的也不必怜悯之。人死有命,富贵在天这句话对我来说,简直是扯淡。如果一个人认命,就像我刚到京城一样,恐怕到现在,就会被所有人踩在脚下。”张荏青怼道:“够了,我不想听,你这些自私自利之言,还是留给别人说吧。”贺志奇起身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走后,你好好吃点东西。”张荏青也起身,好言道:“志奇哥,我求求你,你给皇上说下,就放我回去吧。”贺志奇转过头,看着张荏青道:“其实,说实话,我也不愿意把你交给别的男人,但是,这件事我却真的无能为力。”贺志奇一眼盯着张荏青,继续道:“你真的好美,可是我深知,男人的前途远比女人更加重要。”贺志奇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张荏青一个人被锁在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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