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透过三楼教室的玻璃窗能看到今天是个阴天，天空一片白茫茫，大概不久后就要下雨。

对于玄一止来说是个适合睡觉的天气，毕竟没有阳光晒着眼睛。

这是她来到这个学校的第一周，出于净元使的职业素养，她很快熟悉了周遭的环境，班上同学老师的名字也记得差不多了。

玄一止只有小学是在学校上的，升上初中之后就因为不喜欢学校以及任务繁忙，而请了家教在家学习。

比起人，她更习惯和元魇打交道。

“这个氧气的制取方法是经常要考的，记下来。”化学老师的声音慢慢悠悠的，这加重了玄一止的睡意。

没多久，她就没精打采的趴在了桌子上，双眼时睁时闭，眼前的景象也在逐渐变黑。

“zzz……”

大约是感应到了后桌的瞌睡，初程转过身子看了一眼，发现玄一止眼镜都没摘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眼镜只是易容的伪装，没有度数，玄一止平时并没有戴眼镜的习惯。

“不摘眼镜趴着的话，眼镜会被压坏的哦。”初程戳了戳玄一止的手臂，轻声提醒道。

玄一止费力的睁开眼，把眼镜摘下来后脑袋一栽再次睡了过去。

玄一止并没有故意接近对方，因为她认为还不到时候。但作为前桌及班长，玄一止这一周以来还是没少受初程关照。

尤其是人际交往方面，初程也是她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就在玄一止睡的正香时，下课铃猝不及防的打响，但这并没有唤醒她。

初程很快收拾好，随后拍了拍玄一止把她叫起来。

“放学了。”

——

自从发现了玄一止租住的公寓跟初程家顺路，二人便一起放学回家。

因为途径的小巷比较偏僻，两人结伴走也会更安全一些——虽然对于一个净元使和一个囚元者来说，街边的小混混根本算不了什么。

“今天讲的二次函数你听懂了吗？我是差点没跟上，回家估计得补课。”初程边走路边翻看着笔记本，字迹工整清晰，是典型的好学生作风。

玄一止有意无意的用鞋尖踢着路边的小石子，答道：“没怎么听。感觉挺难的。”

“就知道你光睡觉了，也要听听课啊。”初程苦笑道。

任务进度比预想的要顺利，现在已经成功和初程成为朋友了。不过……要套取情报的话还是为时过早。

两人就这样并排走在放学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没多久就到了分开的路口。

玄一止向初程道别后便往自己回家的路上走去。

但……她很快便发现了什么地方不对。

有人在跟着自己。

难道……是被发现了吗？这是玄一止能想象到的最坏情况。

但玄一止能感受到对方并不是气元可塑者或是元魇，也就是说，自己的卧底行动还尚未被察觉。

玄一止假装没有发现，目视着前方继续往前走。

对方显然沉不住气了，直接绕到玄一止身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玄一止仔细一看，这正是和自己同班的几个女生，为首的那个好像叫什么……叫……沈秋天。

沈秋天是那类性格张扬外表漂亮的女生，算是班里女生圈子里的小头目一类。跟着她的几个女生，不用想就知道是她的好闺蜜。

玄一止停下了脚步，轻轻道：“有什么事吗。”

她的原则就是，能动嘴不动手，尽量规避麻烦。毕竟要是真的动手的话，不仅会给家里招惹麻烦，还有暴露自己的风险，可以说是百害无一利。

“你最近跟班长走的挺近啊，转校生。”沈秋天凑近玄一止的脸，戏谑道。

沈秋天身旁的女生笑了起来，“哟，还装得自己跟个乖乖女一样。”

玄一止冷漠的注视着沈秋天的眼睛，“没什么事的话请不要挡我的路。”

“别啊，来好好聊聊呗。”沈秋天笑着一步步逼近玄一止，但玄一止并没有后退，而是直直的站在原地，这让沈秋天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这人怎么跟个木头似的？沈秋天气不打一出来，抬起手就是一个耳光扇过去，不料被玄一止一侧身轻易的躲开了。

沈秋天见巴掌挥空，恼羞成怒道：“架住她！”

玄一止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一个灵活的撤步绕过三人便向前狂奔，直接把沈秋天一众人甩开几十米远，追也追不上。

……怎么来这学校没多久就摊上这麻烦事。她边跑边无奈道。

——

第二天。

在语文课上和初程互相帮助背文言文的玄一止，大老远就感受到一股让人不舒服的视线。

她抬起头朝右后方看去，果然是沈秋天，正带着堪称仇视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像是想把自己吃掉一样。

“怎么了？”初程用手在玄一止眼前挥了挥。

玄一止回过神来，“啊，没什么。到哪了？”

……真是阴魂不散。玄一止在心里暗暗埋怨。

“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我说啊，不要自己撑着。”

看着初程那副担心的样子，玄一止会心笑了笑，“没事的。”

望着那双带着笑意的水蓝色眼眸，美得好似天鹅湖的涟漪。初程愣了愣，随即回以一个温柔的笑容。

——

时长一个小时的午休时间。

玄一止趴在桌子上午睡，阳光从窗户边照进来，照得她的发丝微微发光。

“啪。”

书本掉落地面的声响。玄一止揉了揉眼睛，从桌子上爬起来，迷迷糊糊间看到沈秋天站在自己桌前，似乎在翻什么东西。

仔细一看……这不正是自己的吗？

玄一止顿时没了睡意，迅速站起身：“……你在做什么。”

沈秋天哧哧的笑起来，“哎呀，我丢了东西，所以过来找找。你不会生气吧？”

“……”

玄一止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你这种行为，属于侵犯他人隐私。”

“我可不是故意的啊？少跟我提这出……”

“教室里有监控。”

玄一止指着教室的右上角，面无表情的看着沈秋天的脸。

“如果我乐意的话，随时可以举报你。”

“你觉得老师会在意这种小事？”沈秋天拍了拍玄一止的脸，这一轻蔑的动作，就算是一贯内心平静的玄一止也感受到了不适。

玄一止叹气道，“这种小事老师不管，但至少你不敢在监控下打人，不是么。”

“……”沈秋天冷下脸来，转身离开。

“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