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欸欸？什么情况？”

这莫名的变故让亚楠自己也慌了神，按正常情况来说，应该是代表着四位神祇的雕像有所反应，根据汤姆的内心给予他相应的仪式。

如今这番情况，却让人摸不着头脑。

怎么自己正在闪闪发光啊？

这是嘛意思？

难道……

与亚空间进行的交易内容，在那股伟力的作用下亚楠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但结合现在的情况，亚楠自己已经有了些许猜测。

这个神国是属于自己的，他也与斯普玲祂们签订了契约……

妈耶！混沌四神现在要变成混沌五神了吗？

纵使再怎么不敢相信，事情也就这样发生了，除去身上闪烁着的红光之外，内心深处也响起了某人的呼唤声。

那是汤姆在祈求着自己的力量。

慌慌张张的斯普玲跑到了亚楠的身旁，上下左右仔细打量着，在观察许久后，祂双手放在脸上，大呼一声“不可能”。

“小亚楠你到底和亚空间交易了些什么？”

“竟然获得了一个神位？！”

“妈耶！”

女神陷入了迷茫，在那个古老年代中，神灵行走于世间，超凡力量在大陆上不断涌现，凡人要想登神也不是不可能。

但自从签订了黄金律法后，这条路便被彻底堵死，神和人之间的界限被无限延伸，难以触及不说，也不可逾越。

唯一的可能性便是亚空间赐予了亚楠一个空白的神位，那他们之间到底是达成了什么样的交易？

祂甚至有些后悔，只是为了完成那个目标，就让亚楠冒着风险进入亚空间，这件事背后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恐怕是连神明都难以承担的。

“别妈耶了。”

“都是好事。”

“不过你先告诉我该怎么做？”

“那汤姆还在那等着呢！”

亚楠只是懵逼了一会儿，强大的自我调节能力很快就让他不在这件事上钻牛角尖，反正成为神也没什么不好的地方，虽然到现在他都不明白自己到底获得了怎样的力量。

都是好事，况且，那个埋藏许久的疑问也获得了解答。

那奇怪的人头符号，恐怕就代表着自己。

怪不得教会的人说是有新的邪神降临，却迟迟没有确定身份和权柄，也没有将四季司命纳入怀疑范围。

邪神竟然是我自己？

“好好好，你别急，等我缓缓。”

斯普玲深呼吸一口气，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同时也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

都是好事，这也代表着四姐妹从今往后就变成了五兄妹了，祂一直都想要一个弟弟来着……

“亚楠，你只用在内心同意这个行为就行了。”

“只需要想一下就行了。”

“行，我试试。”

按照斯普玲的方法，亚楠沉声静气，进入自己的心灵世界，触碰到了那个声音。

慢慢升起一个念头。

“孩子，我将赐予你应得的奖赏。”

话音刚落，沉睡许久的力量被唤醒，无数关于毁灭和破坏的记忆涌入大脑，生命化作虚无，闪烁的星辰无与伦比的力量下熄灭，整个世界就此化作一片寂静……

而跪倒在圣者面前的汤姆，也感受到了一股蓬勃的力量从天而降，涌入自己的身躯，契约已经签订，他与高天之上的那个伟大存在建立起了某种联系。

代表着亚楠·玛拉的仪式相关的知识，也从隐秘的角落中骤然出现。

蕴含着毁灭一切的憎恨，以及让一切生灵不寒而栗的恐惧，两者交融杂糅，最后变化为模糊不清的话语，传入几人的耳中。

“毁灭与恐惧之神，玛拉。”

“第一，必须憎恨一切邪神。”

“第二，自身须化作恐惧的化身，在这片大地上传播恐惧。”

“第三，每日至少必行一件毁灭之举。”

“第四，每周至少一次，须痛饮邪神或者其眷属信徒的鲜血！”

那声音中饱含愤怒和憎恨，如同被放逐者的嘶吼声，祂发誓要毁灭一切。

汤姆悟了，虽还未获得神明的力量，但与神祇的联系便让他感到了满足，双眼中流出泪水，抬起头，望着那远在神国的宏伟身影，他高呼着神明的名讳。

“毁灭与恐惧之神！”

“灭戾之冠！”

“大哥！！！！！”

是的，不知道为什么，亚楠的圣名和那四姐妹一脉相承，还真的是叫大哥。

而那些奇妙的记忆和力量，让亚楠沉溺于其中，啧啧称奇，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同时，那记忆中所附带的对于邪神的憎恨，也深深刻在心中。

所幸，被称为邪神的四季司命则没有在名单中，但他能够感觉到，除去降临于世间的几个之外，有很多邪恶的家伙正被困在亚空间中，那屏障已经破败不堪，其中甚至已经有人将手伸到了现实世界。

恐怕，那些就是斯普玲所说的，神明的邪名。

在此刻，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和亚空间的交易。

毁灭那些邪神，甚至是毁灭世界上的一切，消解那数千年的憎恨。

毁灭之神就此觉醒。

“感谢吾主……”

“我终于，感受到了生命的喜……”

“等等！”

“毁灭与恐惧？！”

从兴奋之中回过神来的汤姆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十分的不对劲，赐予自己一切的是万华之春，生命女神，而自己面前的圣者也是生命的圣者。

自己获得的，应该是生命的力量才对吧？

为何是毁灭与恐惧呢？

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搞错了？

从所知的神秘性信息来说，这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四位女神的关系极好，就连信徒都是共享的，就算你信仰着万华之春，但本身性格比较暴躁，喜欢战斗，那也可能获得怒勇之夏的力量。

但是，关键的地方来了。

四位神明中，没有哪位的权柄包含着毁灭与恐惧，就连最为相似的怒勇之夏，祂的权柄也只是战斗和勇气罢了。

难道……

汤姆心中升起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自己的信仰该不会是被某个邪神给截胡了吧？

恐惧的情绪只是一闪而过，仔细思考过后，又发现说不通，从神明赐予自己的仪式来看，这位灭戾之冠，明显和那些邪神有着死仇，像是一个正神一般。

整不明白……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斯普玲和亚楠甚至能够看到汤姆脑门上那个大大的问号，作为将自己的一切都交给神明的信徒，他的所思所想在两人面前都是毫无保留的。

“嘿嘿，亚楠，你这个信徒，好像有点迷茫啊！”

“笑死。”

而亚楠则是夸着个小神逼脸，某个部位隐隐作痛，心说汤姆这家伙为什么这么爱脑补呢？

迫于无奈，他推了推斯普玲的肩膀，意思十分明确。

下场背个书，同时改一下关于四季司命的设定。

“放心，我刚才就已经想好了。”

……

“孩子，我想你有很多疑问。”

一个温柔的声音将汤姆从思索中拉出，在经历了这一切后，他再度听到了女神的教诲。

那是仁慈的生命女神，为世间带来美好的万花之春。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汤姆直接将整个身子趴到地上，所幸之前因为亚楠的降临，让这里长满了个各种植物，不然现在的汤姆就要和排泄物亲密接触了。

毕竟自己莫名其妙获得了毁灭与恐惧的力量，仪式第二条又十分邪性，让汤姆的内心还是有些些许的不安。

就算是透过那个联系，能够感受到那尊伟大的神明，但他唯一能感觉到的，也只有那股憎恨一切和毁灭一切的冲动。

换句话说，汤姆已经慌了，甚至对于神明的信仰也有些许松动。

这当然不怪他，毕竟在这之前亚楠也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汤姆一开始所接触的便是生命，自然满含对生命的喜悦。

“孩子，四季司命，并不只四位。”

“赐予你力量的，便是那在古老时代便陷入沉睡的，我的兄弟。”

斯普玲的温柔的话语让汤姆感受到了宁静，虽然从未听到过类似的消息，但那只要是神明说出的话语，便一定是真的。

伟大的神祇怎么可能骗人的呢？

“我们，皆是你应该侍奉的神明。”

“如今，祂饱含着憎恨，带着怒火要向那些邪神宣告伟大的复仇。”

“你理应跟随在玛拉的身后，去传播我们的名讳。”

这不仅仅是安慰，同时也是点明了汤姆如今的状态不对劲，可以原谅，但该有的警告还是有了。

“我明白了！”

“恕我愚笨。”

汤姆也听明白了斯普玲的话语，恨不得立刻给自己两巴掌。

神明赐予力量，他居然还在那里怀疑些什么。

换作是其他教会，恐怕早就被乱刀砍死了。

谁说四季司命就四个神啊？

四季司命有五个不是常识吗？

“感谢吾主的仁慈。”

他在呼唤着与自己建立的神明，将自己的喜悦与感恩传递了过去，很快，冥冥之中，他感觉到那尊伟大存在正在注视着他。

“很好，孩子。”

“去憎恨吧，去毁灭吧。”

“完成我赐予你的任务。”

……

灭戾之冠的神国中，亚楠像一个刚获得新玩具的孩子，正在尝试使用着自己觉醒之后所获得的力量。

只见他注视着远处的一块碎裂土地，双眼中迸发出红色激光，猛然轰击上去，那碎裂土地瞬间化作碎石，又急速裂解为肉眼不可见的粉尘。

当然，这只是一种表现形式，内核则是其中的毁灭权柄，要不是亚楠想splay一下某个钢铁之躯，甚至连注视这个行为都不需要用到，只是一个念头便可毁灭目标。

“好玩哈！”

“是不是觉得自己老牛逼了？”

斯普玲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一个过来人的语气侃侃而谈。

“当场我刚诞生的时候，玩得比你还疯。”

“直接捏出了一个种族。”

“诶，不对啊。二姐你刚诞生的时候就拥有了全部的力量吗？”

“为什么我感觉自己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牛逼。”

听到了二姐的话语，亚楠也冒出了一些疑问，作为神明，掌握着权柄，定然是强大无比，就如斯普玲都可以凭空造出一个物种，那自己理应也有着毁灭一个物种的能力，但直接告诉他，他做不到。

“很正常的啦，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以你现在的状况，其实和我差不多，也就是刚刚苏醒的水平罢了。”

刚苏醒吗？

亚楠停止了能力的实验，转而问了他刚才就像问的问题。

“二姐，正神和邪神到底有什么区别呢？”

自己的仪式中，必须憎恨一切邪神，但被教会判为邪神的四季司命却不在这个范围内，这让他感觉到十分奇怪。

对于亚楠的问题，斯普玲看上去也是早有准备，只是缓缓开口说道。

“你应该知道，其实神有两面，正面的为圣名，反面的为邪名。”

“就那四妹打个比方，祂是勇气和战斗，但在另外一面，就变成了鲜血与杀戮。”

“当初诸神一同封印了亚空间，同时也把所有的邪名也一同封印其中。”

“不过，总会有些法子，让那些邪名逃脱那悲惨的命运。”

正反两面？

亚楠瞬间明白了什么。

斯普玲也继续讲述着关于正神和邪神直接的事情。

“其实，神是依托人而生的，人有好的性格，也有坏的性格。”

“能做出英雄般的举动，也在心底隐藏着不为认知的阴暗。”

“神也是如此，只不过强大的力量迫使着两种情绪一分为二，以此来保证神明不陷入疯狂。”

所以，邪神，只是正神的反面罢了。

如果说，信仰正神获得的是健康的体魄和用以保护的力量，那么信仰邪神，恐怕只能获得扭曲的肢体。

“亚楠，你知道为什么信仰邪神的人会转变自己的生命形态，变为怪物吗？”

“很简单的道理，就如同人一样，邪神拥有着一切最为低劣的品质，在他的影响下，人也会如此，只不过强大的神力让这件事更加严重，让人失去做为人的资格，变化为非人的野兽。”

“而你，亚楠，恐怕你的任务便是在所有人类都陷入沉沦后，毁灭一切，在无尽的虚空中，默默守护着人类的纯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