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之灵肯定是死了，一个神力微弱的神灵竟然不受律法的约束，以毁灭的权柄，将其化作了漫天的尘埃。

“就这么死了？”

“我可真强啊！”

亚楠承认，自己当时确实有点短暂的膨胀，以及一种难以理解的愉悦感，杀死自然之灵后，总感觉全身心都轻松了许多。

“不过，我怎么感觉刚才那一炮把自己的灵魂都射出去了。”

“好累……”

或许是因为耗费了太多的力量，亚楠根本无法维持毁灭之神的形态，竟然归于最初的人类形态，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息着，活像一个刚刚体测完，只剩下半条命的大学生。

亚楠逐渐搞明白了毁灭之神那副身躯的力量，不知疲倦，不会恐惧，也没有任何的负面情绪，对于毁灭一事的掌握感充斥着身心所有空余的位置。

而他也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微弱神力，全身上下所有的力量加起来也只能行使一次自己的权柄，威力确实挺大，就是不持久。

不过再怎么说，自己还真的杀死了一尊神明。

不过虽然是自己做的，但这个结果确实让人震惊无比，这好歹可是如今几位正神之一，就算信仰自然之灵的人不怎么多，但是好歹都有数百万信徒，如今却死在了只有一个信徒的亚空间街溜子手上。

以上对于亚楠的形容是出自斯普玲的嘴，他现在已经开始后悔当初教给了女神一堆莫名其妙的词语了。

总而言之，原本只是想探查自然之灵背后真相的他们，现在已经算是超额完成任务了。

但是又扯出了背后一裤兜的事情，比如其他正神也参与进了背叛之宴中，吞噬了神明的他们，摇身一变，成为了受千万人信仰的几位正神，对于亚楠来说，复仇还未结束。

同时，还要一点比较奇怪的事情，自然之灵和邪灵融合在一起后，向自己发动了攻击，按理说，此举应该会受到律法的约束，但那个金色小人却一直没有出现。

将自己的疑问告知斯普玲后，二姐也是挠了挠头，表示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唯一的解释可能就是在二者之前仍处于融合的过程，既不是自然之灵，也不是祂的邪名上层掠食者，可能就因此卡了一个bug，律法没有判定其为一尊真正的神明。

不过也无所谓了，自然之灵死了就行。

思索中，关于当年的背叛之宴，亚楠脑中又多出了很多的疑问，其中最让他上心的，便是号称多谋万变的大姐，当时应该能识别出背后隐藏的阴谋吧？

为什么也会中了这几个人类二五仔的奸计？

“二姐？”

就当他想要去询问斯普玲的时候，却发现这位女神无奈地叹息一声，慢慢朝着自然之灵刚才所在的位置走去。

“里奥，被欲望所吞噬了啊……”

万华之春斯普玲捧起了神国中的尘土，在神明死亡之后，这个空间便走向了毁灭，一切的事物正不断破碎消解，天空被撕裂，露出背后阴暗的虚空，大地一点点裂解为尘埃，连同其上居住的生物，正在一同消散。

而被亚楠自创版“原子吐息”给打成灰烬的自然之灵尸体处，竟然留了一团漂浮于空，不断转变着形态的血肉，植物，动物，昆虫，微生物，甚至还有虚无缥缈的云朵与空气。

不用斯普玲说，亚楠也猜到了那是什么。

被吞噬的神性，也是代表着自然的权柄，如果就这样放着不管的话，它便会彻底融入到世界意志中，或许多年之后，又会诞生一尊象征着自然权柄的神明。

不过，这也的事情是没有可能发生了，斯普玲现在就要将其收回。

这份权柄本就属于斯普玲，最后被里奥所吞噬，不过对于四季司命来说，取其说是吞噬，还不如说是偷窃，掠夺。

只要四季司命存在一天，那相应的权柄也就只属于祂们，自然之灵也只能吞噬其中的部分。

现在到了回归的时刻，神性在吸引下，也在朝着斯普玲慢慢靠近。

在这样的关键时刻，亚楠也是默默地坐在原地，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把心里的疑惑给压了下去，在他看来，现在是斯普玲恢复力量的时刻，最好不要去打扰。

花里胡哨的咒文和仪式？

二者直接融为一体？

还是说二姐将神性变成一个什么饰品，放在身上？

就在亚楠猜测斯普玲会以什么方式让权柄归于自身的时候，亚楠看到了自己死活不敢相信的一幕。

“妈耶？！”

画风突然变化，只见斯普玲的身躯不断膨胀变异，竟然化为了一个头生鹿角的绿色巨人，身披毛皮枝叶和花朵构成的大袍，无数的植物和花朵，还有凝聚在一起的毒云瞬间席卷了这个世界，甚至还让神国的毁灭就此停止，斯普玲的力量正在修复着这个地方。

亚楠感觉自己此刻仿佛置身于一个巨人的花园中，但让他惊讶的可不止于此。

只见女神直接伸手擒住了那坨权柄，然后在亚楠目瞪口呆地注视中，大口大口地将其吞吃殆尽。

对的，没有花里胡哨的仪式，也没有看起来十分融洽的合二为一。

二姐就像啃鸡腿一般，把权柄吃得干干净净。

怎么说呢？

这一幕要是放在电影中，铁定是r18分级，完完全全的邪神做派，整得亚楠一愣一愣得。

“嗝”

“怎么啦？”

女巨人注意到了亚楠的目光，用手捂着嘴巴打了个饱嗝后，女巨人转头看向了亚楠，眼神仿佛在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是的，很奇怪。”

亚楠也是有啥说啥，手舞足蹈地表演着斯普玲刚才的举动，表示祂已经完全破坏了自己对女神的那一丝温柔的幻想，世界观就此崩塌。

主要还有一点，刚才的举动实在是过于不雅观了。

整得跟原始人一样。

“我也没办法嘛！”

“你说话也没有带着对女神的尊重诶！”

说到这个，斯普玲开始委屈起来了，然后又发现亚楠好像在嘲笑自己，又不知道从哪变出了一个巨型锅铲，上去就要把亚楠拍成亚楠酱。

后者不敢再皮，当即低头跪地认错，完全不给自己留任何一丝情面。

被那玩意儿派一下，后果肯定十分凄惨，亚楠不想尝试。

“毕竟慢慢吸收吞噬太耗时间了，我就这点儿信徒，起码得几个月的时间。”

“咱们不可能在这等几个月吧，那我想着不如全部吞了，找机会慢慢消化来着。”

见到亚楠如此痛快的服软，斯普玲也表示自己的锅铲还是用来做菜的，于是决定放他一马，随后又给亚楠解释了一下刚才那么做的原因。

“那您不早说呀！”

其实后面还有一句，我还以为邪神降临了呢。

不过转念一想，斯普玲好像还真的是个邪神，别说祂了，就连自己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怎么说亚楠遵纪守法呢？这么久了还是没有习惯自己黑恶势力的身份。

“那你别瞎逼逼我不就直接解释了吗？”

斯普玲双手叉腰，仔细打量着周遭的环境，眼睛一转，似乎有了什么计划，不过祂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看向亚楠，好奇地问道。

“对了，你刚才叫我干什么来着？”

“啊，是这样的……”

见斯普玲无事，亚楠便把自己的猜想告知了二姐，毕竟像温特这般拥有智慧的人，为何最后也会中计呢？

这可不是说一个人这么聪明，为什么会受骗这类的概念。

作为代表智慧和智谋的神明，只需一眼就能看到事物背后所隐藏的东西，因果和阴谋，按理说，凡人绝对是骗不过祂的。

但最终，凛智之冬却被凡人吞噬，就此陨落。

这也太怪了一点，反正亚楠不信。

“我也不清楚……”

“大姐的想法恐怕祂自己一个人知道。”

祂语气有些落寞，当初就是因为自己过于信任里奥，导致了几位姐妹的陨落，如果祂能够再小心一点，便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那大姐也不用在最后时刻，主动联系上亚空间，与其进行交易……

也不会发生后来的这一切事情。

“不过，我们都还算好的啦。”

“至少已经回归了现实世界，其他几个被吞噬的正神，可是什么都没有留下。”

斯普玲咂了咂嘴，言语中居然还带着那么几分幸灾乐祸。

当初背叛之宴上，被吞噬的不只是四季司命，还有其他的几位正身，不过祂们也没有四季司命这般强大，意识估计已经完全消散，再也没有回归的可能。

最为关键的是，那几个家伙好像还是自愿的，祂们也想要获得四季司命的权柄，却被人类捞到了好处。

据斯普玲的回忆中，那几个叛徒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获得了神明的支持。

原本的黑日，知识之神，被缚者，万兽之灵。

也就是如今的被替换的黑日，知识六面体，伤痕戒律，以及自然之灵。

“比如黑日，这家伙原来是完全被替换了。”

“我就说之前为什么感觉到祂的气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这倒霉玩意儿……”

听到二姐的发言，亚楠的眉头也抽抽了一下，打断了斯普玲的话语。

“二姐，四姐的权柄恐怕就是被这家伙吃了吧？”

“战斗与战争的权柄。”

“要我说，四姐也挺倒霉的。”

这一点自然是亚楠的猜测，毕竟那帮暴躁老哥的行为，和斯普玲形容中的怒勇之夏十分相似，这样一对应就给对上了。

“对啊！”

斯普玲终于反应过来，双手一拍。

在当年的背叛之宴上，里奥众人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利用了律法的力量，想要将众神所束缚，并且，他们居然还撬动了律法的力量，让自己的忤逆之举没有受到黄金律法的惩罚。

作为最能打的神明，怒勇之夏萨莉亚，当初发现了阴谋的时候，本能够靠着自己的力量，打破陷阱法阵的束缚，然后给那几个妄图伤害神明的瘪犊子几斧头。

但是黑日竟然直接无视黄金律法的存在，直接向萨莉亚出手，阻止了祂的行动，此举引来了黄金律法的化生，但就像一切都是计划好的一般，律法化生的降临，反而激活了这个仪式，众人就此变成了待宰的羔羊……

黑日本就擅长战斗，却没有任何战斗相关的权柄，如果祂心里诞生了欲望，那结果自然是想要获得萨莉亚的神性，来完善自身。

“祂们都该死！”

斯普玲想起来更多的事情后，也是气得不行，祂怀疑自己的几位姐妹之所以没有完全苏醒，恐怕就是因为神性被吞噬了。

而自己之所以是唯一一个苏醒的四季司命，估计也是因为自然之灵的邪名找上门来了，准确来说，是万兽之灵的邪名，二者不受控制的融合，在这期间，自然之灵的状态不稳，便给斯普玲的复苏创造了机会。

“那，假如我杀了黑日，四姐应该就能苏醒了吧？”

听着斯普玲的讲述，亚楠也搞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刚才宰了自然之灵的他，内心又开始膨胀起来，整个人跃跃欲试，就像和黑日干一架。

“杀了？”

“哇亚楠！你怎么骄傲了呀！”

但斯普玲对亚楠的主动请缨十分领情，祂主动脱离了主人形态，来到亚楠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首先，就算杀了黑日，也需要一定数量的信徒才能唤醒萨莉亚。”

“然后呢？亚楠你不会决定想要杀死一尊神明有这么简单吧？”

“这次是你运气好，自然之灵为了求救直接把你送到神国内了，其他的神明也不会这么做的，你得先见到祂们，才能杀了祂们。”

“最关键的是，你之所以能对付自然之灵，是因为祂状态很差，教会内部又发生了对立，真实呓语恐怕也搞了很多小动作。”

“这几点结合起来，你才有了这个机会好吧！”

说完后，亚楠想想也是，随即挠了挠头。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嘿嘿！”

“我有一个办法！”

斯普玲眼珠子一转，大手一挥。

“这地方不错！我要了！”

“从此以后，请叫我自然之灵斯普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