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这幅画的时候，培根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几乎是在瞬间就利用旧神契约联系到了沉睡的肉虫子：

“你不是说你没有人类信徒吗？”

“没错啊，我确实没有啊？”

“那为什么会有人类能够描绘出伊基尔斯冰山的风景？”

“竟然有人能够窥探到伊基尔斯冰山？还画出来了？”

鲁利姆这条虫子也傻了眼：

“稍等一下——”

培根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肩头上方便撕裂出巨大的空隙，那张看着瘆人的脸随着祂费力的咕涌露了出来。

那一瞬间，玛莎突然双手抱着自己搓了两下，打了个喷嚏：

“你有没有觉得突然冷了很多？”

“可能是你的错觉吧。”

培根瞪了鲁利姆一眼，鲁利姆急忙将自己的寒气收缩了回去，玛莎顿时感觉暖和了很多。

至于它的模样，那自然是不可能被普通人看到的，鲁利姆多少也算是个正儿八经的旧神，要是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到，培根这边是建议您赶紧/remake呢。

不过鲁利姆的行为倒是让他产生了一种新的设想。

虽然如今是秋季，天气已经寒冷起来，用不着这臭虫子。

如果是夏天的话，自己是不是可以把它当空调使唤？

培根越想越觉得合理，就在他走神的时候，鲁利姆的意识深处传来阵阵诧异的感觉：

“这老头长的和我几个世纪前的老仆人怎么那么相似？”

“哦！我知道了，他一定是我奴仆的后代，所以才会对异界产生共鸣。”

奴仆？

培根微微有些惊讶，这位古斯通大师的祖先竟然是鲁利姆的奴仆？

“你说过你曾经的仆人都是人类之中的巫师，难道他的祖先是巫师？”

“没错，而且还是最优秀的那个，他曾被我许下不死的诺言。”

“没想到他竟然还留下了后代，真是令虫惊愕。”

培根忍不住产生了一些好奇：

“既然他已经被你许下不死的诺言，难道说如今古斯通的祖先还活着？”

“死了。”

“啊？”

“被我吃了。”

鲁利姆拍拍肚子，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不死的承诺只是我的骗局，当然是骗这群低级生物的啦！”

“这个古斯通之所以能够画出这样的画作，估计也是受了他祖先的影响，毕竟在我肚子里的人低级生物，连灵魂都会被冻结而无法逃脱，血脉的流淌让他在梦中感受到了伊基尔斯的存在吧。”

培根有些无语，看着面前这个得意洋洋的虫子，他似乎突然理解了祂嘴里说的优秀是什么意思了。

估计是古斯通祖先好吃的程度吧。

“不过，他既然能够感知到伊基尔斯的存在，就证明他本身已经开始觉醒某种程度的超凡力量。”

“在当时那个时代这种东西被叫做魔法，也就是说，这个老头也有了成为巫师的资格。”

或许是因为对培根的尊敬，亦或是因为上一次对吃了培根东西的愧疚，鲁利姆显得非常积极：

“想要完成群星大人统治世界的伟业，奴仆的存在当然是必不可少的！”

“虽然说有我这个奴仆已经足够优秀，但是这些愚蠢的低级生物更适合随时随地的伺候您！”

“只要您一个命令，我立马就对他展开污染！”

培根终于听明白了，原来这臭虫子是想摆烂，所以才这么献殷勤。

自己竟然会认为祂是出于对自己的尊敬才会如此乖巧，真是得了失心疯。

“用不着你动手，滚回去。”

培根可不想让鲁利姆出手搞出什么乱子，旧神对人类的态度就如同人类对蚂蚁一样。

他们或许只是简单的一个喷嚏，就有可能给人类带来巨大的灾难。

简单来说，B虫子下手没轻没重的，万一把老头折腾死怎么办？

不过鲁利姆的话倒是让他产生了一些想法。

一个拥有成为巫师资质的奴仆......听起来好像确实不错。

更何况他的名声也不小。

思来想去，培根深吸一口气。

他决定采用某种更加温和的方式，来让古斯通一步一步成为自己的性......啊不是，奴仆。

【描绘永恒之触】缓慢的浮现在培根的手中，随着他的念想发生变化，接着混入普通的画笔之中。

礼堂之中传来沙沙的铅笔声和画笔敲打水桶的声音，培根表情凝固，回忆着伊基尔斯冰山之上的任何一个细节，手持根源开始作画。

这还是他第一次当着所有人的面，真正的去创作一幅作品。

和在教室里随意涂画的练习完全不同。

“你不起形的吗？”

玛莎惊讶的声音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力，数道目光投向培根的画布。

起形、透视、定稿，这是绘画的标准流程。

哪怕是十岁小孩都知道画画不能从局部开始画，否则会丧失整体的比例和美感。

人物暂且不说，风景这种对透视要求甚高的画面更是如此！

可培根却选择从从冰山的细节开始抠起，这种画法完全是反常态的！

也难怪玛莎会如此惊讶的喊出声来。

但此时的培根已经进入状态，他盯着画布，一笔一划，跟随着自己的记忆反复的勾勒着画面的细节。

冰的质感，看似漆黑却隐约有斑斓的漆黑。

鲁利姆所存在的世界正在他的画笔之下逐渐变得明朗起来。

培根画面的异状逐渐引起其他人的关注，越来越多的人站在他的身后，以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培根的画布。

又快又好。

在他们还在对那副巨画进行临摹之余，培根的大基调竟然就已经定下了？

玛莎吃惊的捂着嘴，她也是第一次看到培根作画的完整过程。

扪心自问，她绝对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

培根的天赋，已经不能用惊叹来形容，而是惊悚了！

“同学们，有问题就要指出来，围在一圈说悄悄话干什么？”

看到越来越多的学生围住培根，古斯通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满。

“老师！他，他画的比你还好！”

一个同学的惊呼让古斯通微微一愣！

怎么可能？

古斯通打心底里不相信，就算自己已经是个臭老头子，那也是货真价实的古典派大家！

他不相信这些小年轻里还有人能够比他画的更好！

看着他一步一步前来，学生们连忙让开位置。

古斯通来到培根面前，在看到他那副临摹的瞬间，表情呆滞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到培根终于将这幅画画完，他微微的伸了个懒腰。

一回头，古斯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身后了，吓了培根一跳！

“同学？”

看着培根那副堪称完美的画作，古斯通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

“你这幅画，多少钱，才能卖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