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雾浓。

李凤梧一行人并没有在酒肆过夜，而是连夜赶到了城中。

此时大部分人都已经入睡，街上已经看不到行人。

一个老太婆从前方街道的转角处走了出来，她身上穿着打满补丁的青色衣裙，背上仿佛压着一块大石头，压得她整个人都弯曲了起来，连腰都好像被压断了。

“糖炒栗子，又香又热的糖炒栗子，十文钱一斤。”

老太婆的手中提着一个很大的竹篮，用一块很厚的棉布盖着，用她那几乎已经完全嘶哑的声音，一声声叫卖着。

一个孤苦无依的老妇人，已经到了生命垂危之际，深夜还在大街上卖糖炒栗子，不得不说是一副凄凉伤感的画面。

“凤梧哥哥，我们买些糖炒栗子吃吧。”王语嫣一方面是馋了，一方面是想让老太婆快点把糖炒栗子卖完，好早点回家。

老太婆提着篮子来到了李凤梧一行人前面，声音嘶哑的说道：“公子爷，你们要买糖炒栗子吗？又香又热的糖炒栗子，只要十文钱一斤。”

“一个老婆婆穿红色的绣花鞋，上面还绣着一只猫头鹰，真是特别。”李凤梧面带微笑，看了一眼老太婆的脚。

看到这幅装扮，又在卖糖炒栗子，李凤梧很快就猜到了她的身份。

此人正是红鞋子的首领公孙大娘，她精通易容术，女屠户、桃花蜂、五毒娘子、销魂婆婆这些人全部都是她的化身。

当然，也包括现在的熊姥姥。

公孙大娘心中惊讶，但面色如常，说道：“这是我老伴当年送给我的，现在他走了，偶尔拿出来穿一下，让公子爷见笑了。”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绛唇珠袖两寂寞，晚有弟子传芬芳；临颍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扬扬；与余问答既有以，感时抚事增惋伤；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孙剑器初第一。”

李凤梧念了一首诗，还没有明白情况的人听的莫名其妙，但公孙大娘却是再也装不下去了，干枯的手掌闪电般的拍向李凤梧。

李凤梧淡淡一笑，轻飘飘的一掌迎了上去。

砰的一声，两掌相撞在一起。

公孙大娘借力向后飘退，其身法灵动轻盈，没有半点佝偻姿态。

“你就是红鞋子的首领公孙大娘？”东方不败问道，在李凤梧念诗的时候，她也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公孙大娘没有回答东方不败的话，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本座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的话音刚落，就朝公孙大娘急袭而去。

“请你吃糖炒栗子。”公孙大娘手腕一抖，一颗颗糖炒栗子如雨点般激射过来，将东方不败周身笼罩。

东方不败手掌一晃，无形的掌劲将糖炒栗子笼罩，掌劲轻吐，糖炒栗子顿时倒射了回去。

公孙大娘从篮子中抽出两柄短剑，剑上系着鲜红的绸缎，剑光舞动间，糖炒栗子已经掉落在地，每颗都被劈成两半，几乎毫无二致。

剑光再闪，如惊鸿掣电。

这剑光辉煌灿烂，惊心动魄，仿佛不是取人性命的杀人剑术，而是供人观赏的剑舞。

东方不败取出了鱼肠剑，剑光漫天，剑气炙热又霸道，一剑刺出，正中公孙大娘双剑交叉之处。

叮的一声响。

公孙大娘踉跄后退，喉咙发甜，一口鲜血喷出，美眸圆睁，咬牙道：“东方教主果然名不虚传。”

公孙大娘是一个自负的人，她认为自己的剑法已经不比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差，但今天却被东方不败一剑击败。

“你若技止于此，今天就把命留在这里吧。”东方不败冷声说道。

公孙大娘摘掉了脸上的面具，现出一张精致绝美的脸，气劲一震，打满补丁的青色衣裙破碎，露出了一身宫装。

剑光再舞，两口短剑忽来忽去，彩带飘飞，真的是美艳绝伦，就连天上的明月都仿佛失去了色彩。

鱼肠剑微鸣，东方不败的身上升起一股炽热如大日的剑意，周围的温度都提升了不少。

两人身形交错，只听见两声脆响，公孙兰手中的两柄短剑脱手而出，钉在街道旁一家店铺门前的柱子上。

而公孙兰自己也倒飞了出去，撞在街道旁的墙壁上，吐血昏迷了过去。

“凤梧哥哥，公孙大娘为什么要杀我们，她跟我们有仇吗？”王语嫣问道。

“公孙大娘有个习惯，每当月圆之夜就会出来杀人，没有固定的目标，谁遇到谁倒霉。”李凤梧说道。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王语嫣眉头紧蹙。

“江湖这么大，什么样的人没有，你现在就是见识少，以后见识的多了，就不会大惊小怪了。”李凤梧揉了揉她的脑袋。

“凤梧哥哥，你把我的头发给弄乱了。”王语嫣拍了拍李凤梧的手，不过嘴角却是微微勾起，很享受这种感觉。

“小昭，把她带走，留在这里，不知道会便宜哪个混蛋。”李凤梧朝着小昭示意了一下。

“便宜其他混蛋，也比便宜你这个混蛋好。”东方不败冷声骂道。

“她对我有用。”李凤梧解释道。

“哼。”东方不败冷哼一声，早知道就下手重些，直接将公孙大娘杀死。

“小昭，记着封住她的穴道。”李凤梧提醒道。

“嗯。”小昭点了点头。

带着公孙大娘，李凤梧一行人敲开了一家客栈的门。

一般的客栈，这个时候都已经关门打烊了，但只要钱到位，没有哪个客栈老板会把客人往外推。

众人都安睡之后，李凤梧悄悄来到了东方白的房间。

东方不败惊醒，发现是李凤梧后，羞怒道：“你来我房间干什么？”

“我今晚想睡在这里。”李凤梧开门见山，丝毫不隐藏自己的意图。

“不可能，回你自己的房间。”东方不败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你要是不收留我，我就去莫愁那里。”李凤梧耍起了无赖，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众女中，除了东方不败，就李莫愁的年龄最大。

“你……”东方不败非常气愤，让她就这样把自己交出去，她有些不甘心，但若是让一个小丫头捷足先登，她同样不甘心。

一番天人交战之后，她还是选择了前者。

李凤梧度过了一个美妙的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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