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暗影外交团首领第三次清了清嗓子，这是他在感到紧张时特有的行为习惯，用于缓解自己的紧张感，并顺便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

果不其然，那位穿着复古衣物——穿着远古文明时期的衣物的男人，将自己的视线从其他暗影族的身上转移开来，集中到自己的身上。

“尊敬的阁下，在我们开始正式交谈之前，我们是否能够，有幸倾听到您的尊名呢？”

穿着古老文明文化当中，贵族式衣物的黑发褐瞳的男人闻言，嘴角噙着一丝意义不明的微笑，他微微颔首道：

“可以！那么，请听好了！”

黑发褐瞳的男子说完话，他对面的暗影外交团便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提高了数万倍的听力。

对面的所有变化都没有逃脱男人的感知，但他并不在意。

说道：“我是——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愚者；”

“灰雾之上的灵界主宰；”

“执掌命运的黄黑之王！”

下一刻，无尽的灰雾从男人的背后涌出，如汪洋般汹涌而澎湃，吞没了整个世界。

眼见“凶恶”的灰雾朝自己等人扑来，暗影们刚想抬臂抵挡，耳边就传来了令人耳聋的轰鸣声——

轰隆隆！

瞬息之间，他们放下了试图抵挡的手臂，他们抬头望去，眼中满是震撼：

那矗立在灰雾之中，一根根高耸入云的石柱；

那位列高天之上，边缘无尽宽广的穹顶！

整个建筑极其壮观、恢弘、巍峨，就像是专门为巨人而打造的王殿！

而在无尽宽广的穹顶下方，在它的正下方、灰雾簇拥处，摆放着一张青铜色的长桌，左右与前后，各自都摆放了一张高背椅，共十二张。

在高背椅的背面，那里有璀璨在闪烁、有深红在暗敛，它们共同勾勒出不存在于现实、不与现实相对应的奇怪星座。（注）

而那个男人、那个上半身穿着纯白色的衬衫，外面披着一件有一圈金色流苏做装饰的银灰色外套，下半身穿着紧踝的黑色长裤，露出印有奇异花纹的、金色弯痕的皮靴，一只手戴着银色的手链，另一只手戴着一只金黄色齿轮手表的男人。

但不过眨眼间，他那仿佛源于远古已逝文明的旧时代的服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

他的身上穿着一套足够得体、足够体面，却又不显奢华的正装，他的头上戴着一顶有些廉价的，半高丝绸的礼帽，他的面容则被灰雾所遮掩、所屏蔽。（注2）

在暗影外交团的眼中，他的身高越过了天穹，他的体积超过空间，他的身影是那般无限的高大、无限的宽广，仿佛能够容纳一切！

于是，本就低声下气的暗影外交团变得更加的恭敬、更加的卑微。

他们不自觉低下了头颅，不敢去与对视，恐以未知的灾厄。

“你们，记住了吗？”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愚者、灰雾之上的灵界主宰、执掌命运的黄黑之王，如此对他们说道，双手十指交叉，抵着他的下巴，他的姿势看起来非常舒适。

嗯，如果不去看他身上的黑色披风，双手上的黑色手套，立于一旁、仿佛镶嵌着银色星屑的手杖，以及趴在他的脚边，吐着舌头的，银白色皮毛，有着一双大耳朵的小型犬的话。（注3）

“感谢您的恩慈，我们深记于心。”

暗影外交团首领如是说，他的面容愈发恭敬、神情愈显卑微、动作愈加拘谨，连带他身后的其他团伙也是如此，但只有他一个人出声。

“嗯……”男人发出一声轻响，声音传出很远很远，久久回荡于灰雾宫殿之中。

在和暗影外交团着短暂的交流当中，让男人回忆起了一些结局不太美好，但很美满的记忆：

首先声明一点，被人……姑且称之为“人”吧——被人欺骗感情的经历，可不能算是很美好的回忆，至少对于他来说。

男人，也就是他自己，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成为“二代原初之人法涅斯”之前，也有过很多个名字，例如：

侦探夏洛克·莫里亚蒂、疯狂冒险家格尔曼·斯帕罗、慈善家道恩·唐泰斯、奇迹的法师梅林·赫尔墨斯……

被人传颂成英雄，但实际却只是一个普通人的克莱恩莫雷蒂……

以及，他最初的前世，他最初的自己——一个平平无奇、默默无闻的上班族-周明瑞……

当然，还有他的爱人给他取得新名字：

法涅斯！

听祂说，这个名字寓意着，“修正世界一切不美好的存在、扭转世界末日的最终钥匙、逆转时间的最后手段”。

听祂说，自己是祂的保护伞，是祂的一切的人性，更是祂复苏的唯一希望。

听祂说，即使是祂，在最初的时候，也不过是一只，毫不起眼的丘丘人而已……

听祂说，祂创造了“树与海之界”，是为了响应了他的渴望，那是拥有着一切希望与美好的世界，每一个生活在“树与海之界”里面的生命，即使自身处于绝对的困境当中，也不会忘却对美好的渴望与向往。

听祂说，祂创造了这“树与海之界”、“希望与美好之界”，却遭遇了外界而来的贪婪者，和掠夺者的袭击，祂为了保护世界，便与之二者展开大战……

最终，贪婪者成为了“树”的养分，掠夺者的尸体被“海”吞没——“树”与“海”诞生了自我的意识，展开了长达数万纪元的竞争与厮杀。

在这之间，诞生了名为“崩坏”的“净化滤网”，将“树”上不合格的世界打落、打破、打碎，变成世界最初的膜、变成了“海”上的漂浮者……

但因此遭受重创的祂，已无力阻止两个“活性化”的“孩子”之间的“胡闹”……祂已经累了。

但祂不能就此倒下——于是，祂便开辟了第二世界，并将其命名为“提瓦特”。

——祂曾见过，那位于混沌中诞生，擎天立地的巨人，行那开天辟地之事，最后却凄惨死去的悲壮史诗。

祂不想重蹈那巨人的覆辙，祂不想像那巨人般最终凄惨的死去——祂贵为创世之神，却如同草芥一般，害怕死亡，害怕被收割。

于是，在开辟新世界后，祂便[筑·三大王座]、[定·五大位格]、[创·七类神灵]、[建·九重世界]、[立·十二支柱]、[传·廿四位阶]、[连·四八异界]、[铸·七二地狱]、[造·无量种族]……

“……尊敬的愚者阁下，我们的要求已经提完了，不知您，可否答应？”

暗影外交团首领自然看出了那端坐于灰雾最上首高背椅的伟大存在不再状态，但他却不敢停下叙述，麻溜地将己方的要……请求，传达给了男人。

男人的眼眸重新拾起高光，眼神仿佛直接穿透了浓浓灰雾，直接注视在暗影外交团首领的身上，后者差点当场跪下。

好在男人的注意力又分散了，不再集中于他的身上。

通过梦境，男……法涅斯回溯了暗影外交团首领提出请求意见的场景，得知了全部过程。

于是，法涅斯微微一笑，食指习惯性地敲了敲青铜长桌的边缘，轻声地、柔和地说道：

“这自然是可以的……”

暗影外交团首领的脸上顿时就有喜悦浮于面具般的脸上。

“但是！”

名为法涅斯的男人一语定下，暗影外交团首领脸上的表情当场顿住，变得有些扭曲。

望了一眼面色不定、脸色难看与喜悦间交替的暗影外交团首领，法涅斯淡定地“偷掉”自己的笑意，冷静而又淡漠地说道：

“我是一个喜欢‘等价交换’的‘人’……你懂得。”

法涅斯轻蔑一笑，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只不过暗影外交团首领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

“不知道您，想要什么呢？”

俯视着面色阴沉的暗影外交团首领，法涅斯捏着自己的下巴，歪着脑袋重复地说道：

“是啊，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灰雾之下，法涅斯的脸上是几乎掩盖不住的笑意，就连他说话的语气，也是如此。

肉眼可见的是，暗影外交团首领的脸色更加深沉的，但他还是开口说道……

在深渊族“临时指挥官”的营地里面呆了许久的暗影外交团，最终还是走了出来。

不知道他们到底答应了法涅斯什么，只能够看出，他们的脸色很不好，走起路来，更是一扭一拐的……

注：场景取自于《诡秘之主》第6章“非凡者”，修饰略有修改。

注2：形象取自于《诡秘：星之匙》第32章“无主之城”最末段，修饰略有修改（原著太难找了）。

注3：素材分别来自于《诡秘之主》第1388章“办法”和《诡秘：星之匙》第33章“无名之人”，言辞稍有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