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什么？

问问他们中午吃没吃？

中午吃啥？

晚上准备吃啥？

程桓没有说话，但眼神中的疑问已经道明一切，眼见猝不及防被点名的程桓神情窘迫。

宵绯心窃笑时，也没有完全给程桓来个无命题现场作文，那样的话，恐怕校方也不允许。

事实上。

她这一手临场点名就已经让校方领导经历短暂惊愕后，心里稍微有些不满了，只不过不好当众驳她的面子而已。

宵绯心这样做的另一方面原因则是，试探程桓，她想要知道程桓的精神形态，面对不同环境后会出现怎样的变化。

更清晰？

更混沌？

怀揣玩味的心态，宵绯心微笑着将程桓请到了台上，于万千目光注视下，程桓步步登阶。

就在这时。

忽然有人惊疑道：“咦？这不是那个相性0%的吗？我昨天亲眼看到来着，为什么他能上场？”

“相性0%？怎么可能？这种离谱的相性根本不存在吧！”有人根本不信地摆摆手。

“是真的，我认识他，他叫程桓，跟我是一个考场的，御灵生态理论成绩不错，但是在检测相性的时候，确实考了个0%”

有人说道，坐实了程桓相性0%的事实。

毕竟这种事情，根本就是瞒也瞒不住的。

校方也不可能去专门掩盖一名学生的成绩，除非你从小写的作文就是《我的校董父亲》。

“0%？那为什么这种人都能上台演讲？”

“不知道啊，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黑幕？”

“演讲还搞黑幕？这就有点离谱了吧？”

在所有人都知道程桓御灵相性是0%后，虽然没有大骂着，让他下台的言论。

毕竟都是一个学校的，没必要因为一个0%相性骂人，但却还是引发了大规模的质疑与困惑。

一时间，周遭窃窃私语，此起彼伏，压都压不住，而最为惊讶以及愧疚的是宵绯心，这个点名程桓上台的始作俑者。

她并不清楚程桓的成绩，反而程桓特殊的精神形态让她产生了这是个深藏不露的大佬，这种错觉式的印象。

而当程桓以0%的惊人成绩在场上接受万千目光注视。

被在校所有学生质疑，承受如此巨大的精神压力。

宵绯心后悔了。

身上女强人的气势，因此一去不复返，她退至程桓身上，小声地道歉到，心中的愧疚感亦愈发强烈起来。

程桓叹了口气，同样微微侧首低声说道：

“回头好好想想，该怎么补偿我吧，我的好学姐。”

后面“好学姐”三个字，程桓咬重了语气。

更让宵绯心的心如乱麻，不知该如何补救是好。

而程桓。

有点慌。

但不是很慌，只是这世第一次被这么多人注视，身体本能地产生紧张反应而已，程桓内心倒不是很在乎他人的质疑。

很重要吗？

假如程桓现在还是那个没得到金手指，这辈子注定和御灵使无缘的男人的话，那他面对这群学生也不会紧张。

前世从事影视工作的经验已经让他对此可以处变不惊，更何况他当年还是导演里最帅的，不吸摄像机都不可能。

像这种场面。

程桓不仅见过，甚至还见过比这场面更大的。

只是对于宵绯心忽然点名让他上场这件事，程桓多少还是有些生气的，不过，眼下宵绯心可以回头再处理。

最重要的。

是应对这一阵阵对他产生质疑的声音。

程桓闭目，深吸口气，然后通过挤压肺部，将浊气吐出，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整个人的气质浑然一变。

好似锋芒尽露，又好像饱经千般磨砺，万般险阻，早已褪去青涩张扬，大气庄严的八面汉剑，散发着难言的厚重感。

一瞬间。

场上宛若菜市场似的热闹小了一些，在场所有人作为以后的御灵使预备役，或者是从事其他御灵相关职业工作者。

他们对于气，灵这种玄而又玄但在这个世界又确实存在的东西会更加敏感，因此，他们能感受到程桓气变了。

程桓站在演讲台前，拿起支架上的麦克风。

引得校领导纷纷侧目的同时，他语气严肃地说道：

“这，是一场试炼。”

“一场战胜过去，赢得未来的试炼。”

“非勇敢者不能前进。”

“非强忍者不能坚守。”

“非自信者不能仰望。”

“非细心者不能规划。”

“非仁慈者不能生存。”

“非残忍者不能守护。”

“而我！”

程桓猛然举起攥紧的拳头，慷慨激昂地高声：

“而我们！就是那万里挑一的挑战者！”

“只有战胜过去，我们才可以赢得未来。”

“战胜傲慢才能前进，战胜傲慢才能坚守。”

“战胜鲁莽才能生存，战胜怜悯才能守护。”

“在座的各位，都是通过层层选拔考入这所本市最好大学的，万里挑一的精英。”

“因此我们才更不能气馁，因为我们已经站在万千败者之上，而接下来。”

“即便是面对更严峻的考验，更恐怖的高峰，我希望各位能找回自己的原点，找回自己究竟为何而战的理由。”

“我，程桓。”

“比起在座的各位，我的起点更加难看。”

“御灵相性0%，同样也是万里挑一吧。”

程桓微微自嘲。

此刻。

却无人附和他，无人因为他的这句自嘲而发笑。

他们双目通红，只因程桓激昂澎湃的演讲而热血沸腾。

“但我不会放弃。”

“从事生态调查员也好，其他的职业也罢。”

“我绝不放弃，因为我的梦和理想皆在前方。”

“我相信大家的梦与理想亦在那险峻高峰之后的远方！”

当最后一句话音落下。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而当这阵落针可闻的寂静因为轻轻的鼓掌声被打破。

全场如同烈火浇油般彻底沸腾了起来。

老师还好，学生们却无一不站起身来，高举双手，兴奋地不知在大喊些什么，而他们望向程桓的眼神同样变了。

如果先前是质疑，那么现在就是钦佩与狂热，很难想象全校学生会被一个相性0%的学生给调动情绪心态。

在此之后，有人评价说。

程桓是给了全体新生一个梦。

而他就是那最伟大的筑梦者。

“好了。”

程桓按按手，示意台下的人们冷却下来，这时的程桓展现出无与伦比的统治力。

或许是受到演讲影响，现在的学生对程桓有种莫名情绪，称不上臣服，但却愿意听话。

称之为信赖，应该会更合适。

“下面有请领导们讲话吧。”

程桓退下演讲台，临走前微笑着望了一眼宵绯心。

宵绯心美目异彩涟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有一个小小的半透明御灵从全体学生们的头顶，重新飞回宵绯心的袖口里。

接下来。

由程桓事先调动（宵绯心占据举足轻重的作用），早已被引爆的学生们嗷嗷直叫，单方面宣布拿下五个月后的胜利。

校领导们看着干劲十足的学生更是露出姨妈笑，这个年度的绩效分数是不愁了啊。

唯一发愁的，就只有程桓，不因别的，只因为他的身旁忽然出现了一个宵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