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家明这人，打小就爱开玩笑，二大爷您别往心里去。”

缓了几分钟，秦淮茹出来圆场，神色尴尬。

刘海中冷哼一声。

“开玩笑是这么开的吗？简直没大没小！”

“人家是干部呢！”

许大茂还在一旁阴阳怪气，遭了易中海一记瞪眼。

“你少说两句！”

他撇撇嘴，心里狂骂“老王八蛋”。

“我说老易啊，无规矩不成方圆，你看看刚才给他豪横的，等着下班回去，这事儿必须得严肃处理！”

“你差不多得了，人也没错啊，你想处理谁，你能处理谁？”

刘海中明显气的不轻，想借此立威。

易中海好说歹说拦下，忍不住白眼。

他是个聪明人，能感觉到郑家明那小子不简单，并不想起冲突。

再说对方还是秦淮茹妹夫。

“我们说好听点儿是院儿里大爷，实际上也就那么回事儿，芝麻绿豆的官儿都算不上，差不多就得了。”

“得得得，我懒得听你瞎扯！”

见此事无望，刘海中满脸不耐烦。

也不多待，很快起身离去。

易中海长叹一声，头疼。

“行了，没什么事儿，一会儿我劝劝。”

“麻烦您了，也是家明不懂事儿，唉，这孩子.......”

秦淮茹认为是郑家明的错，太不给面子。

许大茂将一切尽收眼底，只觉好笑。

等易中海离开食堂，他心中好奇，于是开口询问：“诶，我今儿早上可见着你那表妹了，那么年轻，领证了吗？”

秦淮茹心不在焉：“人家两口子的事情你问那么多干嘛，可别打什么歪主意。”

“嗨，我就问问，人是干部，又当过兵，我可听说了啊，你这个表妹夫来头不小，我又不是傻子，去得罪他？”

八卦消息早在宣传科传开，单看孙贼对郑家明态度，许大茂就能察觉一二。

秦淮茹则是好奇。

“来头不小？嘶！这可就奇了怪了，他能有什么来头。”

........

宣传科。

“刚才怎么跑了？”

“嗨，我不是看你......”

“她啊？我表姐.......”

两家沾着远亲，说表姐也行。

老王听了郑家明这话，才知误会，倒也没往心里去。

“饭盒，谢了啊。”

“别客气。”

饭盒他洗干净了还给人家，又拿出烟装了一支，两人出去抽完歇十几分钟，便进入下午的工作时间。

“你刚来，各方面还不熟悉，也别表现的太突出，容易遭人记恨。”

“那我该干嘛呢？”

“看报纸，整理文件资料，其他的暂时先别上手。”

郑家明点点头，遂接过他递来的一大堆报纸和资料。

老王确实是个好的引路人，换作别的，只怕不会有这几句话的提醒。

工作氛围倒还好，反正各忙各的。

许大茂没电影放的时候，在旁边一桌子坐着，维护设备，收集电影的有关详细资料，顺带和于海棠聊天。

对方并不感冒，脑袋空空，坐了一下午。

终于到下班时间，工厂广播放着高昂嘹亮的音乐，人们陆续起身出门回家。

郑家明收拾好桌子，和老王招呼一声，也很快离开。

“诶，你等等我，等等我啊！”

下楼出了工厂，秦淮茹一路小跑追来，专程等候。

“你走那么快干嘛呢，都追不上你。”

“步子迈得大，习惯了。”

她轻拍胸口，微微喘息，平静之后才开口：“家明，不是姐说你，你中午不该那样说。”

“怎么？我说错了？”

“不是，姐的意思是，你住进了我们大院儿，以后就是街坊邻居，二大爷这人又小气，你得罪了他，以后还怎么处啊？”

郑家明实在想笑。

“他要叫我一声爹，叫我一声爷爷，那我惯着他，没所谓啊。”

“你这话有点过分了，人家再怎么说也是长辈！”

“那要照您这意思，我去给他跪着，磕个头，喊声二大爷万岁呗？”

秦淮茹一时语塞，也知道郑家明打小要强，看着温温和和，在关键问题上，一步不退。

她没办法，便换一种方式劝导。

“你不为自己考虑，总要为京茹考虑吧？”

“别，别来这套。”

郑家明最讨厌别人道德绑架，说话也不再客气。

“人是靠自己活着的，明白吗？”

“什么年代了，国家都提倡劳动致富，怎么还有些人就喜欢留那个大长辫子呢？不膈应人吗？”

话音一落，秦淮茹满脸涨红，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和冒犯。

但她也不知郑家明是无心还是有意，只见他伸手点点自己别无一物的手腕，朝前快步离去。

“我还有事儿，时间不早了，不同路，就不陪你聊了吧。”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秦淮茹有些难受，险些掉下泪来。

“你还是太年轻，我不靠人活着靠谁？靠你吗？”

“小屁孩一个，打小就这臭脾气，还教育起我来了.......”

......

红星小学。

“同志你好，我找校长。”

正值学校放学，和秦淮茹分别后，郑家明就直奔此处。

路上买了两瓶酒和一些礼物，花费不小。

“哦，您是？”

“我是三钢厂宣传科的，这是介绍信。”

没找到门卫，接待他的是一挺斯文的女老师，名冉秋叶。

“这样啊，校长应该还没走，您跟我来吧。”

“麻烦您了。”

冉秋叶带他到办公楼找校长，一位挺清瘦的中年男子。

道明身份，对方倒水接待。

“郑同志？不知找我有什么事？”

“校长好，那我就长话短说了。”

郑家明喝了口水，便将自己此行目的讲明。

“是这样，我有个妹妹，想来这里上学。”

“上学？只要符合条件，按照正常的招生手续......哦，您可以说说，是什么一个情况。”

校长也是聪明人，很快领悟。

对方既然单独来找，那就是不符合条件的特殊人群。

但接下来的话，却也让他感到很荒诞。

“她再过一个多月，十八岁了。”

“十八岁？十八岁来上小学？”

“对，之前只在乡镇小学，接受过初小教育。”

郑家明看着不像来捣乱的，态度挺诚恳，不然人家早就开始轰人了。

可十八岁......

“不是我不帮忙，是您妹妹这种情况，确实怎么看都不可行。”

“所以我才来找您，哦，您别误会，能让她旁听就成，不指望其他的。”

进门的时候郑家明察言观色，这位校长对他带来的礼物并不感冒，甚至有厌恶之感，出于礼貌才接待。

这证明对方是比较清高之辈，且有一定文化涵养。

所以，郑家明需要换一种方式。

“您可能有所不知，这孩子，其实挺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