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

突然，身后有声音传来。

张牧之停止查看转头，便看到两名警员，一位一级警司，一位三级警司。那名三级警司提着一个铝合金的工具箱。

问话的，正是那名一级警司。

男性，身高一米七五左右，戴着一副眼镜。

“小张，去其他地方看看，这是分局的刘振，刘法医。”

“是，齐大队。”应了一声后，张牧之对这位刘法医点点头，然后离开尸体附近，往其中一个房间走去。

“齐大队，这位是谁啊？”

看着张牧之离开，刘振一边戴着橡胶手套，一边对来到旁边的齐铭问道。

分局只有一名正式法医，就是刘振。其他几名警员，都是实习法医，给他打下手，并负责一些文字工作。

而刘振，也是城南分局法医科的科长。

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副科级领导职务，行政级别正科，而齐铭则是正科级领导，行政级别也是正科，从行政级别来说，是相同的。

并且因为刑警侦破命案，法医是关键之一。所以，在刑警大队，好多案子都得仰仗刘振，自然的，两人交流也没有什么上下级的区别。

行政级别，和从事的领导职务，不一定是对等的。

特别是在省会城市。

好些副科级，或者相当于副科级的副主任级别警员，都干着科员的事情。

而在一些县城，当了好多年警察，警衔提升上去了，却因为编制不够，到退休都只是科员的，都大有人在。

毕竟，县局的局长，如果没有兼任政府领导职位的话，也不过正科级别而已。

编制名额上面，自然少了许多。

“他是兴华派出所的警员，刚刚入职不久。这里就是他发现的。所以，我让他参与案子的侦破。”

齐铭解释了一句。

“这是起了爱才之心了？”刘振笑着问道。

刚刚张牧之仔细看着尸体的样子，他自然看在眼里。

对于法医出身的他来说，这样的尸体没有太大问题，看尸体都看麻木了。

但是警员，即使是刑警，腐尸一直都是一个迈步过去的坎。

能够面不改色的查看这种被老鼠啃食过的腐尸，还看得那么仔细，而且没有任何不适反应，就这颗大心脏，就是一个刑警苗子了。

“是啊，老李也推荐了，哦，就是兴华的教导员。”齐铭没有否认，还多解释了一句。

刘振点点头，不再说话，蹲下开始做事。

查肝温，看尸体腐烂情况，尸斑形成情况，然后确定死亡时间，初步检查死亡原因等等，一套下来，刘振脸色如常，不断说着，旁边的手下负责记录、拍照。

而在一旁的齐铭，也安静的看着，听着。

没有出声打扰。

半个多小时后，初步尸检做完了。

其他的还需要回到分局，做进一步的检查。比如毒理检查，解剖后提取胃部等取样，查看内脏受损情况等等，这些都需要在解剖室来完成。

同时另一边，张牧之也在一个房间里，找到了疑似属于死者的证件。

为什么是疑似？因为死者面部被老鼠啃食的不轻，看不出来原貌，而身份证显示虽然是女性，但却不能排除是其他人所有的可能性。

同时，窗户边框同样增加了一层塑料薄膜也被张牧之等人发现了。

看得出来，凶手杀人后，对整个单位的所有门窗，都做了处理。

至于目的，不难猜测，就是为了延长尸体被发现的时间。

勘查的差不多了，齐铭招呼了一声，几名刑警和张牧之也出去了。

尸体已经被装进尸袋，拉走了。

刑事技术的警员，还在里面，进行更为细致的勘查。

“齐队，我们这边走访了邻居，据说这个单位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租住的，关系应该是情侣。因为相邻的邻居，之前晚上听到过一些动静。”

“不过我们询问了最近两到四天内，邻居都表示没有听到大的动静。”

“另外，已经有好好几天，没有见到同租住的男子了。”

“我们也打电话询问过房东，房东表示，他没有留证件的复印件，只知道租房子的两个人，女的叫刘玲，男的叫孙健。”

之前去大吐特吐的两名警员，之后一直没有进入房间，原来是走访调查去了。

“齐大队，我在房间里发现了一张女性身份证，姓名正是刘玲。”此时，张牧之站出来，将一个证物袋拿出来，里面装的就是名字叫刘玲的身份证。

接过来看了一眼，齐铭点头，不过却没说什么，问道：“监控呢？”

汇报的便衣警员看了张牧之一眼，继续说道：“这是以前乡镇的集资房，没有小区，楼下也没有保安，监控同样也没有安装。”

“我们出去看了，二十米外有一个天网探头，不确定能不能照到这边。”

“去看看，不管有没有照到，都去把监控拷贝一份，要七十二小时前，到案发时间为止的，都要拿到队里。”齐铭吩咐道。

“是！”两人应了一声。

“其他人呢，还有没有发现？”扬了扬手里的证物袋，齐铭问道。

五名刑警对视几眼，然后补充了几句关于现场布置的问题，可以基本确定他杀外，就没有什么发现了。

“张牧之，你说说看，有没有发现？”

随着齐铭的话，所有人都将目光看了过来。

被这么多人盯着，同时还有刚刚过来的教导员李建设，张牧之丝毫不慌，说道：“其他的，各位警官已经补充过了。”

“我看过尸体。尸体的死亡原因，是窒息死亡。死亡时间，刚刚齐大队已经说明了。我补充其他的。”

“死者脖子处又被双手长时间掐住而留下的痕迹，从尸斑的痕迹深度来说，用力不小。”

“另外，拇指在耳廓下方，其余手指的痕迹位于颈喉前部，所以我推断，凶手是从背后出手，用双手合力掐住死者脖颈。”

“死者肩膀两侧部位也有明显尸斑痕迹，再加上死者的身高在一米六左右，我推断，凶手的身高，大约在一米七到一米八之间。”

“最后，就是死者下体暴露，我怀疑，在死前，死者和人发生过性行为。”

“因为不能近距离检查，无法确定是否被迫发生。”

“暂时就这么多。”

“好！”听到张牧之侃侃而谈，仅仅凭借观察，就说出了这么多信息，而且和刘振这位实力很强的法医，给出的结果差不多一模一样。

齐铭直接喊了一声，鼓掌叫好。

同时，他看向张牧之的目光，也变得更加欣赏起来。心里也打定了主意，无论之后的侦破过程中，张牧之表现如何，案子结束后，都要将这个年轻人，带到分局刑侦大队去。

至于其他五名刑警，年纪最大的三十多，从警十年以上了。

年纪最小的二十五，也有两年以上的刑侦大队经验。

此时，他们都用看怪物的目光，看向张牧之，同时心底暗暗佩服，跟着鼓起了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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