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电脑也没有手机熬夜都没个理由的张智，在房间里等了十分钟也没等来小辣椒，确认安全后躺下休息。农村孩子一般都没有认床择席之类的毛病，墙根草垛躺下就着的选手，睡不着原因就一个，不困。

老武小门市在距离自家五六里远的东城路服装市场，小店靠着男女内衣、婴儿服零售，再卖一些帽子袜子之类，生意也算不错，好的时候一天也能卖个千八百块，三成多毛利润加持，和普通工人大半月的工资相差无几了。

老武的三轮摩托载着张智和非要同去的武美静，张智看着旁边老是不怀好意打量自己的小姐姐，感觉自己很是明智，幸亏当时没答应给老武当女婿。又想起家中盼夫归那个萌萌滴小媳妇。

“回家滴渴望又让我热泪满眶，古老滴歌曲……”

“你鬼叫什么，难听死了。”武美静嫌弃吼了一句，挥挥拳头。

张智很想告诉这个傻孩子，劳资唱的这首歌现在拿出去卖掉的话，很值钱！可瞅瞅傻孩子的拳头似乎不像开玩笑，好吧，我在鬼叫

小门市三十多平，两侧墙上铁丝网格挂着各式内衣内裤和婴儿服，玻璃柜里面摆放十几种袜子，小店中间位置两排移动晾衣架挂着许多夏季穿的短裤和男女衫。

东城服装市场面积不小，是渠阳县最大的服装零售市场，赶上逢年过节和周末，市场客流很可观。店里的老武三人还没等打扫完，顾客就陆续不停的往里进，询价的、砍价的、交钱的，老武招待顾客，张智帮着算账收钱。爷俩配合一个多小时后张智大致记下底价，算账收钱的任务扔给武美静，开始帮老武招待顾客。

没过多久，老武发现情况不对，这小子卖货确实有一套，三个顾客起码俩交钱，成功率比自己还高，卖价也没搞错。

最奇葩的自己一个月卖不掉几件的ru罩，人家这一会卖出去六七件。几个大姑娘小媳妇嘻嘻哈哈围着这小子，求着让他看她们是什么ABCD的？然后这玩意看两眼拿出一件递过去，直接告诉人家一句免试，不合身回来砸店就行。神了诶！那俩小眼睛X光的？隔着衣服都看这么准？

看着一个个平日斤斤计较的女性，被一句做女人挺好忽悠的价都不还。京城大红门四块钱一件发过来，十五一条啊！就这么卖了？

被知识力量打击到失神的老武，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干儿子是怎么做到的，还有那些话是哪学来的，像什么男人负责赚钱养家，女人负责貌美如花，一撕就烂的丝袜才是女人最好的选择，还有女人挑选内衣要以男人的眼光，好深奥啊！难道这个干儿子还有哲学家的潜质？

眼看着身边大姐姐越来越多的干儿子，很享受这种群星捧月的赶脚，小脸泛着异样光彩，嘴里叭叭不停喷着胡话。

“十五块嫌贵？怕对象骂？你知道不，女娲娘娘造人时候，男人为什么比女人少一根肋骨，如果是女娲用那根肋骨造了女人，那女人要比男人多两根肋骨才对呀，这是错的。唯一解释就是男人把肋骨送给了心爱的女人，所以男人爱女人，就要有舍得把自己肋骨送给女人熬汤喝的勇气，才算好男人。肋骨咱不要他的，花他几块钱怎么了？大姐要不您等我长大了，您跟我走，我整扇儿的排骨炖给您吃都行！”

看着听完干儿子一番话后，咬牙切齿恨不得马上回去把老公炖了的小胖妞果断掏钱，老武忘记面前的顾客，小美静越来越觉得还是趁早把这个祸害挖坑埋了最好。

送走小胖妞，张智随机挑选到下一位受害者女人A。

“这位姐姐，您对象晚上睡觉很老实吧。”

“你这小孩，怎么什么都敢问，也不害臊！”

“嘿嘿嘿，正因为我小，我才能问，您也不会生气。”张智看着女人A那张缺乏滋润的脸心知肚明，接着又化身妇女之友。

“姐姐，还有你们几位姐姐，今天不能让你们白来，买不买东西无所谓，就算弟弟我陪你们聊几句知心话。你们结婚不结婚也没关系，听听有好处。糙老爷们喜欢什么样的女人？第一是长相不说，爹妈给的改不了。第二就是身材，S型身材懂不懂？前凸后翘呀。这位姐姐，我为什么说您对象睡觉老实，您身材走形了啊，在这样下去，见过枣核么？两头尖尖中间粗，嘿嘿嘿，您老公一定会更老实！”

“那怎么办啊！”女人A发愁老公不爱交作业不是一天两天了，还一直以为是因为工作累的原因，今天才明白毛病在自己身上，慌了。

“说好办也好办，说难办也难办，您要信！就听弟弟教你两招。”

“信，你看，我买还不行。”病急乱投医之下女人A早忘记面前这个便宜弟弟才十几岁。

“您身材底子其实挺不错，就是没管理好，这小肚子挺挺的，一看家里条件就好，没少吃肉吧？往后不光要少吃肉，晚饭最多一个苹果或者别吃，每天早晚各四十个仰卧起坐。还有，不是弟弟我说你，有些东西不能放养滴，跑野了就不想回去了，懂不懂？对了，等会这个交钱拿走，再去买双高跟鞋，不干体力活不许脱。”

说实话以张智现在的水平当一个形体大师或许不够格，但对付几个身材稍微走形的女性还没问题。

脑子想着放养是什么意思的女人A看见张智手里东西，一下明白了，想起虽然隔着两层衣服却依然真空的自己脸一红。

“呸，小流氓……，身材和买高跟鞋有什么关系？”

“好心当成驴肝肺呀，我把你当姐你把我当小流氓，算我白说，您请出门右拐。”

妇女之友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别，别啊，姐姐错了，小兄弟，小弟弟行了吧！”

对于说自己是小弟弟的张智感觉很不爽，转念一想这个时候小弟弟还是褒义称谓，而不是某部位的代名词，再说就算是，看在十五块的面子上，也得忍

“姐姐，您平时穿的都是平底鞋吧？”

“嗯，你怎么知道的？”

“您家有电视吧，电视上老外和咱们国家的那些身材好的女人是不是都穿高跟鞋？”

“弟弟你直说呗，我要明白还问你做什么。”

“姐姐，那有镜子，你过去踮起脚尖和不踮看看有什么区别，侧身看一下就明白了。”

张智说完一笑，伸手指了指店里试衣镜。听话的女人A站在试衣镜垫了几下脚后恍然大悟，随即试衣镜前人满为患。

“姐姐们，明白了吧，人的肌肉是有记忆力的，在一个位置习惯后，就不爱移动了。至于高跟鞋，可不是我胡说，而是经过国外科学家研究，真有提臀作用。”

“嘻嘻嘻，姐姐真要谢谢你了，你手里那个是给我的不？十五块，姐买了。”女人A交钱抢过张智手里的东西塞进小包后，匆匆走人，估计没错是急着买鞋去了。

走出去一个，走进来三个，当一个小门市里面进去人越多，外面顾客进去看一下的心思也就越大。店里人越来越多，刚进来的顾客不明白，问着早来的顾客，一说就透的道理很简单，然后张智的这套理论在市场里急速蔓延开来，一传十，十传百。

柜台里存了不知多久的四十多件罩罩没坚持多久，断货了。张智看看老武，老武愣愣的摇摇头，意思就这些没货了。张智一呲牙，再有一二百件，看着情况也能卖出去啊，先抓货也来不及呀。

“各位姐姐们，RU罩没货了呀，你们看看需要别的不，您看啊，晚上睡觉穿一条好看的贴身小内裤和穿一条松垮垮的大裤衩，对象都会怎么看？嘿嘿嘿，本店独有新品纯棉贴身四角裤，四块钱一条，四块钱你买不了吃亏，四块钱你买不了上当，四块钱你买的是自己舒适，四块钱你买的是对象那小狼狗一样的眼神，数量不多要买速度啊！”

当第一个掏钱付款的成为榜样后，抢购潮爆发了。一百多条女士平角裤半个小时卖空，连带卖了七八十条男士的，毕竟想变成小狼狗的不光是男人。

“夏天的夜晚，小狼狗爱干什么？本店的长腿丝袜，保证一撕就坏，让小狼狗尽享撕扯乐趣。”

“炎热季节，您还在穿该扔进垃圾堆的涤纶汗衫么？本店纯棉汗衫助您与小狼狗贴的更紧更柔软。”

“男人是女人的体面，您对象和家人还在穿那些土气的破烂短裤么？本店最新到货，流行款五分裤，十块钱一条，物超所值！”

“各位姐姐家中有新生小宝宝的或者即将有的，扔掉你们那些粗制滥造的小衣服吧，本店百分百纯棉无化纤婴儿服，绝不会给小宝宝娇嫩小身体带来一丁点刺激，柔软透气更能保证小宝宝开心快乐睡好觉！”

盲目的顾客流遇到跨时代宣传口号，产生的效果就是冲动消费。几块几十块而已，人家都买了，那就肯定值得买，再说就算现在用不到，以后也肯定用的到，买了存着呗。

小门市里张智三个人忙的不亦乐乎，市场里也掀起风浪，高跟鞋一鞋难求，鞋跟稍微高点的女鞋都不好买。卖罩罩的也对销量有些不敢相信，直到两三个小时后，从某些嘴快的女人口中得知，根由出在老武内衣店里的一个神奇小破孩。又好事者忍不住去一观风采，谁成想，门市大门紧闭，人去店空，不是搬走，是特么卖空了呀，除了有些反季节实在卖不掉，能卖的全出手了。

老武锁门的时候还一脸不可置信，三个小时不到，卖了三千多？三姑娘收钱算账都累的没精神，自己还行，又看看张智依旧嘻嘻哈哈也不像累着的。好像今天卖货特容易，还价？您先等会，后面举着钱不还价的还在等。

去往海鲜市场的三轮摩托上，老武算了好半天，也没算出今天赚了多少钱，别的不算，光一堆罩罩赚了估计就有五百，要是有货今天指不定能再卖多少钱。

小美静对张智观感依然不佳，可也想不明白，怎么这个货一顿忽悠，就能忽悠着顾客掏钱呢？猛的又想起张智开始的那些话。

“小智，你说我是什么？”

“啊？”车斗里张智有点懵，这话从何说起？

“就是你说那什么ABCD的那个。”小美静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可好奇心总是压不住。

“对A，要不起。”张智撇撇嘴。

“对A？对A什么意思？”

“对A嘛，大概就是不用分正反面的意思，一样平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