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野君王》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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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立在暴力、苛政、酷法、功利基础上的秦国,很快就成了一个摇摇欲坠的大厦。只要有人起来稍微用力一推,就会倒塌。可是,国家的大厦倒掉之后,必须要有真正的君王来重建,才能给天下带来太平,给百姓带来安稳,给华夏文明带来发扬的环境。

大道走遍神州大地,在拣选一位真正的君王。

在楚地的沛县县令手下有一个官吏,名叫萧何,此人忠诚敦厚,业务精熟,做事殷勤又干练、细致又有效率,经手的事情办的有条有理,没有差错,每年的公务考核都是第一名。秦朝的御史打算向朝廷推荐,征调萧何入京做官,萧何看见朝政**,每一次都推辞,才没有调走。

这一天,萧何下班回家,在路上遇见一位白袍老者。见老者气度不凡,萧何上前施礼道:“老人家辛苦了,见您这般年纪,却是精神爽朗,体力充盈,真令后辈钦羡不已。如蒙不弃,请您赐教一二。”

老者也不客气,对萧何点点头道:“若愿受教,可以到郊外小树林一叙。”

说罢就在前头走,萧何紧随其后。到了小树林边,四下无人,白袍老者开口道:“你的公务做得很好,像这样认真做事就会给百姓带来很大的祝福吧?”

“这怎么可能?”萧何道,“我一个小小的县吏,即使公务做得再好,又怎么能改变大局?真正能够决定百姓苦与乐的是朝廷啊!”

“你认为现在的朝廷是让百姓苦还是乐?”老者问。

“这……”萧何迟疑了。这话怎么回答,照实说:朝廷**至极,弄得百姓活不下去,那还不得掉脑袋;要是说朝廷英明,百姓安居乐业,一则违背良心,再则这明摆着是欺人之言,又怎是受教者的态度。

老者看着萧何,对他说:“我知道你心里想说什么,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套取你的话,然后把你送监狱。天下难道还有与那个吃人的朝廷同心的人吗?”

萧何的戒心马上消除了,他看出来这位老者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于是叹口气道:“唉,遇上这样局势,看到百姓的疾苦,我心里每天都在难过。可是我无能为力呀,只能尽自己所能地做点事,上能交差,下可让百姓喘息。”

“你愿不愿意为天下苍生挺身而出,起来拯救他们?”老者问。

“如果我能够的话,一定愿意;可是我位微人轻,有心无力啊!”萧何无奈地说。

“你作县吏,能够把职责范围内的事做好,如果让你做县令能不能把一县治理好?”

“如果让我治理一县,我自信还是能让一县百姓过好的!”

“治理一郡呢?”

“也觉得还能胜任!”

“治理一国呢?”

“啊!”萧何大惊,连忙说,“老人家,这样的话可不能乱说,是要灭族的!”

老者笑了笑,说:“不用怕,我们在这里实话实说,不会传到其他人耳中。我问你,你认为如果尧舜那样的人生在当世,他们会不会起来拯救百姓于水火?”

“会的。”萧何说,“以尧舜的仁慈和贤明,他们不会等百姓困苦到这个地步,早就会出手相救了!”

“每一个人不都应该像尧舜那样吗?”老者问。

“道理上是这样。可是这样做的风险太大了。一旦失败,就会被五马分尸,被天下人耻笑。”萧何说。

“一个人如果为了天下人得到拯救,自己宁可冒五马分尸,被天下人耻笑的风险,你认为这样的人是一个怎样的人?”

“那就是一个极其仁慈、让人敬仰的圣人!”萧何面带崇敬地说。

“你愿意作这样的人吗?”老者问。

“我可不行,”萧何连连摆手,“我做不到,那样的代价,想想就害怕,我做不到!”

“那你忍心看着天下百姓在水火之中,痛苦地死去吗?”老者问。

“实不忍心!”萧何痛苦地说,“可是我实在不是舜尧啊!如果有人起来拯救百姓,我愿意辅佐;有敢于为天下挺身而出的人起来,我愿意尽心尽力,效犬马之劳!”

“那好吧!”老者说,“如果有人有胆量起来,你做辅助者吧!”

“愿拼力效劳!”萧何语气坚定地说。

“那你先回去,等着遇到那个人之后,为他效劳吧!”白袍老者说。

“晚辈告退!”萧何深施一礼,然后离开了。

萧何走后,白袍老者站在原处不动,树林中有一

位穿粗布衣服的老者走过来。

“看来我们还得再去找像舜尧那样的人!”布衣老者对白袍老者说。

“没有舜尧了,我们要用几个人拼凑一个舜尧!”

“拼凑一个舜尧?”

“是的,一个理想的君王要具备君王之德,君王之才,更重要的要有君王之志。有君王之志,没有君王之才德,就是盗贼,祸害百姓;有一点德行,无君王之才志,也是一个庸人;有君王之才德,无君王之志,只能受人差役,不足以成大事。现在,像舜尧那样德、才、志三者兼备的人没有。我们只能找几个人拼凑一个舜尧,来建立一个太平的国度。”

“到哪里去找?”布衣老者问。

“刚才这个萧何有治理之才,德行也还可以,算一个。”白袍老者说,“你再到下邳的邳桥上去找一个叫张良的年轻人,先试验他一下,如果可塑,就传授他谋略,他可以成为运筹帷幄的谋略家;然后再去淮阴,去找一个叫韩信的人,教他学会忍辱负重,他可以成为决胜千里的军事天才。”

“这几个人可以拼凑成君王的才德,我们还要去找一位具备君王之志的人吧?”布衣老者问。

“不用,具备君王之志的人很多,让他们在实践中被淘汰一批。在竞争中脱颖而出的人,他们的君王之志才是可贵的,他们有一种魅力,吸引人跟随;那些有才能的人会认出他们是君王而主动跟随。那些失败的人,其才智、品德都不足,他们的君王之志只能称为野心。”白袍老者道。

“一个人有君王之志也算是难得,可惜失败的人就会落得悲惨的下场!这样的人不也值得可怜吗?”布衣老者问道。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有君王之志的人最终失败,都是因为德行的欠缺,他最终悲惨的下场,都是因为他在暂时得志的时候残害别人造成的。”

“明白了!”布衣老者点头道,“一切都是天道运行的结果。我去寻找那几个人了。”

“去吧!”白袍老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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