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不冻泉几十公里外扎营。

高原的夜晚很是寒冷，陈凡生裹紧了自己的冲锋衣，看着面前跳跃的篝火。

几个伙计拿出酒来，其中一个叫阿力的伙计把酒倒在杯子里递给陈凡生一杯，“生哥，来一杯暖暖身子。”

陈凡生抿了一小口，辛辣的味道在口腔里四散开来。

一个伙计叫夏满，是二舅身边的得力助手，比陈凡生大个十几岁，据说早年当特种兵退伍的。

夏满看着一副硬汉的样子，实则很心细，对陈凡生也很好，像对自家的弟弟似的。

夏满递给陈凡生一大碗面：“凡生，吃个面尝尝。不冻泉的水煮的，这泉水真挺甘甜，刚才烧了不少，等会灌到杯子里点。”

“谢谢满哥，我自己来就行。”

夏满笑得很坦然，“你没怎么出来过，难免不适应，有事随时找我就成。”

每个人也都只是兑着水，小抿了几口酒，对于他们这些平日里生活在平原的人，初来乍到在高原地区饮酒是很危险的。

吃完饭后大家都早早地休息了，三人一组轮流守夜。

陈凡生主动要求和沈鸣沈渊兄弟俩一组，一来他对这兄弟俩比较熟悉，二来他十分信得过这兄弟俩的身手。

偶尔一阵风吹过，陈凡生都觉得脸颊上像是有刀子割过一般的疼。

他看到沈鸣和沈渊一直在看着远处的山峰，眉眼深沉。

“你们在看什么？”

“山。”

陈凡生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那是什么山？”

“玉珠峰，玉虚峰。”

夜晚看远处的山看的并不真切，只能隐隐看到些轮廓。

如果是在白天的话，应该能看到山顶皑皑的白雪。

陈凡生问：“你们去过那里吗？”

沈鸣顿了顿，“多年前，去过。”

陈凡生没有再问，深夜的藏北高原一片寂静，远处传来几声狼鸣。

陈凡生第一次在野外听到狼鸣，心里还是有点害怕。

于是继续和沈鸣他们说话，试图减轻一下心里的恐惧。

“你们知道咱们这次去巴毛穷宗干什么吗？是为了找什么东西吗？”

沈鸣伸手用木棍拨了一下篝火，“是。”

“我刚刚在网上查了一下，那地方不像是有什么东西的样子，就是一个休眠的火山口，顶多有点野牦牛什么的。”

“你知道，古往今来，帝王也好，普通人也罢，人们一直都有一个美好的愿望。”

陈凡生疑问道：“长生？”

“对。这个故事有点长，我给你简化一下，就是有人根据一份古书，推算出传说中的不死树，就在巴毛穷宗附近？”

“不死树？”陈凡生觉得有点超出自己的理解，“世界上真有这个东西吗？”

有些古籍之中，比如《山海经》、《淮南子》中都有提过关于不死树的说法，传说不死树的果实人吃了就可以不死，但是陈凡生一直当个神话故事看待。

沈鸣摇摇头，“不知道。但这个相信不死树在巴毛穷宗的人，在那建了一个地方，我们要去的就是那个地方。而你二舅要找的东西，是一本古籍，应该就在那里面。”

“我二舅他为什么大费周章……”

陈凡生话还没有说完，沈鸣及其迅速地回复了他一句：“你去问你二舅。

然后就看到沈渊站了起来，面向一个帐篷后面，“谁？”

陈凡生吓得一个激灵，也站了起来，手紧紧地握着那把象牙古刀。

“哎，是我。”阿力从那个帐篷后面的越野车后走出来。

陈凡生记得阿力是上一轮值班的人，他为什么没有回帐篷睡觉，还从帐篷后面走了出来。

阿力揉着肚子，“我也不知道我是水土不服还是怎么着，闹肚子了，刚刚在后面蹲了一会，腿都快给我蹲麻了。咱就是说，吃饭一定一定得注意，这么冷的天屁股都快给我冻掉了，遭罪啊。”

说完阿力打了个哈欠，就往帐篷里去了。

陈凡生忽地一惊，他悄悄凑近沈鸣和沈渊，压低了声音：“那个人不是阿力。”

陈凡生对人脸有及其敏锐的辨别能力，刚刚这个阿力，跟他之前见到的阿力五官在昏暗的灯光下看起来一模一样，身形也相差无几。

但他仅仅说了几句话，做了几个表情，陈凡生就看出来了不对劲。

可是这荒郊野外的，他不是阿力又是谁呢？

或者说，有人假扮阿力是为了什么？

“我去告诉二舅。”陈凡生说完就想往张山清的帐篷里钻。

沈渊伸手拉住了他，朝他摇了摇头，然后回去坐下了。

陈凡生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这个阿力不知

道是好是坏，不应该先下手为强，防患未然吗？

沈鸣拍拍他的肩膀，低声说：“走吧，回去坐着，相信哥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