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万劫万难》

第二十六章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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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动着柳条,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虽然已经入秋,可树叶仍泛着绿色,一点也没有黄下去的意思,晚上的风,似乎也被这鬼天气气得不轻,吹着的风都带着脾气。

昏黄的路灯下,一对少年少女就这么手牵手走着,少女组在前头,少年组在后头,少女一头长发已经披肩,路灯照射在她完美的脸庞上,简直比那天上的圆月还要吸引人,高挑的身影在夜的衬托下,让人看上一眼就不想离开目光,这个就是林叶儿,至于那少年身材结实,个子总算比那少女还高了,面容虽然还有些稚嫩,可也已经相当俊朗,不用说这就是张武。

“武儿再过一个月我就要过生日了哟,你准备送我什么呀?不准说,到时候给我就行。”林叶儿语气俏皮,似乎十分的期待。

林叶儿的生日是阳历2004年10月10日。

张武刚打算说就被打断,他也觉得没什么:“姐,你今年可是送我了一辆自行车啊,你的礼物可是准备了两个多月。”

张武的生日是2007年农历二月二的8点45分,至于为什么这么精确,那一天阿姨刚好开门,手里看着表,也刚好捡到了尚在襁褓中的张武,他手中紧紧攥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张武”。

二人就这么散着步,没有多少言语。

可是一些混混,却是走了过来。

之后的事情正如张武曾经所说。

张武冲进了医院,怀中抱着林叶儿,此刻的她已经浑身是血,昏迷不醒。

张武一个人坐在抢救室外,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害怕,他手上还有着她姐姐的血,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终于显示抢救的灯牌不再发光,一名两鬓斑白的女医生,从抢救室内走出。

张武似乎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他冲了上去抓住了她的胳膊,语气十分的颤抖,渴求着听见他想要听见的答案:“医生!我姐,我姐她怎么样!”

“你是病人弟弟吗?你们的家长呢?”

“我们是叉叉孤儿院的孤儿,我姐她到底怎么样了!”张武此刻从未有过的急切,他太想知道这个答案了。

“小朋友,你先冷静一下。”她试图安慰着张武,更害怕这个孩子知道答案后做出啥事。

当医生说出这些话,张武心脏几乎就要停跳。

他直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语气从未有过的恳切:“求求你,求求你告诉我,我不会冲动,我求求您告诉我。”他的眼泪已经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医生连忙想要将他扶起来,看到孩子就像扎了根一样,怎么都不起。

看他这样医生也实在不忍心,可如果给他了希望,知道实情后孩子只会更加难受,如实说道:“孩子你先起来吧,你姐姐是脊柱受损导致的下肢瘫痪,现在还在昏迷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

听完张武眼前一花,脑子嗡的一声,可下一刻他就让自己强制冷静了下来。

他哐哐哐就给那医生磕起了头,一下接着一下,口中还在大喊着:“求求你!救救她!救救我姐!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医生弯下腰扶住了他,不一会儿他的头已经磕破了,鲜血与眼泪不停流下。

“孩子冷静点,你姐现在只是勉强脱离危险,等一下我们还要继续手术,你这样只会让你姐姐更加危险。”

张武紧咬牙关,双手紧抓着自己的大腿,疼痛让他使上了一点力气,让他勉强站了起来。

他没有说话,侧开了身子。

医生也不知该说些什么,默默的走了,可还没走两步,他就听见了,后面又是“扑通”一声。

张武又跪下,额头紧贴地面,医生刚想无奈的上去扶,他就已经站起,赶在医生之前跑走了,一次回头都没有,甚至没有想过,要看一眼他的姐姐。

张武跑出了医院,太阳被阴云所遮盖,看不见一丝阳光,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可一路上他的眼泪都没有停过。

直到跑到了那熟悉的小屋中,关上门的那一刻,看着熟悉的一切,他终于瘫倒在了地上,身体颤抖的放声痛哭。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洗的澡,怎么换的衣服,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去的警察局,呆滞的将昨晚的事情说了遍,又从警察局去了医院。

他就是行尸走肉,不吃不喝就那么轻轻的坐在手术室的外面。

他不知道刘姨是怎么来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接的钱,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昏过去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刘姨家的,他不知道那几天自己是怎么过的,他只知道看到昏迷的姐,他的世界才终于有了黑白色,也吃下了第一口饭。

他就这么白天在医院照顾他姐,这种日子直到了开学,现在他刚从小学升到初中。

刘姨学校孤儿院三种人,都来劝过他,可哪怕是去了学校,他还能在几个小时后出现在医院。

直到有一天,刘姨给他看了,一张账单,虽然医药费不用他掏,可想要更好的治疗环境,就必须有人出钱,说想要钱就跟他她干。

第二天张武果然没有出现在医院,可他也没有在刘姨的店里,他把家里能卖的全卖了,房子也退了,当房东再次打开那间屋子的时候,里面是满地写满各种数字的纸张。

早上他把那些钱交给了刘姨,他手里剩的甚至不到10块,中午特别早起的工作,晚上只是买了两个馒头,喝着医院里的热水,趴在他姐的床边睡。

刘姨也试着将他接到自己家里,可不管是刮风还是下雨,他都会回到那家医院。

刘姨也没办法,只好给他买了个垫子和被子。

就这么过了一年半,张武搬过钢筋,晒中暑,胳膊被钢筋,划伤流过血,搬过砖,砖头砸在他的头上,硬是一声没吭接着搬,要不是工头看见他头上的血,他还能在那干几天,卖过血,在抽血站晕倒过,捡过破烂,为了几个瓶子和大爷大妈吵过,他能干的能挣钱的,几乎都干过。

他很多次站在阳台上,想要跳下去,或者是拿着刀,甚至有一天,他拿着两瓶安眠药,想要和自己姐一起去死,那一次他受到的挫折最大,想死的决心也最是坚定,可以不知道为什么,那晚他和他姐都没事,他在一个没人的角落给自己扇了一个多小时的巴掌,第二天他的脸肿的很大。

一年多下来他的个子虽然长了,可却看起来更瘦,他整天只是工地的一顿饭,皮肤很差很黑,头发有些长,乱糟糟的,似乎被他用剪子剪过,整个人的气质就从一个满腼腆少年,变成了一个眼神默然,邋里邋遢的人。

此刻的他穿着工地里发的衣服,帮林叶儿擦拭身体,擦完又帮他活动了会儿身体。

“姐,我那个工作真没什么,我就端端东西,一个月就有8000。”

“姐,刘姨的身体越来越差了,我是不是该抽空看看她了。”

张武看上去像是在自言自语,他也不知道听谁说,多与昏迷的人交流,有助于病人苏醒,他就这么每天抽出一个小时,单纯的陪他姐聊天,可这次不再是那女孩说的最多了。

......

张武感觉胸口处已经被浸湿,他姐正紧紧的抱着他,放声痛哭。

可张武却没哭,他在笑,他紧紧抱着他姐,笑得很开心。

林叶儿不敢想,自己弟弟胳膊被划了那么大一条口子,都能看见里面的筋了,他只是拿了一个毛巾包了一下,药都是用工友的,头被砖角砸到,一声都没有吭,血明明留了那么多。

她没有怪过张武,死就死,她不在乎,她只是心疼自己弟弟为什么那么傻,要扇自己那么久。

......

张武将她姐大部分关节都活动了个遍,他就趴在床边睡了过去,大概睡了三个小时,定好的闹钟还没响,他就已经醒了,他每天只睡三个小时,多的他也睡不着,他的失眠越来越严重了,只能在他姐姐旁边睡一会儿。

外面天色已经快黑了,他最后看了自己姐姐一眼,便出了医院,他戴着口罩走着小路,拿着一个袋子,路上如果看见瓶子,他就会捡起来。

他步伐很快,十几公里的30多分钟就走完了,他来到了一座大厦下,从后门走了进去,大厦里看上去空无一人,他走进了工作人员电梯,按了一下负三层的按钮。

电梯缓缓下降,直到来到了负三层,负3层是停车间,但这个时期,下面的车应该少的可怜,可却停了不少车,里面许多还是豪车。

张武脸色很平静,走到了逃生通道口,走到了楼梯下,推开了一扇小木门钻了进去。

打开灯,里面是一间更衣室,旁边有着洗澡的地方。

张武脱了工装就去洗澡,出来后吹干了头发,换上一身服务生专用的衣服,看上去有点像西方的管家服,穿上皮鞋,他又搞了点粉底液,涂在了自己脸上,看上去不至于那么黑,最后戴上口罩与皮质手套。

拿着拖把,他推开了另一扇门,映入眼帘的便是金碧辉煌,各式赌桌,一个个男女服务生走来走去,拖地的,擦桌子的,一个个都没有言语安静的可怕。

今天是张武值日,所以他来的比较早,还有两个小时就要开始营业,他拿着拖把去到了自己该去的地方,安安静静的拖地。

两个小时后人越来越多,大部分人穿着华贵,有的戴着口罩,有的却不带,看见这种人张武就会离他远远的。

气氛早已热闹了起来,有的调酒师已经调起了酒。

张武端这托盘在人群中穿梭,上面一杯就是他一个多月工资。

他干的就是杂活,也就是什么都干,有时候调酒师不在,他就会上去调两杯,他学东西格外快,不管干什么,他都能学会些东西,比如母猪的接生,丧葬,织布等......

这里的人他都惹不起,所以他格外小心,他以前看过一些书,那些位高权重的,如果惹到他一般不会当面发作,多半会后续搞你。

在这待久了,他识人的能力也越来越强,几乎一眼就能看个大概,他的观察力也逐渐提升。

张武看了一眼钟表,还有几分钟他就该轮班了,他再次走向吧台,端上最后一盘酒,无意之间他看到了,一男一女,男的已经步入中年,身材发福,头上的头发也悉数和他说了拜拜,此时正一脸猪哥相的,看着那女人。

女人看上去很年轻,应该只有二十多,她戴着口罩,只是看见了一对细眉和一双红色的狐狸眼,烫着大波浪,略显清凉的穿着,衬托出了她好的身材,而且她竟然戴着一双白丝手套。

美女张武见多了,他姐就是最美的美女,可那女人的眼神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很奇怪。

那女人似乎察觉到了张武的目光,冲着他笑了笑。

张武微微弯腰已做回应,之后就端着酒走了。

送完那批酒刚好结束,张武走进更衣间,穿上自己的衣服,拉开自己的柜子,里面有一包别人给的烟他拿了一根,便走了。

这次他没有坐工作人员电梯,而是走进了贵宾电梯,他也没什么怕的,反正这监控都不开。

他按了一下最高层的按钮,电梯便开始缓缓抬升,他一只手拿着烟,一只手拿着手机,手机屏幕上是一个对他而言和姐姐一样漂亮的女孩。

可能是已经习惯,他走路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他上顶楼只想抽根烟,他刚从楼梯间走出去,就看到了两人。

是刚刚那对男女,那女人将那男人一把推下楼。

张武嘴中的烟都掉了,他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那女人也看见了他,也愣了一两秒,可能他也没有想到有人会犯病,大晚上来这。

随后她便如鬼魅般出现在张武身边,拉着他就准备往楼下走,那女人力气出奇的大,他根本反抗不了。

张武大脑飞速运转,随后大喊一声:“你有东西掉在阳台上了!”

那女人脚步微微一顿,随后又拉着他往上面走。

张武力气其实挺大的,可在她这就宛如羊羔般。

再次来到阳台上,那人松开手,张武也没废话,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就快要走到阳台边缘的时候,他俯下身来捡那玩意儿,他也害怕身后那女人把他一把推下去。

张武走到那女人面前,摊开那张卫生纸,里面包的一个耳坠,是那男人摔下去的时候胡乱抓到的。

女人笑了笑,没有说话,拿回耳坠戴了上去,随后又抓住了他往下飞奔。

张武也是他妈的无语了,自己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成了他妈目击证人,能活下去的话,一定要把到阳台抽烟这个习惯给改掉。

一路强拉硬拽,张武想跑也跑不掉。

二人就这么出了大厦,警察虽然还没有赶到,但也能听见楼下的叫喊声,和远处的警笛声,张武明白这个活干不了了。

他也不是不能呼救,只是这娘们力气真的大,如果自己真呼救了,估计她能在一秒内扭断自己的脖子。

那女人看张武挺懂事,下了楼并没有强拉硬拽,只是拉着他走到了路边一辆车旁。

女人拉开了副驾驶门,示意他坐上去。

张武很老实,她让坐他就坐了,绕了一圈坐到了主驾驶位,门还是张武自己关的,他甚至老实的把安全带都记上了,不是他不想跑,只是他不敢。

“为什么不跑。”女人一边启动着车子,一边说道。

“我如果刚刚没有感受错,你胸口那里应该夹着把枪。”下楼的时候难免肢体接触,张武感觉不止胸口,她的大腿处应该还绑着刀,就凭人家有枪自己敢跑吗?

“猜的不错,就奖励你知道我名字吧,我叫秦岚,是个杀手。”说着秦岚便掏出了胸口的枪,指着他的脑门。

张武咽了口唾沫,车子已经上了道,越是生死一线间,他越是冷静:“这位漂亮的小姐姐,你要不然考虑一下变速器的感受,我看你举着枪都不方便挂档,要不然我自己举着。”

秦岚觉得张武,这番言语十分有趣,竟然真的把枪递给了他。

张武刚刚的玩笑只是为了缓解气氛,可没想到这女人是真的给啊,他决定了,等一下如果他车里有烟的话,他肯定给她点两根烟。

他毫不犹豫的接过去,调转枪口对着她,后背紧紧贴在车门上,与她保持了一定距离,打开枪上的保险。

“停车!不然我现在就开枪!”他心中疯狂默念,左边刹车,右边油门,左边刹车右边油门。

慢慢的车速降了下来,就当她快要停到路边的时候。

张武眼冒红光,毫不犹豫扣下了枪上的扳机。

“砰”的一声从枪口中弹出,一根拐杖糖,直直的对着秦岚的头。

“你可真是心狠呢,这根糖果就当献礼了。”她接过糖塞进了嘴里。

张武整个人都呆住了,他终于不再按那情绪,破口大骂:“你他妈一个杀手!竟然在胸口藏把假枪玩儿呢!我他妈也是傻了,既然还信了!别他妈玩了,给个痛快!”张武也只能自认倒霉,死就死,反正他遗嘱都写好了,可他临死之前也要在她身上撕块肉。

“哈哈哈哈,小子,你可真有意思,正常人应该都被吓尿了,像你这样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要杀就杀赶紧的,我着急投胎。”张武是真的累了,死就死吧,下辈子可能还有个家。

“谁要杀你了?这么有趣的小孩死了多可惜,这个时期在那干活的,那都是真缺钱的,小子,讲讲你的故事?”秦岚把车就停在那,双手拢着胸,语气很是随意。

张武看上去虽然不怕死,可他左手上的枪一直没丢,右手也不断在座位上摸索。

“没啥好讲的,只是单纯的缺钱。”张武语气很是不客气。

“车座下面有一把刀,你最好别乱动上面,可是抹了毒的,解药我也没带,你要是死了,我最多给找块好一点的荒地。”

右手微微一顿,已经摸到那把刀了,准确说是摸到了刀柄,他有些别扭的抓住了那刀柄。

“别装了,紧张就是紧张,随便喊,这辆车隔音很好。”说着秦岚敲了敲玻璃,发出了“咚咚”两声。

张武感觉自己的心也被敲了两下。

“唉,刚刚不是挺幽默的吗,现在咋不吭声了。”

张武眉头皱在了一起,紧咬牙关,身体紧绷,接下来的出刀,他在脑子里面已经演练了好几遍。

“哈哈哈哈哈哈.....”秦岚看他那样,莫名大笑了起来。

也就这时张武,拔出了车座下面所谓的刀,反手握住一刀,朝着她的脖子划去。

可在空中他就感觉到了不对,落在她脖子上的,不是什么刀而是一只小型筋膜枪,就是那种缓解疲劳用的筋膜枪,随着他手的移动,开关也已被打开,发出了“嗡嗡嗡”的声音。

这时他才意识过来,自己他娘的又被耍了。

秦岚一边笑一边把脖子贴了上去:“你可太有意思了,我说什么你信什么,哈哈哈哈!不行让我再笑会儿哈哈哈......”

张武觉得自己像个二百五,他这次真的生气了:“有意思吗!?一次接着一次的来耍我!我就想赚钱,为什么你们总是拿我取乐,我只是想赚钱啊,我只想要钱啊。”张武拿着玩具枪和筋膜枪,很是滑稽,像极了一个小丑。

他松开手,扔了那两把没有伤害性的枪,坐回了副驾驶,低着头,用胳膊的膝盖顶着大腿,杂乱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眼,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哭。

看上去似乎已经放弃了挣扎,没人知道他是在演还是真的很难受,或者两者都有。

“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秦岚脸上依旧带着笑,一只手拍着他的后背,不知是在安慰他还是在嘲笑他,或者两者都有。

“求求你放了我吧,别再折磨我了,我要赚钱,还有人要照顾,我现在不想死也不能死,我什么也不会说的,我今天只是上楼抽了根烟,什么都没看到。”张武近乎哀求的说道。

秦岚觉得这句话很熟悉,有些没意思,但又很有意思:“本来我是打算像你说的这样做的,看你太优秀了,我动心了,做我徒弟吧,包吃住包训练,你缺钱我还能借你钱。”

张武感觉她还在耍自己,疯狂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是顺着她还是转移话题。

“别这样,我这次没开玩笑,你慢慢想着,正好我还没吃饭,走吃一顿,你想吃啥?”

张武感觉他妈的脑子快炸。

半个小时后,一条公路上的烧烤摊,张武与秦岚,面前摆了几份炒面,几串烧烤,和两瓶啤酒喝一瓶饮料。

张武也没吃饭,已经开始埋头狂吃了,这个老板他认识是个大妈,跟那些喜欢手抖的不一样,她给的分量一直都很足,她也知道张武的事,所以每一次给张武都格外的多。

秦岚小口小口的吃着面前的炒面,时不时喝一口饮料,她本来以为,这小子答应的话怎么也得好好宰她一笔,没想到只是大排档。

张武死也想当个饱死鬼,连吃了三份炒面,喝了两瓶啤酒,还有十几根烤串,跟个饿死鬼似的,他的肚子已经鼓了一圈,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刚14岁孩子的饭量。

“幸好你是在这吃,你要是去高端餐厅,凭你这饭量还真可能把我吃穷。”秦岚调侃着张武,其实她已经穿上了一件宽大的黑风衣。

张武也有些不好受,吃的太饱了,感觉晃一下,他就能吐出来。

因为喝酒,他的脸有些红,更有一些醉意,如果等一下真的要死,起码不会太疼,他有些喝不了白酒,所以要了两瓶算是高度数的啤酒。

秦岚站起身准备去结账,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一眼他:“我一直没问你叫啥?”

可能是酒精的原因,张武胆子大了起来,他眼中冒着红芒,站起身声大喊道:“我他妈叫张武啊!!”

他声音很大,其他桌也听见了,那些人也不在意,来这喝酒喝醉的多的是,像这种只是大喊大叫的已经算是正常的了。

秦岚觉得更有趣了,嘴里小声念叨着“张武,张武,名字不咋地,还没我名字好呢。”

临走时张武,拿了200块钱塞给了老板娘,她是不想要的,可看他一副醉酒样,她就只好先收着,等他下次来再给他。

张武一个人迷迷糊糊的走上车,像是已经接受了死刑的囚徒,大步走上刑场。

秦岚临走时却被老板娘叫住。

“闺女,不要怪我多嘴,张武这孩子可怜,为了一个不是亲生的姐姐,一天打好几份工,累死累活,忙里忙外,这孩子善良,可以的话以后就多关照关照他,阿姨在这里,谢谢你了。”老板娘,似乎是误会了二人关系。

秦岚笑着说道:“放心吧,阿姨,以后我肯定好好照顾他。”

张武很少喝酒,以前跟他姐姐喝过,可最近一年多他几乎没碰过,所以他坐在车上,就开始犯困。

迷迷糊糊的,他感觉旁边坐了人,之后车子就启动了,他也不知道,接下来他会去哪,可这样这样子迷迷糊糊死,也挺不错的,起码不太疼。

他真的很怕疼啊。

车子在郊外的一间废仓库停了下来,张武酒已经醒了,他醉得快醒得也快,看了看外面的场景,想想以后就要在这长眠,他就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秦岚下了车,手指转着车钥匙,朝着仓库走去。

张武感觉这时候能跑,可秦岚的声音却悠悠响起:“这陷阱挺多的,可别乱跑,死了的话,我可只能就地把你埋了。”

张武没再信她的鬼话,往林子里钻,就准备开跑,可刚跑没两步,他的右脚就被什么缠住了,最后便是绳子拉紧的声音,再然后再然后他就被吊起来了,跟头死猪似的欲哭无泪。

秦岚从口袋拿出一柄小刀,直接朝张武扔了过去。

“嗖”的一声,张武只感觉大字中间一凉,吓出了一身冷汗。

“哎呀,装逼失败了呢?”

她是故意的,她绝逼是故意的。

秦岚又拿出了一把小刀,“嗖”的一声砍断了绑住张武的绳子。

张武用双手撑住地面,不至于让自己摔出个脑震荡。

他爬起身,朝着秦岚走去,和他一起走进了仓库。

“小林小林打开灯!”刚进门秦岚就大喊了一声,给张武吓了一跳。

可当他看清仓库的内部时,他真的很想大喊一声,我操!

空气锤,液压机,淬火机,炉子,铁砧,满墙的工具......那可谓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简直就是铁匠梦寐以求的工作室。

张武不管了,爱谁谁爱咋咋吧,他双眼放光冲了进去,这里瞧瞧那看看,死不死的问题他早就忘了。

秦岚似乎觉得有些奇怪:“怎么你对这些也感兴趣?”

“什么,什么感不感兴趣!那是他妈的相当感兴趣!”张武整个人显得相当兴奋,他的目光不断流转,直到看见了一把刀。

那把横刀,刀刃已经开好,就差组装了,重点是上面的花纹。

张武直接跑了过去,绕着那把刀看了一圈又一圈,微微内弧的刀身,绝对棱角分明的刃口,最让他震撼的是那上面的花纹,乌兹钢断打的大马士花纹,刀刃处,有着牛毛般雪白的细线,最最最牛逼的是,刀身上有着有着纹理编织的图案,对是图案

,那已经不是花纹了,一朵朵皲裂玫瑰图案布满了整个刀身,甚至她连刺都打出来了,什么梯型什么羽毛,在这玩意面前简直弱爆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乌兹钢打大马!这花,不这图案,你是咋做到的!还有你另外用了什么钢材!”张武整个人已经亢奋到了极点。

秦岚眼中也泛起了光,他没想到这小子这么识货。

“厉害吧!这可是我用了半年才打出来的,里面的乌兹钢,可是矿源那儿的,贵的要死,那花纹可是我自己琢磨的,上面的刺是最难搞的,另外一种材料是一种新型合金,韧性和强度都极好,完美地中和了乌兹钢的易断问题,而且我还覆土水淬,我甚至还用了夹钢。”秦岚似乎找到了同道中人,语气也是相当兴奋。

“你乌兹钢用的是原矿!你还夹钢了!牛逼!牛逼!!牛逼呀!!!”张武彻底疯狂,已经开始发癫。

“走走走,我带你看看,S7的千层钢。”

“走!!”

二人已经忘记了,来这是要干嘛,他们如一对挚友,勾肩搭背,谈笑风生,谈到兴奋处,甚至想抡起锤子,当场试验。

“你这个师傅我认定!耶稣都拦不住!”张武如同喝了假酒般,脸红脖子粗。

“你这个徒弟我也认定!跪下现在就磕头,行拜师礼!”秦岚也是十分的兴奋,这小子许多的建议让她打开了新思路。

张武没有犹豫,“砰”的一声就往那一跪:“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

他们去了地下的靶场,去了秦岚的实验室,手术室,药材室,练武场,厨房。

张武知道了自己师傅,不止打铁厉害,功夫,医术,甚至做饭,都牛的一批,几乎就是个五边形战士。

秦岚拿出了自己珍藏的一壶好酒,与张武坐在她的房间里痛饮,哪怕是下酒菜,都烧得极为丰盛,营养的要死。

“张武,你他妈喝的可是十年药酒!吃的是老娘做的药膳!我就不信不能把你的身体补回来!”秦岚似乎也喝高了,“砰砰砰”的拍着桌子,说话几乎全靠吼。

“你不是有个姐要养吗?我替你养她一年!”秦岚说着,还拍着自己的胸口,发出了“噗哟噗哟”的声音:“你这一年就给我往死里练!一年后你就给我去接任务!你要是死了!你姐我养一辈子!你姐要是有病,我给她治!!”说着秦岚直接从旁边,柜子里取出了一沓钱,看上去起码得有15万。

“拿着这钱回去给老娘把医药费垫上!!哭你娘的哭!!不许哭!给我憋回去!大男人的!有什么好哭的!给我喝!!”

张武擦了把眼泪,端起酒碗,大喊了一声:“喝!!”一口气便将药酒全部喝下,碗口倒扣没有一滴酒水流下。

“好!这才是我徒弟!!”秦岚也将碗中酒水,一口饮尽。

喝到最后,秦岚直接喝到了断片,张武有着一定的意识,不多,但能做很多事。

他扛着秦岚,把她放到了床上,盖上了被子。

张武身上有一股股暖流流过,他忽然大笑了起来:“啊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啊哈哈哈!!”他冲到酒桌旁,抱起酒缸,将那最后一些酒水,全部喝进肚中。

最后一丝意识也没了,他就这么抱着酒缸昏了过去。

秦岚忽然睁开眼,眼中虽然有醉意,但绝对不算多,她爬起身,笑着看着张武,看了一会儿,她便去洗了个澡,等再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穿着一身浴袍,她走的张武身旁,按住了他头上几个穴位,过了一会张武忽然睁开眼,狂吐不止。

胃部的痉挛让他感觉难受之极,他什么也看不见,眼前一片漆黑。

秦岚已经去了另外一个房间,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

“武儿,你恨我吗?”林叶儿头虽然还埋在被子里,可已经不哭了。

“姐,别开玩笑了,我差点带着你一生一世一起走了,还问我恨不恨你,咱三观不用这么扭曲的。”

林叶儿忽然钻出头,与他脸贴脸嘴里小声默念道:“臭弟弟,你小时候多腼腆啊?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无赖了?”

“那姐你喜欢哪一个?”

“我两个都不嫌弃。”

......

张武第二天迷不愣登,拿着钱给自己姐交了医药费,走之前分开找了三名护士,每人给她们塞了几百块的红包,和她们说了些什么,张武就走了。

昨天秦岚用实际演示了一波,什么叫做不要轻信他人,所以张武剩了一大笔钱的。

给自己打工的地方一一说清楚,然后他就去到了那间他又爱又恨的仓库,爱的是里面的东西,真的让他着迷,恨的是里面的女人太会搞人心态。

还没进门他就听见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秦岚听到声音便放下手里的活。

笑着把他带进了练武场,随后就开始了一系列的折磨。

张武只记得自己是站着进去躺着出来的,当他以为自己已经到达极限了的时候,秦岚就会提起他姐,他就会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硬是坚持住。

秦岚觉得比较意外的是,张武的恢复能力似乎十分的好,刚力竭不出三分钟,就又能爬起身。

可知却让秦岚,折磨得更加起劲。

她搞来了一个小推车,把他推进了浴室,中间放着一个大桶,里面放满了热水泡着各种药材。

张武一点话都不想说,秦岚把他直接扔进了桶里,衣服都没帮他脱。

热很热,水温出奇的高,可他们一点力气动都动不了,后背浮出水面,跟一具死尸似的,有点力气后,他便翻了身,药物已经进入了他的皮肤,简单来说就是:他感觉他又行了。

那可真是横扫疲惫,做回自己,他刚走出浴室就闻到了一股香味。

一股强烈的饥饿感从他胃部传来,他直接冲进了餐厅,抓起桌上刚出锅的药膳,不管热不热,不管好不好吃,就往嘴里塞,那吃相和野人有的一拼。

秦岚在一旁看着觉得格外有趣,随后她站起身,走入厨房,等她再走出来,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刀,锋利的刀刃上还挂着根炖羊腿。

她举着刀,在张武面前晃了晃,当出锅的羊腿,还滴着诱人的汁水。

张武没一点犹豫就一口咬了上去,有肉吃谁吃草?

锋利的刀刃不断擦过他的脸庞,甚至已经见红,可他似乎一点也不在乎,眼前只有这块肉。

秦岚很满意,觉得如果这小子当不成杀手,也可以当个悍匪或土匪。

就这么在这个地下室,张武,练完泡,泡完吃,吃完练,他根本就没睡过觉,秦岚家里也没个钟没个表,他这么一练就是半个月。

当秦岚告诉他时间的时候,张武第1句话就是:“我他妈还活着?!”

秦岚给他放了一天的假。

张武没有第一时间休息,而是去了趟医院,陪他姐说了会话,随着药物的中断,他的精神开始恍惚,可他还是硬撑着,临走前和那些护士说了几句,又塞了点钱。

走出医院,他看东西都开始重影,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缓缓脱离他的掌控,他的精神和肉体都快要分开,也可以说他快挂了。

张武在迷糊之间似乎撞到了什么,他只感觉软软的,耳边响起了一道声音:“怎么,不到半天就这么想你师父了?”随后他便彻底晕了过去。

秦岚穿着长款黑风衣,扎着马尾,戴着墨镜黑口罩,就挺他妈拽的。

她直接把自己这个怪物徒弟扛了起来,整个人像极了,诱拐少年的变态大姐姐。

秦岚把他扔进了车里,嘴中默默念叨:“怪物级的身体可塑性啊,回去就给你抽两管血。”

张武的悲惨生活就此开始,他整天就是吃饭,训练,泡澡,直至他的精神扛不住昏过去,这样的日子过了半年。

他的身体渐渐的产生了抗药性,他的泡澡水从一开始的,水变成了高汤,再从高汤变成了油漆,最后甚至从油漆变成了泥巴,粘稠到了张武都可以在上面走几步。

但这种反人类的训练,效果也是极为显著的,他的肤色,渐渐变回了小麦色,他的气色也不在死气沉沉,甚至有了一丝少年的朝气,身材也从瘦竹竿变成了粗竹竿,可他个子却是噌噌噌的往上涨,不到14岁他就已经1米7了,体重也来到了150。

依旧是那出地下室,张武跌跌撞撞的推开了秦岚的屋门。

“师父,师父,打我!快啊!我他妈又犯病了。”他整个人晕晕乎乎,脸上的黑眼圈,看上去都可以和熊猫做亲戚了。

秦岚慵懒的摘掉了眼罩,看见张武这批样,她似乎有些不爽:“大白天的你叫鸡毛啊?给你的药吃完了?”

“师父没用啊,我就差当水喝了,安眠药我都当健胃消食片嚼了,想睡都睡不着啊,我现在闭上眼还在转,真的睡不着啊,我已经在厕所他妈的吐了俩小时了,我真的快不行了。”张武表情难受至极,他感觉天旋地转,真正意义上的天旋地转,不管看什么都在转,哪怕闭上眼,他也会感觉那片黑色在转,反正就是晕,他感觉不是世界在转,而是他的脑子在转,硬要形容就是,他平时看到的世界是一口锅,锅内五彩斑斓的颜色,组成了他看到的一切,而现在就像是有个勺子在搅和。

他感觉自己快疯了。

“啧,真麻烦。”秦岚打开灯,当着张武面穿上睡衣:“过来躺下!”似乎是因为自己这个狗徒弟,强制给自己开机了,她显得很是不爽。

张武一跪三癫的跑了过来,老老实实的躺在了床上。

秦岚把她的头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用特殊的手法揉搓着他头上的穴位。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要么闭眼,要么盯着为师的胸大肌。”秦岚自然只是想缓解张武的情绪。

秦岚医术还是相当牛逼的,但张武的病他也是真的没啥办法,他这种情况属于心理疾病,药物只能暂时缓解,根本治标不治本。

但秦岚也摸到了规律,张武紧张或情绪压抑的时候犯病几率,会大大提升。

“你他娘整天想那么多事干嘛啊?想他妈得道成仙啊?这回受苦是不是该说说实话了。”秦岚也知道她这个徒弟有着很多事瞒着她,比如他就很不喜欢聊他以前的事。

秦岚知道他过去13年大部分事,可他的父母和出生证明她都没有查到,跟石头缝里蹦出来了一样。

张武做了好几个深呼吸,他比谁都了解自己,所以他才知道那些心结在哪。

“师父,我如果杀人,你会有麻烦吗?或者说你能保住我吗?”张武没有睁眼,只是皱起了眉头,显示他依旧痛苦。

“呵,老娘身为堂堂穿越者,还有金手指傍身,徒弟弄死几个小瘪三算屁呀?”秦岚虽是这么说,可传进张武耳朵却变成了:“呵,徒弟,弄死几个小瘪三算屁呀?”

“好,我尽量不麻烦你,我这次要是干得漂亮,就让我出去接任务吧?”张武病情已经开始缓缓好转,眉头也开始舒展。

“你急个毛线啊,这他妈才过了半年,你虽然是个变态,但又不是脑残,再让我养你半年不好吗?”秦岚边说还边扯他的耳朵。

“师父,你是知道的,这半年来我一直不算信任你,不是我不想,只是我不敢啊,在我看来,我要是突然死了,我姐就真成砧板上的鱼肉了,谁都可以评头论足,称斤挂两,师父,只要谁能保证我姐的安全,我就可以把命交给她,这也是为什么,你不管怎么折磨我,哪怕拿我做实验,我都没有怨言的原因”张武伸出了手,似乎是想要抓住眼前混乱的场景:“师父我想死,很早之前就想死,可我不能死,真的不能死。”

秦岚叹了口气,看着自己这个神经质的徒弟,想骂他又想打他,可最多的还是对他的怜悯。

秦岚大概能想到他的处境,一个未经世事的孩子,从小便被姐姐照顾,可自己的支柱突然没了,不只需要照顾自己,还需要去填一个无底洞,越是在外面过得糟糕,越是委屈难受,可他如果想起自己的姐姐,想着她的好,在与现在相比,自责与懊悔越来越重,有句话说的好,不在沉默中变坏,就在沉默中变态,在秦岚看来张武已经做得很好,起码看上去像个普通人,没有在神经病院中默默流泪。

想到这秦岚又叹了口气,最后无奈的说道:“三天内把你想杀的全杀了,家里的武器你可以随便用,自己把握分寸,需要我打点什么关系也可以跟我直说,等你把这操蛋的复仇做完,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会把你姐治好,最起码能让她睁眼说话。”秦岚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玩具玩半年也玩出感情了,头坏了能修,还是修一下吧。

张武把那只手收了回来,用胳膊搭在了眼上,让他的师傅看不清他的眼神:“师父,等我把一切都做完,我的命就是你的。”

“别他妈不要脸了,今天准许了,想哭就哭吧。”

张武没哭,可眼眶却是红了,他这几年的眼泪在那一晚就流的差不多了。

当晚张武就拿到了那些人的资料,他晚上都没睡,他辗转反侧,手中的资料就像是烫手山芋,一会儿放下,一会儿拿起,有时会露出诡异的笑容,也会面色如常。

大清早他很是迫不及待,骑上车就去踩了点,他先去了一所酒吧。

酒吧不大,处于一条小巷的最里头的地下室之中,这一条大街的人流还不错,算是商业街了。

张武坐在远处给自己点了根烟,观察了会电路,又看了看就近的摄像头,看了看酒吧周围的建筑,他没有多呆,心里也已经有数。

中午张武回到了仓库,挑选了一套电工的装备,又拿了一个大麻袋,能装畜牲的那种。

做完这一切,他又去一家碎石场。

场内员工正在搬运大石头,那些石料会被送往传送带,最后送入碎石机,巨大的岩石会在几十秒内变成细碎的沙砾。

张武摸着地上还带着湿气的沙砾,他笑得很是开心,场子位于郊外,除了一些管理层,其他都是些临时工,每半年就要换一次,包吃,但不包住,下班后必须立刻离场,场子是他师傅的,白天碎石,晚上碎尸。

到了晚上,张武穿着便衣,白色鸭舌帽,黑色口罩,他本就早熟,这么一打扮,越发像是个成年人,他开着辆面包车,车内是他白天就挑选好的东西,将车停到远处,他走往酒吧。

到那所酒吧点了杯酒,眼中带着不羁的笑容,四处打量似乎是在寻找着自己的猎物,有几个女孩被吸引,连连上来搭讪,张武也只是婉拒。

混乱的现场中张武,独自坐在吧台,舞池中的男女尽情狂欢,他的眼神从那些人身上一一扫过,直到一人的出现,那是个痞里痞气的男人,他正搭讪着一名女孩,张武看到他,抓住酒杯的手,几乎要将酒杯握爆,眼神中的狠色一闪而过。

把酒倒掉,付了钱他便走,他今晚享受的不是酒带来的精神麻痹,而是更让人兴奋的复仇。

他开上车,将车停到酒吧门口,换上衣服,带好灰色鸭舌帽,一手提着工具箱,一手拿着梯子,手上还戴着手套,似乎十分的专业,监控所能照到的只是一个拿梯子的电工罢了,根本没有人怀疑他,就这么畅通无阻的他来到了这条街的主电闸处,架起梯子他拿出了一个微型遥控炸弹,贴在电闸上,他现在一刻也等不及,回到车里换衣服,戴上白手套,拿上一块手帕。

再次走进酒吧,走进舞池,此刻他与那人只有五米之遥,那男人还在搭讪着那女人,这让张武想起了那晚的一幕,他现在只想把这畜生剁碎,这些男男女女的狂欢即将结束,张武的狂欢才刚刚开始,按下遥控器。

所有灯光瞬间熄灭,音乐戛然而止,此刻那些扭动着身体的男男女女显得是那般的可笑,也就在此时张武动了,两步就出现在了那人身后,拿出手帕的手,捂住了他的口鼻,男人还没有发出声音,整个身体便瘫了下去,张武顺是搭着他的肩,一套操作行云流水,只在几秒间完成。

那些人已经骂成了一片,张武带着他默默离开。

把他塞进后备箱捆好,张武作回主驾驶后,他终于不再压制自己的笑容:“哈哈哈哈!!”他疯癫般的狂笑着。

他感觉鲜血在沸腾,他太久都没这么喜悦过了。

一路飞驰,终于到了碎石场,傍晚的场子显得是那般的空无,一个人也没有,可这就是张武想要的。

张武在那人身上找到了手机,随后如同扔死猪般将他扔下车。

尖锐的石子划破了他的面皮,传来阵阵疼痛,男人有所感觉,缓缓睁开眼。

迷糊之间他眼前缓缓出现一道人影,那人手中拿着一张纸,戴着鸭舌帽与口罩,可以装眼睛如一汪血池般死死的盯着他。

“熊均,男,23岁,无业,父亲是一名大型二手车行的老板,富二代,嗜赌,嗜毒,常年混居酒吧,随身携带迷惑药物......”张武好似在读着一名畜生的简介,声音没多少感情。

熊均这时才清醒过来,听着面前的人的话,他无所畏惧:“你不就想...啊啊啊啊!!!”宛如杀猪般的惨叫,响彻在这无人的石场中。

张武根本就不想听他逼逼,爆起就是一招断子绝孙脚,就送他小老弟上了天,说实话挺让他上瘾,他忍不住又踹了一脚。

熊均叫的更大声了,她的裤子已经猩红一片。

张武享受着此刻,他咧着嘴,露出了怪异的笑容,可也就是一瞬间他的脸色突然冷了下来,一脚踩中了她的头,使得她的脸深深埋在了泥土中,只能时不时传来几声呜咽。

他打开了熊均的手机,上面有一个6个数字的密码,他居高临下的把手机举在了她的面前,晃了晃冷冷的说道:“密码是什么?”随后微微松那一点左脚的力度。

熊均根本不想回答,忍不住的继续大喊。

张武踩在她伤口上的右脚又加重了点力道:“说,不然现在就弄死你。”他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声音很是低沉。

“193422!!193422!!!”熊均几乎是下意识的喊道。

张武试了试果然打开了手机,他左脚再次用力将她脸埋入土中,打开了她的微信,给几个好友发了几段消息,和一个定位。

......

“姐,接下来的就不播了,阉猪没啥好看的。”

......

三四十分钟后,张武定的猪就到了。

司机将车停在远处,大半路程是徒步走过来的。

它们眼中有着兴奋惶恐,似乎是因为即将品尝到新的猪食。

张武如贴心的饲养员般忽然出现在它们的面前,面带笑容的将它们一一打晕捆好。

当这些猪猪再次醒了,它们已经被捆好,它们不断挣扎,一个个发出了惊恐的猪叫声。

张武站在旁边,给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护目镜医用手套,医用口罩,手术帽一应俱全,他弹了弹手中的针管,给这些猪每猪注射了点。

可能是他第一次操作,他把麻醉剂和兴奋剂弄混了,猪猪们不但没有昏倒,一个个更是兴奋了起来,他也是真的粗心,甚至忘记带了手术刀,勉强只能用他那些带来的木工工具,一般手术下来,虽然阉的不是太干净,伤口都不太整齐,可张武也没办法,只能倒点酒精帮它们消消毒。

似乎是觉得它们叫的声音太大,张武将它们的嘴都堵了,只能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张武似乎觉得这次手术不太成功,他很是不满意,他估计这些猪也活不长久,他也只能不甘心的拿起斧子,将它们一点一点分割,因为是第一次杀猪的原因,他兴奋的竟然忘了一开始该给它们个痛苦。

闻着那发臭发酸的猪肉,张武觉得把这些肉卖掉实在丧良心,便打算就地掩埋。

他先是打开了碎石机,又搞了一推车沙子,先铲几铲沙子放在传送带上,随后放上猪肉,又铲上几铲沙子,打开传送带,沙子与猪肉掉进了碎石机中,因为血没放多干净,再加上他没开水,所以那些沙子变成了红白色。

张武来来回回了,搞了30次还是40次,他忘了,可能是他猪肉剁的太碎了吧。

将那一车红色的沙,张武坐上了拉沙用的车,在场子里飙了起来,可能是因为太兴奋的原因,车后面的门他竟然忘关了,沙子撒了一路,这些可都是上好的细沙呀。

收拾完场地张武走了,他第一站就是去了仓库,在那仔仔细细的洗了个澡,又换上了一件新衣服,趁天还没亮去到了医院。

今天是2021年10月1日那一晚他抱着他姐,眼泪浸湿了枕头,哭着哭着他就睡了过去睡得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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