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也好，灰心也罢……”

“不过不要放弃，千万不要放弃！”

“小炎子，你是能做到的家伙！”

“你要相信，相信那些如同地狱般锻炼的日子，相信你受尽白眼与欺凌的三年……”

“你的努力一定会有回报的！”

“修炼到极限为止，成为比谁都要强大的强者！”

药老如同讲述以往传奇史诗的老学究，一条白发苍苍如雪，胡须修长。

萧炎怔怔地看着眼前露出邻家老人一样温和慈祥的白发老人，感觉自己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少年的眼神中光芒滚动，蒙上了水色。

老人诉说的传奇……是、自己?

萧炎嘴里嗫嚅，喉咙转动，一时间发不出声音，嘴唇似乎随着某种激烈的情绪不停上下扇动。

怔怔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要哭的话，老师的怀里可以借给你哦！”

药老洒脱地大笑着。

他的嗓音是如此动人，有着无可比拟的感染力。

“谁，谁要哭了！你这糟老头子！”

反应过来，萧炎立刻呛回去一句，一点不想和药老上演一点煽情的环节。

“我萧炎必定会成为绝世强者的！超越柳生超越老师你，超过所有人！”

萧炎仰着头，这句话几乎是大喊出来的，“这种事情，我一定会办到的！”

少年的坚毅的双眼里有着闪烁不息的红色火光，虽然渺小微弱如星光，但不会轻易熄灭。

努力这种事情，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少年心中如此坚定地说道，他不会放弃努力，即使前途渺茫，一时间看不到希望与收获，也不会轻易停下脚步了。

已经失败过一次，尝过怠惰苦果的青年。

现在是新生的少年。

而今迈步从头越！

怎么能轻言放弃？！

“呼呼……”

喊出这句话后。

萧炎昂着胸膛，急剧地喘息，仿佛真的有火焰在他胸中燃烧。

“老师，你说我是天才……”萧炎喉结滚动，挤出了一句话，“不是在哄骗我?”

“我这天赋，和那柳生相比，真不会差远了了吗？人家和我一个年纪，同一世代，他柳生马上就要成为一名斗王强者了，而我只是斗者四星……”

“就是我天赋没有消失，恐怕……也追不上他的修炼速度。”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萧炎开始变得随意，像是在与老友话家常一般，因为长时间逃跑而僵硬的肌肉也一时间放松了下来。

他和药老，虽然是师徒，但却更像是忘年交的好友，没有距离与心防。

“你这天赋还会差?”药老点了点萧炎的额头，“十一岁的斗者，这还是在西北大陆加玛帝国这种鸟不拉屎的犄角旮旯里，斗气贫瘠稀薄得很。”

“这还不够强么？说句实在话，十一岁斗者就是放在中州，也算得上是天才子弟了！”

药老露出夸张的表情，挥着手上下比划。

他敲了敲萧炎的脑袋，挤眉弄眼地说道:“你看人家什么条件，你什么条件?”

“人家有斗皇长辈贴身教导，一步步引导修炼，资源与功法都比你强得多了！”

“你家也就一个只有独苗的斗王萧林，家族功法阁里连区区玄阶斗技和功法都得束之高阁，丹药阁也是，二三品的丹药就得好好保存下来。”

“什么底蕴都没有，要是没有这个斗王萧林，你们萧家恐怕连帝都都待不下去。”

药老不停地数落着萧炎，很不客气，都快把萧家贬成废物一样。

“这么差的条件，你却能在十一岁的幼龄凭自己凝练出斗之气旋成为一名斗者，你已经足够自傲了！”

“这么想，要是你也有那柳生一般的条件，你还觉得自己不能在同阶段成为斗王吗？”

药老慷慨激昂地说道，萧炎闻之很是动容。

他眼里冒光，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成为一名背生双翼、翱翔天地之间的斗王强者，与柳生强强对碰、一较高下的浩大场面了。

“不，你十六岁就想当一个斗王好像还是有点勉强……”

萧炎都要止不住幻想的时候，药老却又是冷不丁出声，打断了萧炎的白日斗王美梦。

萧炎一转头，就看见药老那鹤发童颜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

接着如此说道。

“五年，从十一岁的斗者到十六岁的斗王，好像是有点困难哈……”

“加玛帝国这么贫瘠的小地方，一个六品炼药师都敢自称丹王的撮尔小国，资源想想就不够支撑一个十六岁的斗王成长。”

“除非小炎子你从十一岁开始就有我在身边指导修炼，丹药管够，那才有可能一路冲上斗王境界！”

萧炎一脸那你之前都在说什么鬼话的古怪表情。

你这糟老头子果然坏得很。

药老盯着萧炎无语的眼神，当做没看到地淡定解说着。

“斗王境界，是修炼者们一道不可忽视的门槛啊，这个境界修炼者会开始接触外界空间的同属性斗气，战斗不再只凭借自身的那点有限的小水洼，而是看天地间汪洋大海无穷无尽的斗气！”

“这也是斗王强者能够背生双翼的奥妙，不到斗王，就永远无法领略那番广阔的天地！”

“从自身的须臾丹田，到外界的广阔天地，这便是斗王境界的关隘。”

“这可不简单啊！”

药老感叹道，语气唏嘘，他又轻轻拍了拍萧炎的脑袋，表示同样的条件，你成为一名斗灵，还是可以展望一下。

萧炎却是丝毫不买账。

“害我白激动了……”他瞪着死鱼眼如此说道。

看得药老也不禁嘴角抽搐了几下。

“害，别丧气啊！”药老连忙继续说道，“你难，那柳生也难啊，我观其斗气鼓胀活跃，犹如一条大江奔流不息！”

“一方面，这是已经到了斗灵境界的瓶颈，将要突破的现象，另一方面，也是他不能很好控制自己斗气的表现啊。”

“想必，柳生那小子是在近期得了什么宝贵的机缘，或者吞服了什么天材地宝，这才修为大涨！”

“不然，可不会这么容易就接触到斗王壁垒的！”

药老斩钉截铁地说道，他一双眼睛目光如炬，看透了柳生的古怪状态，他认为，那种鼓动激烈的斗气，显然不是寻常现象。

药老一语道破天机。

作为听者的萧炎一时间震惊当场，并不是在意柳生得了什么机缘宝药。

而是，一抹令人心悸的红芒陡然浮现在萧炎的脑海中。

他猛地惊醒。

那双眼睛……！！

陡然之间。

萧炎的虹膜之中，透露出诡异莫测的红芒，并且不停流转变换着，仿佛要像鲜血一般流淌而出。

萧炎心间轰然一响。

恐怖的轰鸣声下。

镜天地转——

萧炎震惊地发现自己置身与一个诡谲魔幻的空间之中，触目皆是血红之色，仿佛无间地狱。

一个让不敢相信的景象出现在那片天地之中！

一对巨大的眼睛乍现，而后猛然睁开，红芒大放，犹如恶魔胎动一样，萧炎听到了一碰一碰诡异的律动声响。

空！

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