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用什么方法附身到梅林克此时已经没有了动静，就连信息也没有发了，他过来似乎就是为了让姜衍拿这本书。

姜衍知道梅林克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至于这本书会有什么作用，也只有梅林克本人知道。姜衍没有多想，就算梅林克有什么目的，从目前来看，梅林克对自己已经算很好了。

穿过层层书架，姜衍打开了藏书室的大门，却发现洛明若在外边等着，并且手中拿着一柄长剑，姜衍从来没有见过的长剑。

“你怎么过来了？”姜衍有些好奇。

“怕你死里边，但似乎那个梅林克对你好得有些过头了。”

洛明若注意到了姜衍手中明显不是凡物的书，很容易就猜到了事情的经过，原因无他，梅林克也曾和洛明若私下交流过，洛明若当时就注意到了梅林克对姜衍不同寻常的态度。

梅林克让自己跟在姜衍身边，保证姜衍至少不死，他给出的条件是他会发动各地的渎神成员尽可能多地寻找大道碎片。

而梅林克会知道大道碎片的存在，当然是因为他在姜衍身上留下的后手。

“呃呃，梅林克很危险，但好在他对我们没什么恶意。”

姜衍左手拿着书，不是很在意地说道。www.tuxu.org 不格小说网

“更准确来说，他对所有人都没有恶意，他给我的感觉更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只有在他想和你对话的时候才会出现，其他时候，你根本就找不到他的踪迹。”

洛明若没有接话，收好长剑，又拿出了手机，戴上了耳机，看到姜衍手中的书，思索了一下，最终扔给了姜衍一个戒指。

“戒指里边有……”

还没说完，洛明若就想起来姜衍自己本来就有一个大得离谱的异空间。

“你说得对，但是这不是空气，这是我的一个世界。”

姜衍笑着划开一道裂缝，将《真相》扔进了异空间中，又看了看洛明若扔过来的戒指，最后还是决定戴上。

姜衍举起戴着戒指的左手，在洛明若冰冷的目光前晃了晃，打趣道：“你别说，还挺好看。”

洛明若懒得理他，头也不回地下楼了。

很快，时间来到了傍晚，李明烛大摆筵席，即便是最底层的小喽喽，也可以吃上一顿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吃得起第二次的饭菜。

姜衍作为此次镇压叛乱的决胜之手，自然必须到场，而洛明若讨厌人多的地方，就没有跟下来。

整层楼人声鼎沸，要是不清楚内情，恐怕没有人知道前不久才发生了一起大型火拼事件，所有人都沉浸在欢乐之中，残忍与痛苦转瞬即逝。

好在死人都死了。

姜衍很不喜欢这种氛围，这种被粉饰起来的热闹，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而不远处的李明烛和其他几个人相谈甚欢，更是笑意连连。

“哟！姜先生，快来快来，就等你了！”

眼尖的李明烛在姜衍刚刚进来就发现了他，无奈之下，姜衍只得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到了李明烛身边。

“这是第二区的白云生；这位是第四区的卡梅尔……”李明烛给姜衍介绍了一圈，但姜衍兴致缺缺，并不想参与这些没有什么意义的事情。

很快，姜衍就找了个理由溜了出来，呼吸着初春清冽的空气，姜衍心中的燥热慢慢平息，他来到了大楼的天台，这里可以俯瞰整个第三区。

姜衍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天台边的洛明若，在月光之下衣决飘飘，冷艳动人。

此情此景，姜衍突然想起来自己和洛明若的相遇，作为一个正常男人，要说姜衍对洛明若不心动那是假的，但仔细想一下，说到底，两人也才认识几天而已，更何况洛明若本身就是带着目的来的。

就在姜衍胡思乱想之际，洛明若转过身来，一脸疑惑地看着姜衍，不明白他为什么站在那里不动。

感受到洛明若的目光，姜衍也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走到了洛明若身边。

“世界很大，这几天给我带来了太多的惊喜，也见识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东西，而这些可以称得上神奇的事物，竟然不用依靠超凡的力量就能实现。我看了你的世界，你要听听我的世界吗？”

洛明若轻声开口，怔怔地看向远处高悬的月亮。

“洗耳恭听。”

姜衍感受到了一丝惆怅，没来由地，他那有些模糊的前世记忆渐渐变得清晰，在这一刻，他和洛明若的心境一致。

月是故乡明。

“在我的家乡那边，没有这样高的楼，没有发达的交通，也没有如此便捷的通讯，所有的一切都是由人力完成。但是人可以修行，成为人上人，被称为仙人，凡人的生产力很低，而高高在上的仙人为了大道根本不会去管凡人生活怎么样，渐渐地形成了微妙而敏感的平衡。”

“在大道破碎后，邪祟四起，凡人难以抵抗，死伤无数，直到新生代修士数量下滑之后，那群高高在上的仙人才反应过来，人间不能没有人。而最终导致仙人们联合起来的，也不是修士数量减少，而是那些邪祟渐渐强大到足以威胁修士的生命了。”

洛明若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可惜太晚，等到我称帝之时，已经快到无力回天的地步了。”

“为什么我的故乡没有发展出这么璀璨的科技呢？即便是凡人也足以威胁到仙人，这是何等伟大的发明。”

“因为凡人也足以威胁到仙人。”

洛明若微微摇头，眼中尽是失望和无奈。

“其实这个世界的凡人活得也没有那么轻松和愉快，不论是什么地方，哪个世界，人……都是同样的人。”

姜衍接了一句话，随即不再言语，洛明若身上的担子比自己想象的更加沉重。

要是没有亲眼见到生灵涂炭、人间地狱，这种拯救天下苍生的念头其实不会很强烈，也不会引起多少人真正共鸣。

就像那些令人叹息的事件时有报道，但只有这些事发生在自己身边熟悉的人身上，才会让人真正唏嘘不已。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洛明若看向一边的姜衍，神情肃穆，慢慢开口道：

“大道碎片归你，等你能够演化大道之时，跟我回去。”

姜衍微微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洛明若见状微微一叹，姜衍周围寒冰凝结，封住了他的退路。

洛明若上前一步，在姜衍震惊的目光下，轻轻啄了一口他的脸颊。

像是在宣布另外一件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