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德海表情……有点扭曲。

他真的想要给对方两个嘴巴子，并且质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把自己当什么人了！

难道，自己能为了这点成绩，不再阻拦他染指自己女儿？

开玩笑！

自己能是那种卖女儿的人？

可是……

可是，这个成绩，真的好香啊！

GDP就是一切！

GDP就是成绩！

有成绩和没成绩，这是两个样！

刘浪似乎看出他内心的挣扎，一幅掏心掏肺的姿态：“您也别多想，就正常投资流程……再说，小婿为岳父大人考虑，那不是应该的嘛。”

呸！

什么小婿！

你是真一点脸都不要啊！

等等……

对方之前也没这么不要脸。

而且，这幅有恃无恐的架势……

“你……阿钰……你……”孟德海有了不好的预感。

“嗐，都是年轻人的事儿，反正我们都商量好了，先忙事业，结婚之后再说。”刘浪言语不详，姿态却是‘你懂的’。

孟德海捂着心脏。

养了二十年的白菜，被猪拱了。

关键是，这头猪，不是什么好猪。

女儿……糊涂啊！

孟德海狠狠的恢复一下心态。

他的观念转变的很快。

都到了这个地步……

合作基础，足足的。

再说，这也是一种钳制手段。

以后，但凡对方不乖巧，不好好对女儿，自己稍微伸伸手，就能让对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可比自己之前嘴炮威胁更有威慑力。

且……更加的悄无声息、难以防备。

不过，对方愿意和自己这么合作，是不是也证明了，对方虽然不是个好人，但是对女儿的爱是真的？一切都是自己先入为主了？

到了这般地步。

再生气也没意思。

孟德海的脸也不拉了，打算和‘贤婿’交个底，介绍一下目前的情况。

只是一时间心态还是有点转变不过来，有点冷言冷语——

“我的任期是差不多了，不过案子还在收尾阶段，而且接替人选方面，还在博弈……基本上距离上任，还差点时间。”

“明白。”

刘浪淡定点头。

“……你就不好奇其中的刀光剑影？不问问我的副手为什么上不去？”孟德海感觉刘浪不是好听众，甚至……这是对一起都了然于心？

“不好奇，没意思。

猜也猜得出来。

之前你们单位穷的能尿血，甚至发工资都得靠打赌之类的案子。

现在嘛……

世道变了。

这么一个实权单位在手，比印钞机都强。

安长林又没有资源，他自然连个棋子都混不上，只能灰溜溜的腾位置，不过，他这么懂事儿，估摸着会被扶正，要说不远不近还有空缺的位置，大概率是在勃北。”

“你要是没有案底的话，我保证要把你扶上马送一程。”

孟德海有点惋惜、遗憾。

同时带着点试探。

第二次见面之后，他一直在私下调查刘浪。

可是……

真没什么发现。

可对方真要是普通出身，很多事情都解释不通。

或者，经常听新闻真的能锻炼出人才？

“这算什么眼光。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

无非就是一群人去完美诠释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

我听一个叫张三的律师说过，他之前当过顾问，一开始，对方只是问他这个案件有几种结果，要明确的条文依据，熟悉之后，对方直接告诉他，他需要一个什么结果，让张三拿出条文来给他的结果做理论支撑。

有些事儿……其实说出来，真没多大劲，来人间一趟，凑合活着呗。”

刘浪懒散开口。

“不错，你已经品得个中三味。”孟德海缓缓点头。

喝喝茶。

聊聊天。

扯扯淡。

孟德海摆正了心态，说的也多了点，比如……聊起案情。

下午刚刚发生的。

徐江终究没逃过去——

死了。

现场除了徐江，还有安欣、李响两人的师父，曹闯。

曹闯也死了。

按照最先到达现场的李响的陈词，说是曹闯发现徐江，来不及呼叫支援……双方枪战，一起殒命。

“这小子撒谎都不打草稿，别的不说，从现场尸体的拖动痕迹，弹道分析，有太多太多的疑点。以前吧，我还以为他也算是个人才，能和安欣一起扶持、肝胆相照的走下去，现在看来……”孟德海摇摇头，无比失望。

刘浪没有应答。

徐江还是死了……

还有曹闯。

可惜了。

为了一个烂人，搭上一个好人的性命。

“所以呢……评了烈士？”刘浪问道。

“老曹兢兢业业这么多年，参与过不少大案要案，还侦破过多起棘手的案子，没出过一点差错……临了临了，我起码不能让他死的不安生。”孟德海唏嘘起来。

“您这话里有话啊？”刘浪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了一句。

“人心这个东西……”

孟德海叹息一声道：“可惜我也没多少时间了，否则，我肯定会好好查一查，到底是谁选的替死鬼……”

表面上，曹闯依旧是正常牺牲的待遇。

但是！

之前安欣吵吵那么久的内鬼。

再加上，曹闯死的这么蹊跷……谁心里不打个问号。

当然，这是普通人员的想法。

刘浪之前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可如今，听到孟德海这么意味深长的感叹，心里一凛。

自己好像是忘了点东西！

忘了什么呢……

原剧情里，徐江的好大哥，想要整安欣，都不能直接整，反而是迂回到市长面前上眼药。

问题来了……

他许诺给曹闯的职位，是真的吗？

要说是假的，曹闯混了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什么没经历过？要是没点把握，真的愿意去做这种几乎是背叛原则、查出来必完的事儿？

你要说真的……

呵呵。

徐江的好大哥为什么选择迂回？

因为，大家根本就不是一个系统的！

而许诺的职位调动，也不是什么烂大街的位置，再加上年轻化、学历化等硬性条件，别说让人卖个面子，就算是资源置换，都不一定能成功。

排除一切不可能——

曹闯还真有可能是替死鬼！

他给人挡了刀！

所以……

这事儿，还真是耐人寻味。

刘浪看一眼饮茶的孟德海……

这事儿，肯定和孟德海无关。

绝对不是因为他是自己老丈人，帮理不帮亲什么的。

还是那句话……

他有资源！

根本没必要这么做！

延伸一下，这涉及到站队问题。

他选择善后，可能真的就是从对方这么多年无私奉献出发的。

算了……

过去的，就过去了。

懒得深究。

喝喝茶。

时间晚了，该休息了。

刘浪也就告辞离开。

开着大奔。

回家。

途中。

忽然粲然一笑。

孟德海这个老狐狸，再狡猾，不还是掉进了自己的陷阱里。

他和孟钰的关系，当然是随便说说的……

哪有那个时间。

当然。

对方要是怀疑的话，估计，他现在应该坐在去京城的飞机上。

有些东西，说取就能取。

无非是他不想表现的那么功利性。

他还是打算慢慢来，一直到孟钰反扑自己……

纸包不住火。

要是有一天漏了，虽然是一样的事情，但是过程不同，接受程度不同，那整件事情的结果自然不同。

如果是自己主动，估计老狐狸会怒到反手就剁了自己，说不定还会当个自爆卡车……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

刘浪要做的，就是稳住和孟钰的关系就够了。

甚至。

最后她移情别恋都无所谓。

自己趁这段时间和老狐狸慢慢处，到时候大家纠缠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有孟钰，关系倒是更加纯粹了。

说起来，孟德海还真的感谢自己。

自己的出现，可是帮他逆天改了命！

他现在的转职，和原定的转职想必，从进步层面讲，几乎一样，甚至现在的转职，上限更高！

不过。

他显然会浪费掉这个机会。

不会搞经济，没什么成绩，那就只能黯然退二线。

现在有自己……

成绩？

一千亩不够，那就整一万亩，先解决十万人就业再说！

当然。

刘浪的心里，其实还有一个疑问。

你说，老狐狸也没什么儿子，临老临老怎么还想着挣钱了呢。

难道是浑身精力旺盛，闲得无聊，顺便想要享受享受？

搞不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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