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哥呢？亮哥呢？我要找亮哥，说好了他是带我来挣大钱的！”李想一个劲儿的大喊大叫。

“砰！”

他的后背被人用钢管大力抽击了一下。

“鬼叫什么！签不签？不签直接打死喂狗！”一个凶悍的声音在身后怒喝道。

“钢铁厂的人我们都一清二楚，你要是敢炸刺儿，小心老子杀你全家！”

“好好干，还了这十万的欠债我们放你回去和家人团聚。”

那人边说边没头没脑地用钢管在李想身上使劲抽打着。

李想知道这是对方在给自己下马威。

双手抱头，蜷缩着身子，假装疼得满地打滚。

打手打了一会儿，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就收手回去继续打牌。

四儿阴恻恻一笑：“你说说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何必呢？以后懂点事儿，好好干活，我给我们兄弟找麻烦。”

“你们省得受皮肉之苦，我们兄弟们也能轻松点，每天打人很累的知不知道？”四儿信纸、欠条、合同推到李想面前。

李想颤颤巍巍按照四儿指示一一照办。

然后畏畏缩缩跟着四儿出了砖房。

绕过砖房，后边豁然开朗，居然是一片面积极大的平地。

二十来个手里拿着钢管的打手散布在场地中游走。

凶神恶煞一般盯着一个个疲惫而麻木的工人们干活。

几个打手头目的妖力同样鼓鼓囊囊，带着枪械。

“就算我没有暴露实力顾虑，也无法保证在这么多枪口下保护所有劳工不受伤害。”李想权衡了一下，不敢轻举妄动

几辆大卡车停在空地上，

有的劳工在往卡车上装已经烧制好大的红砖。

有的劳工拉着装满砖头的板车，吃力地前行，

绳子深深嵌入肉里，触目惊心的鲜血已经浸透了绳子。

只要他们动作稍慢一点，就有打手冲上来劈头盖脸一顿毒打。

还有劳工从砖窑里背着还没有完全降温的砖头出窑，

背上、手上、脚上被高温烫伤，鲜红一片，

甚至有的人伤口已经发炎、流脓，

但依旧要被打手驱赶着一刻不停地干活。

比李想早来了一会儿的那个钢铁厂下岗工人，此时正被几名打手围在角落里拳打脚踢。

“看到没？不识相的也就是多挨几顿揍的事儿，用不了两天就和他们一样比狗还听话！”四儿冷笑一声，告诫道。

“我看你像个聪明的，别自己找不自在，你这细皮嫩肉长得还不错的家伙，要是被人盯上了，可就不只是挨打那么简单了！”

四儿贱兮兮的目光在李想身上一阵游走，看得李想心里发毛，后背发凉，赶紧夹紧双腿。

“吃饭了！吃饭了！”一个男人用力敲打着手里的铁盆，

身边的板车上放着一大盆看起来硬邦邦的馒头。

还有一桶飘着几个烂白菜叶子，烂西红柿，比猪食都不如的汤。

那些苦力听到开饭的声音，赶紧争先恐后冲过去。

“你小子好运气，刚来啥活没干，先赶上吃饭了！”

四儿想抬脚踹李想的屁股，但是只踹到了他的腿窝。

李想顺势往前踉跄几步，

一个健壮的男人伸手扶住李想，但是他拉着大板车却失去平衡，

上面堆得高高的砖头“哗啦啦”洒落一地。

“找死！”一个距离较近的打手见状大声怒喝，冲过来抡起手里的钢管就开始殴打扶住李想的那名苦力。

李想刚才已经看清楚，扶住他的人正是李念同学何爱莲的哥哥何爱东。

“别打了！别打了！我们捡！我们捡！”李想一边护着何爱东，一边大声求饶。

“五分钟之内收拾好！今天的晚饭不准吃！”打手怒吼一声，悄悄甩甩手和四儿一起到旁边抽烟去了。

“这小子谁弄来的？”打手低声问道。

“葛亮从钢铁厂忽悠来的傻小子。”四儿笑道。

打手心中有点疑惑，他刚才那几棍子可没留情，没想到打在李想身上震得自己手腕生疼。

不过这种事情说出来就太丢人了，一定会引来其他打手的嘲笑，所以他也就没多说。

“小兄弟，对不起，连累你了！”何爱东一边赶紧捡起满地转头重新码回板车上，一边十分愧疚地对李想道。

“没事儿！谢谢大哥拉我一把，要不然我怕是得被砖头活埋了。”李想手脚麻利帮着捡砖。

“大哥这是什么地方？”

“黑砖窑！”何爱东沉着脸低声道，“我一时糊涂，信了他们的鬼话被骗过来……”

“大哥没想着逃走么？”李想询问。

“怎么没想过，太难了！”何爱东用眼神示意李想看看三面陡峭的山坡。

“山坡根本爬不上去，唯一的出口大门，有大量带枪的打手守着，还有那几条狼狗，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叫个没完。”

“听说前前后后有好几个人想要逃走，都没成功，被打手活活打死了，其中一个更是被一枪爆头！后来就没人敢逃了。”何爱东唏嘘道。

“那还了钱真的会把我们放回去么？”李想又问道。

“怎么可能？”何爱东苦笑一声，“按照他们的说法，刨去食宿费用和管理费用，我们每天才能还他们一块钱，十万！得多少年？”

“这个黑砖窑看起来有好几年的样子了？”李想四下打量一眼。

“我偷听打手聊天，听说这个砖窑已经开了十多年了，是从三年前落到他们手中成为黑砖窑，专门骗人来当苦力的。”

“他们说从来没有人能从这里逃出去！前段时间最早的一批苦力积劳成疾死了不少，所以他们才会着急短时间内补充大量劳动力。”何爱东虽然来了没几天，但是打听了不少消息。

“现在黑砖窑里总共有多少苦力？”李想追问。

“经常有新人被骗来，也有人死去，总共差不多维持在一百个左右吧！”何爱东和李想收拾的速度很快，所以牠们偷偷聊天并内有引起打手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