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英雄行》

第35章制作羊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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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柏林将胡奋和夏侯瑾找来,让胡奋带着胡春秀几人去制作肥皂,又让夏侯瑾去寻几口大缸摆在院角,用来浸泡羊皮。诸事安排妥当,准备回屋,却看见随王和刘殷没有离去,便过来继续和他们闲聊。

刘殷问道:“肥皂是什么?”

赵柏林笑着说:“肥皂是一种去除身上污渍的东西。”于是又介绍了肥皂的一些基本功用。

“世上还有这种好东西,我可以去看看吗?”刘殷有些羡慕的问道。

赵柏林愣了一下,笑着说道:“这个我做不得主,那是胡小姐的家传绝学,概不外传,我看还是不要去看了,省得她不高兴!”

随王也笑道:“刘大人,你一个读书人,学那手艺做什么?”

好久不见赵柏林,雀儿找了过来,看见赵柏林,高兴地扑到他怀里来,“主人,你让我好找,你知道吗?我在院子东面,就在那边,躲在那间柴房里,他们一冒头,我就射杀一个,一冒头就射杀一个,杀了三个家伙咧!”

赵柏林爱抚一下雀儿的头,“雀儿真能干,位置选的也好。不过,杀人可不是儿戏,还记得我叮嘱你的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主人的话,我都记得,谁敢伤害主人,我就射杀他!”

“赵先生此话有底气,有原则,可做至理名言!”刘殷赞道。

随王叹口气,说道:“赵先生一个侍婢都有如此手段,当然可以这样说话,若是没有依仗,哪里就敢犯人了!”

赵柏林拿起一块面饼,倒了半碗酒,递给雀儿,“来,吃点东西,吃饱了,去把这家的主人叫来。”

随王笑道:“不是听这小妮子唤先生主人,看她年纪,还以为是先生的亲眷哩,没想到只是一个侍婢。”

刘殷也笑着说:“先生待属下、待女子都是一般的温和仁厚,不似我们那些仆役,你要是给他们一点好脸色,他们就要偷奸耍滑,甚至还会戕害主人的,哪里会像先生的这些下人这般忠心护主!”

赵柏林呵呵一笑,对刘殷道:“刘大人是儒学大家,有道是,君子以仁存心,以礼存心,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看刘殷面色尴尬,马上转移话题,对两位说:“再说了,他们不是什么下人,都是兄弟。有道是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我和兄弟们能够如此,无他,利益趋同耳!”

随王一听,点点头,却又问道:“何谓利益趋同?”

“我们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来的,虽然姓氏不同,家乡不同,却同心协力,胜过家人,就是因为有一个共同的目标。”赵柏林洋洋得意起来。

“请问先生,共同的目标是什么?”随王接着问道。

“桃花源!”

“桃花源?在哪里?”随王和刘殷一起问道。

赵柏林便将心目中未来的安身之地,絮絮叨叨讲给两人听,听得刘殷痴迷,随王“噢噢”连声感叹不止。

说到最后,赵柏林也被自己的话感动得不得了,“到时候,此间事了,我答应带他们到那里去,带上家人,一起逍遥度日。”

片刻宁静后,刘殷道:“你说的是一处仙境,人间哪里去寻?”

随王却说:“嗯,也许有!那年,本王府上来了一位米道天师,他和孤说的三清太虚境界,与赵先生说的好像有些相仿。”

赵柏林一听,顿时没了兴致,桃花源和九重天十八层地狱哪里有半分关系!看来要和弟兄们好好说道说道,别让他们误解,以为桃花源是虚无缥缈的地方,去桃花源根本遥遥无期,就将自己当成了纸上画饼的江湖骗子,要这样,那反噬的后果将是很可怕的!想到这,赵柏林说道:“那不是仙境,也不是什么太虚三清境界。我告诉你们,我到那里去过。”停顿片刻,见刘殷和随王吃惊看着他,接着说道:“我从那里出来后,忘了回去的路,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只要找到那处入口,就能够回去。”

刘殷很快相信了赵柏林的话,他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让他体会到了赵柏林的本事,寻常人做不到啊!

随王却一摊手,笑着说:“你看,还是仙境!”

几人又闲扯一会儿,雀儿和夏侯瑾一道过来。

赵柏林对夏侯瑾说道:“夏侯先生,你家的地窖不知最远到了哪里?”

夏侯瑾看看赵柏林,有些为难,犹豫着不知该说不该说。

刘殷知道,地窖在这里是**,挖没挖,挖多长,都不能随意告诉别人,那可是保命的东西。害怕双方尴尬,忙问赵柏林:“不知先生问这个做什么?”

赵柏林不知这些讲究,说道:“那些匈奴人要是再来攻击,不知会有多少人。无论是反击,还是逃跑,都得靠地窖。”

夏侯瑾闻言,舒口气,“不瞒先生,最远处在后面柴房。”

“那不行,我想抓紧时间再挖几条通道,最好是能和东西两面的房子相连,也不知他们底下有没有地窖

?要是有,那就省事许多。”

“有是肯定有,只是不知什么样子,若要联通,还须和他们说知,省得以后麻烦。”

“不能说,先挖来再说,如果我们走前匈奴人没有来袭,再堵上即可,知道的人多了不好。”

“先生也看见了,我家里就这一名老仆,还有些妇人孩子,我也······”

“这你不需担心,我找人来挖就是。”赵柏林说完,对雀儿道:“你去将应二哥叫来,我有事安排他。”

应老二一头汗过来,赵柏林才想起他受了伤,忙问道:“二哥,伤好些没有?”

“好多了,只是躺那里,越发有些疼了!”应老二咧嘴笑笑。

“我知道你闲不住,你等会儿叫两人,人多了也没有用,跟着夏侯先生,到下面挖地窖去,你无需动手,监督着,先将两边的地窖连起来,再往后挖,一直挖到院墙外面僻静处。到时候,若是匈奴人来袭,好从后面反击。”赵柏林一边安排,一边在案上用酒水画出示意图来,应老二看看,马上明白了,转头去叫人了。

“匈奴人真的还回来吗?”刘殷一脸忧色,自言自语道。

“不知道,他们吃了这么大的亏,再回来的可能性最大。”赵柏林道。

“那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随王也害怕起来。

“不能走,要是在路上,四周没有依仗,那才是死路一条呐!”

“要是一直不来,我们也这么等在这里吗?”随王不愿意呆在这里,可又没有办法,反问道。

赵柏林也拿不定主意,无奈道:“先看看再说,等风声定了,我们就走!”看看随王,笑着说:“到时还得请王爷知会一下上党郡的郡守,让他派些军士送我们,看看能不能唬得住匈奴人。”

刘殷这时说道:“先生提到上党郡,我想起来,这上党郡有位大儒崔游,那匈奴的刘元海曾在他门下学习,与他同门的有位朱纪,曾到新兴游学,与我相识,当时相谈甚欢。我若与他写封书信,不知能否解此危厄?”

“不知这朱纪在上党否?若是在,倒是可以一试,不过从时间上来看,找到人,再去说项,一来一往,只怕要半月有余了。”赵柏林说道,接着说:“我看这样,你写封书信,将情况说清楚,让那朱纪去说个情,我们这里什么也不耽误,继续做防备,你看如何?”

刘殷站起身,“我看就这样,事不宜迟,现在就去写书信,还得找一个稳妥的人去送信。”说完就急匆匆出了门。

随王爷站起身来,“那本王也去会会襄垣的县令,看他有什么法子?”

暮色四合,胡春秀和胡奋等人回来。

若兰一进屋,面色煞白,嘴唇微微抖着,双手紧握,一言不发坐在榻上,有些失神地盯着窗外的柴房,隔壁传来叮叮当当的挖掘声,摇曳的灯光从洞口照到屋梁上,变幻着影子。雀儿把赵柏林拉过来,指着若兰给赵柏林看,“她一回来就这样,不理人。”

赵柏林坐下来,握着若兰的手,手冰凉,“若兰,怎么啦?”

若兰一下倒在赵柏林怀里,埋着头啜泣起来,肩膀微微抽搐着。赵柏林没有吭声,他闻到若兰身上有一股浓郁的草木灰和油脂的味道,似乎已经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了。赵柏林对雀儿说:“雀儿,你去跟他们说,弄些热水来,让你若兰姐姐洗洗,衣服也拿去洗了,烤干了拿过来,唉,你们也该置办几身衣裳了!”

“胡小姐没有告诉你,为什么要这样吗?”赵柏林问道。

若兰依旧埋着头,摇了摇,没有吭气。

“我们需要油脂做肥皂,不然我们就没有办法给大家制作羊皮衣,马上就入冬了,今年的冬天会很冷的,不抓紧时间的话,就来不及了!”赵柏林不管若兰是否明白,依旧做着说明。

过了一会儿,若兰坐直身体,擦了眼泪,细声说道:“主人,我知道是做肥皂。没事了,我能受得住。”

“肥皂都做出来了?”

“嗯,有好几罐呐,胡小姐说不够再说。”

“应该差不多了,一百多张皮子,应该用不了许多。”赵柏林一边说,一边站起身,准备到胡春秀那里看看。若兰却一把抓住他的手,“主人,我害怕。”

赵柏林重新坐下,握着若兰的手,“若兰,我记得你应该有十八了。”

若兰点点头,“还有两个月,就满十八了。”

“你是哪一年跟的魏夫人?”

“元康七年,跟的魏夫人。”

“怎么,你十四岁就要嫁人吗?”赵柏林有些吃惊,在后世,那可是不谙世事的年纪。

“主人问这个做什么?”若兰迷惘地看着他。

“没什么,就是问问,若兰已经是大姑娘了!”说着,拍了拍身上,草木灰屑腾起,在光影里雾一样散开。“等会儿好好洗洗,洗干净了,也就忘了害怕了。”

正安慰着若兰,胡春秀和三个丫鬟进了

门,“你这屋挺大,就在这吧。”接着对赵柏林道:“我们屋里在挖地洞,到你这屋来洗洗。杨花,去拿几套换洗衣裳来,给若兰也拿一套。”接着一屁股坐在榻上,这才看看紧靠着赵柏林的若兰,嘴一撇,“看你这怂样子,还学医呢?这么好的机会,不把握住,到时候到哪里去找这么些人让你开剥,那些死人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赵柏林无奈地摇摇头,“她学的是中医,又不是西医,哪里见过这样阵仗?”

“什么中医西医的?让你来教,只怕是到猴年也派不上用场!”胡春秀怒斥道,接着问若兰:“若兰,你说,今天你都学了些什么?”

若兰看看胡春秀,又看看赵柏林道:“人的骨骼数量是二百零六块,脑袋是二十九块,身上是五十一块,最容易受伤的胸部有十二块,手脚、胳膊和腿的骨头最多,有一百二十六块。”

胡春秀点点头,“记性还不错,你看看,我教的怎么样?要是你去教,她能记得这么明白吗?”

赵柏林笑起来,“你可真行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还有这么刺激的办法?我说若兰回来,怎么魂都没有了?原来是去把人大卸八块去了!真有你的,好,好,我服了你啦!”

胡春秀挥挥手,“去让人给我们弄点热水去,臭死了!”

赵柏林出门,看见院角放的大缸,空着,就对应老大说道:“去,再找两人,把这口缸抬到屋里去,整点热水,让胡小姐他们好好洗洗。”

很快,水就在灶房里烧好了,一挑子一挑子担进屋里,胡春秀站在缸里,三个丫鬟用瓢舀了水,从上往下淋下来,一直到水漫过了膝盖,胡春秀才冒着汗,心满意足从缸里出来,擦干身子,穿上衣服,脸依旧红扑扑的,嘴里喃喃道:“这憨子这事倒做得好,好久没有洗的这么畅快!”

杏花她们倒不讲究,脱了衣服,在缸里轮着泡了泡,又出来依次洗了头,穿上衣服,笑着对若兰说道:“让你主人换换水,你再洗个畅快!”嘻嘻笑着出了门,独留下若兰一人在屋里,看着缸面上浮的一层油污,又是一阵恶心翻上来,差点吐了。

赵柏林回屋,看见若兰依旧坐在榻上发着癔症,雀儿俯身搂住若兰肩膀,“若兰姐姐,还没洗吗?”

若兰看着雀儿,说道:“你知道吗?人的上肢和下肢的骨骼数量差不多,上肢是六十四块,下肢只少两块,有六十二块,骨骼最多是手和脚呐。”

雀儿看看赵柏林,不知该如何安慰若兰。

赵柏林让人将水缸里的水清干净,又挑来热水,添到缸腰处,用手探探水,有些烫,刚刚好,正好让若兰泡泡,清醒一下。

杨花拿着若兰的换洗衣服,进来看看。赵柏林对她说:“正好你来了,帮着若兰洗洗。”

杨花把衣服往榻上一放,“你的人你洗,她才不稀罕我呐。”说完扭头跑了,留下一串咯咯的笑声。

热水澡一泡,若兰的情绪果然好了许多。

赵柏林却有些受不了啦,安慰几句后,便出门来到胡春秀的屋里,杏花和杨花看见赵柏林红着脸进来,扯一下桃花的袖子,三人会意一笑。赵柏林装作没有看见,径直来到里屋,胡春秀和望月正在榻上说着话,手里拿着一张草样,指指戳戳的。望月看见赵柏林进来,抿嘴笑了一下,胡春秀瞟一眼,没有理他,继续说着话。

赵柏林一屁股坐在榻沿上,听了一会,明白她俩正在讨论羊皮服的款式。胡春秀坚持要将羊毛朝内,望月不同意,说是羊毛硬,扎身子,时间长了,虱子太多,更加不好打理。胡春秀却说朝内保温效果好,里面穿一件薄纱衫儿就不扎人了,至于虱子,朝里朝外都不会少。

“傻坐着做什么?你说说,朝里还是朝外?”胡春秀将草图甩给他,没好气的说。

“我又招你惹你了,这般的凶神恶煞样子,好端端一张俊俏的脸,弄得让人发瘆!”赵柏林装着生气的样子质问道。

望月笑着宽解道:“你们俩真是一对冤家,我家春秀见到你才这样,她对她阿爹才会这般不客气,见到你了,怎么就变得话多起来?你没有看见,我们几个要是说你点不是,她那才叫凶神恶煞嘞!”

“哼,这空间城里的人只怕都是些直男癌,一点情商也没有!”

“如何才叫有情商?你倒是说来我听听。”

“我可没有让你像普通女孩子那样发嗲撒娇,至少给个笑吟吟的模样,温言温语说几句话总可以吧。”

“哪你怎么不让我发嗲撒娇呢?像你那雀儿一样,整日腻着你,大被同眠,嘴对着嘴吃喝,那你倒是恣意了!”

赵柏林气的笑起来,“让你发嗲撒娇,你也得会呀,和一个小姑娘比什么?”

胡春秀一把拽住赵柏林肩膀向后一拉,赵柏林一下子歪向胡春秀,正好对着胡春秀的脸,胡春秀对着他吻了上去,吐气如兰,热腾腾堵在他的唇上,赵柏林本能张开嘴,胡春秀却一下子又分开,顺势搂着他的肩膀,头歪在他的脖颈处,嘴里喃喃道:

“柏林哥哥,看你说的,我如何不会撒娇了?如何不会发嗲了?”

赵柏林一阵懵,还未缓过劲来,胡春秀一把又将他扶正身子,冷冷问道:“这就是你的有情商?”

赵柏林这时醒过神来,看看微张着嘴,讶异看着他俩的望月,强压着心潮澎湃,一字一句道:“这也不是不可以!”

“想得美!”胡春秀嘀咕一句,又拍拍望月,“望月,你给他撒个娇,看他魂是怎么丢了的!”

望月一把拍在胡春秀的腿上,“你俩腻歪,莫要带上我!”

屋外的三个丫鬟哄得笑起来。

赵柏林拿起那张草图,看了看,拿笔重新勾勒一番,说道:“羊皮子一整张不要切零碎了,做成裲裆衫模样,两张皮子连起来,中间留一口子套头,一块挡背,一块挡胸,腋下做成袢子系上就成,做起来也简单,又挡寒,至于毛是朝里面还是朝外面,随他们的意就是。”

胡春秀看看图,点点头,又妩媚一笑:“柏林哥哥好聪明吔!”

赵柏林毛骨悚然站起身,指着胡春秀道:“我是真的爱死你了!”慌不迭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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