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明路》

第7章盛世古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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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后来告诉我在太平天国时期,“七脉宗”已经几乎走到了尽头。

为了使“七脉宗”的香火得以延续,七枚象征着七脉宗主的印章被当时七脉选出的掌门人也就是“探秘”一脉的宗主传给了7位后人。

这7枚印分别是: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

其中贪狼、巨门、禄存、文曲为魁首印,廉贞、武曲、破军为标守印。

后来又给自己“探秘”脉宗的两位家仆刻了左辅与右弼两枚辅佐印。

早在宋代道教天书《云笈七签》24卷“日月星辰部”曾提及北斗七星还有辅星、弼星的存在,时称北斗九星。后来两颗渐渐隐失,成为“七现二隐”,故有北斗九星之说,传说能看见这两颗隐星的人可以得到长寿。

北斗七星分别为:天枢(贪狼)、天璇(巨门)、天玑(禄存)、天权(文曲)、玉衡(廉贞)、开阳(武曲)、摇光(破军)。

占卜学中,天枢又被称为贪狼星,象征着强有力的统治管理,拥有浓厚的迷信色彩。枢为天,璇为地,玑为人,权为时,衡为音,开阳为律,摇光为星。

而我手里这枚则是七印之首“贪狼”印。

至于为什么父亲会有这枚象征着七脉印中最高统治地位的“贪狼”印,就要从一段往事说起。

父亲原来在茅山游历的时候遇到了一伙日本人,这伙日本人不仅有日本军人,更有日本“九菊一派”的高手。

九菊一派”也叫做“九局一流”。

相传在日本的飞鸟时代,南扶余国高僧观勒携带中原典籍东渡日本,传入中国的奇门遁甲和阴阳学说,在日本慢慢形成了两个重要的风水流派分支:正统的阴阳家和九菊一流。

后来,两个学派出现了不同的观点,阴阳师认为,占卜星相吉凶,预知前世未来的能力应该济世救人,扶危济困。而九菊一流则认为,要想修行到最高境界,就要不择手段,必要时亦可施展奇门邪术害人取命,为得真身奇功,世上万物皆可用。

九菊一派以圣洁的菊花为象征,行事都极为隐秘,行踪飘忽不定,外人很少知晓其姓名,在历代九菊一流的传人中,一般邪术成就最高的人通常唤作“九菊家相”,尤以女性居多,常以一根细细的红色麻绳配以沾水的寒日菊花取人性命,高手甚至可以用意念凭空移物和操纵死尸傀儡,代替其行不法之事,十分阴毒狠辣。

当时正值抗日时期,父亲说一看这伙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便暗中监视他们。

果然,这伙小日本是为了一本茅山道教的古籍而来,而这本古籍正巧在杨怀贵手中。

当时杨怀贵受母亲之命前往茅山看望“七脉宗”先辈。谁知到了之后发现这位前辈已深受重伤,在先辈口中得知是一伙日本人所为,目的就是为了一本茅山道教的古籍。

本就侠肝义胆的杨怀贵一听之下火冒三丈,当即决定留下照顾这位前辈,同时连夜差人火速前往贵阳报信。

无奈这位前辈伤势过重,两天后便驾鹤西游。临终前这位前辈将古籍交托给杨怀贵,叫他一定要将古籍完整送到杨三妹也就是杨怀贵母亲杨三太手里。

前辈告诉杨怀贵这本古籍中的内容事关重大,不仅记录多项茅山秘术,更有华夏龙脉的画像,是传承千年的茅山至宝,这群日本人正式为了抢夺这本古籍而来!

很快,这伙日本人便找到了杨怀贵。恶战中,是一路暗中监视并尾随日本人而来的父亲救下了身中九菊一派奇毒的杨怀贵。

为了躲避日本人的追杀,二人一路逃向茅山密林深处。

期间,杨怀贵曾多次奇毒复发。无意间父亲发现自己的血可以暂时缓阻杨怀贵所中之毒,便不惜割腕求血,让杨怀贵饮食。

就这样,在茅山密林中躲藏了快一个月的二人最终被从贵阳赶来的杨三太众人解救。

在父亲的帮助之下杨怀贵渐渐恢复了健康,但父亲却因为长时间失血及精气过渡消耗已经到了极度危险的边缘。

最终在杨三太的“秘方”下才活了下来。父亲告诉我当时杨三太给他服用的是被称为“人鱼泪”的无价之宝。

缘分就是这样,父亲与杨家同姓,祖籍均为四川,源属一脉。

在与一起经历了生死之后,父亲与杨怀贵结拜为兄弟,还认了深明大义巾帼不让须眉的杨三太做了义母,后来便以母亲相称,开始了与杨家人一起四处走南闯北。

杨怀贵对父亲的经历和学识可以说是崇拜又尊敬,杨三太也是感恩于父亲对杨怀贵的救命之恩所以对父亲偏爱有加,视如己出。

这让从小失去母爱的父亲重拾了家庭的温暖。

在后来的相处中杨三太发现自己这个义子在无论是在人品处事还是悟性天赋上均远超自己的儿女,便把自己的毕生所学毫无保留的传给了父亲,甚至有心将祖传的秘术和掌门之位传授给父亲。

父亲说与杨家人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是他最幸福也是最难忘的时光。在那段日子里父亲不仅重拾了家庭的温暖,也让父亲真正学到了很多本事。当然,也遇到了人生中的“红颜知己”,这便是杨家八女杨巧玲。

至于后来怎么父亲没有和我多说,只是说自己亏欠杨家太多,希望我能帮助他完成对杨家的亏欠,也完成“七脉宗”的使命。

我其实还有很多疑问想要问父亲,可感觉有些答案他故意选择了遗忘,或者说是逃避。

他说很多答案要我自己去寻找,自己的人生自己去决定,自己的命运自己去掌握。

就这样,我把自己独自一人关在房里,安安静静的待了三天,想了很多事情,也有了自己的答案。

从前,我都是为自己活着,我的命是父母给的,也是战友们换的,我要为了他们活着!

隔天我把已经翻烂了的手稿还给了母亲,叫上包天、大刚就去了杨家。

杨家人好像知道我们要来一样,直接把我们领带了大堂,多年没有来杨家一切却没有感到陌生,讲究的风水布置和古朴典雅的楠木中式家具不仅彰显了主人的实力也透露出中国几千年文化的底蕴。

没多时,房间里走出一人,包天和大刚恭敬地起身行礼叫了声“贵叔”。

再见到杨怀贵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小声的喊了声:“贵叔”。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我感觉前期这位伟岸的男人依旧威风凛凛,岁月的痕迹也只是在他的神情中留下了一些沧桑而已。

贵叔笑了笑:“你父亲已经给你说了吧?”

随后,我们和贵叔到了古董店。

古董店很大,装修得很气派,里面大大小小放满了瓷器或木雕,我们径直走到大厅,坐了下来。

“哟,青釉三足炉!”刚进门就听见包天大喊一声,然后朝着正在店里擦拭着瓷器的思绮跑去。

“把你那猪肘子拿开!”说完就是一鸡毛掸子。

包天没有理会思绮,转头看向其他的两件瓷器说:“青釉牡丹碗!黑釉托盏!”

旁边一人笑笑:“这些算什么,来,许爷给你开开眼。”

说话的是一中年胖子,长得肥头大耳,圆圆的大脑袋好似直接放在了皮球一样的身体上,硕大的肚子完全挡住了太师椅扶手,一双馒头一般的胖脚几乎要把胶鞋撑破,坐在太师椅上甩来甩去,竟然踩不到地面。

“哎呀,许老板,这一发是到哪里买的菜啊?这么新鲜!”

这是行话,“菜”就是“古董”,“新鲜”既是指古董的成色好,保存完整,又是指罕见稀少。还有一种说法,“新”指的是老东西,“旧”反而是近代货。当然,这些都是包天以后告诉我的,还有很多,有些也蛮有意思。

“关你屁事!”许老板故意卖弄玄虚的说。

说完,打开一个很大的锦盒,里面是一个彩花斗艳的青花瓷瓶。

“我操!金龙祥云斗彩瓶!”包天一身惊呼,蹲在锦盒前瞪大了眼,然后伸手似碰非碰的在瓶身来回游走。

突然大叫一声:“妈耶!还有梵文!”

许老板得意的笑道:“小包子,许爷的菜怎么样啊!哈哈哈哈”

包天突然起身,一个健步冲到中年胖子的身边,用手在他肚子上来回揉搓:“许老哥,什么时候赴宴喊兄弟一声,让兄弟喝点汤也行啊。”

许老板好像十分享受,胖手抬起掌心朝内伸出两根手指看着包天。

包天立马识趣的拿出一盒铁皮zy香烟,抽出一支夹在许老板手指尖。

“老哥,点上。”

“叭叭”两口后许老板眯着小眼看看包天:“不错,手法还行。带你吃席可以,但份子钱不能少。”

“那是肯定的啊,小包知道规矩,您老放心。”

许老板满意的点点头,招手让包天把耳朵靠近自己嘴边,眼镜一睁大声喊:“

老子就不告诉你!”

谁知包天突然一手揪住许老板的双下巴,一手从下往上伸进许老板寸衫,用力一抓吼道:“狗日的!许胖子!”

“哎哟,哎哟,痛......”许老板缩着身体哀嚎,刚点燃的烟顺子肚子滚落在地面。

“烫着咯!烫着咯!”

包天一脸坏笑:“肚子也柔了!烟也抽了!你狗日的还想怎么样!”

“小厮儿!放手!”说着用手不断拍打包天的胳膊。

包天哈哈笑道:“许老狗!老子还有一招更猛的你要不要试一下!”

许老板已经卷缩成了一团,五官几乎扭在一起,似笑非笑的说:“您老人家那些淫荡的招数还是留着给你婆娘用吧……”说完又是哀嚎几声。

看着两人如此打闹,众人都是哈哈大笑。

“包天,许老板是长辈。”贵叔端起手下送来的茶杯,摇摇头说。想来这于这种情况已是见怪不怪。

“听到没......哎哟......小厮儿......放手”

包天放手前故意加大猛劲狠狠在许老板胸上抓了一下。

“老许,看来永乐这地方好菜不少。”

许老板不停地柔着胸笑着对贵叔说:“贵爷英明,下次我再去好好走走,这次是收了不少,但能入您眼的估计也就这几道菜”

“思绮,给许老板结账。”

“是,贵叔。”

思绮向许老板招招手笑道:“许老板,走吧。”

许老板恭敬的向贵叔点点头,转身跟着思绮走了,路过包天时还朝着包天吐了泡口水。

许老板这种角色是专门到四处去收寻遗落在民间的古董中间商,在我们这里称之为“老鹰”。

这种人一般拥有极广的人脉资源渠道,这样才能打听到更多有价值的消息和出手手中的宝贝。而且还要见多识广,脑子灵活,口才也要出众,要“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随时应对各种复杂多变的情况。

别看他一把年纪了总是嘻嘻笑笑,玩世不恭。但已跟着贵叔多年,早已是贵叔的心腹,深得贵叔信任。

“子龙,来。”

贵叔拿着强光手电对着那个“金龙祥云斗彩瓷瓶”,灯光一照顿时发出光彩夺目的光辉。

“青花作云海,釉中显真龙。”

我看着发着温润柔光的瓷瓶继续听贵叔说:“云海仙踪里金色苍龙时隐时现,灵动自然,极富艺术表现力,再看青花浓淡相宜,釉色调配均匀,灯光下色彩温润,好似苍龙逐落日之景。”

包天凑上前来说:“像这种工艺在制作上是很讲究的,如果稍有不慎则会出现青花浓重,釉彩暗淡或是釉彩鲜艳,青花灰白。”

贵叔点点头说:“只有皇家官窑中的高手才能制出这样的绝品。”

“哎,可惜了。”包天叹了口气。

“怎么可惜了?”贵叔有意问包天。

“清代的瓷器有一种说法,那就是‘皇帝用五爪,皇族用四爪,官员用三爪’的说法,这条龙是四爪,应该是皇亲国戚,要是皇帝老儿的那就更不得了咯。”

贵叔满意的笑笑:“瀚林,不错!”

“都是您老教得好!”包天一脸邪笑,表情很是得意。

贵叔和包天的话我是听不懂,但我心里却暗暗佩服包天,心想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不过这瓶子怎么有一股酸草的怪味啊?是不是高仿品啊?”包天俯下身使劲用鼻子在瓶身闻来闻去。闻了一会没有发现异常,干脆用舌头舔了一口:“这味道也不像有后期仿制的材料啊?”

包天一直有一个信念,就是古董行业里的高仿光凭眼睛是看不出端倪的,要用鼻子和舌头。

“哈哈哈,许老板说为了掩人耳目他是用拉牛粪的车运回来的”思绮已经笑岔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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