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为何会这么想？”

齐盛陡然提高了音量，“王妃如今既有王爷在身边护着，又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齐盛不敢。”

唐筠凝蓦地愣住，一脸奇怪地看着齐盛

齐盛自知说错了话，不敢再去看唐筠凝的脸色，“我今天情绪不佳，冲撞了王妃，还请王妃见谅。”

齐盛说完，转身便往外走。

唐筠凝叹了一口气，只能认命地撸起来袖子，自己动手收尾。

“王妃，这齐盛怎能如此无礼，若不是王妃大度，便直接将他逐出王府罢了。”喜儿一脸打抱不平。

“他不是这种人，”唐筠凝虽说想不通，“等他自己想开了再说吧。”

齐盛这个人，若是去太医院，必定会有一番成就，是个可造之材，她不忍心看着这样的苗子浪费了。

收拾妥当，她这才心有余悸地踏入书房。

书房阴暗，外面的窗子还开着，眼下风呼呼从外面灌进来，吹起来书房的纸张哗哗作响。

“王爷。”

近乡情更怯，她本来还坦荡荡的，如今来了，一时间满肚子的话倒不知从何说起了。

“你来了。”

萧庭晏抬抬头，又伏案奋笔疾书，面容冷淡，看着似乎憔悴了不少，下巴底下的胡茬重新冒出来。

“王爷就算是忙于公务，也应该好好留心自己的身子，到底是谁在这里伺候得，竟然也不知道关上窗子。”

唐筠凝走过去，将窗子关上，又吩咐喜儿加了灯。

“王爷，臣妾给您带了一展银耳羹，您喝了暖暖身子。”

喜儿连忙将食盒递上来。

唐筠凝捧出来，轻轻放在萧庭晏的面前。

“本王不饿，你喝吧。”

他瞥了一眼她的手，没有抬头看她一眼，便继续手上的活。

“王爷可是生气了？”

“本王有什么气好生的？”

这话听在她耳中，倒像是一块大石头沉甸甸地压在她的胸口似的，让她有几分无法呼吸。

“也是，我在王爷心里算不上什么，是我自作多情了。”她自嘲笑笑，“不过，王爷就算是看不上我，也不应该拿自己的身子赌气，外面的流言如此，我是问心无愧的，日久见人心，王爷日后，会明白我的。”

“啪！”

唐筠凝的心猛得一提，看着他手里方才执着的那只笔飞出去，重重落在地上，溅出来满地的墨汁，浓浓的墨色瞬间晕染开，一如她的心境。

“苏婳！”

他怒喝一声，吓得喜儿身子一颤，双腿一弯，跪倒在地。

“你当真是将本王当成了傻子了吗？”

她皱着眉头，“王爷不是说过，会信我的吗？”

“我是说过信你，可是你呢？”

他直起身子，步步靠近，直到两人的面孔不过一指距离，他身上携带的龙涎香味一直往她的鼻孔里面钻。

她努力抓住桌子的一角，这才稳住身子，没有倒下去。

“你可曾相信过本王？”

喜儿见情形不对，趁着两人没有注意，偷偷溜出去，顺手带上了门，只剩下两人共处一室。

“王爷这话何意，我不清楚，还请王爷明示。”她别过脸，不愿去看他漩涡般的眸子，生怕自己盯得时间太长了，便会直接陷入进去。

“好，很好，”萧庭晏重重一拳捶在桌子上，“苏婳，本王从来不知道，你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王爷若是不信我，便直接将我休了就是。”她紧紧咬住下唇，“反正王爷本来便不喜欢我，只不过是将我当做先王妃的替身罢了，既然是替身，便不是非我不可。”

字字诛心。

他觉得自己的心口好像被针扎了一般，泛着细密的疼痛。

深吸一口气，他都觉得心被扔进了寒冷冰窖里，“苏婳，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王爷……”

他直接抬手，掐住她的下巴，用身子逼着她步步后退，直到她退无可退，后背抵着冰冷地墙壁，他这才停下来，用薄唇封住她的嫣红小嘴。

两人唇舌纠缠在一处，唐筠凝被吻得双腿发软，只能勾着萧庭晏的脖子。

纵然身后的墙壁冷，可她的身子正处于火热之中，一点也没有觉得冷。

良久，他才终于放开了她，将脑袋埋在她的肩窝，声音沙哑。

“苏婳，你说，你让我拿你怎么办？”

唐筠凝还维持着勾着他的脖子的姿势，两人的身子贴在一处，她能清晰地察觉到他胸口的起伏。

“王爷，只要顺从自己的心就好了，若是王爷真的想不清楚，便去问问自己的心。”

她看得出来，萧庭晏对她是有情的，可是因为先王妃，他又十分不愿意正视自己的这段感情。

“苏婳，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王爷都知道。”

她微微一笑，“王爷放心，王爷应该得到的，我会帮王爷一一都拿到手。”

“你本不该趟这趟浑水的，”他叹了一口气。

“王爷怎知，这不是我自愿的呢？”她声音俏皮，“王爷不必觉得欠了我的什么，这些，就当是我前世欠了王爷的，这辈子，我为王爷做什么，都是我心甘情愿，也是理所应当的。”

这段日子，他一直暗中派人跟着她，看着她同萧煜辰一同饮茶，他心里如何能不生芥蒂？

可他偏偏又要装出来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样，明明在乎得要死，却又装作自己什么都不在乎。

他实在是要疯了。

还有他只要碰到苏婳，便一发不可收拾的情欲，如同黄河决堤一般，之前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不知道为何，在她身上就土崩瓦解。

再这样下去，他真的要疯了。

“苏婳，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送你离开京都。”

她猛得一惊，连忙推开他，“王爷，我不走。”

“你不走也得走，如今京都的情势你不是不知道，瑞王府不知还能存留多久，若是我能翻案最好，若是不能，恐怕瑞王府从今往后，便永无翻身之力了。”

他已经下定决心，眉眼间已经收敛了方才的情绪，只剩下冷静自持。

“苏婳，若是最后成了，本王便将你接回来，若是不成，你在桂林，有山有水，便舒舒服服地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