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梦奇缘》

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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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

阿飞摆好双腿交叉麻花坐的架势,并未像平时那般从容入定。

“我坐了这么久,为什么最近老是感觉进展停滞不前了呢?”

从后背生起的暖流,一直在头顶徘徊迂回、进退乏力,就像是陷入了一道难以逾越的泥潭沟壑。

“那是因为,”师父背负双手,表情隐藏在面具下,“你的杂念太多。”

“杂念太多?”

“没错,杂念太多。”师父点点头,“修炼麻花坐的目的,不是为了修身养性、居气移体,而是为了做到······”

“制心一处,无事不成。”

他在心里将这八个字和师父一道念了出来。

“不过,”师父目光闪烁,在月光下莫测高深,“‘制心一处,无事不成’也不是我教你练麻花坐的真正目的。”

“哦???”

面具师父果然鬼祟,居然还······留了一手!

“‘制心一处,无事不成’毕竟着了实相,落了下乘。麻花坐的究极目的,是在似醒非醒、似睡非睡的状态下,摒弃一切思绪杂念——‘无思无想、忘人忘我’,从而达到‘无为无不为’、‘天人合一’的至高境界。”

“无思无想,忘人忘我。”

阿飞将最新最高阶的八字口头禅反复念了好几遍。

&&

题外话2(续上回,与剧情并非完全无关):

笛卡尔曾经骄傲地宣称:“我思故我在。”

——深刻揭示人之所以为人,最重要最显著的特征就是思想。

(注:这个哲理其实已经遭到不少人——特别是无脑拥趸的质疑,比如阿甘等跑跑族坚持的“我跑故我在”,阿飞等走走族提倡的“我走故我在”······)

面具师父现在更反其道而行之,提出的“无思无想、忘人忘我”,完全与笛卡尔的经典哲理背向而驰。

“我不思,故我无所不在!”

——这一兼具颠覆性和开创性的深奥哲学理论,令先贤笛卡尔先生在某个世界为之一震,默默叼念“我错了么?我也会错么?”,更令曾经执拗坚持“我跑故我在”、“我走故我在”的阿甘和阿飞面面相觑之余,唯有甘拜下风。

比较起来,咱们那啥跑啊走啊的,实在太俗太土太上不得台面,根本没有啥子哲学味道哦······

&&

原来,“制心一处,无事不成”正如经书中譬喻的渡河之舟,一旦上岸,若不及时抛弃,反而会变成有碍前行的累赘。

不过,我连“制心一处,无事不成”都没练好,又如何谈得上去越级实现更难更玄乎的“无思无想,忘人忘我”呢?

这岂非是······拔苗助长?

师父这么说的真正用意,究竟何在?

他望向师父······只看见一张毫无表情的面具。

师父也正凝视着他。

一切都因人而异。

或许,飞仔,是我搞错了······

&&

可是,真正的问题是······

“师父,”他盯着师父,亦或是面具,提出了那个最关键最要紧的问题,“我该怎样才能做到‘无思无想,忘人忘我’呢?”

师父沉默了,似在考虑该不该将答案说出。

过了许久,他才终于下定决心。

“飞仔,你要学会把握住一呼一吸之间的节奏。”

一呼一吸之间的节奏?这又是什么鬼?这和“无思无想,忘人忘我”又有什么相干?

他疑惑不解地望着师父。

但师父已转过了身,仿佛唯恐泄露了天机,一个字都不愿意再多讲。

&&

“一呼一吸之间的节奏”&“无思无想,忘人忘我”

这是开头和结尾的关系,还是过程和结尾的关系,亦或是颠倒过来······

无论阿飞如何苦苦思索,都找不到二者之间的必然瓜连。

想不明白啊······

而师父······师父显然已不打算再做任何解释,整个人远远地立于峭壁阴影之下,仿佛已与黑暗无声融为一体。

师父这是在打哑谜么?或是学禅宗······参那个啥子话头哦?

唔,听说古印度瑜伽术练到一定程度,便可以随意控制人体呼吸的频次和深度,但······控制呼吸和控制念想,会是同一个理儿么?

他又陷入了思维死循环。

&&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唯有······

他放弃了徒劳无益的空想,但并没有放弃探索真理。

他保持着双腿交叉麻花坐的姿势,细细体察着呼吸与思绪的关系。

他要在实践中

摸索出路子,寻求到真知。

他将意念集中在呼吸上,来来回回、反反复复试验了无数次后,似乎真找到了点儿门道。

如果完全屏住呼吸,倒的确可以暂时停下思绪,但这种极端状态显然不能持久。

而正常呼吸过程中,特别是吸气时,大脑就像是受了刺激一样,各种各样的念头纷至沓来,根本无法遏抑。

······

&&

针对发现的规律,他迅速想到了两个对策。

一是尽量将呼吸之间的停顿延长,同时缩短吸气时间,以减少对脑神经的刺激。

二是吸气时产生的思绪既然不可完全避免,就要竭力减轻其对自身的影响,并尝试着在呼气时将这些杂念彻底带走排空。

第一项措施在实战中存在诸多变数,难以精准把控。

他将训练重心更多地放在了第二项措施上。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他默默念诵着金庸先生武侠名著《倚天屠龙记》中九阳真经的修炼口诀。

这句经典口诀太长,并不大好记,其实概况提炼出来就三个字:

“任你行”!

&&

践行过程中,他突然产生了新的疑问。

呼吸本质是带动空气流转运行,那么,“气”和“思想”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呢?

可以确定的是,“思想”要耗“气”,离不开“气”,有没有可能······“思想”是由“气”产生的??

另外,思想是否能够脱离**,在空气中单独存在???

······

这些“形而上”的高大问题,当然都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想出答案来的。

&&

这一晚,他在“思来”“想去”的拉锯战中进入了一种恍恍惚惚、极度疲倦的状态。

恍恍惚惚、极度疲倦中,他反而有了一丝明悟。

造作,一切都是造作!

思想是造作,不去思想也是造作。

呼吸是造作,控制呼吸更是造作。

他放弃了对呼吸的控制,放弃了对思想的排斥,身心仿若投入了汪洋大海,随波逐流、载浮载沉······

甚么“我思”、“我不思”的,统统都是放狗屁!

世界仿佛安静下来。

他终于安静下来。

物我同时进入前所未有的“极静”。

“极静”生“极动”。

隐隐约约、若有若无中,他感受到一股难以抑止的澎湃洪流,自头顶上方宣泄而下······

“哟西!”

似又有人在旁边大放厥词。

“小寻欢终于通了······”

小寻欢?小寻欢是谁?

他的心在一片宁静不波中泛起一丝疑惑的涟漪。

莫非是······古龙中飞刀大侠李寻欢的儿子么?

&&

题外话3(续上回,与剧情完全无关):

当阿飞发出“甚么“我思”、“我不思”的,统统都是放狗屁!”的怒吼,笛卡尔、面具师父、阿甘和曾经的阿飞顿作鸟兽散。

这句话,气势磅礴,掷地有声。

犹如当头棒喝!

更是话题终结!

——本系列啰里吧唆的题外话到此完。

~end~

*********************************************************

他醒来的时候,并不在床上。

望着周围完全陌生的环境,他惊疑不定。

难道······我还在梦里?

第二个梦?

&&

这是一间极其宽大的会客厅堂。

装潢华丽,布置得古色古香。

堂前主供桌墙上悬挂着一张人像画,画中人是位一身黑衣的年轻人,脸上戴副黑色面具,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眸精莹深邃,在飘袅升起的炉烟中显得分外诡异。

梦中······连画像中的人也开始戴面具了么?

他的目光顺着画像往上移。

距离墙顶三公尺的地方挂了一张乌木长匾,上面写着两个黝黑的大字。

“暗堂”。

&&

“何先生,请随我来。”

一名穿着黑色职业装,面罩黑纱的年轻女子出现在客堂,动作轻盈,温柔款款。

“是叫······我么?”

有段时间没当“何先生”,他对这个称谓又有些不大适应,呆头呆脑的反应令黑衣女子忍不住掩嘴偷笑——她忘

了自己戴着面具,“掩嘴”这个动作纯属多余。

“是啊······这儿只有何先生您一位。”

他俩穿过一条曲折的长廊,来到两扇紧闭的大门前。

黑衣女子轻轻摁了摁门铃。

“进来。”

屋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她么······

他睁大了眼睛。

两扇大门应声而开。

阿飞跟着黑衣女子走了进去。

&&

这间屋子至少比刚才的会客厅堂宽敞数倍。

张欣教授独自端坐在一张带扶手的红木椅上,面前摆放着一张雕花紫檀木桌。

在空旷、诺大房间的对比下,她整个人不但不显得轻薄羸弱,反而散发出一种稳如泰山的气场。

是······梦疗么?

他不敢置信地揣测着。

“教官,”黑衣女子恭恭敬敬地禀报道,“属下将何先生带来了。”

张欣点点头,右手轻轻一挥,黑衣女子躬身退下。

沉重的大门在阿飞身后缓缓闭上。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

“飞,”张欣亲切地道,“请坐。”

檀木桌对面,摆放着另一张红木椅。

飞?

他不习惯地皱皱眉。

印象中,好像还没有谁管自己叫“飞”。

“张教授······”他坐了下来,抬头看向张欣,注意到她今晚并未戴那副金丝眼镜,但一双眼睛湛然有神,完全不像近视眼应有的木讷模样。

他盯着这张美丽而陌生的面庞,一时忘记了说话。

“怎么······摘下眼镜就不认识我了么?”

张欣善解人意地一笑,大大方方的调侃······反倒让一直紧张的阿飞放松了不少。

“不会,当然不会······张教授,请问这是什么地方呢?”

这个处处显摆着“高大上”三个字的场所,究竟是梦是真?

“这里叫‘暗堂’,是一个······地下组织的活动总部。”

暗堂?地下组织?······莫非是黑手党一类的非法团体?

他倒抽一口凉气。

“不要担心,我们这个组织并非黑社会,”张欣微笑道,“恰恰相反,我们是在帮助政府做一些有益的工作,譬如,对部分要员的考核、试炼,以及······”

“好了,”她看了一眼愈发迷惘的阿飞,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做过深解释,“今晚你虽然如约而来,但比预期的时间还是晚了不少,咱们直接开始治疗吧,另外······”

她语气温和而严肃地道:“记住,在这里要叫我‘教官’,不要叫我‘教授’。”

“是的,教······官。”

虽然不大明白二者之间的真正区别,他还是老老实实改了称呼。

&&

“梦疗”正式开始。

“飞,其实在你这个年龄段,大多数人都普遍存在青春心理性压抑。”

“究其原因,主要是随着自身身体的发育,曾经懵懂无知的少年人开始对异性和性产生兴趣,至于兴趣大小,则因人因时而异,当这种正常的生理和心理反应得不到正确疏导,青春心理性压抑便随之而生。”

“‘有压迫,就会有反抗’,情感压抑亦不例外。”

“而偷看不良漫画,就是其中一种常见的反抗方式,虽然这种方式······并不算太健康。”

“这类情状的症结,我将之归类于‘偷窥欲’,是**得不到正常满足的一种非正常宣泄方式。”

偷窥欲?

阿飞涨红了脸,脑海里浮现翩翩的不仅仅是十八禁漫画中令人眼红耳热的火爆画面,而是在某次神游时看到的······

唔,偷窥异性身体,可比偷看漫画的罪重多了。

他充满负罪感地垂下头,不敢和张欣直视,意外发现张教官今晚虽仍身着职业装,但和平时刻板的装扮不同,反而更加凸显身材的挺拔和饱满。

&&

“除了‘偷窥欲’,你身上还存在另一类典型症结。”

“我们将其称之为‘暴露欲’。”

暴露欲?

阿飞听得目瞪口呆,感觉又被强安了一项罪名。

刚才张教官判断出自己有偷窥欲,他认了,在铁一样的事实面前也不得不承认,但暴露欲······

他茫然抬起了头,一脸无辜。

我什么时候有暴露欲啊?张教授,不,张教官?

&&

张欣目光温和地看着他。

“暴露欲其实很正常,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那么一点

儿暴露欲的。”

“只要遇上了合适的时机,遇上了合适的人,任何人都难免会产生自我暴露的冲动。”

“而一个人最深层次自我暴露的渴望,一是心理,二是身体,亦或二者兼而有之······”

&&

虽然阐述得很委婉、很技巧、很艺术,但阿飞听得很明白。

所以······

我来心理咨询室找你,告诉你我的病症,就是一种······

暴露欲。

他叹息着,认罪般再次垂下了头,目光自然而然落在她起伏的胸脯上。

是了,除了暴露欲,我还有······偷窥欲。

&&

“至于性压抑的内在表现形式······”

“如幻想、意淫等等······”

“我需要和你做进一步沟通后,才能做出准确判断。”

&&

“好了,简要的理论分析先介绍到这儿。”

“下面,进入实践环节。”

“我们首先要解决偷窥欲的问题。”

“偷窥欲源自对异性的好奇和不了解。”

张欣右手一挥,桌面上立即出现一个真人大小的美女全息三维投影。

“告诉我,飞,你对女性身体了解多少?”

“我······我对女性身体的了解,主要来自学校学过的教材《生理卫生》,以及······”

他盯着面前惟妙惟肖的美女投影,嗫嚅着说不下去。

以及那些乱七八糟的漫画和偷看到的······

“所以······你其实并不真正了解女性的身体构造。”

张欣教官替他下了结论,然后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桌上“美女”的衣衫应声而褪。

毫无准备的阿飞立即双眼发直。

&&

“今晚授课结束,下面是自习时间。”

张欣挺直身躯,双手合什放于桌上,嘴角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治疗偷窥的最好办法,就是让患者大胆地看、大大方方地看,看个明白,看个透彻,直至看到······不想看为止。

“课后作业······你要单独待在这个房间,继续深入研究女性的身体构造。”

她干脆利落地布置完任务,径自站起身来,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开了房间。

只留下面红耳赤、呼吸急促、不敢置信的阿飞。

以及那位美艳动人的全息图像。

*********************************************************

上午课间休息。

两个损友躲在走廊偏僻、阴暗的角落,交流分享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小胖压低声音道:“最近岛国大作手山本先生出了套全新漫画《黑桃queen的陷阱》,听说情节离奇,画面劲爆······反正咱俩现在也有钱了,不如一人一套,不但可以自个儿带回家珍藏拜读,细细品味儿,还可以享受到一次性购书八折优惠哦。”

又是十八禁不良漫画啊······

历经数个夜晚,对全息异性身体进行了极其深入、细致和全面的研究后,阿飞脸上露出索然无味的表情。

实在是幼稚······

“算了,那套大作你买吧······我还是不要了。”

这个飞仔,又开始习惯性地装腔作势、欲拒还休了。

早已摸透阿飞脾性的小胖,当然不会半途而废,小眼珠子一转,继续游说。

“听说,这部漫画最大的卖点······是画风极其细腻写实和大胆暴露······”

再细腻写实,再大胆暴露,也绝对无法和那位栩栩如生的全息“美女”相提并论!

阿飞兴趣缺缺地继续摇头。

脸上一副“曾经沧海难为水”的过来人表情。

&&

飞仔不买,我可就拿不到八折优惠折扣啰。

小胖不甘“铩羽而归”,打算曲线救国。

“飞仔,我家里有好几部录像带,唔,就是那种真人节目了,你懂的······哇塞,简直好看到停不下来,超级刺激的······今儿放学后,到我家来瞅瞅,让你也开开眼?”

等你娃上瘾后,再提漫画的事······

看录像啊······

阿飞果然心中一动,随即摇了摇头。

比较起来,还是上张教官······的课更来劲儿些。

连这种诱惑都抵抗得住?我不信,除非飞仔你不是男人!

小胖大张着嘴,准备亮出压箱底的“杀手锏”。

这个时候,上课铃声响了。

*********************************************************

回到家中,老妈还没有将晚饭做好。

阿飞躲进自己房里,开始把玩那柄“玩具枪”。

每日将“玩具枪”至少拆装一遍,已经成了他的必修功课。

有时他想,若是将自己玩枪的癖好告诉张欣,会不会再被冠上一项“暴力欲”的罪状。

&&

“玩具枪”结构简陋,连瞄准器都未配置。

觇孔、准星和目标“三点一线”的常规射击模式,在这把“玩具枪”上自然无法实现。

想要远距离命中目标,特别是微小目标,似乎只能完全倚靠枪手的手感。

对于这一点,阿飞却一点儿都不担心。

自梦中接受过各种各样“花式投篮”后,他对自己手感简直信心爆棚。

“打球”,我能成为“神投手”。

“打枪”,我当然也能成为“神枪手”。

&&

他用已经颇为熟练的手法拆下“玩具枪”所有部件:套筒、枪管、扳机、弹匣、击锤、铰链······

然后拿一块干净、柔软的小毛巾轻轻擦拭。

“玩具枪”内部构件覆盖着奇怪的黑色花纹,粗看像墨笔所画,但却深凹渗入组件内部,无论如何用力都揩抹不掉。

此外,这种花纹虽变化不一,但与下坡杂货铺配的“弩弹”外壳褐色画纹相比,竟隐隐有某种共通之处,仿佛二者系出同源。

问题是,“玩具枪”内的这些花纹,是配弹前就已经存在,还是后来添加的呢?

&&

这一次,阿飞擦拭得特别仔细,观察得也特别仔细,居然发现在枪管内侧印刻着两个极小极小的符号。

“p0”。

这个意外发现令阿飞皱紧了眉头。

手枪的系列编号一般从p1开始,譬如上次在地下射击场玩的p9,代表的就是本型号手枪的第九款样式。

p0?手枪有这种从零开始编号的么?

还是说······

“玩具枪”需要故意错开“真枪”的正常序号。

但······一柄做工如此粗陋的“玩具枪”,有必要错开“真枪”的正常序号么?

阿飞忍不住摇头苦笑。

&&

“开饭了!”

楼下隐隐传来老妈的大声吆喝。

阿飞飞快地将玩具枪重新装好,忍不住又玩了一个潇洒的360度大旋转动作,这才将枪小心翼翼地藏进裤兜。

p0······

他默默念了一遍,脸上露出微笑。

其实,这个名字挺好,蛮适合这柄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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