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略过》

4午沟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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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婶的儿子阿福就是咋日与钱力一同砍柴的伙伴,他比钱力大着三岁,整日干活倒把身子板练得结结实实,他最爱和钱力一同玩耍,因为钱力虽小却懂的很多,在山里捕鱼抓鸟,出主意的都是钱力。听说小力来了,一咕噜就起床了,亲热地拉住小力,转身又恭敬地对松云作了个揖。

王婶招呼几人用过早膳,松云道长就对王婶讲了要收钱力为徒之意。王婶想了想,对松云道:“道长,你要收徒,真是好事。奴家也是有心无力,养着两个小子,总是饥一餐,饱一餐的。原想撑着几年,养大了些都送到我那外甥那去做点事。可如今这世道,活着都不易。”

松云问道:“敢问贵家外甥在何处谋事?”王婶答道:“我那外甥名叫朱温,原先最是顽劣,在家总是惹祸,后来大了,出外去从军。几年未曾有音讯,未想年头却说在外谋得了个将位,把我姐姐家接去了汴州。又让人来赎回祖屋,还仔细修缮一番,就是您咋夜住的那间院落。“钱力在一旁听了,不禁惊谔地瞪圆了双眼,他知道那位朱温,正是日后篡唐自立为皇的朱阿三啊!没想着自己却到了他的祖居之地。还天天住在这老小子的祖屋里啊!

松云可不知这位朱将军日后的作为,作为道人却对一帮武人杀戳来杀戳去,搅得天下动荡不安,黎民涂炭甚是反感,这个好孩子可别跟着去学坏了,便回道:“孩儿年幼,送去军营只怕不妥,跟着老道,虽也颠沛,但若学得几分本领,也能保个衣食无忧。”

王婶亦无奈,自家的事还要仗着自己的丈夫作主,而丈夫是耕田的庄稼汉,养着娘俩都属不易,再无来由的收养着个小力,早有颇多怨言。夫家咋日出去帮工,几日后方能回,才又让钱力在自家吃着几餐稀粥,想着也甚是可怜。由这道长收作徒儿,兴许是个活路,不由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叹了叹道:“那就有劳道长带着这孩儿了。”

钱力这些日子多亏着王婶的照顾,自己记忆中的母亲形象己经很模糊了,可来到这世上,却遇到这位善良的大娘,像母亲样地护着他,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不禁呺啕大哭,双膝跪在王婶的面前,满怀诚心地叩了三个头。王婶赶忙托起钱力,引着他来到松云面前,对钱力道:“小力子,快给你师父嗑头,你有了好去处,大娘也安心了。”钱力赶忙跪下,依样又向松云叩了三个头。松云抚了抚白须,高兴地受了钱力的拜师礼,对钱力道:“孩儿,你当谨遵师命,听从教诲,规矩日后渐渐教你。”边把钱力扶起。

钱力抹了眼泪,对王婶道:“大娘您歇着,今日由我来弄厨,烧个好菜让您和师父尝尝。”然后拉了阿福一块出去了。阿福和钱力在山里砍柴和玩耍时,经常设套捕捉一些小野味,不敢让大人知晓,都是由钱力教着,偷偷地做成美味,两人分着吃了。到午时,钱力便按后世叫化鸡的做法,将那只野鸡烤制好,敲开干泥,连毛扒去,散出扑鼻地香味。松云和王婶都未曾吃过这么美味的山鸡,不住地赞口。

用完午饭后,王婶寻着一些旧衣,连并干粮,水袋等用物替钱力打成包袱,还将家中藏着的一把短剑递与钱力,语道:“此刃为祖上从军时用过之物,甚是锋利,阿娘也无甚值钱之物送与你,你带着防些野兽也好。”钱力拜谢。稍顷,松云带着钱力,在王婶和阿福恋恋不舍地望视下,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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