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乾重新开始凝视这个世界的时候他第一件事就是感觉到身体的虚脱。

那是一种全身能量被一次性抽空的虚脱，显然弦霁的一次出手将方乾身体糟蹋够呛，若是换做常人只怕此时就算不死也要终身残废了。

人周身的经脉有固定的阈值，就比如血液在血管中流淌有着固定的数量，而一但通过血管的血液在突然的一瞬间增殖十倍，百倍，那么等待着人类的就只有一个结果，爆裂而亡。

不过显然方乾没有这方面的问题，他的身体是否能属于人类的范畴已经可以打一个大大的问好了。

空虚大师这几日一直守在方乾身边，他似乎对于方乾产生了极大的兴趣，黎火铸身，天雷化形，很难想象这些神妙的东西会突然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作为镇灵司当世也算辈分极高的前辈，他怎会不知道那十二行走之间的隐秘之事，他们虽说一体同胎，名义之上是兄弟姐妹，但若是对于镇灵的历史有足够的了解便会知道，他们见面不打起来便是谢天谢地了，甚至到了一种你死我活的状态，这也是为什么百年间天下只能有一位行走最重要的原因。

只不过这件事涉及到上古一件极其隐秘的秘闻，哪怕是自己也不曾知晓。

“你是空虚大师？”方乾的话音有些虚弱，惊醒了在一旁参禅入定的空虚。

“正是，年轻人，你叫方乾对吗？”

“是，是初黎。。”

空虚大师示意方乾没有必要讲下去，他比谁都清楚是谁叫方乾来此的。

“我且问你一件事。”

方乾虚弱无力，只是点了点头。

“你真的想加入镇灵司吗？”

出乎方乾的意料，空虚大师没有追问弦霁的事情，如实他真的询问自己还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毕竟连自己也不清楚弦霁的事情，但是隐约感觉其中大有隐情。

先前弦霁将故事讲了个七七八八，可是唯独对于自己和初黎的事只字未提，方乾久处人世自然心思玲珑，他知道这些事情自己不该问，或者说哪怕是问了也不会在今时今日有个结果。

“不想，一点也不想。”

方乾觉得这件事没什么好隐瞒的，妖魔鬼怪之流对于自己这个普通人来说实在是两个世界，自己总得图些什么吧？崇高理想？显然自己并不具备，自己扶老奶奶过马路哪都有前提是看上人家孙女了。至于舍己为人的济世情怀，那更别逗了，杨帆那种人自己确实打心眼里尊敬，但要真说效法一下，那可真是太高看自己了。

说到底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人，也不想着拯救世界保人间阊阖，混吃等死虽然可耻，但健健康康活到一百多，谁在你面前不是孙子呢？

“当真就一点都不想？”

“谁想谁孙子！”方乾用尽全身力气出言道。

空虚大师的脸色不怎么好看，毕竟自己也算被误伤了，不过他这个岁数和眼界自然不会跟方乾这个二十多出头的人计较。

“行，那你休息几天准备准备吧。”

“干什么？”

“开始你的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