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好…虫族其实是有奴隶买卖的，在私下里或者明面上都有一些。帝国在这方面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说到底，虫族是存在“雌奴”的。

戴尔好像不明白楚墨这样惊讶的理由，依然用无辜的眼神望着他，倒把楚墨搞得不会了。

楚墨张张嘴，发现自己没什么可说的，只好作罢。

戴尔很快跳下车，对着楚墨伸出手。

楚墨没拒绝他的好意。戴尔的手很大很温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楚墨附上去的时候，感觉雌虫的体温都要比他自己要高。

这里是超市的地下停车场，四周除了车没什么其他的虫，很是明亮，没有蓝星停车场的阴暗潮湿。

楚墨收回手，很快就有机器人帮他们停好车，然后将他们领着去上方的超市。

超市很大，楚墨一上来的时候，还感觉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也许是因为虫族的平均身高远超蓝星，屋顶部的距离很大，显得十分空旷。各种各样的商品琳琅满目，晃得楚墨眼睛疼。

他本意也只是想随便逛逛，没成想这个超市这么大。身边的戴尔似乎感知到他的情绪，主动将终端点开，亮出一张立体地图来，

“主……”

“停！”楚墨立刻打断了他，公共场合被这样“羞耻”的称呼，好像在干什么不健康的事情，“叫我楚墨。”

戴尔低头看着身边较小的雄虫，宠溺地笑了笑，顺从改口，

“好的，楚墨。这是地图。”

楚墨松了口气，专心去看这地图。中间两个小小的红点是他和戴尔的位置，他吃惊地发现，这个超市的范围大的超乎想象，说它是一个巨型市场，楚墨都信。

这也太大了，要是靠腿走，三天都逛不完吧？算了，反正也是随便逛逛，走到哪累了，就回去。

楚墨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向前走去。他们这儿算是雄虫专区，里面售卖的都是关于雄虫的物品。有雄虫喜欢的玩偶、床上用具等等。

虫族的玩偶……说实话，楚墨感觉一点也不戳他的心，他一点想买的欲望都没有。倒是戴尔，他看雄虫的目光盯着眼前的玩偶墙发呆，误会了什么。

戴尔拿起一只玩偶，据说这是最近畅销的雄虫玩具，他向楚墨请示，却见对方一脸诧异地看着自己。

这形似毛毛虫的玩偶……该怎么说呢，虫族的仿真技术实在是太逼真了，楚墨戳了戳那只玩偶，还好是软绵绵的触感。

所以为什么软萌萌的雄虫会喜欢这样凶残的玩具啊？楚墨看着戴尔一脸希冀的表情，误以为是对方喜欢这个，于是，他大方地点头，将玩偶丢进后面的小车里。

小车是一个职能的小机器人，是专门为雄虫配备的，只到楚墨腰身那边。

雄虫区域占地很大，几乎占据了整个商场的三分之二，可是楚墨没看到一只雄虫。大多数都是雌虫和亚雌。

【雄虫不会很喜欢陌生虫多的地方。宿主，你真该好好读读《雄虫生活习惯》这本书】

系统冷不丁又上线。

楚墨在心里疯狂点头，自从来了虫族，他的三观无时无刻不在被颠覆。

楚墨几乎是随心所欲地在逛，周围很少有虫，即使是看到他了，也只是礼貌示意后退开，倒是没再出现医院的场景。

一只雌虫忽然向楚墨这方走来，这时的楚墨正在选零食。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是他没体会过的。

戴尔侧过身体，挡在楚墨面前，棕色的眼眸眯起，周身散发出警告的意味。楚墨正不断地往小车里丢零食，还没注意这边的情况。

那只雌虫戴着帽子，周身穿得严实，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虫。戴尔心下警惕。

雌虫走到离楚墨十余米的距离，就停下不动了。他双手揣在兜里，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戴尔感觉有些不对劲，正想提醒楚墨离开这里，还没出声呢，就感觉一股阴冷潮湿的腥味扑鼻而来。

楚墨几乎是瞬间就呆住了。什么味儿？好像那种腐烂了一半的鱼，和螺丝堆在一起，腥臭又恶心。

不知道是生理还是心理上的原因，楚墨闻到这气味的一瞬间，就感觉脑袋有些晕沉沉的，恶心感从胃部一直涌到喉咙口。

戴尔几乎瞬间就变了脸色，他立刻就明白了这只雌虫在干什么。

该死！这只虫摘下了抑制器！他在用自己的信息素做些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戴尔立马上前，直接一拳揍倒了雌虫，露出对方一张潮红又痴迷的脸。戴尔的拳头重重落下，他把雌虫的衣领提起，凶狠地质问，

“你的抑制器在哪里？说！”

【宿主，建议屏住呼吸，快点远离现场】

楚墨昏沉沉的脑袋被系统惊醒，他看着不远处闹剧一般的场景，撑着自己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那味道淡了一点才好受些。

“怎么回事？”楚墨心有余悸。

【是那只雌虫的信息素，他对宿主在&……&】

楚墨：？？？

怎么乱码了？

【宿主未成年，根据《绿江条约》，以下内容不可描述】系统声音又变成了原先冰冷的机械音。

【啊，抱歉宿主，你还没成年，即使我想说也不行…】这是系统的本音，比机械音多了几分起伏。

“所以，你也是受权限限制的吗？”

【是…】

听起来还有几分委屈。

楚墨不予计较，前面倒是有新状况了。有好多只穿着黑色警服的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将戴尔和那只雌虫分开，然后拿出什么东西套在了雌虫身上。

商场的通风设备一直都开启，现在传播源消失了，气味也很快散去。楚墨终于能放下手，用力地呼吸一口。

穿着警官服制的虫走上前，那只雌虫被包围带离现场，还有好几只虫跟着上来。

“您好，我是警员万利。很抱歉您在商场受到的伤害，这是我们的失职。”

看着眼前满脸内疚的工作虫员，楚墨也是很疑惑。说实话，他到现在还没弄清楚状况，因为从感到不适到现在，才5分钟不到。

发生了什么？这样的出警速度简直太厉害了好吗？

只是前面的虫显然不这么想，他看着楚墨一脸呆滞的表情，更加内疚。

“很快会有医疗虫来为您检查身体，这样的事故是我们没想到的。”

那边的戴尔挣开几只虫的包围，直接向楚墨这边过来，却遭到阻拦，“先生，小雄虫受到了惊吓，您最好不要过去。”

戴尔深呼吸才平复了心情，这些虫是出自专门为保护雄虫而存在的部门，不能和他们发生冲突。

楚墨看见戴尔被拦住，倒是有些担心他被迫进局子，就向身前的虫解释，

“戴尔是和我一起来的，他是为了保护我。”

雌虫闻言，招了招手，戴尔被放开了。楚墨向他们再三解释自己没问题，可是还是绕不过周围虫，很快就有专门的医疗虫过来。

好好的超市一日游，最后硬生生变成了警局+医院游。

戴尔要去警局配合调查，楚墨则被送去医院做详细地检查。

盯着面前的首都医院的大牌，救命！才过了两天，怎么又回来了。楚墨有一种莫名的羞耻感。

接待他的还是一只老熟虫了，亲切的库亚医生。警员显然已经和他沟通过了，对方慈爱的脸上透露着一丝仁爱和同情。

“哦…这是多灾多难的小可怜。”

楚墨发誓，他绝对听到了有虫这么说。累了，楚墨不想再反驳什么，他任由别的虫做些什么，抬抬手，张张嘴……听话的很。

楚墨正咸鱼似的摊躺在熟悉的床上，据说是为了赔偿他，商场一方将包圆他三年内在里面的所有花费。

实在是……太夸张了。楚墨决心弄明白，点开万能的星网。

在搜索相关内容的同时，楚墨不由得想起那天克莱因上将的话，好像也是和信息素有关。

在他看来十分细小的事情，在虫族看来很可能就是非常严重的事情。

楚墨自己倒是没感觉发生了什么，顶多感觉有个变态做了些事情，但没对自己的身体造成伤害。

但是联想起库亚那张脸，好像自己被强迫那啥了一样……

楚墨突然一个抖机灵，不敢再瞎想。

……

……

克莱因在接到通知的一瞬间，就赶去了医院。他焦急地心情在见到楚墨的一瞬间你，平复下来。

他没有走进去打扰楚墨，对方看起来心情不错，正兴高采烈地点着终端，一会儿沉思一会儿发笑的。

克莱因默默地退出来，门外是严肃的警员和主治医生库亚。

这件事情很严重，库亚医生先和克莱因上将交流。对方似乎无畏他的身份，严厉地批评了克莱因的疏忽，导致雄虫遭受如此侵害。

“作为监护虫，你更应该教导雄虫如何去保护自己，否则，我一定会向雄虫保护协会起诉！”库亚医生留下狠话，去查看小雄虫的体检报告。

克莱因上将拧着眉头，直接去了警局，周身的杀气拦都拦不住，副官乌利往后面缩了缩，

“上将，那只虫什么都不说，警局的虫对他没办法。”

“把人提到军部，我亲自审问。”

克莱因步伐不顿，蓝色的眼眸隐隐有变红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