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君臣双簧设局 亲王因痴累身
作者有话要说:提前说一句,新年快乐
崇待和傅以衔困斗了两日,永安门坚如磐石,朱雀门却几欲失手,傅以衔大感力不从心,熙宁军对待字军,明显力敌不过。UC 小说网:好在林俞近带着宜角国的火器赶到了,火器对付轻盔骑兵,很占便宜,天京城才稍稍松口气,即便如此,也不敢出城迎击。林俞近是打一打,躲一躲,慢慢消耗着崇待。
祥峪关的兵马按照崇奕的旨意北去,在太行山下截住了程显游。程显游几番突击不成,被网困在山中,连个消息也传不出来。
崇待的兵马得不到补给,带来的一点粮草也都见了底,天京城一带居民富庶,颇多大户,有些人已经蠢蠢欲动。但崇严济告诫崇待,严禁士兵劫掠,因为他们是借着平乱的旗子来的,要是劫掠不就真成了叛军,以后这江山真打下了,也难坐。
崇待深以为然,他治军很严,一道指令传下,军中无人再敢动此念头。
天京城打不下来,后续粮草不到,崇待的日子渐渐难过起来。
其实崇奕也好不到哪里去,崇待不过万余人,而天京城几十万的人,每张嘴都要吃饭,城已经被围了五六天,很多米铺都被官兵搬空了,大街小巷都是支起大锅熬稀粥的人,一锅稀粥几十人分着喝。
崇奕最记挂的是内宫,诚亲王崇侑仍旧没有半点动静,似乎是铁了心要等崇待打进来,崇奕每想到这里,就恨得牙痒痒。内宫围困时间更久,里面又都是后妃宫奴,怕是已饿死了不少人,太后上了年纪,皇后又怀着身孕,哪一个出了闪失都是大事。
崇奕一个人坐在林府的花厅中,愁眉不展,王远臣贴着身说
“皇上,傅大人和耿大人来了。”
崇奕点点头,示意他们进来。
傅以衔和耿言和一前一后进了花厅,倒头叩拜,崇奕赐了座,耿言和见崇奕一脸愁容,便说
“皇上,眼下林大人援兵已到,叛军粮草又被截在太行山,恐怕他们也坚持不了多久了。皇上只消再等几日便可。”
崇奕摇摇头
“他们坚持不了多久,内宫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只要捉住崇待,不怕诚亲王不开内宫。”
“唉,等不了那么久了。内宫被困多日,朕每思及太后便心急如焚,如今四城若能分出人,最迟明儿个就要把景和门打开。”
崇奕说着去看傅以衔,傅以衔垂着头不言声。
崇奕对耿言和使了个眼神,耿言和咽了口唾沫,装作自言自语的说
“说来奇怪,诚亲王在内宫,隔着外城,究竟怎么和崇待互通消息?”
崇奕摇摇头
“朕也纳闷这件事。”
耿言和转过身,推了傅以衔一把
“远山,你说说看,究竟怎么把消息带进带出?”
傅以衔抬起脸看了崇奕一眼,崇奕端起桌上的茶盏低头喝茶。耿言和在旁边催促道
“远山,你绝顶聪明,一定能想得到。”
傅以衔无奈的说
“皇上,事兴兄,不必想了。崇待和城里,是靠海东青互通消息。”
崇奕不接话,耿言和惊讶的说
“海东青?是什么?”
傅以衔只好又将海东青讲了一遍,最后说
“海东青飞的很高,很少啼叫,所以不容易被发现,我也是夜里见过两三次,看方向是飞去内宫,却不敢断定一定是和诚亲王通消息。”
耿言和心里暗说
“傅以衔果然滴水不漏,这时候都不讲诚亲王半句歹话。”转念又想
“当初是因诚亲王不肯拿出鹿仁,才害的抚远大将军客死异乡。眼下,远山还能如此待他,这心胸我远远不及啊。”
崇奕见耿言和有些走神,便放下茶盏轻轻咳嗽了一下,王远臣忙过来替他捶背。耿言和听见动静,惊了一下,扭过脸却发现傅以衔正别有深意的看着自己,一时间有些尴尬,硬着头皮说
“如果是这样,倒也简单了,咱们捉一只海东青,将里面的书信调换不就可以吗?”
崇奕接口道
“调换?”
“回皇上的话。只需找人仿了崇待的笔体,令诚亲王开门即可。”
崇奕像是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突然又皱着眉说
“崇待写了一手刁钻古怪的小篆,眼下何人能仿,若是被崇侑识破了,恐怕会坏了大事。”
等崇奕说完这句话,傅以衔忽然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他闭着眼睛别开脸,耿言和见他如此,张张嘴有些词穷,转过头却看见崇奕正瞪着自己,只得说
“皇上不必担心,我知道傅大人也会写小篆,听说是从崇待处习得,想来应该学得很像。”
“哦?朕只知道小山写的瘦金很漂亮,却不知道也会小篆。”
傅以衔听崇奕问他,轻声答
“臣幼时曾随崇待学习小篆。”
“那小山可能仿他笔迹?”
傅以衔从林府中迈步出来,冷着脸向前走,身后耿言和追了出来,紧追了几步,才赶上他
“远山,远山,你这是干什么?”
傅以衔被他拽着,轻轻一甩袖子,转身再走,耿言和挡在他身前
“远山,你生什么气啊?”
傅以衔无奈的摇头
“事兴兄,你何必与皇上演戏骗我?”
耿言和强辩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哪里有和皇上做戏。”
“那好,我问你,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问起海东青?皇上早就知道海东青的事情,想来一定也对你说了。你们一唱一和不过是要我仿造子候的笔迹。”
“皇上知道,我却不知道,今天碰巧问你,你就说了。”
傅以衔向前逼了一步,问道
“崇待是会小篆,却不是常用小篆写书信,你怎么笃定海东青带的信一定是崇待用小篆写的?一定是写给诚亲王的?”
耿言和愣了一下,答不出来,傅以衔哼了一声
“事兴兄,如果我猜得没错,皇上是不是已经捉到一只海东青了?里面的书信,你们也都看了,计策也定下了,今日不过是设个局来装我罢了。”
耿言和摇摇头
“平日远山总是谦和淡然,怎么今儿个一说到崇待,就这么咄咄逼人?难道是关心则怪?”
傅以衔气结
“胡说八道!”
说完转身就走,耿言和跟了过来,再次拉住他,换了一副口吻
“好了,好了,远山,你发的哪门子脾气?难道皇上这主意有错?内宫还能经得起几天?除了这样,你还有其他法子?”
见傅以衔不说话,耿言和又说
“你看看皇上这几日瘦的,眼窝都陷下去了,咱们做臣子的,不就是为主子分忧嘛。说起来,眼下能模仿崇待笔迹的,除了你傅以衔,还有第二个人吗?”
“那你就该和我明说。”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要是早与你说了,你恐怕就闹到皇上那去了。远山,这是皇上的意思,我知道你有些不耻,但是非常之时,又何必拘泥于此呢?”
天京内宫
诚亲王崇侑在永宁宫外殿和衣而卧,愁眉紧锁。内宫被围了数日,吃水都成了问题,每天都有宫娥太监的尸体被运到夹道的停尸处。宫里仅剩的东西,先紧着永宁宫和凤祈宫中,其他各处宫院,都跟着饿肚子。
说实话,崇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的局面。当时崇奕那一句
“朕随时都可以杀了他。”
真的把崇侑吓坏了,思前想后,终于给崇待写了封密信。很快就得到了崇待的回复,这封信崇侑一直贴身留着,崇待字字句句都显出对崇侑的情谊,患难之时方知谁最真心,落笔处许诺共坐江山。 崇侑的性子,对江山没有半点垂涎,他与崇奕感情甚好,这次情迷心窍,才会帮着崇待造反,其间崇侑也犹疑过,但总能忆起平化河道夜雨之时,崇待一身青卦,罩着灰色狐狸毛坎肩,脸上冻得发青,还为自己递上一个雕花掐丝的九转暖炉,暖炉里是细细备过的白檀香。
那之后,崇侑一直想
“既然子候想的,我都设法令他如愿。”
谁知这一步,却越走越错,越错越多,到今日落下了谋反的罪名。
崇侑在榻上辗转,突闻院中一声低泣,崇侑识得这是海东青的声音。海东青已几日未来,崇侑等的心急如焚,这时听见海东青的声音,立即冲了出去。
海东青刚刚收翅落在树上,崇侑几步走了过去,从它爪下解开竹管,拔开塞子,里面倒出一封信。崇侑转身进屋,在灯下急切的展开纸,细细的看。一行行婉转的小篆,语气一如往常,只是这信里的内容,却解了崇侑这几日的心火。
崇侑看完信,立时找了纸笔,因和崇待写信是极私密的事,所以崇侑从不要下人在旁侍候,铺开了纸,研润了墨,崇侑略略想了一下,便提笔写下几个字
辰时一刻,呈喜门待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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