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燕朝祁元笑了一下。

这一抹笑容意味不明，但是阿言却能看出曲燕这一笑，证明了她没有疯。

可是秦夫人不是说曲燕疯了吗？

阿言百思不得其解，可即便如此，曲燕所犯下的罪孽不可饶恕！

“你到底疯没疯？”阿言指着曲燕问。

然而曲燕只是很平静地望了阿言一眼，之后又看向祁元。

祁元嘴角微勾，忽然道，“秦夫人。”

曲燕面色似怔了一下，随后默默点了点头。

阿言更加疑惑了，诧异地看着两人。

“祁元，她不是曲燕吗？”阿言指着面前的女人，震惊地问。

祁元淡笑不语。

曲燕，哦不，秦夫人这才开口。

“我不是曲燕，我是她的姐姐，曲清。”

阿言张大嘴巴，震惊地仿佛能塞下一个鸡蛋。

曲清的确是秦夫人的名讳，但是面前这人的皮子分明是曲燕！难不成这世界上还有灵魂互换之术？

忽然阿言愣了一下，也不是没有，他家祁元就能做到。

但他没深想，只是震惊地消化面前这个披着曲燕皮子的秦夫人说的话。

秦夫人也不在意阿言的神色，继续道来。

原来曲燕刑满三年出狱后就记恨上了秦夫人，虽然曲父出钱让曲燕只坐了三年牢，但是这三年里她什么都不能做，没日没夜只能面对着墙壁度日，而秦夫人仍旧好好的，她心里更是不满。

但这还不是导火索，更重要的是，自曲燕出狱之后秦夫人也想通了，一味地对妹妹好根本毫无用处，或许下一次的忍让只会让她死掉，所以便和曲燕疏远了。

而曲家夫妇在得知自己最宠爱的女儿居然做出杀人这种事情来，哪怕是曾经最宠爱的女儿，也难以平和的面对，有时候他们甚至害怕自己的小女儿。

秦夫人收获到久违的亲情自然开心，但她也没有刻意在曲燕面前炫耀，是曲燕自己心生嫉妒，从而对秦夫人更加憎恨。

两人之间虽然越来越疏远了，但是好在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压垮曲燕的那根稻草是当她和秦夫人谈婚论嫁之后，她因为各种坏毛病和曾经坐过牢的事情，娶了她的那个男人整日不是打就是骂她，而秦夫人呢？

秦夫人相中了一个好夫家，丈夫宠溺，儿女双全，而曲燕却只能每日活在打骂之中，这让她觉得不公平，于是便生出了取代秦夫人的心思。

这世界上最容易操控人心的就是嫉妒，曲燕嫉妒秦夫人，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本禁书，在秦夫人放松的时候就将她打晕，然后将两个人的灵魂互换了。

阿言听到这儿只想惊呼曲燕的恶毒。

秦夫人何罪之有？为什么会有曲燕这种人来横插一脚，非要毁掉人家的人生？

要说丈夫不爱，那不应该是曲燕自己的问题吗？竟然这也能责怪到秦夫人身上。

“曲燕是得了红眼病吧！”阿言忍不住唾弃道。

秦夫人面色沧桑，眼眶微红。

她原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老死在曲家的禁地中，或者被曲燕折磨致死，却万万没想到会遇到祁元，还知道她不是曲燕的事情。

“那你装疯癫，是怕曲燕杀了你？”祁元挑眉一问。

秦夫人点头。

“我怕她真的会杀了我，毕竟曲燕这个名字已经臭名昭著了，而我说的话也没有任何人相信，所以我在发现自己变成了曲燕之后就大闹了一场，然后装作疯了。”

秦夫人说到这里时冷漠地笑了一下。

“我这一生从来没有伤过一个人，杀过一只鸡，既然曲燕想当秦夫人，那肯定就不能杀了我，否则她费劲心思取代我，迟早会露馅。”

阿言感叹秦夫人的智慧，同时也为自己的智商感到捉急。

为什么祁元就能发现外面的秦夫人不是真正的秦夫人呢？

他悄悄抬头看了一眼祁元，见她一脸淡然，不禁叹了口气。

秦夫人双眸低垂，似在咬牙隐忍。

“曲燕想在人前维持善良的印象，她就无法动我，可是，每日以这幅面容关在这里苟且偷生，还不如就这么死了算了。”

她坐在床上，随着她的动作，手腕上的铁链发出一阵声音。

阿言内心不忍，同时愤怒。

幸好秦夫人如此善良，不然只怕他们永远都不会发现真相！

毕竟，仅凭借一张嘴，谁能相信面前的曲燕是秦夫人呢？

“秦夫人你别灰心！”阿言愤怒道，“既然我们现在知道了真相，就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阿言一脸做保证，甚至拍了拍胸脯。

秦夫人一脸慈爱地看着阿言，仿佛想透过他看谁的影子。

“也不知道各儿，俞儿和淮儿现在怎么样了，他们还好吗？”

秦夫人面上小心翼翼，似乎怕自己的孩子们接受不了自己。

“挺好的，你不用担心。”祁元淡然地回答她。

阿言想起那两兄弟和秦俞，十分肯定地点头。

秦夫人似松了一口气，曲燕好久没来看她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孩子们都怎么样了，还有她的丈夫……

她终又叹了一口气，面上带着难以消减的惆怅。

阿言不能理解秦夫人看起来那么愁闷，他抬头看了看祁元，坚信他们能够还秦夫人一个清白，然后让曲燕得到应有的惩罚。

忽然门外传来声响，秦夫人下意识便朝床上侧躺下，一动不动。

门外的秦夫人见祁元许久没有出来，里面的声音她也听不见，便敲了一下门。

曲燕只不过是在秦记面前提出这个建议罢了，以维持秦夫人一惯的善良形象。

因为现在她姐姐是人，而祁元只是一个抓鬼的，她便以为祁元发现不了什么，相反还能让她善良的形象更加深入人心。

她做了秦夫人许久，总算知道原来做好人会被这般尊重，所以她延续着秦夫人的做法，替自己维持形象，同时换取更多她想要的东西。

至于让祁元救曲燕只不过是一个形式罢了，她其实并不想让祁元过多的和里面的人相处。

门内，秦夫人没听见门打开的声音，又转过身来看着祁元。

“你真的能救我吗？”她虽然很相信祁元，但这种事情毕竟令人难以置信，所以她还是有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