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彤含恨一脚，那是半点都没想过留力，好在何佳儿及时抬手护住脑袋，人虽被踹得躺倒在地上，好歹将伤害格挡下来不少。

见受害者还敢抵挡，苟彤越发恼怒，又上前朝她补了两脚，边踢还边辱骂道。

“谁给你胆子直视我的？！你算个什么东西！谁允许你抬头了？！”

这画面，比之早先她撕扯手绳时，还来得更像是疯狗，可她身边的那些个同伙们，却没人流露出不忍的神情。

反倒是一个两个的，抱着胳膊在边上看戏，尤其是反骨仔丙，她脸上更是带着跃跃欲试，一副想冲上去也踹上两脚的架势。

到底还是反骨仔丁比较理智，她仍旧拽着反骨仔丙，同时见苟彤还欲动腿，赶忙出言阻拦道。

“好了，等办完事，一会儿你想怎么发泄都行，先让她把事情答应下来吧。”

这货看似打着圆场，可下一句话，却是将她丑恶的嘴脸尽数暴露出来。

“为了防止她不听话，早先准备干什么来着？对了，先给她拍点东西，还怪令人期待的啊。”

说罢，她松开了抓着反骨仔丙的手，从兜里摸索着掏出手机来，打开了摄像头，将蜷缩在地上的受害者纳入拍摄范围内。

“想必你知道我们要拍什么吧？是你自己听话点，还是要我们动手？”

说着这些话时，反骨仔丁脸上再难抑制愉悦的表情，她早先一直强忍着，现在都准备上主菜了，还端着脸子就显得太虚伪了些。

在场的几人各自对彼此的秉性心知肚明，在自个儿圈子里还又当又立的话，她们都觉着累得慌。

所以在此刻，这般无外的人场合下，一个两个都松开了心中那道枷锁，将那名为‘恶意’的存在，毫无约束的释放了出来。

随着反骨仔丁话音落下，持续了有七八秒时间，地上的何佳儿都不见有什么动静，令得反派们的不耐越发明显。

怯懦少女听明白了早先那些威胁的言论中，她即将面对的迫害是什么，她害怕，畏惧，甚至心底一阵阵难以抑制的恐慌。

她知道，这些个施暴者并不会跟她开玩笑，过往里但凡其中谁想出什么欺凌她的方式，无一例外全都兑现了。

若换作以前，那她这会儿早该泣不成声，早该求饶亦或者说服自己去忍受去面对。

可这次不同，她不再是孤身一人，就在她护住脑袋的胳膊肘缝隙中，视野里能看到，不远处有个暗淡的红斑正高频闪烁着。

那是让她放弃计划的信号，只要她喊叫出声，那在后台通道口里躲在的人，便会直接冲出来进行干预。

这是一开始便拟定好了的应急方案，那个鱼头少年在她准备踏上舞台前，还再度不厌其烦的提醒过她。

施暴者已经做出了暴力行径，舞台角落隐蔽处，有一架摄像机已是全程记录了下来，有了这些证据，那这些凶手们，不再有狡辩推脱的机会。

她已经完成了此次以身犯险的诱饵作战任务，现在退场，没有谁会责怪她什么，能提起勇气主动面对施暴者，她做的已经足够好了。

可她不愿意，若就这么收场的话，不过只是满足了最低要求，远没有达到那鱼头少年假设中的理想成果。

应许她在内心里，不愿意再让身边的人失望，亦或许，她觉得只堪堪做到这步，无法让她真正完成自我救赎。

所以，她动了，护住脑袋的手松开了，抬手屈指，自眉心处向下轻刮，动作像是在擦拭鼻头的汗水。

伴随她这个举措，视野中后台通道处那红斑，却是停止了闪烁。

...

原本还思量着，是否安排谁上前强制执行的反骨仔丁，见着地上的何佳儿总算有了动作，脚步为之一顿。

她此刻的情绪有些复杂，一边迫不及待的想动手，一边又无比期待着受害者能够屈辱的乖乖配合。

她太痴迷那种颐指气使的感受了，每次会让她觉得，自己并不是万千平凡生命中的一个，而是能凌驾在弱者头顶上的赢家。

每次亲眼见证这番画面，都让她忍不住兴奋得起一身鸡皮疙瘩，甚至因为过于期待的关系，她举着手机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只是，她预想中的画面却没有如约而至，而是见着何佳儿抬起脑袋后，抬眼环顾了她们一圈。

那眼神，好似在探寻，在求解，在问她们为何要如此对待她。

好吧，上面的属于瞎扯，这几个反派角色哪有这种共情能力，她们其实是实打实的，通过耳朵听到了受害者的问询。

“在这之前，我能知道为什么吗？我做错了什么？才招致你们要这样对待我？”

何佳儿话音低沉沙哑，却是不再磕巴，语气中没有半分质问的腔调，落在施暴者们耳中，却是犹如骑脸挑衅。

率先有动作的是反骨仔丙，她早就克制不住自己狂躁的冲动，听地上那黑耗子还有心思给她们扯闲篇，上去就猛力一踹。

“谁给你胆子质问我们的？还为什么？！呵呵！打你难不成还需要理由？？”

每呵骂一句，她都会狠狠朝着蜷缩在地上的人儿踹上一脚，边踹嘴里还止不住发出耻笑声，似乎这个问题根本不配她来回答。

一连踢了有十七八脚，反骨仔丙这才停下来喘息，脸上那副意犹未尽的表情能看出，若不是她体力不行，那指定不会就这般轻易停下来。

这边施暴者动作刚停，地上的受害者却是出乎意料的又开口了。

“我自认为从未得罪过你们，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更过分的事你们也没少对我做过，可为什么？你们就是不肯放过我？”

兴许是没人能料想到，过往里这个被她们欺凌时总默不作声的受害者，今天却反常的话这么多。

现场气氛莫名沉寂了片刻，似乎在给受害者喘息的时间，何佳儿也在此刻尽量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克制着不让眼泪掉落下来。

在走上舞台之前，她便下定了决心，今天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哭，再痛也不会。

‘可是真的好疼啊，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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