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杰骂道：“去你的，没个正形！这不是昨天内人身子不适，看过大夫以后，这才发现是有喜了！”

“嫂夫人有喜了？”

顾南恭贺道：“恭喜恭喜，等来年，是不是又要在万金楼请客吃酒？”

高杰听闻此话脸色立马一黑。

顾南立马上前搂住高杰的臂膀。

“头儿，你的隔壁不姓王吧？”

“为什么这么问？住在隔壁的老李头儿，去年还纳了一门小妾，妥妥的老牛吃嫩草，那时你还想替人家正骨呢，你忘了？”

顾南想起来这事儿，老头马上都要七十岁了，头都抬不起来了，还想着纳妾，着实祸害人姑娘。

“哦！那没事了！”顾南悻悻道：“你不在家陪着嫂夫人，跑我这儿来干什么？这是有什么事儿？”

“这不是知道你的符箓画的不错，所以我今天过来想请一张安胎符。”

想白嫖？

不行，得加钱！

顾南说道：“这个我可不会画，你得去怀化山那座小道观去求。”

长平县南边有座矮山，名为怀化山。当年天下未定，虞国长军曾在此地驻扎数月，期间大将军突然暴毙，葬在了山中。所以这座矮山被命名为将军的官名。

“你以为我没去？”

“你可不知道，怀化山那个破道馆，全都是假道士。画一张符箓，竟然敢要五两银子，真是无德，怪不得一个个养的白白胖胖，呸！”

顾南一听，好家伙，咱这正经的符箓才买两个铜板，人家随便一张口就要五两银子。

这相当于...

两千五百张符箓，这帮道士开的黑店啊，倒不如去抢。

“你给了？”

“当然没有。当时他们想强要，可是我不从啊！后来他们又强迫我，我还是不从！后来他们又威胁我，我还是不从…”

高杰一脸得意。

顾南心想，你要是再说，我可就给你上手铐了…

“安胎符我是不会画，我也就勉强画个安宅符…”

“安宅符也行，反正求得就是一个心安，其他的有劳什子作用。赶紧画，画完了我请你去暖香阁耍！”

花钱求符箓你不做，竟然拿钱到妓院耍，真是太无耻了，你老婆还在家待产呢！

......

午后。

高杰兴高采烈的带着顾南来到暖香阁外。

暖香阁分为两层，虽称不上富丽堂皇，但相较于别的建筑，总是花了些心思，尤其是设计上。

暖香阁的二楼往外扩出，类似于阳台。

栅栏外，一群莺歌燕舞的女子卖力挥舞着红绿相间的手帕，嘴里不停唤着浪荡词汇，将过路的男子迷的神魂颠倒。

高杰此时盯着楼上的狐媚，身子早就在一声声浪叫中酥了。

顾南心里实则有点紧张。

这是第一次来青楼，不能太过于表现的像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这也就是在这个时代，青楼都是正规行业，虞国官署之下还设立教坊。所以这种地方都算是暴利行业，每月上交的税银大部分都进入官员的口袋。

顾南前身也算是这里的常客了，只是今非昔比。

高杰迫不及待，立马推着顾南走了进去。

一楼厅里没有多少人，大概是被相熟的人认出，所以一侧的雅间内全都紧闭房门，只有几名手持团扇的女子来回走动，时不时看着这边浅笑几声。

老鸨见到两位熟客，立马迎了上来。

“两位官爷，可是好久没来了！阁里的姑娘可想死你们了！”

“今儿这不就来了嘛！凝春姑娘在哪，告诉他爷过来了，叫她赶紧洗干净了出来迎接！”

高杰顺手往老鸨屁股上揩了一把油，惹得老鸨一阵娇嗔。

顾南看的一阵恶寒。

在顾南记忆力，老鸨早就年过四十。这年头，女人十四岁就可以出阁，还未成年就有了子嗣。

虽是恶习，但是前几十年，天下未定，出兵打仗，死的人不少。虞国现在总人口数也不过几千万，所以需要人口增长，结婚生子也成了首要任务。

这老鸨在脸上花了大把的银子，皮肤保养的极好。但是高杰相较自己大了几岁，论年龄，对方都可以当他妈了。

顾南问道：“头儿，你这是暴富了？”

“暴什么富，就前几天衙门发的几两碎银！”

“那你还敢叫当红的头牌？”

凝春是暖香阁的花魁，睡一晚要花五两银子。

什么概念？

五两银子可以买五石大米，约莫六百多斤。只是轻松睡一觉，就能挣够普通人家年余口粮。

高杰说道：“就是坐下来，大家好好聊聊天而已，咱都是正人君子，又不会做下流的事儿！”

呸！

正人君子？

正经人谁会来这儿啊？

顾南想到一句话：不给钱就不算嫖了？

老鸨将两人带到雅厅，备好了酒菜。

“凝春现在有些乏了，您也怜惜一些。咱们楼里还有好多不错的姑娘等着宠幸，我给您叫过来？”

“快去，快去！”

在老鸨的招呼下，不一会儿进来几位女子，穿着暴露。

轻雾薄纱，香肩裸露，如奶脂一般的皮肤透显，两座傲峰藏在山雾中若隐若现，让人浮想联翩。

一位青衣女子行了过来，一把倒在顾南左侧，纤细的手指顺着摸到顾南大腿上。

随着阵阵体香传过来，顾南忍住鼻血的冲动，感叹来的晚了呀！

这他娘的才是少年梦想开始的地方，男人的天堂。

这时候再装正经可就显得混蛋了！

顾南一把将女子揽了过来：“姑娘，今年多大了啊！”

女子一团红晕浮上脸颊，娇羞道：“爷说的是什么多大？”

“明知故问，就少说得有36吧！”

女子明显没听懂顾南说的什么意思：立马在顾南腰间假拧了一把。

“人家今年才十六岁，哪有您说的那么大！”

十六？

这样貌，怎么看都不像是十六，少说都有二十几岁。前世作为老师，顾南教了那么多学生，还看不穿你？

“姑娘不会说的是下边的尺寸吧！”

此时，屋外突然响起了吵闹声，随后又是一道女子的呼救声响起，紧接着瓷器碎裂的声音传来。

两人相视一眼，在职业道德的驱使下，立马冲了出去。

打开房门，在楼梯间往下看去，楼下一名道士穿着的人正在打骂。

“给脸不要脸，道爷我有的是钱，呸！”

“这不是凝春姑娘么，头儿，你的老相好！”

高杰本身就对道士有些反感，见到这一幕，顿时有了怒火：“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目无王法，还反了天了不成？”

说着便想冲下楼，不料发现另一侧韩大人正站在那。

此时四目相对，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高杰磕磕巴巴，问道：“韩大人，你也是来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