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地下实验室中，两人在这里转了一圈。

等走到一个玻璃展柜时，卢卡斯突然顿住脚步，瞪大了眼睛指着展柜问道：“钢铁侠？马克战甲？”

“差不多吧，我叫它轻甲五号，这是最新的成果。”

陈新指着玻璃展柜中的半覆盖式头盔，一脸骄傲，“我甚至解决了夹头发问题。”

卢卡斯明显不明白这句俏皮话是什么意思，只是震惊的爬在玻璃上，眼中都是灼热的光芒。

……

圣徒躺在操作台上，宛若砧板上的鱼。

观测仪器已经架设完成，实验室也被特别改造过。

陈新和卢卡斯正围着操作台试图讨论出一个可行的方案。

“我们可以把电磁信号当成圣徒的眼睛，他就是靠这个来感知世界的。”

“电磁脉冲就是他的身体，这行不通吧。人类观测时也只是去看，用电磁脉冲等于是让圣徒接触到了电子，这会影响实验结果的。”

实验室的感应门自动打开，余归晚走了进来，把手中的饮料递给愁眉苦脸的两人，“你们这都在实验室研究两天了，一次实验也没做过？”

卢卡斯接过饮料，面带羞愧的说了声谢谢。

显示屏上若生归纳出来的各种理论看的陈新眼花缭乱，他抓了抓头发，“理论还没有理清楚，拿什么做实验？”

“电磁信号不行吗？”余归晚得出了跟陈新一样的结论。

“不行的。”陈新把之前两人的讨论说了一下。

余归晚指了指圣徒，“不是啊，他不是能接收和释放电磁信号吗？你们只需要截取其中的一部分电子不就能完成实验了？”

陈新是文科生半路出家，理论知识不足，闻言转头去看卢卡斯。

卢卡斯皱眉，“你的意思是我们直接用圣徒发出的电磁脉冲进行实验？”

余归晚：“是的，既然传统的双缝干涉实验是由仪器发射带电粒子，那为什么不能直接截取脉冲中的电子呢？理论上我们只需要在它的必经之路上放两块板子而已。”

“余小姐说的有道理。但是电磁脉冲到底也是一段光，速度不是一般的快，我们怎么保证它在行进过程中不被影响？又怎么测量实验的最佳距离？此外还需要解决光子在运动中自我散逸的问题。这对实验场地要求太苛刻了，除非……”

“除非什么？”陈新问。

卢卡斯深邃的眼睛看向陈新：“除非我们能找到一个足够长的高能粒子加速管道，这样我们就可以通过一次次试验找到放置那两块板子的最佳位置，同时也能排除实验过程中人类观测者的影响。”

“那就这么做呗，看我干嘛。”陈新感觉莫名其妙。

余归晚翻了个白眼，“高能粒子加速器只有国家级物理实验室才能拥有，每天预约排队的物理实验数不胜数，你当人家跟你一样天天没事瞎晃荡？”

卢卡斯说道：“这项实验会牵扯出不小的动静，需要往上面递交申请之类的。所以为什么要为智能生命做一次这样的实验，是否值得？毕竟人工智能都没能引发概率波的坍缩，我不认为脱胎于人工智能的一段脉冲拥有观测能力。”

“人类不也是从黑猩猩进化来的？”

陈新说，“我们这一批小瘦猴子从树上下来，突然就成为了拥有智慧的高等生命，我想研究一下我们这种独一无二的能力到底是哪来的。”

“网上有人认为历史上被灭绝的尼安德特人也是观察者，当时他们就曾威胁到智人的生存。智能生命也是如此，幸运的是我们还有可以研究的对象。”

如果我们不是唯一呢？

如果智能生命也拥有这样的能力呢？

这两位都是理论物理学家中的佼佼者，在听完陈新的猜测后，他们几乎一瞬间就意识到了。

卢卡斯的呼吸变得急促，“你是说，如果智能生命可以让波函数坍缩，我们就能彻底搞明白人类的灵魂到底存不存在？”

见对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陈新点了点头。

余归晚虽然是科研人员，但从小在国内生活，比较注重人文情怀，“如果圣徒可以引起坍缩，那岂不是打破了人们对于灵魂的美好幻想？我们将彻底击碎佛教的轮回、基督的天堂！宗教狂热者们会疯狂抨击我们的。”

卢卡斯语气狂热，“如果我们成功了，这也就意味着意识上传是可以做出来的，到时候人类就可以彻底脱离肉体束缚，那将是人类亿万年的进化中最重要的一次飞跃！”

他在实验室中快速踱步，眼中闪烁着想要洞悉真理的疯狂色彩，“如果能证实我们是对的话，就算第二天被基督徒炸死也无法埋没我们所做的伟大贡献！我们的名字将会由无数赞颂组成，永恒闪耀在人类史书之上！”

陈新没有想那么多，但意识上传这个词却让他兴奋起来，看了看自己被机械结构替代的右腿，心中翻涌出无尽幻想。

赛博朋克算个屁！

意识上传、数字生命、无形时代，这才是真正的未来！

……

马路远把车停在别墅门口，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五号，忍不住叹了口气。

人工智能和量子计算机实在是太好用了，工作中一切繁琐的事情都能轻而易举的解决，人造皮肤的深度开发变成了1+1这样简单的问题，曾经被认为不可逾越的阻碍被轻而易举的突破，短时间内就让研究进度翻越数座高山。

他心中不可避免的浮现出一些自私，因此延迟了辅助AI的研发过程，想要把对方尽量久的留在自己身边。

可再多的时间也是不够用的，几次交流让他明白，五号只把陈总当主人，在完成辅助AI之后，就迫切的想要回去。

万般无奈，马路远来到了这栋别墅。

刚下车，别墅大门开了，若生开车带着陈新等人似乎正要出门，看到他站在路边，陈总专门摇下车窗。

“路远，什么事？”

马路远上前两步，说：“陈总，辅助AI已经研制成功，我来汇报一下成果，顺便把五号带回来。”

满心都是意识上传的陈新哪有心思理会这些，“就这事？现在没空，以后再说吧。”

引擎再度发动，车子飞速远离，留下马路远独自在风中凌乱。

大门口的扩声器里传来二号的声音，“马先生，进来喝杯茶吗？”

马路远：“呃，不用了。”

‘当’地一声轻响，大门在二号控制下关上。

马路远：……

好半天，他才回过神，疑惑充斥了大脑。

从来没见过陈总这么着急，这是要去干嘛？

旋即，又有些窃喜地看向五号，“看来你还要跟我待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