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站在这里的是尤尔根，而不是剁指魔女。

他目光严肃之中有一股恼怒，咄咄逼人的气势有种压迫感，此时瞪着佟大伟询问道：“第一次你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我的房间里。

第二次你原因不明的完成了脱困。

第三次你甚至开始刺探我最不愿意被人发现的秘密。

最后你又一次离开了那个房间，你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你到底要做什么？”

佟大伟闻言顿时心中一惊，他惊讶于本堂神父尤尔根的这些话，所指向的一个事实——这意味着他根本不清楚那个魔女的存在，但尤尔根的确在笔记本上写下了那个魔女的名字，他是知道的，难道他因为某些原因遗忘了这些信息？

马拉纳幸灾乐祸的看着佟大伟，但下一秒……

尤尔根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一眼瞪的他浑身一个哆嗦，看上去有些害怕的马拉纳甚至不敢直视尤尔根的眼睛。

“就这你也想成为王国的精锐军人？”本堂神父鄙夷的看着马拉纳：“你甚至还想加入神殿的审判者部队？”

“我，我……”马拉纳面红耳赤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还不如学学格雷斯。”本堂神父恼怒道：“他三番两次的挑衅我的底线，比你猛多了，你出去吧。”

妈的，这丢人玩意。

他都看半天了，这小鬼……不就一块肉么？

尤尔根看着马拉纳的背影，叹息道：“村子里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以前我们都是熊，都是雪地里觅食的猛虎，现在完全是一窝胆小的老鼠。”

佟大伟看着他。

“你看什么？”尤尔根眯起眼睛：“回答我的问题。”

“您之前说‘空无’？”佟大伟斟酌着措辞：“空无也侵蚀了我，空无使得我去了您的房间。”

尤尔根摸了摸下巴：“然后空无帮助你脱离了束缚？”

佟大伟反问道：“您真的一点也不清楚么？关于自己的遭遇。”

尤尔根坐在餐桌前，深深皱着眉，“你都知道什么？我的确会头疼，每次头疼精神都会恍惚很久一阵，感觉就像睡着了一样，嗯……半睡半醒，陷入浅层梦境一样的感觉，你有头绪？”

“那么您做了个什么样的梦？”佟大伟问。

“嗯……”尤尔根意有所指道：“看来你知道很多啊？”

“圣灵药。”佟大伟说出了一个词。

尤尔根瞳孔缩了缩，这一反应落在佟大伟眼中，他便明白本堂神父正在试探他。

神父应该正视自己的敌人，而不是我……佟大伟桌下的手互相搓了搓后道：“您会头疼，并且您认为这是个怪病，您还认为您在头疼的时候陷入了沉睡，并且一直处于恍惚的状态中，更是做着一种奇怪的梦，然而实际上您并没有睡觉，让我感到很奇怪的是……”

尤尔根不等他说完，打断道：“你直接说你知道的东西来自于哪里，事先说好了，我从审判者部队退役之后来做了神父，那些骗人的花言巧语对我没用，那是神殿的精锐部队，我们每个人都很擅长侦查以及反侦查，你可以继续说了。”

佟大伟想了想后道：“我看过了您抽屉里的笔记。”

这句话说出口之后，本堂神父尤尔根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我，我是说……”尤尔根忽然捂住了额头，似乎在忍耐着什么：“我经常出现一种状况，我现在想说的明天可能就忘了，我现在想做的事情也是如此，我感觉时间一直断断续续的，我是说——我可能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得去做，但我想不起来那是什么了，如果你真的看了我的笔记，现在，告诉我，我要做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他的话语在最初还算是比较顺畅，到了后面变得断断续续起来。

佟大伟让AI把笔记的信息列在眼前，看了看后道：“您说您要去完成一个艰巨的使命。”

尤尔根似乎是忍不住了：“什么！？”

“您要把圣灵药的配方以及材料带给一位‘领导者’，但有人将您阻碍了，使您陷入了浑浑噩噩之中，在这浑浑噩噩里您时常忘记任何事情，您还说您无法离开教堂一步，但您不清楚原因。”

他说完之后，尤尔根瞪大眼睛，“我，我想起来了……配方……对！配方！这不是完整的配方，而是一半的配方！然后……唔……”

本堂神父突然抱着脑袋哀嚎起来，剧烈的疼痛使他浑身颤抖，额角上的冷汗往下直淌。

“魔女……魔女有另一半配方，我绝不能……不能把这另外一半交给她……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事会落在我头上……但我必须负担起这个责任……我……”

因为这是一位审判者最后的尊严！他在心中咆哮，眼前一片黑暗降临。

佟大伟面前的尤尔根趴在桌上，昏死了过去，数秒钟后他的手指动了动，然后抬起了头，脸上的痛苦与坚毅消失了，转而是一种温和又平静的神态挂在脸上。

“……”剁指魔女，芙蕾夏·王德尔沉默片刻。

“其实每次尤尔根回忆起一些东西的时候，我也会回忆起一些东西。”

她玩味又戏谑的笑了笑，然后单手托着腮，神态中露出了不曾见过的慵懒。

“你明明阅读了尤尔根写的东西，却告诉我你没有读，所以你在欺骗我，嗯……这不是什么很大的问题，因为我也经常欺骗他者，在必要的时候。”

她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佟大伟：“那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另一半的配方是什么？”

佟大伟歪了歪脑袋：“尤尔根先生是绝对不会把配方告诉你的，我也的确知道配方，所以现在是你只能从我手里得到它了，我说的对吗？”

“我的名字是芙蕾夏·王德尔。”魔女小姐点了点头，“虽然你我并不志同道合，但愿景类似，知识是可以分享的，不是么？我们都从空无界得到了类似的馈赠，我们都是智慧侧的觉醒者。”

然而，我真的不是觉醒者……佟大伟点了点头：“是的，那我们交换？”

“嗯？”芙蕾夏愣了愣。

佟大伟双手抱着胸，看着芙蕾夏问：“所以说，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