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新奇理论？”

刻晴皱起眉头，十分不解。

和季末共事这短短一天。

她总能从季末口中听到些奇怪理论。

初听觉得荒谬，再仔细回想一番，又觉得似乎很有道理。

眼看她又要多想下去，季末赶忙打断了她的思绪。

“别再多想了，走吧，还要靠你引荐呢！”

刻晴点了点头，走在前面。

时值正午，阳光明媚。

在刻晴的引荐下，季末见到了韵宁。

这个女人，是云翰社名角云堇的经纪人。

几乎所有人想要见上云堇一面，都需她的考量审核。

“你好，我是韵宁，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虽说季末有玉衡星引荐，但韵宁依旧没有给他任何好脸色看。

这也正常。

作为“璃月第一偶像”的经纪人，抱着这个香馍馍一般的铁饭碗。

平日里自视甚高，趾高气扬，都是正常的。

虽然靠的是云堇的名气，但她毫无疑问从薪水到地位，都已经超过了十有八九的璃月人。

“季末。”季末冷冷说道。

对付这等趾高气扬的人，他向来不会给对方任何好脸色。

见状，刻晴赶忙在一旁扯了扯他的衣角。

示意他客气些。

刻晴的苦心，季末当然看得出来。

不过，他自己有自己的打算，所以并不在乎。

听到这不咸不淡的回答，韵宁皱起眉头，脸色有些不悦。

但一想季末是玉衡星引荐，还是给了几分薄面，没有当场发作。

“听说，阁下想要请云堇唱一出戏？”

季末点头，以表肯定。

韵宁皱眉道：“阁下可知，云先生是璃月名角，她的戏，不知多少人挤破头皮，支付重金，都未必能够看到！”

“钱当然少不了你们的。”季末自信说道。

“不是钱的问题，戏乃艺术，岂能用钱来衡量？况且云先生清高，自然也看不上钱。”

韵宁昂首，目光有些轻蔑。

她一甩袖，将杯中茶水饮尽，又道：

“而且，这段时间，云先生的戏已经排满，她实在是没有时间。”

但她旋即又话锋一转：

“不过，既是玉衡大人引荐，我自当给你几分薄面。”

“但，一切还得看你的诚意。”

她对季末使了几个眼色。

那眼神，季末又怎会不明白？

想要的无非就是一点贿赂罢了。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韵宁的话说得没错。

云先生的戏，乃是真正的艺术。

艺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不能以摩拉来猜度。

云先生清高，也看不上钱。

每演一出戏，都有自己的目的。

多是为了磨练自身技艺，想要让自己的戏曲水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但韵宁毕竟没说她自己不爱钱。

她的意思很明白了。

如果季末能给她一些摩拉，在数额上能让她满足。

那么，她就会将话带给云堇，并且替季末制造与云堇一见的机会。

这让季末心中不禁嗤之以鼻。

绕来绕去，最终还是绕不开钱罢了。

他正欲言辞回绝，脑海中突然出现了绝对选项！

【选择吧！】

【选项一：讨好韵宁，支付十万摩拉！奖励天赋金石为开！】

【选项二：一脸不屑的丢给韵宁一个摩拉，并说：你想让我给你钱啊？早说嘛，赏你了，拿走不谢！奖励天赋百分百空手接白刃！】

【倒计时：5，4……】

【请尽快做出选择！】

呵，又来了！

不过我喜欢。

简单粗暴的选项，让季末完全没有任何一丝犹豫。

他手中似变戏法一般，多出了一枚摩拉。

接着，他露出最不屑一顾的神情，用最高傲俾睨的语气对韵宁说道：

“你想让我给你钱啊？”

“早说嘛，赏你了，拿走不谢！”

说话间，他屈指一弹。

指尖那枚摩拉，立刻化作了一道漂亮的弧线。

好巧不巧，稳稳的落在了韵宁的鼻梁之上。

竟稳稳在那里停留了好几个呼吸之久。

直到韵宁反应过来，有所动作。

那枚摩拉才就此落下。

刻晴脸色一变，心中有些忐忑起来。

她完全没有想到，季末会这么做。

应该说，她和季末完全就不在一个频道。

每每季末的做法，都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就比如刚才，她有想过季末会拒绝对方的要求。

但没有想到季末会这么嘲讽对方。

这下子，气氛算是完全僵住了。

想让韵宁安排云堇与季末见面的事，毫无疑问已经泡汤。

“你……你竟敢如此！”

此刻，韵宁气得直发抖。

她没有想到，季末不仅不出钱贿赂她，竟还敢这般折辱她。

“脑子坏掉了？”季末却冷笑起来，“你不过只是一个经纪人而已，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戏剧是高雅的艺术没错，但未必不能雅俗共赏！”

“我相信云先生对钱并不看重，对她来说，写出好的戏曲，才是坚持，将这门艺术传播得更广，才是信仰！”

“可惜，你玷污了她的信仰！”

季末语速很快。

在韵宁说话之前，就已经先怼了回去。

并且有理有据，占据了道德制高点，完全怼得韵宁一时语塞。

语言犀利得让韵宁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得是哑口无言。

就在韵宁生气得全身发抖时，一道温柔悦耳的声音忽的响起。

“韵宁，退下！”

“不得冒犯客人！”

来人是一位粉妆玉琢的清丽少女，她步伐轻快，莲步之间却又颇为有力，一看便知道下盘极稳。

她着锦衣绣裙，一身装扮极为雅致。

白皙的脸蛋带着淡淡的笑容，这一抹笑容，让人只觉如沐春风般舒适。

璃月名角，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来人赫然便是云堇了。

她虽年纪轻轻，说话却自带着一种力量。

让一旁生气的韵宁，此时也不得不遵从吩咐退后几许。

“先生说得十分在理，戏曲虽是艺术，但若能雅俗共赏，才能臻至最高境界！”

“韵宁此前多有冒犯，云堇在此替她向先生致歉，还望先生海涵。”

云堇微笑着说道。

季末摆了摆手，道：“连云先生都如此说了，我当然不会为这等小事生气。”

话虽这么说，季末心中却是多有感叹和钦佩。

不愧是名角，年纪虽小，胸怀气量却是不小。

明明是自家经纪人韵宁犯下的错误，却是自己将这些错误完全揽下。

怪不得能在璃月拥有如此响亮的名气。

抛开自身唱戏作曲那扎实的功底不谈，云堇为人处世的态度，也是她能名声大噪的原因之一。

“我替韵宁给先生赔罪，便以茶代酒，先自罚一杯！”

云堇端过茶水一饮而尽。

那动作干脆利索，十分潇洒。

如同快意恩仇的江湖儿女。

“若非此地无酒，我当亲自饮酒给先生赔罪！”

话已至此，云堇的诚意已经到了。

季末如若再抓着不凡，就显得太过小气。

沿着云堇的话头，季末也找了个台阶下。

“云先生不必如此，我来是为了一场生意。”

“方才的不快，不过是过往云烟而已。”

“此方是想请先生走出云翰社，为我的新店唱上一出好戏！”

“对于云翰社来说，亦是好处颇多。”

“且十分利于传播戏曲艺术。”

“而且，之于戏曲艺术，我也略有所闻，并且颇有兴致，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向云先生请教一二。”

初次见面，云堇的表现让季末颇有好感。

她是知书达理之人，自身有谦逊有礼。

同这种人交流，需得投其所好，才能真正和对方深交。

以往季末的那些手段，什么软硬兼施，恩威并济，都得暂时抛在一旁。

果然，他的选择没有错。

提到戏曲，云堇顿时来了兴趣。

如高山流水遇知音，开始侃侃而谈。

将自身对于这门艺术的见解进行了概述。

这样一来，两人之间原本因为陌生而存在的隔阂，便烟消云散了。

仿佛那扇隔绝两人的门，被一下子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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