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无声,皓月长明》

1.16插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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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恒定向前,我们来到新旧相接的路口。

第一趟列车旅途20个小时,第二趟15个小时。但是当我上了火车之后,听到了久违的家乡话,一瞬间一种莫名的亲切和熟悉油然而生。

找到座位之后,我发现我和他的座位没在同一排,同样社恐的我和他都没有勇气和旁边的人提出换座,火车上没有充电的地方,而我的手机、电脑、平板以及充电宝已经“牺牲”了一大部分。我怕电量耗尽,便早早的关了机,我旁边是两个和我一样的男大学生,对面是一个叔叔和一个女大学生。火车行驶,我又一次看到了天边的夕阳,它总是那样的迷人,温暖的光使人向往,即使手机没有多少电量,我还是会开机,记录下我所看到的每一次夕阳。

夜幕降临,我实在无聊。我体会到了他来到我上学城市时的感受了,很孤独。晚上吃了面包,我已经准备睡觉了。此时火车到了经停站,上来了许多乘客,其中一个看起来只有20多岁的青年一开口就让我感到无比的熟悉,那是一口纯正的我家乡的方言。我看着他,饶有兴趣。

穿着一个黑色的T恤,牛仔裤,戴着一个项链和一个手串。头发很长,身材比较健壮,背了一个深绿的行李包和一个黑色的斜挎包。放好行李后,我发现他没有找座位,看样子他没有买到有座的票。

“这人真多啊,学生放假赶上春运了。”他和旁边刚上来的乘客说。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为了避免尴尬,还是他本就喜欢和人聊天,他总是和一群陌生的人搭话,聊天。从他的聊天中我听出了他是去北京打工的,甚至他已经33岁了。没有什么学历,辗转了多个地方,最后一次工作是去做保安,因为文化水平不够没多久就被辞退了。离家太久总会想家,他踏上了回家的旅途。说到被辞退的时候,他的眼眶泛红。可能是因为觉得这世界的不公,可能是后悔自己曾经放弃了读书,他似乎有一点委屈,转身从口袋掏出了一包烟走到吸烟处。灰白的烟圈笼罩着他,他看着窗外,唯一的牵挂应该就是家里的妻子和儿子。唯一觉得对不起的人可能也是她们母子俩。

抽完烟后,他回来继续和周围的人侃侃而谈。餐车在这个时候也开始卖东西。

他问到:“泡面多少钱?”

乘务员说:“8块。”

“太饿了,来一桶。再加根肠。”他看了看餐车里的食品说:“你这还有啤酒呢?多少钱一罐?”

乘务员说:“啤酒10块。来一罐不?”

他咬咬牙,还是买下了。一边说着,一边从他的斜挎包里往外取零钱。

他泡着面,望着那罐啤酒出了神。不一会儿,他又调侃着这火车上的价格昂贵。也后悔着自己没有赶上上一班车,也就没有时间在外面买些吃的。8块钱的泡面没一会儿就见底了,他喝光了汤,打开了那一罐啤酒。

月亮悬挂高空,旁边的大学生一个在玩着游戏,另一个已经睡着了。对面的女生一手紧握着行李也熟睡过去。我对面的叔叔给他的母亲打了电话,说着凌晨三点到那,然后打车直接去家里。我不知道那位叔叔经历了什么,看起来偏瘦,刚上车时他很快乐的去车厢里聊天,可是放下电话的那一刻,他抽泣了起来。或许是生活压力太大,或许是许久没有见到母亲,或许是有什么不如意吧。

过了一会儿,那位叔叔打开有声小说,可能是不习惯用耳机的他,只能把手机贴在耳边,将声音开到很小,也慢慢睡去。

深夜里,旁边的座位有一对情侣在看着综艺,他们的对面一个男生看着电影。由于声音都是外放,我伴着那位叔叔的小说声音,和他们的声音一起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依旧是凌晨五点钟,我睡眼朦胧,缓缓地醒过来。周围除了挨着我的那个学生还在之外,其它座位都换了人。对面的叔叔和那个女生换成了一对打工的兄弟,那个打游戏的大学生换成了一个戴着白帽子的年轻人。我伸了一个懒腰,想着还有三个小时就要到达我的家乡城市,觉得这一整段旅程真的很快。昨晚的那个老乡找到了空余的座位,睡了没一会儿也醒了。便开始和那位年轻人聊起了天。我听着他们的对话,那位年轻人是一个小小的投资人,也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他也没有赶上上一趟车,而且他们两个年纪差不多大,但是很明显,这个年轻人看起来更幸福。

他们两个交谈甚久,我对面的那对打工的兄弟也加入到了他们的聊天当中。那一对兄弟里,一个比较活泼一点的是弟弟,很开心的和他们聊着天,另一个则是看着手机一言不发。刚开始我以为他是一个比较严肃的人,直到他们把话题抛给他的时候,他才关掉手机,并欣然的和他们聊起了天。这对兄弟来这里坐车是有准备的,他们的背包里装了啤酒、白酒、泡面、卤味儿等等。看起来生活虽然也不尽如意,但是在这趟旅途中,他们是幸福的。

我觉得乘坐不管哪一种交通工具的时候,虽然身躯被固定在车里,但是我们的灵魂都是自由的。无论是回头看看来时的路,还是面对着未知的未来,在列车还未到站的时候,这时间只属于你。

看看窗外的风景,看看朝阳或者夕阳,看天上云卷云舒或是热烈的晚霞,漫天繁星或皎洁的明月。也可以看看周围的人生百态,那些与我们一样平凡的人,是否也在这趟列车里偷闲。还可以放下所有的琐事,闭上眼,好好的睡一觉。

我看着外面的景色,看到那些没去过的地方也在和我的家乡一样建着高楼,成人的世界背后总有残缺,我们的画卷上总有几处缺陷。但是毕竟它独一无二啊。

列车到站,我们下了车,就连空气都是熟悉的,我回到了家里,而那些还未完成旅途的乘客们继续向着他们的家前进着。

我们走在每天必须面对的分岔路口,也会怀念过去单纯美好的幸福。时间恒定向前,每个人都活的不简单,世界纷纷扰扰,很庆幸我有几个好朋友,我的旅途有人在陪,我的一些疯癫的想法也有人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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