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对莫雷萨德地下城里的真实军事力量感兴趣，就很难拒绝这个交易。

如果她不感兴趣，就说明，她可能确实和侵略军没什么实质联系。

这是索萨的一个小小的念头。

“我不太懂，这有什么好交易的。我说了，我只是搞致幻剂的小商贩，我对于战争这种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

“真的吗？你好像很懂人族的文化、习俗，也很懂我们的文字、纹章。说实话，我不去找矮人族的法师过来，纯粹是想独吞情报，我也是一个情报贩子。告诉我，你藏身莫雷萨德的真实意图，我交换给你等价情报，可以吗？”

“别了，我不懂什么人族的文字、纹章，你找错人了。”扎依拉还是很冷淡的样子，“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如果你真的对战争感兴趣，去找军人问，不要问我。”

“好吧。”索萨做出遗憾的表情，“为了表示我们的歉意，请你签署一份免责申明，内容很简单，主要是确认你在我这里没有受到刑讯逼供、身体完全健康、没有吃任何可疑的东西。签署完以后，你就可以走了。”

索萨指了指旁边的大桌子，示意她来到桌子前坐下。

随后，他递给扎依拉一张文件，确实如他所说，是一份关于问询调查的免责声明。

但扎依拉却一脸迷惘，问道：“这上面的文字我不是很懂。”

索萨赶忙说：“哦，对不起。”

免责声明是用人族文字书写的，不是通用语，索萨把几行关键字圈了出来，用通用语做了翻译，然后画出了该签字的地方。

扎依拉用兽族文字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又用在纸上划出了一道爪印，算是特殊的标记。

她问道：“我可以走了吗？”

索萨把免责声明给收了起来，说：“当然，当然。”

扎依拉又问：“我的那些手下？”

索萨摇摇头说：“他们暂时还不能走，我有些话还没有问完，而且他们曾经对我的部下开枪。哦，你很幸运，听说你曾经和我手下的机械巫师对峙过，但没有发生大的摩擦。”

扎依拉笑笑说：“当然，我很克制。”

说完，她小心翼翼地拿起自己的法杖，背在了身后，随后轻手轻脚地离开了索萨的帐篷。

出去以后，她虽然面对着很多人族审阅的目光，但确实获得了自由，没有人阻拦她。扎依拉一路上都保持着镇定和优雅，脚步很稳，没有一丝丝慌乱。

她离开了表演大厅，顺着贫民区的道路一直走，来到商业区一个偏僻的五金店里。她径直地走进去，对着里面喊道：“喂，老板呢？我的传真机坏了，能不能借用你的？”

老板没想到冬歇期还有生意上门，衣衫不整地从内堂里出来，问道：“谁啊谁啊？”

当他看到是一个女兽人站在门口的时候，愣了一下说：“哦，是你。你想用什么，直接用吧，需要打字机吗？”

扎依拉点头：“要，快一点。”

老板慢悠悠地去库房拿打字机说：“我这儿只有人族用的打字机，字母跟你们兽族人的文字不一样，你凑合用吧。”

他很快把打字机、传真机还有电话线全部都配置好。

扎依拉说：“谢啦！”

她掏出几枚银币递给店老板，又把五金店的大门给关上反锁住，才坐在柜台前开始写传真的内容。

她打字的速度很慢，但绝对不是因为不了解人族的文字，她很熟悉人族键盘的键位，只是因为要用加密文字，所以速度会偏慢。

好不容易，花了大概30来分钟，才写好了一篇大概600字左右的信件。

她输入号码，把信件内容用传真机发了出去。

老板非常识相地躲远，直到她写完所有内容，才重新出现在柜台前，问道：“好了吗？你的文章写的可真烂啊，单词拼得都没一个正确的。”

扎依拉又扔给他几个银币，说：“不关你的事情，记得闭上嘴什么都不要说。”

随后一把拽出传真用的纸张原件，用她尖锐的爪子撕得稀碎。

扎依拉做完这一切，终于长出了一口气，随后推开小店的门走了出去。

在店门口，她迎面遇到了索萨，他非常得意地拿着一张纸，他说：“加密文字？不过好像也不难破解，我手下有好几个破译专家。”

扎依拉看着他，他手里确确实实是刚刚被撕得稀碎的传真原件。

她的脑子“嗡”一下失去了思考能力，刚刚自己在干什么，是什么邪恶的人族法术，居然能骗过她的眼睛？

“从你在我的书桌前坐下时，就已经落入了梦境陷阱当中。”索萨冷冷地说，“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虚假的梦境，包括现在我的在内。”

扎依拉想要去抢索萨手中的传真原件，但她根本挪不动脚步，像是鬼压床的那种感觉。

意识清醒，但是没法动弹。

“我的机械巫师，记录了你在梦境里做的事情，写的传真内容，还有全部能反应内心思路的小动作……”

“别再跟我说，你不懂人族文字，你跟战争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潜意识里的那个小小五金店，其实就是你和外部联络的备用站点，对吧？”

“如果你主动告诉我，你在莫雷萨德到底想做什么，也许我可以少折磨你一些。”

索萨的话结束后，扎依拉猛然从梦境里醒来，她发现自己还坐在索萨的桌子前。她的手被反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一颗麻果，法杖拿在索萨的手里。

无法说话，无法动弹，意图完全暴露给了对方，扎依拉知道彻底白给索萨了。

“你还藏着制造梦境的强者？”扎依拉有气无力地问道，“我本来以为，让我签字的声明是一次小小的测试，原来真正的杀招在后面。”

“机械巫师的力量，有趣吗？”索萨说着，拿起她的法杖说，“这法杖看着很不错，虽然旧，但干净精致，我猜想肯定是你很喜欢的东西。”

扎依拉没敢接话。

“咔嚓”一声轻响，索萨把法杖折成两截，丢在地上。

“现在，老老实实告诉我所有事情，否则我就把你身上的肉一片片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