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妄也顾不得鹤云归的人是不是在褚家附近，他慌忙开车回去。

虽然不知道姚芝有什么证据，可她当时到底是亲眼看到他和郑弘杀掉白玮秋的人，保不齐她还藏了什么。

当初连余荷都看不住，余荷逃走以后，秦妄就开了不少人，之后又派人去看着任志伟，现在褚家就剩下一个保镖和两个佣人，等他回去时，褚家到处都是滴落的血迹，除了保镖之外，那两个佣人全都负伤。

这段时间的姚芝被褚欢他们养得好，不再瘦弱，已经有当初揍人的彪悍劲儿了。

秦妄赶到时，姚芝还在挥舞着手里的菜刀，谁都不敢靠前半步。

见到秦妄，他们像是见到了主心骨，“秦总，现在怎么办？”

“废物！”秦妄怒骂了一句，“居然能让一个快入土的人闯进来。”

那几个人低着头，小声道：“她刚来就拿着刀乱砍，我们还没拦下，就对着我们手臂砍过来，我们不敢招惹她。”

秦妄呼了口气。

现在不是问罪的时候，他又道：“她过来都去干了什么？”

“她自己跑到她以前住的房间一阵翻找，也不知道找到什么东西没有。”

秦妄听得头皮一紧，眼神愈发狠厉，“把所有门都给我关上，今天她势必不能离开这里。”

“孽障！”

忽然，姚芝对着他们大骂一声，举着菜刀就向秦妄砍过来，“畜生，我杀了你，给我阿秋报仇！”

佣人被砍怕了，下意识地自己先逃，眼看那菜刀都要砍到秦妄头上，保镖出面朝着姚芝的手腕踢了一脚。

姚芝握得紧，菜刀没掉，她摔在了地上。

可是她看向他们的目光，仍然满是恨意，“你杀我阿秋，我要你偿命，我要你偿命！”

她精神不正常，秦妄缓缓蹲下身子，试图诱骗她，“阿婆，我是小妄啊，你还记得我吗？”

姚芝不看他，手上依旧握紧菜刀，她慢慢站起身，嘴里嘟囔着：“给阿秋报仇，阿秋，把证据给囡囡，给阿秋报仇，报仇……”

从她嘴里听到了褚欢，秦妄心里警铃大作，愈发觉得她手里拿有什么东西。

他继续说：“阿婆，你刚刚拿了什么？我帮你报仇好不好？”

“报仇！”

听到这两个字，姚芝才抬起头看他，“报仇，你给我阿秋报仇！”

“好好好，我们现在就去给她报仇，你先把刚刚拿的东西给我好不好？”

“你给我了，我才能去啊，对不对？”

姚芝已经又认不出眼前的人是谁，只嘴里念叨着要报仇，秦妄的话引诱着她慢慢伸出手，“报仇，证据，给阿秋报仇……囡囡要证据……”

有了任志伟的密令，孟钦的人很快就拿到了他所说的录音。

当初也正是因为这份录音，郑弘和秦妄才不敢轻易动他，没想到事到如今，终于要面世了。

褚欢还没来得及高兴，就接到了锦都花园的电话。

是平时照看姚芝的护工，“褚小姐，你、你阿婆不见了……”

“你说什么？”

“我就去上了个厕所的功夫，再出来，她就不见了，我下楼找了好几圈，都没找到。”

平时姚芝不会乱跑的，现在找不到人了，她才着急给褚欢打电话。

“你！”

褚欢遏制住骂人的冲动，立马挂了电话。

“怎么了？”徐浮生他们问。

“阿婆不见了。”

褚欢一边跟他们解释了句，一边给物业打电话，让他们调取监控。

听说老人走丢，物业那边也没敢耽搁，很快就查到姚芝出了小区，往西北的方向去。

那个方向，正是褚家别墅的方向。

这时，去围堵郑弘和秦妄的那几个保镖也回信说秦妄跑了。

褚欢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麻烦孟先生看好这个人！”

鹤云归不放心褚欢自己一个人去，交代孟钦把人看好之后，跟她一起。

徐浮生本来要跟着的，但是现在郑弘被抓到了，证据也有了，以免夜长梦多，他让徐浮生先把郑弘送去警局。

他跟着褚欢他们一起去了褚家。

这一路上，褚欢的心里没有片刻是安宁的。

鹤云归轻搂着她的肩膀安慰，“别害怕，会没事的。”

褚欢攥着拳头，浑身都在颤抖。

怎么可能不害怕，落到秦妄手里，姚芝就只有死路一条。

这半个多小时的车程，仿佛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

等他们到的时候，褚家所有的门都紧闭。

偌大的房子，不见半点人影儿。

褚欢什么也顾不得，拿起旁边花园里的石头，直接把门锁给砸开，还没进到里面，门口就有几个杂乱的脚印，带着血迹。

当即，她身子软了一下，往前的步子再也迈不开。

鹤云归扶了她一把，跟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谢行舟率先往前走，当他看到眼前这一幕，他整个人也踉跄了一下。

他张了张嘴，很艰难地才发出一点声音，“欢欢，阿、阿婆在那儿……”

闻言，褚欢什么也顾不得，猛地冲过去，看到的，却是姚芝躺在血泊中。

褚欢双膝泛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阿婆……”

这一切像是做梦一样，她已经没了站起来的力气，跪爬着到姚芝身边，她颤抖着手，去探了探她的气息，可是一丁点都感受不到。

褚欢又轻轻推了推姚芝，“阿婆，你醒醒啊，囡囡来了……”

“阿婆，你醒醒好不好？囡囡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囡囡啊！”

她的情绪逐渐失控，摇着姚芝的手臂，喊她：“阿婆，阿婆，你醒醒，你醒醒啊，囡囡才找到你，囡囡还没给你养老送终呢，阿婆你醒醒好不好……”

谢行舟也在姚芝的身边跪下，他连触碰姚芝的勇气都没有，低着头，声音发颤，“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我们离开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阿婆……”

接二连三地失去亲人，看到两人痛不欲生，鹤云归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

只快速地拨动佛珠，合掌给姚芝祈福。

随后，鹤云归又四处看了眼当下的环境，血迹溅得很远，若不出意外，姚芝应该是从高处坠落下来的。

地上还有拖行的血迹，大概是秦妄他们想要把姚芝的尸体带走，但是迫于某种原因最后放弃。

他正要让人报警，追捕秦妄的那几个人回来了，没想到鹤云归居然会亲自过来，那几个人都谨慎地站成一排。

为首的率先开口，“四爷，人……没抓到……让他给跑了……”

闻言，鹤云归手里的动作停下，回头觑了他们一眼，声音冰冷得很：“跑了？”

几人颤颤巍巍的，不敢多言。

主要是秦妄比他们熟悉这里的环境，追他的时候，他专门把他们往人多的方向引，最后他在人群中消失了。

鹤云归摆摆手，“找不到继续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