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氏反应很快，当场跪了下去，痛哭失声，埋怨刘姨娘心狠。

赵嬷嬷爬着过来，跟公孙钺解释，却也被公孙钺一巴掌扇倒在地。

刘姨娘没了孩子，也没了宠爱。

赵嬷嬷没了公孙钺了尊敬，也没了伺候她的仆人，更没了在公孙府里崇高的地位。

相反，祁氏不仅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反而得到了公孙钺的安抚。

消息递到了康浩毅手里，看着手上的消息，康浩毅笑着冲穆平成道：“竟然还不算蠢。”

穆平成坐在一旁，轻摇着折扇笑道：“不然也不能被王爷和皇上看重。”

康浩毅冷笑一声放下消息，突然脸色一变，长长叹了一口气。

穆平成闻弦声而知雅意，笑道：“王爷可是在为日后的退路而担忧？”

康浩毅苦笑一声道：“平成聪慧，我也不瞒你，圣上不放心我，我又何尝放心圣上，年岁渐长，圣上疑心病越来越重，曾经一起打天下的兄弟都死光了，现在朝廷上的那些武将水平……呵……”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李松……”他想起前段时间的昭告文，低笑一声，“李桓清和那段齐星，说一句当世名将也不足为过。”

穆平成皱着眉道：“现如今情况如何？”

康浩毅指了指八方，道：“除你我二人所立之处，其余皆有耳目。”

穆平成皱紧了眉头：“圣上如今已经恐惧到此等地步了吗？”

康浩毅但笑不语。

“敢问王爷，想要什么结果？”穆平成沉吟片刻，问道。

康浩毅皱着眉头：“当然要活着。”

“只您自己活着就行？”

“如果可以……”康浩毅话说一半，突然沉吟了片刻道，“对。”

“那这些权势财宝？”

康浩毅正色道：“没了这些东西，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穆平成颔首示意自己明白了，随后摇了摇扇子，思索了片刻，示意康浩毅附耳过来。

……

楚惠帝给康盛他们的时间很短，几乎不到两天便要启程。

这次的出征，比之之前李桓清他们出征，待遇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李桓清他们出征时，皇帝亲自鼓舞士气，还有文武百官送行，而换成了康盛他们，只有三瓜两枣，甚至连康浩毅都没有来。

“娘……”康盛抓住张氏的衣袖，心中惶恐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别怕，啊，别怕儿子，娘会去找你爹说的。”张氏抚摸着儿子，劝慰道。

“贤侄，走吧！”旁边的英国公等不及了，比起康盛，他觉得自己就是遭受了无妄之灾，早知道康盛这么没用，当初不招揽他便好了。

想到女儿昨天回来时，给他出的主意，英国公看向康盛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怀好意。

无论康盛多么的抗拒，出发的时间还是按时来到了。

战鼓雷鸣的声音震天响，康盛胯下的马都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安，一直在焦躁的转着圈。

“贤侄能不能走，不能我给你叫辆马车？”英国公那略带嘲讽的声音响起，费劲控制安抚胯下马儿的康盛狠狠的瞪了英国公一眼，唇反相讥道：“那倒不用，马车还是伯父来坐吧，毕竟伯父年老体衰。”

躲在暗处的康浩毅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摇了摇头，转身失望的离开了。

……

在正面战场上的李桓清和萧寅褚得到了来自京都的消息，看到这次的指挥名单里竟然由康盛和英国公，李桓清和彭琼宇咧着个大嘴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只不过，一个嘲笑康盛，一个嘲笑英国公。

“康盛？我天，就他那酸邹邹的模样，颤悠悠的身板，风一吹就倒了。”

“英国公？哈！白长那大体格子，老色鬼一个，虚的腿都站不住。”

嘲笑够了之后，李桓清合上了线报，脸上却带了些许的凝重：“琼宇，你说，老皇帝为什么要这么安排？”

彭琼宇沉思了良久，最后摇摇头道：“除了派他们来送死，我想不到任何理由。”

“清风怎么看？”李桓清转头去看傅清风。

傅清风坐在下首，想了一会道：“就怕这是楚惠帝的一出借刀杀人的阳谋。”

他正色道：“您二位也了解，这两个人称之为酒囊饭袋也不为过，可就这么两个被称为酒囊饭袋的人竟然被楚惠帝送到了战场上，还是在我军势如破竹之后，那在下大胆猜测他这么做的用意是为了让我们在战场上杀了这二人。”

“然后呢？”彭琼宇有些不理解，“既然派上来了，就有死的可能，死了有什么关系？”

傅清风摇摇头，失笑道：“敢问副将，在您看来，镇边王康浩毅是什么样的人？”

“康叔……人不错，还很厉害，就是儿子没教好。”

“那英国公又是何人？”

“英国公……承袭了爵位之后还跟着老皇帝造反的？”他挠了挠头，不明白这有什么好问的。

傅清风笑了笑，提醒到：“英国公的母亲是楚王爷唯一的姐姐，这位堪称酒囊饭袋的英国公，是楚王爷唯一嫡亲的侄儿。”

彭琼宇沉默了，他几乎是一瞬间便意识到了哪里不对，楚王爷是当朝现存辈分最大的存在，若是将他嫡亲的侄儿杀了，必然会引得楚王爷震怒，到时候萧寅褚的登基便会受到很大的阻碍。

“杀了这二人容易，如何不让他们二人幕后之人震怒从而牵连我们，才是最难的。”傅清风“啪”的合起了扇子，下了定论。

“除非……”傅清风笑了笑，李桓清看了傅清风一眼，也笑着摇了摇头，傅清风会意的一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爹……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军师，可是有一点不对啊，如果他们战死了，他们背后的人恨得难道不应该是老皇帝吗？是他把人派到前线来的啊。”

“敢问副将，若是欣然小姐在对敌中阵亡……”

“那我必让杀她的人付出代价！”彭琼宇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虽然只是个假设，但他双眼通红不似作假。

“上战场积攒军功无可厚非，英国公当年也是这么选择的，怪不到老皇帝；可若一旦他们战死，生死之仇，如何报就说不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