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有一瞬间的静谧，而项擎渊好似丝毫没有发现不对一般，冷静的“看”了过来：“除了在场的，就是李家小姑娘和她的暗卫。”

唐文栋轻叹了口气，看向了大长公主和萧寅褚，却发现两人皆是一脸淡定的模样：“几位，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妥吗？”

他语气很轻，却带着无奈。

“唐尚书，”萧寅褚开了口，“我父王叫你们来，是信任。”看着萧寅褚轻巧的笑容，唐文栋突然皱起了眉头，看看萧寅褚又看了看项擎渊，嘴唇紧紧的抿着，脸上露出了罕见的凝重。

“文栋……你怎么了？”安义公主迟疑的问道，唐文栋被叫的回了一下神，低头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有些受宠若惊。”

安义公主担忧的看着唐文栋，而唐文栋只是温文尔雅的笑着。

气氛一瞬间变得凝滞，项擎渊默默转头看向萧寅褚出声的方向，脸上露出了一丝莫名的笑容：“唐尚书是不是还有事？本王就不送了。”

唐文栋慌忙地拱手称是，安义公主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跟项擎渊说道：“皇兄，那我也走啦。”

项擎渊循声“看”向安义公主，温柔的说道：“去吧。”

唐文栋带着安义公主匆匆离开，项擎渊转头，大体“看”向大长公主的方向，恭敬地说道：“姑母是否也有事情。”大长公主带着担忧的看了一眼这对父子，为不可闻的轻叹一声，回道：“确实，本宫也乏了，你们父子俩，好好聊聊吧。”

“恭送姑母。”项擎渊躬身欠首的送大长公主离开。

“恭送姑祖母。”萧寅褚拱手相送。

随着大长公主的离开，项擎渊站直了腰板伸开了手，旁边的暗卫连忙上前扶助，将他扶到了座位上：“璟琨啊。”项擎渊带着些慵懒的意味唤道。

“儿子在。”萧寅褚上前一步，拱手道。

“跪下。”

萧寅褚听到项擎渊的话，没有丝毫的犹豫，双膝直接跪地，发出一声闷响。

“知道我为什么要你跪吗？”项擎渊坐在椅子上，一伸手，旁边的暗卫便将温度正好的茶水递到了项擎渊手上。

“父王让儿子跪，儿子当然要跪。”萧寅褚道。

“蠢货。”项擎渊轻启薄唇，随后又改口道，“不对，你到底是蠢，还是翅膀硬了。”项擎渊罕见的面对萧寅褚没有发火，只是转头对着萧寅褚的方向，身子微微向前探着，仿佛很感兴趣的模样，手中还稳稳地端着那杯茶水。

“儿子不懂。”萧寅褚虽然知道项擎渊眼睛已经瞎了，但面对项擎渊探过来的模样，还是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你来救我，无可厚非，因为我的身份只有个别几个人知道，但你竟然就带了这么几个人，而且发现我不在的时候，竟然不回去。”

“回禀父王，这次儿臣带的，不止这些人，只是在路上……”萧寅褚解释道，只是被项擎渊打断了话。

他伸手制止了萧寅褚的话头，头不由自主的抬起，细细捋着他所知道的一切。

良久，他低头“看”向萧寅褚，脸上露出了一丝轻微的，却也不会太过于让人恐惧的，来了些血腥气的笑：“你也想当皇帝？”没有得到答案的时候，项擎渊却自己笑了起来。“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真好啊，”他脸上带了些阴霾，“我养大的弟弟惦记着这个皇位，我儿子也惦记着我的皇位，怎么，打算怎么杀我？砍上一刀，还是再继续毒死我？嗯！”

项擎渊的声调突然提高，萧寅褚却是半点不敢说话。如今大业未成，他不想跟项擎渊闹矛盾，自己人内讧的下场，只会是输得更惨。

……

话分两头，这边唐文栋拉着安义公主快步走回自己院子。刚到自己的房间，门都还没关好，安义公主便一把拉紧了唐文栋的手：“文栋，你今天怎么了？”她有些担忧的问，一边说着担忧，一边上手去摸唐文栋的脑门。

“我没事。”唐文栋皱着眉头，轻轻抚开了她的手并抓住，道，“安义，你真的要跟贤德太子他们，一条道走到黑吗？”

安义公主反手抓住唐文栋的手，笑着：“怎么啦你，你明明之前还不是这样的。我当然要跟我的哥哥侄子在统一战线了。”

唐文栋长叹一声：“安义啊，你没发现，太子殿下跟皇孙殿下不和吗？”

安义公主皱了皱眉，有些不理解：“璟琨和皇兄不和？不可能。”她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那可是亲父子，怎么可能，而且现在又是大战在即。”

唐文栋摇了摇头：“亲父子又怎样，若是亲父子便不会不和，太子又是怎么走到现在这个地步的？”

“那……”安义公主抓紧了唐文栋的手，沉思良久，轻轻松开他的手，转身去关紧了房门，然后走到唐文栋面前，低下头，慢慢吸了口气：“文栋。”

“怎么了？”唐文栋伸手想要去抓安义公主，却被她躲开，唐文栋不明所以的站在原地，突然，脸色一变：

“你还是要跟他们一起。”

“我还是不能放弃他们。”

“娇儿，你……你真的要抛弃我跟瑀儿吗？”唐文栋的神情有些受伤，三四十岁的唐文栋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兼并这成熟与俊美，这样的一张脸露出伤感与难过，着实让喜好美色的安义公主晃了下神。

成亲二十年，她依旧会被自家相公的美色诱惑。

但这件事情不是被诱惑就能解决的问题，安义公主紧紧握着丈夫的手，然后冲进了他的怀里，眼底慢慢涌上泪水：“文栋，皇兄对我有恩，父皇更是对我恩重如山，如今终于有了一个为他们报仇地机会，我不能放弃。”

“可是大敌当前，他们竟然开始内讧，这……这简直是大忌。”唐文栋有些焦躁地说。

安义公主却颇为不解：“文栋，为什么你总是说璟琨和皇兄在内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