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婉莹扶了扶额头，显得有些疲累。

“姥姥！你不舒服吗？”

男人进展的走近老人。

在男人的搀扶下，王婉莹顺着沙发坐下来，她把披风搭在自己的膝盖处，拍了拍她身边的座位，示意男人坐在身边。

“燕生，你也坐。”

史燕生低头敛着眉眼，十分顺从。

史燕生的母亲，名叫康洁，她是康冠英和王婉莹的独女。

康家有三个孩子。

第一个孩子康大强，由于战争特殊原因，被夫妻二人忍痛遗弃。也就是现在的温大强，今年刚刚过五十岁。

第二个孩子，是女儿。也就是史燕生的母亲康洁。在史燕生十岁的时候，母亲因为一场车祸，在法国去世了。

第三个孩子，名叫康明，今年将将四十岁。

王婉莹清了清嗓子，问史燕生，“燕生啊，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儿的？”

史燕生没抬头，手指在羊毛呢西裤上，轻轻拨弄着经纬线。

“前几天，在医院时。她拿出那张小红布条，小红布条上写着姥爷的笔名，还有您的名字。当时我就知道了。”

王婉莹轻声嗯了一下，

“也算是缘分。”

突然间，王婉莹的手搭上来，攥在史燕生的手上。

那皮肤很薄，很白，在太阳光的照耀下，贴在皮肤下的毛细血管清晰可见。明明是那么脆弱的手，却攥的史燕生很疼。

“燕生，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啊？”王婉莹的眉眼间，流过淡淡的通透。

“我，”

史燕生全身僵直，仿佛那一刻，血液在血管中，也停止了流淌的脚步。他在寻找理由，可是哪一个理由，似乎也避过不最核心的问题。

渐渐地，他松弛了下来。

“我想再确认一下。”

这句话，就像滚烫的浊气，从喉管里喷涌而出，燎得他生疼。

其实，从第一眼见到温玉珠，他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直到在父亲的书桌上，再次看见母亲年轻时的照片，这种亲近感，就像千万条无形的丝线，把他牢牢捆在了温玉珠周围。

霍世楠让他控制温玉珠，他不仅没有照做，反而完全投向了温玉珠阵营。他用尽自己的能量帮她。这一切，都来源这种致命的亲近感。

“你喜欢玉珠？”

王婉莹的问题，直戳史燕生的心窝。

史燕生皱了皱眉头，捏紧双手，他思索了一会，才发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直面过这个问题。

王婉莹笑了笑。

“玉珠非常漂亮，大方聪明。喜欢她很正常。”

王婉莹心疼的看了一眼外孙，他揽过史燕生的肩膀，用缺乏水分的手掌，在他脸上摸了一下，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姥姥，我对于她，更多的是一种亲近感。”

抬头看向王婉莹，也许连史燕生自己也没意识到，此刻，他的眼中蓄满了泪水。

“她很像我的妈妈。”

王婉莹心口往下一陷，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有些隐隐地痛。

温玉珠不仅长得像她，更像史燕生的母亲，自己的亲生女儿康洁。

史燕生的眼前，温玉珠的模样不断的晃动。他对温玉珠的感情，非常复杂。

如果说，人有十分感情，那么他对温玉珠，五分是亲近感，三分是被她的个人魅力征服，剩下的两分，也许就是姥姥口中的喜欢。

只是，看见小红布头时，太过于震惊，让他一时间被这两分的感情左右。这是多么愚蠢的错误，那时的他，智商是负数。

这两天，史燕生一直生活在懊悔之中。

“姥姥，她是我表妹，我不会有多余的想法。”

王婉莹放心的点了点头，对于史燕生这个外孙，她一向是非常放心的。

但是此时，史燕生悬着的一颗心，却怎么也沉不下来。他紧紧蹙着眉头，思考着接下来必须要做的事情。

他该怎么和温玉珠解释，自己看见红布头时的反应呢？

他眉眼颤动，心中隐隐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