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珠的心往下一坠，冷不防地疼了一下，为温小山。

张慧芳会温小山有意思，她一早能看出来。但这么多天没动静，温玉珠还以为张慧芳放弃了。至少，张慧芳应该是碍于矜持，不会主动出击。

没想到，张慧芳终究还是迈出了这一步。

温玉珠抿了一下嘴唇，摇头否认。

“没有。”

“没有，”张慧芳重复着温玉珠的话，她眉头紧蹙了一下，“那，他是不是讨厌我？”

说罢，张慧芳的眉眼中，似乎蓄满了泪。

温玉珠终究不忍，她掏出纸笔，把温小山的地址写给了张慧芳。她撕下笔记本上的地址，塞给了张慧芳。

“慧芳，有的事情，只能你自己去淌。”

看了一眼地址，张慧芳用疑惑的神情望向温玉珠，明明是这么热情的一个姑娘，怎么在提到自己堂哥的时候，中给人一些冷淡的感觉。

她张了张嘴，准备问些什么，终究还是压下去了。

“好，谢谢你，玉珠。”

第二天是个周末，张慧芳还没等父母起床，她早早起来，梳洗打扮一般，直奔温玉珠给的地址去了。

站在显像管厂大门口看了一阵，张慧芳有些出神。

最终，她鼓起勇气，从门卫大爷口中得，知温小山住在办公楼后的单身宿舍里。

“姑娘，你是温小山啥人啊？”

门卫大爷好奇地问，张慧芳脸色红彤彤的，她攥着挎包的背带，有些害羞，“我是他的朋友。”

“哦，哦……”

大爷一个长音拖下来，似乎蕴藏了很大的信息量。

张慧芳并没有看出潜台词，她告别大爷后，直奔温小山的宿舍去了。

此时，温小山正在窗边桌下，默默背英语单词。

温小山的声音，在张慧芳脑中默念了许多天。她刚走到宿舍楼，顺着声音就望见了温小山。上午的阳光，均匀的铺在温小山的头发上。

张慧芳看得怔住了，不免一阵面红耳赤。

“你怎么来了？”

温小山听见动静，一抬头，眼睛猛然间扎进张慧芳的身上。她很漂亮，就像一株迎风摇曳的百合花。

温小山的失神，仅在一瞬间。

她不该来这里，他也不该看见她。

“我来找你。”

张慧芳倔强的仰着头，似乎在抱怨温小山的冷漠。

“好，你等一下我。”温小山准备收拾一下，出去和张慧芳谈话。而恰恰是这一句，深深刺痛了女孩的自尊心。

张慧芳眉头紧锁，面如死灰。

“我连进去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吗？”

温小山还是拿起钥匙，顺带往兜里装了一个小盒子，他走出自己的宿舍，把门带上的声音稍微有些大。

他转身看向愤怒的张慧芳，冷静地解释。

“张同志你误会了，单身男人的宿舍不干净，像你这种女孩子，不应该到这种地方来。”

张慧芳沉着脸，再不说话。

两人一前一后，往宿舍楼背后的小树林走去。

突然，温小山停住脚步，从裤兜里掏出盒子，抵在张慧芳的眼前。

张慧芳哭了，这个盒子里装的，正是自己送给温小山的钢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