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警察一点就透，夏处长分析的非常到位。

有两人失踪了，必定有两个人顶替了，只要查清楚在这个时间段有没有发生别的事情，或许两件事情一碰，就喝上了。

他们很幸运，在当地警察的配合下，很快就发现了70年代的发生在小峰村里的一起人口失踪案。

但是，失踪的有三个人。

除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以外，还有一个叫张石头的男人。

京城来的警察没有耽搁片刻，拿上两张照片，就去了小峰村。在村民们的配合下，很快认定了两人的身份。

“这个就是春妮儿。”

“咦……这孩子笑得真开心，她在村里都没笑过。”

另外一个人指着高大勇的照片，

“这个就是顺子，是春妮儿她家的邻居。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家里人全都死光了，每天吃百家饭。”

经过一系列的调查，总算是查清了事情的脉络。

那一天，小峰村丢了三个人，一大两小。在那个年代，丢一两人没什么稀奇的，村长只是把这个事儿和当地派出所的警察反应了一下。

春妮儿家只有四个老人，老人们都在骂，说是张石头卖了春妮儿，自己把钱带走跑了。

至于顺子，则完全没有人在乎他的死活。

坐在幽暗的审讯室里，夏辉盯着春妮儿，

“高纯？春妮儿？现在哪个身份对于你来说，都是真实的。说吧，你的继父张石头，是怎么死的？”

高纯思维很清晰，这个问题在她脑中演绎将近二十年，她应答如流。

“他死了么？”

高纯笑笑，“我不知道他死了没，当初他要带我出山，说去找点水喝，然后就没了。”

夏辉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

“这个答案，你自己相信就好了。张石头的尸体我们已经找到，就算他是你把他推下山崖的，你当初也只有八岁。”

高纯笑得更厉害了，却不回应夏辉的话。

“好了，这个案子其实你交代与否，已经没事什么重要的了。还有另外一个案子，周显刚杀妻案。”

周显刚已经不想挣扎了。

他当初因为阑尾炎手术，住院进入了峤山医院。

春意盎然，住院无聊。周显刚多看了护士高纯一眼，高纯青春灵动，和死气沉沉的妻子不一样，很快，他们的关系就从管床上，发展到了病床上。

两人插上门，在病床上苟合起来。

也不知道怎么了，在某一天，妻子就来到了病房，当场捉奸。面对妻子的控诉，周显刚直接懵了，高纯提醒他，不能让她出去，她会坏了你的名声。

鬼使神差的，周显刚接过来高纯递上来的枕头，活活把妻子捂死了。

他先开枕头，看着妻子瞪大的双眼，周显刚直接吓得瘫软了。高纯却抱着他，在妻子的尸体面前又上演了活春宫。

“别怕，我不会让她害你的。”

自那以后，周显刚就像是中了邪。他处处听高纯的，就像是一只提线木偶。

“你们赶紧给我判刑吧，这几年我都没有睡好过，我总是觉得我老婆在我身边，她等着我，问我为什么要杀她。”

夏辉，把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转给了高纯。

高纯不以为意，她冷冷地哼了一声，

“周显刚就是个蠢材，也不知道这种人，是怎么坐上领导岗位的……哎呀，总是出身好就了不起了。”

高纯眼中，显出了一抹杀意。

她突然哭天抢地起来，“警察同志！你们不能相信周显刚，他当初怕自己暴露，一时心虚就把他老婆杀了。”

高纯哭得就要昏倒了，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

“他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诬陷到我一个弱女子头上来了呢？”

夏辉直接笑了，

“弱女子，你也太瞧不起自己了，你八岁就已经够狠了，还有什么难得到你的呢？”

高纯明白了，高大勇似乎也把自己出卖了。

“顺子哥！”

高纯一声尖利的声音吼叫到。

然而，高大勇不可能听见他的声音。高大勇是港籍，被关押在京城第一看守所。而高纯是女人，被关押在女子看守所。

京城第一看守所里，对于外籍认识的羁押相对松懈一些，有自己单独的房间。而且高大勇看上去瘦瘦小小，斯文老实，也并没有引起过度关注。

“你并不涉及命案，过几天就放出去了。”

狱警给他送饭时，特意安慰了一两句。

高大勇说了声写，端着餐盘，坐在床边开始吃饭。

咝……

他眉头拧了一下，看着手中的伤口。原来筷子陈旧，竹子已经劈开，把自己手指划破了一个伤口，伤口不深，但是在竹筷子上留下了些许痕迹。

半个小时后，前来收餐盘的食堂工作人员发出尖叫。

“不好了！有人自杀了！”

高大勇把竹筷子撇开，用最锋利的一端，在自己脖颈上滑了一下，不负所望，筷子的尖头刺了进去，可是力道不够。

高大勇一咬牙，狠狠地往脖颈里一捅。

血，毫无预兆的喷溅在墙上，把雪白的墙壁染成了朱红色。

临死前，他想了很多。

从小峰村到京城，从京城到港城。

她们爬火车，挤养猪场的车。到坐火车，做飞机，有了自己的汽车后，他觉得这个世界简直太美好了。

他感谢春妮儿，他想照顾春妮儿一辈子。

可是春妮儿却爱上了别人，他只不过就是被玩弄的，被欺骗的垫脚石而已。

他这一生似乎都围着春妮儿在转，现在，他累了，他不想留这这口气了。呼吸对于他来说，已经成为了负担。

“走了。”

高大勇嘴角挂着笑意，吞下了最后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