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母病的日常生活[无限]》

103 治疗第一百零三步 走近科学节目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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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十一其实认真地想过, 以郁久霏这个脑回路,她是怎么长这么大的?毕竟她很多时候想出来的操作都不像是一个正常人类会选择做的事情。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找来这些鬼需要花费多大的功夫?作为一个人类, 你又要怎么找到这些鬼、以及怎么说服他们来见村长?最重要的是,鬼见到了村长,村长看不见他们有什么用?”楼十一简单提出几个必须要解决的问题。

“问题不大, 只要有鬼, 剩下的就交给我啦。”郁久霏摆摆手, 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往往郁久霏表现得越自信,就证明她越想搞事。

楼十一很疲惫, 有点想念导演在的日子:“你是想装神弄鬼把他们的话转达给村长听吧?”

郁久霏眼睛一亮:“可以呀楼十一,咱们居然这么有默契了!”

其实郁久霏希望早点结束这个地图的拍摄, 因为这里太压抑了,村长他们做的事情让郁久霏觉得恶心, 比在火车站里听说那些人为了钱涉及灰色产业更恶心。

人们面对什么样的事情会觉得难以接受呢?

郁久霏被医生问过很多次这样的问题, 她当时给出的答案是“突破道德底线的犯罪”,后来在精神病院里、在那些落后的地方,她才知道,道德这玩意儿, 哪里来的底线?

法律也不能管住道德底线, 它只为人性底线保底, 管不了道德。

而世界上很多地方, 就是不道德, 但你拿他没办法。

正如现下的这个地图, 郁久霏非常希望一口气解决掉,可她在综合各种信息后,能想到最好的办法居然是借用村民的封建迷信。

会不会, 在最开始制定复仇计划时,文忆也这么无奈,想了一圈办法,发现唯独怕鬼这件事,可以让他们自食其果?

楼十一明白郁久霏的意思,不过他不是很赞同:“我不是说你这个办法不好,如果你在其他副本里这么干,我跟沈西聆都给你当帮凶,但你想想,这个副本的bss是谁,这个村子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你不能跟两个已经没有人性的东西赌他们还剩多少恐惧与良心。”

没人性的人,往往不具备恐惧这种情绪。

总有影视作品跟文学作品说,只要是人,就一定有弱点,只是没被人找到。

其实不是的,有一类人,他们完全不存在恐惧的神经,如果按照精神病的标准来说,他们应该属于住郁久霏隔壁床的人,可惜的是,这些人除非犯罪,不然很难发现他们本身有病。

郁久霏足够聪明强悍,偏偏她有个最大的弱点——圣母病。

把一个聪明的圣母病和一个没有人性的精神病放在一起,圣母病可以保证自己不死,但想通关几乎是不可能,以郁久霏的行事准则来看,她不会去做的事情太多。

她不做,不代表村长不会做。

“你的意思是说,以村长的人性来说,我做这些可能只会激怒他,而导演脾气不好,很可能再来一次重置,然后举报我?”郁久霏本来是询问,结果说完发现真的有可能。

以目前的情况来说,导演希望玩家安安分分地跟着剧情走,走完后该献祭哪个玩家就献祭哪个,如果郁久霏一直搞事,他就一直不通过。

加上村长一言不合就搞全村□□,带头歧视女性,郁久霏一旦再因为村长引起众怒,就很难继续正常通关。

楼十一没否认:“差不多是这样,这个副本说是四个地图,其实后三个地图应该都算是第一个地图的附属地图,也就是说,你不需要花太多力气在中间两个过渡地图上,就算要查,我觉得也应该以文忆的部分为重。”

“可是……你没出来过,万一你算错大数据了怎么办?”郁久霏有点担忧,如果这话是从沈西聆口中说出来,她还会信,楼十一跟她一样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总要谨慎一点。

“……你会这么想是因为在你那有病的脑壳里觉得所有人都一样重要,没病的人都知道文忆是关键!”楼十一不接受质疑,直接开启人|身|攻|击。

郁久霏干笑两声:“哈哈,好像是哦,我来了这个地图,就一直想给湛杰一家讨回公道,不过陈枫沣也说,其实一路上,节目组的嘉宾,完全不用做任何事,因为文忆早就安排好了。”

见郁久霏终于意识到自己那该死的圣母病,楼十一无奈叹了口气:“我以前一直讨厌脾气不好的护士,跟你待久了,我总算明白,他们脾气不好是应该的。”

精神病人从不觉得自己有病,他们的世界里有一套自己的世界观跟逻辑,就跟郁久霏总会把所有人的智商拉到跟她一个水平,然后用丰富的经验打败所有人一样,在她这保持理智并不容易。

楼十一庆幸自己是个人工智能,只要不死机,还是能坚持一下自我的。

郁久霏听到楼十一的抱怨,有些心虚:“好啦好啦,我等会儿回去就吃药,这下着雨呢,我时间感都错乱了,现在回去吃药,然后想想接下来要做什么,反正今晚肯定是不能离开村子,哎,真倒霉,希望以后遇上的bss都是你跟一号这样的好人。”

莫名其妙被发了好人卡的楼十一产生了自我怀疑,什么时候他跟沈西聆都能被称之为好人了?

时间重置后的地图情况跟之前是一样的,前一晚郁久霏在无人村那边,觉得雨大只是影响了视线,回到北头村忽然觉得,村子里好像风很大。

郁久霏本人力气大是因为从小就在干活,体重却有点轻,常年吃药让她体重维持在健康线上,再轻就偏瘦了。

村子里风大,郁久霏被吹得东倒西歪,一路都扶着树跟别人家的墙壁往回走,不敢用翅膀飞,怕被偶尔路过的NPC看见。

好不容易回到暂住的瓦房,郁久霏发现联排的五间瓦房,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她是回来最早的一个。

郁久霏浑身都湿透了,只好先去洗漱一下,等回到帐篷里,拿起游戏卡一看,才晚上九点,是她平时睡觉的时间,可没有人回来令她有些不安。

“楼十一楼十一,”郁久霏撩开帐篷看向半空中的楼十一,“一号他们怎么没回来啊?”

“沈西聆跟着湛杰一伯一家去了村子外头,根据沈西聆最后给我发来的消息,他说那些人去了山神庙,不过距离太远了,我无法实时监测,至于其他玩家,还守在村支书家附近呢,他们都买了各种道具隐身,打算守通宵。”楼十一将监控都拿出来给郁久霏看。

村里有电的地方都可以被监控,即使村内并没有安装监控设备。

郁久霏一个个划过页面,很是心疼:“他们这么辛苦,被雨淋着,我却回来睡觉,太罪恶了,不行,我也得去跟他们同甘共苦!”

本来都穿着睡衣准备躺下的郁久霏,躲回帐篷里换了身可以出门的衣服,再一次披上雨衣准备出门。

难得出现一点亮光的瓦房再次恢复黑暗,郁久霏在商城买了个新的手电筒,不下雨的时候能把一个院子照得亮如白昼,下雨天有一定影响,好在能看清前面的路,不至于只能看清脚下。

按照现实中的村子来说,村支书的地位跟村长属于两个方向,如果是在一个城市,前者算书记一类的职务,村长就是市长,按照职位标准,书记比市长大。

不过落后村子往往还要加上时间计算标准,简单来说就是村支书往往做不久,会往上升,村长一般却不会卸任,当到不能再当为止,所以往往会出现村支书在村里辅佐村长工作的情况。

当然,这是极端情况了,一般村支书跟村长相敬如宾,我配合你工作,你安稳送我高升,端的是合作愉快。

北头村差不多就是这样的情况,节目组采访得到的消息说,因为偏僻,这里的村支书差不多一年换一个,说是条件艰苦,下放分配到的人干满一年、熬够资历就走,只有村长这么多年对村子不离不弃。

听得出来村民都更信任村长,在他们心中,村长比其他村里的官要好。

村支书的房子就在村长家隔壁,距离村政府很近,那栋瓦房其实算是村支书专用宿舍,每一个来的村支书都住在那里。

前面几年村里还失踪了几个官员,最大的是村主任,油腔滑调一个人,村里人对他的评价不是太好,都说他手脚不干净,本来应该发放到各家的福利,往往要被他扣一点。

其实大家都知道,村主任管着钱粮油,不捞油水是不可能的,没有油水,谁干这种出力不讨好的活?

后来村主任死了,村民们倒是投了另外一个村主任继任,对方做得比前任更干净,倒是有说好话的。

现在就要死到村支书了,就像是……村子里的核心人物夹在普通村民里,被一个个替换掉,只要人死了,总会有人顶上来,当杀人的那些人死完后,村子跟那些器官贩子的合作,还能正常进行吗?

去往村支书的路上,郁久霏忽然就想到了这个问题,越接近村子中心,附近的房屋越有人气,她不敢随便在路上跟楼十一说起这件事,于是掉头找了片僻静的林子。

确认附近没人之后,楼十一身上亮起微弱的光:“不是说陪着其他玩家盯村支书吗?你有话问我?”

“楼十一,我忽然想起来,在采访提到的失踪名单里,死亡规律是死一些湛杰家相关的人,然后到村子里重要的人物,接着到官员,最后是族老,死一轮后再重复,但因为普通村民的数量不定,所以看起来好像没什么规律。”郁久霏谨慎地给死者分类。

“你等等,我列个名单。”楼十一被郁久霏一提醒,当场飘起来做表格。

等表格做完,还拉了时间线跟死因,楼十一发现郁久霏逻辑能力是真的强,就像她一开始发现湛杰跟王财的存在一样,她对数据中的相同元素特别敏感,等过完这个副本,系统应该就能收集到相应的数据。

楼十一甚至有点担心:“你没想错,但是郁久霏,你这么强的数据处理能力,将来的副本,怕是要被系统针对了,而且系统很可能会给你选数据逐渐庞大的副本,测试你处理数据的极限。”

郁久霏愣了一下,继而笑起来:“我又不是电脑,并不是每个副本都需要先处理数据再想通关办法,我只是觉得我下意识想到了才说,要是我没想到,那肯定就不管了呀,俗话说得好,办法总比困难多,人不能局限在固有思维里。”

既然郁久霏都这么说了,楼十一就不担心她会把自己逼死,作为程序员,想太多可是会秃的,他不想跟着一个秃顶的玩家过副本。

节目组给的资料都是一大段一大段的文字,看起来相当费劲,不然郁久霏早该发现其中的死亡规律,现在经过楼十一的数据处理与过滤,关键信息一目了然。

北头村的人文化程度都不高,最高的可能是下放来积累经验的村支书,奈何村支书一年换一次,村里人出于私心,肯定不会给对方说太多,而村支书也不会给自己惹麻烦,万一到自己调任的时候案子没解决,就是给自己的仕途加污点。

双方估计一拍即合,你不说、我不管,拖到了不能再拖,才让文忆找着机会弄来了节目组拍摄调查,即使如此,北头村的村民依旧没说实话。

郁久霏将名单滑到最后一页:“已知明天失踪的会是村支书,那么这一批重复的人里,官员选择了即将卸任的村支书,而下一个应该是相关的村内族老。”

死亡规律相当稳定,不知道是觉得北头村的人太蠢看不出来,还是希望有人可以发现死的人有问题。

“单纯从死者的身份上看,倒像是文忆跟湛杰想把这个村子的人换一遍,把这些坏到底的人处理掉再换一批好的来。”楼十一有些讥讽地吐槽。

如果把人换一遍就可以改变村落的生态,世界上就没那么多吃人的村子了。

郁久霏支着下巴演算每个数据:“你是这样想的?如果按照这么算的话,湛杰的大伯一伯三姑小叔家应该死最多人才对,听湛苗的意思,他两个哥哥不是什么好人,可最终只死了个湛杰大伯,会不会太奇怪了?”

楼十一扭曲了一下身体:“那他们之间,肯定还有别的联系,文忆选择死者有一定的规律,你还记得在火车站最后才查到的八字吧?不找全所有人的死因,还真的想不到八字本身就有问题,这些人里面,说不定有我们没发现的联系。”

听完,郁久霏幽幽看他一眼:“我花了四天才把四个火车站的鬼魂死因查明白,这可死了快八十个,我干脆住这得了。”

等查完,也不用回去过年了,直接在副本里过,与北头村同乐。

楼十一扫了眼自己整理出来的名单:“是有点多啊,但你不是逻辑能力强吗?你可以的,快想想。”

“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些人里,每一批死者里,一定有一个可以把他们连起来的人,就像湛苗一样,湛苗看似只是一个活下来的NPC,但他记录了湛杰本人和他的父母妹妹,以及湛杰大伯一家的真相,那么,在其他批次的死者里,一定还有这样的人存在。”郁久霏若有所思地去掉了前面所有名单,只留下没死完的最后一个批次死者。

巧合的是,被郁久霏划分了批次的死者里,好像都跟湛家人有关。

村里人死亡顺序是湛家相关的人、村子重要任务、官员、族老,这个湛家相关的人,不仅仅指湛杰爷爷往下算的一脉,北头村里有好几个大姓,湛家是其中一个,这还不算岳家,单纯算姓湛的,基本都沾亲带故。

郁久霏在姓湛的死者名字上画红色圈圈:“湛家一定还有类似湛苗的人,他们应该是文忆留下来的证据,就像吴明峎跟石统那样,作为证据,出现时一定是活的,我们得赶在他们死之前问出真相。”

以文忆计划的缜密,证据不需要找,自然会有,重要的是真相,没有真相,拍摄根本无法结束。

“现在人都睡了,明天再去找?”楼十一没有其他意见。

“可以,”郁久霏刚说完,猛然想到另外一个问题,“等等,虽然说今晚要失踪的是村支书,可我们地图重置了啊,今晚这么多人守着村支书,那岂不是破坏了文忆的计划?”

按照正常的剧情,村支书要在今天晚上失踪,明天一早村里人就会发现问题,然后开始全村连带节目组嘉宾寻找真相,主系统在这期间,允许玩家使用一些特殊手段,比如说郁久霏扔会爆炸的试管。

而导演出于私心,让时间倒流,导致玩家都知道今晚村支书要失踪,纷纷自发打算守村支书一晚上,每个人手里都捏着道具呢,不管文忆的办法是什么,总不可能从这么多玩家手里把人悄无声息移走。

假如说今晚文忆的计划忽然断了,那后面的计划会不会受到影响?

郁久霏呆滞地看向楼十一:“导演肯定是故意的,他知道这样才是对我最大的报复!”

从进入副本开始,郁久霏就遇上了陈枫沣,后面一直在帮忙,算是跟文忆站在一边的,可导演一个重置,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废掉这么多人的心血。

楼十一两只晶片小手做出环抱的姿势:“不愧是被锁定的bss,做事够绝。”

连自己要带的地图都可以随意破坏,还有什么是对方不敢做的?

虽然本质上楼十一也是炸自己地图的狠人,但他那是剧情需要,导演不一样,他真的单纯为了报复郁久霏。

“我能举报他吗?”郁久霏默默捏紧了游戏卡。

“能,但主系统一般就是和稀泥,会给玩家赔点积分了事,副本在bss手里,就是可以按照bss设计的剧情走,主系统唯一能控制的是难度,bss对剧情做的手脚,只有超出了难度才会被主系统制止。”楼十一无奈给郁久霏解释这种隐藏规则。

游戏内的规则太多了,bss相关规则没有全部写在游戏守则里,很多时候需要玩家获得了跟自己有缘分的副本bss才能从bss口中得知。

郁久霏揉揉太阳穴:“原来我遇上你跟一号真的已经很幸运了,至少你们不会因为我通关的方式太奇怪就对我痛下杀手。”

楼十一沉默一会儿,小声说:“那是因为你已经做到剧情重要节点了,这个副本没有重要节点,只有重点地图,但凡你当时没做完,你看我动不动手。”

第一个副本的剧情线被主系统压得非常简单,触发隐藏主线后只要跟随楼十一的想法炸掉实验室并且带他离开就能通关,剧情被主系统压难度压得就剩个大纲了,以郁久霏的智商,当然能随便通关。

要不是难度压制,楼十一有无数种办法让那一期玩家死到极限人数。

郁久霏盯着名单想了许久,咬牙:“不管了,今晚先去盯着,要是文忆没成功,我就把人弄走,反正只是失踪而已,他是这个月十五的死者,失踪五天,人死不死的不重要,是他必须要失踪,这样剧情才会按照原来的情况继续下去。”

被偷村每初一十五会出现一个失踪的人,在祭拜当天,尸体随机出现在村内任何一个地方,死亡方式不定。

知道了下一个死者是谁,纵然文忆失败,只要人按时失踪,一切剧情就都还可以继续走下去,不会乱,文忆的计划也不会出现问题。

楼十一拉拉郁久霏的头发:“那谁去偷人?”

“……好问题,你看我像是懂偷人的吗?”郁久霏微笑地看着楼十一。

“你想让我去,”楼十一肯定回答,“但是,我现在能力被锁定得只剩基础功能,三个能力里,好像只有附生跟控制能用,让他主动离开村子,不一定能躲开其他玩家。”

现在玩家们应该已经用道具锁定村支书的存在了,不会让他消失的,除非有人能一下子把人弄走,还得掩盖玩家锁定在村支书身上的道具,不然根本就不叫失踪。

郁久霏有些失望地看着楼十一:“亲爱的,你有时候真的让人……算了,好像一号也没有太大用处……”

这才难度一,郁久霏发现楼十一跟沈西聆的能力已经很容易被针对了,昨天沈西聆还说想要同时针对他们三个最少要世界等级五,听起来跟吹牛似的。

楼十一听出郁久霏话里的意思,试图挽回一些面子:“沈西聆其实没说错,他说的是同时针对我们三个,咱们三个现在顶多算是分别被压制了一部分能力,不算完全针对,就当提前体验一下充满绝望的副本是什么样的。”

郁久霏这么爱笑的人都笑不动了,对着楼十一拉开的光屏翻来翻去:“话说这么好听,还不是想不出好的办法来?实在不行,让一号把自私先生放出来,他那么聪明,一定有办法的!”

如果让郁久霏在现在的小伙伴里选择一个靠谱的人,那一定是自私,不是他的能力多强悍有用,单纯是人自私到极点了想问题很刁钻,可以最大程度弥补郁久霏的缺点。

“不过一个小地图,你居然就不嫌弃他了?”楼十一有点疑惑,之前郁久霏不太喜欢自私才对。

“嫌弃跟我需要他帮忙是两回事呀,就像我不太喜欢导演的做事风格,但我依旧得听他的话,不然就会浪费文忆跟陈枫沣的努力。”郁久霏委屈地嘀咕。

进入游戏这么久,这是郁久霏最委屈的一个地图了,她因为自己的善良与圣母,不敢做太大的动作,也第一次遇见,真的会因为她思维异于常人就进行针对的bss。

楼十一凝视她一会儿,说:“要不,你吃次药吧?”

圣母病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交给专业人士。

郁久霏摇头:“不行,我了解我自己,一旦我吃药,我会强制代替文忆执行计划,不计后果。”

如果真的这么做了,等于完全跟导演作对,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完全无法预料。

闻言,楼十一总算有点反应过来,这个副本针对郁久霏的是什么了,不是逻辑能力,是她对NPC的情感,她在连续的地图与NPC交往中,忘记了系统最开始提醒的玩家守则。

楼十一迟疑了一下,说:“郁久霏,你还记不记得,你刚进入游戏时,系统跟你说过玩家最基本的三条规则是什么?”

郁久霏愣住,她记忆力很好,记得进入望风山第五医院之前,系统说“请玩家永远铭记三条规则:第一,这是个逃生游戏;第一:不要相信任何人;第三,不要忘记你参加游戏的目的”。

拿到游戏守则之前,郁久霏完全按照这三条规则来做,后来拿到了守则才知道,这三条规则独立于所有游戏内规则之上。

梦想乡的自由度非常高,通关流程相当漫长,长到有些人一辈子都耗在游戏内,这三条规则是为了时刻提醒玩家,不要与NPC产生情感,不要沉溺在副本的剧情中,不要相信任何一段看起来非常牢固的关系。

现在楼十一提起这三条规则,目的很明显,他发现郁久霏将文忆放在了一个需要自己付出的位置。

其他玩家发现这样的NPC顶多是能力之内帮忙,郁久霏不是,她会倾其所有,这在游戏中几乎是致命的。

郁久霏沉默良久,最终缓缓说:“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所以,但凡是规则,一定有漏洞。”

说完,郁久霏转身就往村支书家的方向走。

楼十一猜不到郁久霏想做什么,赶紧收了光屏回到她手上:“你想到办法了?”

“考虑这么多,其实都只是一个问题——人死了,会把线索带走,那我只要在线索被带走之前,知道真相,那人有没有走,就不重要了,比如去想怎么让剧情回到正轨,不如我提前知道文忆希望有的结果,然后……做一个一样的。”郁久霏坚定地回答。

当所有的路都无法走通时,需要摒弃最开始的想法,郁久霏被导演引导陷入一个误区——她要在一定时间在遵守规则与剧情。

一定时间尊重剧情发展,就等于是要等待村支书失踪触发任务,继而开始正常的剧情流程,这给郁久霏一个“必须要等村支书”失踪的潜在认知。

郁久霏一再陷入导演的思维陷阱中,刚才楼十一提到玩家必须遵守的三条规则她才恍惚意识到,规则存在的前提是有一个适用的环境,也就是说,当游戏不存在的时候,她根本不用遵守规则。

同理,在导演限定的剧情前后,郁久霏完全可以从中插一脚进去,因为导演没说不可以啊。

再往大了想,文忆的计划再详细,也是为了某个结果,过程如何,她在乎吗?

所以,只要郁久霏提前知道文忆想要在北头村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她做一个差不多的出来就可以了,关键根本不在触发剧情的村支书身上,而是真相与目的本身。

郁久霏刚跟楼十一解释了个开头,楼十一就当即让她闭嘴,有些事,想想就好了,bss可以知道玩家一切动向,如果让导演听见,回头又要想办法针对。

这个该死的副本已经够针对他们三个了,每个人的能力都被压制到了一个不怎么舒服的程度,全程都在靠郁久霏脑子动得快通关。

顶着大雨来到村支书家,附近有玩家看到郁久霏过来,都很懵,毕竟郁久霏跟导演起冲突后就回去了,一直没见着人,他们还以为郁久霏要等到发誓的时间过了再出来,没想到她大半夜的居然冒头了。

最近的一个玩家满眼震惊地给郁久霏打手势,问她来干嘛。

郁久霏向对方笑笑,没出声,直接抬手去敲村支书的门,敲了十几下才有人应。

“谁啊?”是个男人的声音。

“您好,我是节目组的嘉宾,有些问题想向您询问,请问您有时间吗?”郁久霏在屋檐下礼貌回答。

过了会儿,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拉开一点门缝,上下打量了一番郁久霏,发现是个瘦弱的女人才把门打开。

男人皱起眉头:“这么大雨,也不早了,你一个人过来,是想问什么?”

郁久霏保持得体的微笑:“我们节目组是为了调查北头村村民意外失踪死亡的奇异现象,当然是询问相关的案件细节,我有点情况想问村支书,请问他在吗?”

大概看郁久霏漂亮又礼貌,男人逐渐放松了警惕,犹豫了一下,点头:“我就是,你先进来吧。”

得到同意,郁久霏赶紧给对方鞠了一躬,就像是年轻带着一腔热血的记者。

村支书没关门,屋内用的是黄色灯泡,瓦数比湛苗家的高,亮堂许多,至少看人脸不是模糊又扭曲的。

进门后左手边就是一个小客厅,显然村里考虑到了接待客人的情况,专门给村支书的宿舍加了客厅。

郁久霏脱下雨衣挂在门外的钉子上,从口袋里拿出本子跟笔,坐在椅子上等村支书给她倒水。

简单地寒暄过后,村支书再一次问及郁久霏的来意,问她到底有什么问题需要大半夜地跑来采访。

“哦,是这样的,我在反复查看节目组采访的资料后,看到村支书是一年一换,那您差不多年后就得调任了吧?”郁久霏打算从简单的问题问起,先让对方放松警惕。

“是的,年前后就是调任交接的时间,我们差不多来一年就可以离开,本来呢,是应该改变一下自己管理村落的环境,不说奔小康,至少要让大家都能够温饱,可是这里的问题很多,许多病症根深蒂固,或许还需要更多的人才,一年年努力才能解决。”村支书打着官腔。

听了这段好似说了很多,其实什么都没说到的话,郁久霏想起自己那些考公的同学,语调用词几乎一模一样,冠冕堂皇且没有任何有用信息,主打的就是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郁久霏笑起来:“村支书,不用特别打官腔的,我没带摄影师来,晚上节目组不拍摄,我主要是想把案子给查清楚了,毕竟这临近年关了,得回家过年啊,要是查不出来,我们这些天南湖北的人,得一直待到查明真相那天才能结束拍摄呢。”

村支书点点头,没说信不信:“这样啊,那你接着问,我就简单回答,我确实是年后就走,大家都知道的。”

“确实很多人提到了即将来新村支书的事,所以村支书你知道之前几任村支书的情况吗?”郁久霏接着试探。

“知道一点的,但我不知道你想听什么方面的,政绩生平?个人信息?还是一些不太好拿到明面上说的东西?”村支书似笑非笑地反问,一点坑不跳。

郁久霏一时间哭笑不得,跟政客说话真的很辛苦:“不不不,我想知道的是,他们在北头村做过什么以及对每年失踪那么多人的看法,还有他们与您,有没有想过,下一个如果是自己的话,你们打算是回家办还是按当地风俗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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