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棠》

61 吃味 堵上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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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黄的烛光下, 顾锦棠垂着眸呆坐在床沿处,床帐上映出她的剪影,宋霆越负手立于屋子正中, 目光落到顾锦棠的青丝上, 淡淡道了句过来。

顾锦棠藏于袖中的双手握成拳头,抿着唇不发一言, 并没有要动的意思。

“做出这副愤恨的样子给谁看?”宋霆越语带讥讽, 手指抚上她不点而赤的朱唇撬开她的贝齿往里, 垂眸冷冷一笑嘲讽她道:“你说, 那赵家的世子若是知道这数月里你与本王之间的勾当,还会觉得你冰清玉洁,一门心思的喜欢你吗?”

如此一番话,听在顾锦棠耳里只觉得屈辱、恼恨,偏又说不出话, 能做的唯有默默在心里用她能想到的咒骂人的话一字不差地全部回敬给他。

他亦不知自己为何会在此时提及赵子桓, 纵然顾锦棠并未对赵子桓起过心思, 可他心里就是觉得不快,就像是自己视若珍宝的东西曾被人觊觎过。

宋霆越垂眸看着她阖目无声的模样, 心中暗暗生恨,似是恨自己为何会被她牵动情绪, 又好似是恨她从不曾真正将他看在眼里、放在心上过。

胸中那口浊气难抒, 收回手触上衣袍要她睁眼。

顾锦棠在现代谈过恋爱, 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可这会子不过看他一眼, 便觉得可怖惊惧。

“不愿意?”宋霆越看她失神发愣,两手并用将她托到案上坐下,俯身垂首含住那唇, 他身上那隐隐的酒气直往顾锦棠的鼻腔里窜。

身上的衣衫被她揉乱,额上出了层薄薄的细汗,不过顾锦棠此时只能看到他的发顶,不曾瞧见他额上的汗。

一刻钟后他方挺直腰身,嘴唇和喉咙微微一动,继而按住她白嫩的肩,整个人开始往她身上贴。

顾锦棠整个人仍是云里雾里的,犹如待宰的羔羊,任人吃拆入腹。

良久后,宋霆越松开对她的钳制,而后不紧不慢地整理起身上的玄色衣袍。

见那长岸的一条腿几近断裂,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奴婢何时可以见到绿醅?”顾锦棠面色和雪肤上皆透着淡淡的红,低声问他。

到了这种时候,她满心里想着的却还是那个跟她一样脑子进水的丫鬟。

宋霆越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有愤怒,有不屑,亦有些许莫名的泛酸。

“你现在不过是本王一暖床婢尔,有何资格与本王谈条件?等何时有了身子,本王或可看在你腹中胎儿的份上考虑一二。”

说完,抬手将那玉带扔给顾锦棠,用命令的口吻驱使她道:“过来替本王系上。”

顾锦棠闻言,内心挣扎良久后才咬着唇起身走上前替他系腰带。

她只能不停的告诉自己,知行皆脏的人是宋霆越,从来都不是她。

待宋霆越从屋里出来,崔荣立即唤了云珠过来将门锁上。

此后的三五日里,顾锦棠一直都没什么胃口,每顿饭堪堪用上几口清炒时蔬便再也吃不下了。

云枝看她清减不少,不免忧心起来,趁着给她送膳食的时间,压低声音问她道:“顾娘子是在担心绿醅姐姐吗?”

“是,我很担心她。”顾锦棠对着她点了点头,沉默片刻后终是感性占据了上风。

暂且将理性抛置脑后,轻声细语地恳求她道:“你可以帮我打探一下绿醅的消息吗?我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云枝见她眼神真挚恳切,到底不忍心拒绝,思量再三后朝顾锦棠微微颔首。

“谢谢你,云枝。”顾锦棠握起她的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你的这份恩情,我会铭记在心的。”

“顾娘子言重了,何况我也不一定能给娘子带来有用的消息。奴婢若在这里呆的太久,云珠她会起疑的,该走了。”

云枝说罢,提着食盒退了出去。

至四月下旬,过了小满,夏意渐浓,约莫一更天色方渐渐暗了,空中零零散散地布着几颗星子,雀鸟立在枝头上小栖。

洛京城里的天气一日热过一日,陈嬷嬷吩咐针线房的婆子们做了几套轻薄的夏衣送至顾锦棠的居所。

顾锦棠看着那些做工精细的衣裙,脸上仍然看不出什么表情,一双眼睛亦是空洞无神,似是被这间屋子耗尽了所有的精神气和活力,只余下麻木和冷淡。

一个连句话也不会同人说的木头美人无甚生气地坐在那儿,外头的阳光只能透过窗户缝隙勉强照进来些许,令屋中不至于处于黑暗的状态。

那婆子只觉得这间屋子里的气氛压抑至极,她是片刻也不想停留在此间,同顾锦棠道别后就匆匆离开了。

待回到针线房,那婆子同前来取衣服的青衣侍女问起顾锦棠被关在那处多久,青衣侍女道是约莫将近一个月了。

闻此,那婆子心说难怪,若换作旁的小娘子被关进那样的地方这样长的时间,只怕会比她还要不正常上几分的。

许是在此间关的时间久了,顾锦棠渐渐对时间的流逝没多少感觉了,每日不是睡觉就是发呆胡想,这样久而久之,每一天是怎么熬过去的,她自己也不能回忆起来。

好在宋霆越已经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没有过来找过她,这是除了前些日子云枝告诉她绿醅并无性命之忧后,唯一令能她稍稍感到高兴些的事情。

这日夜里,天色渐暗,玄月穿行于阴云间,云珠同往常一样不耐烦地开了门走进屋里点上蜡烛,屋里顿时就被烛火照得明亮起来。

顾锦棠眼皮微抬略看她一眼,随后坐到烛光下抓起一把头发一根一根地数了起来。

云珠偏头瞧见她这副不发一言、神情呆滞的模样,觉得她现在与那些个被关在深宅里等死的疯妇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王爷已经许久都不曾来过此处,想来是将她忘的差不多了。

云珠如是想着,将鄙夷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头也不回的退出去重新将门落上锁。

顾锦棠握着那缕青丝不知数了多少遍后,才听到那堪称熟悉的开锁声,进来一个面熟的婆子搀着她去浴房沐浴。

这是每隔一日就会有的事,顾锦棠早就已经习以为常,跟个提线木偶似的由着他人提线操纵。

等被她们关回屋里,顾锦棠自个儿房中吹灭蜡烛,摸黑上了床榻安歇。

握于床上睡了不过一小会儿,迷迷糊糊间似乎又听到了外头开锁的声音,顾锦棠有些烦闷地用被子盖过头顶,抬手捂着耳朵。

而后被子外头又响起悉悉索索的细微声音,屋子里重新恢复光明,接着便是门被关上的哐当声。

顾锦棠将自己隔绝在被子里,黛眉微蹙,不点而赤的朱唇轻轻抿着,显然是不太能习惯被子里的缺氧感和憋闷感。

随着被子被人掀开的动作,伴随着刺眼光亮的还有一股冷气,顾锦棠下意识地揉了揉惺忪睡眼,却在看到眼前人时的一瞬间睡意全无,颇为防备地直往床尾处挪动。

“王爷何故深夜来此。”心中虽然隐隐知道他是来做什么的,可顾锦棠还是鬼使神差地朝他问出了这句话。

“自然是来与你燕好,如此才好令你早日有孕。”宋霆越沉着声说完,还不等她做出什么反应就一手将人从塌上拽起,另一只手去解腰上的腰封。

有孕二字传入耳中,顾锦棠只觉得头皮发麻,令已经浑浑噩噩了许久的她瞬间变得清醒无比,一次两次怀上的概率不大,可他若是频率过来,受孕只是早晚的事。

孩子本应该是父母爱的结晶,而不应该是一个生下来就注定要受人白眼、得不到亲生父母疼爱的坚生子。

顾锦棠几乎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去推他,然而却未能撼动宋霆越的身躯分毫,反而被他轻易钳制住双手。

“宋霆越,你将我视作物件随意对待,欺我辱我多时,纵然你身居高位、大权在握,在我眼里也不过是个卑鄙下流的无耻之徒,我断然不会生下你的孩子,死都不会,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顾锦棠生气愤怒到浑身都在发抖,对他的恨意和恶心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多,偏偏却又挣脱不得,只能咬牙切齿地控诉着他的卑劣和罪行。

宋霆越只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倔强厌恶和憎恨,却唯独没有半点情意,她嘴里的话更是提醒着他:她是真的不愿意生下有他血脉的孩子,并且对此嫌恶至极。

她凭什么,www.youxs.org,凭什么胆敢拒绝他的血脉。

心头那股莫名的情绪令他有些难以自控,粗暴地去拽她。

这日夜里,他大力掐着顾锦棠的腰、脚踝、手腕不容她喘息片刻,力道之大险些将她撞到床柱上,看着她泛红的眼眶,越发卖力地欺负她,嘴里说了许多浑话,诸如小狐狸是想让本王死在你身上吗、娘子再叫大声些、便是痛也给本王好好受着……

约莫一个时辰后,宋霆越方才将奄奄一息的顾锦棠松开,瞧着她那张近乎苍白的小脸,回想起她说的那句死都不会生下他的孩子,一颗心复又变得冷硬无比。

顾锦棠早被他折磨的没了气力,此时就是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只将双眼紧紧阖上,身上的痛感令她不自觉地弓起身子,嘴里喃喃重复着你会遭报应这句话。

待宋霆越脸色阴沉地离开此间,云枝在廊下眼巴巴看着他走远了,这才敢进到屋里查看顾锦棠的状况。

彼时屋内一片狼藉,桌案上的东西散落一地,顾锦棠衣衫不整地伏在地毯上,云枝忙脱下身上的素布褙子替她披上。

顾锦棠由她扶着没走两步就两眼一黑直直往地上栽了下去,倒是云枝眼疾手快及时将她托住,高声唤了云珠进来帮她一起将人抱到床上去。

次日直至日上三竿,顾锦棠方幽幽转醒,喉间的干涸令她试着想要从床上起身。

强忍着那些痛感缓步挪到茶几前,顾锦棠提起云枝从地上捡回来的水壶,里头的水已经洒落的差不多了,只能勉强倒出小半杯水,顾锦棠将那小半杯水喝下去,而后又踉踉跄跄地回到床榻躺下。

伸手抚了抚小腹,顾锦棠痛苦的想着:倘若真的怀了那个烂人的孩子,她大概真的会去死的。

开锁推门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打断,陈嬷嬷领着两个手提食盒的侍女入内,待那侍女将食盒置于桌上,陈嬷嬷走到桌前亲自为顾锦棠布菜,又叫她们将顾锦棠扶过来用膳。

顾锦棠用了两口菜粥和小半个馒头后就再不肯进食,面无表情地示意陈嬷嬷可以离开了。

陈嬷嬷仿佛没看到一样,自顾自的从另一个食盒里取出一碗尚透着苦味和热气的汤药来,满脸堆笑地道:“顾娘子昨夜承了宠,这碗助孕的汤药务必要全喝了,也好助娘子你早日怀上王爷的子嗣。”

这老货当真与他的主子一样疯魔。明知她心里是不愿意的,却还能笑着同她说出这番颠倒黑白的话语来。

“这药我不会喝,谁爱喝谁拿去喝就是!”顾锦棠抬手将陈嬷嬷送过来的汤药打翻,药汁随即洒落一地,惊得那两个侍女连连垂眸去看陈嬷嬷的反应。

屋内的气氛霎时间低沉到了极点。

陈嬷嬷却只是沉吟片刻,不甚在意地对着其中一侍女吩咐道:“方才顾娘子一时失手打翻了药碗,你去厨房再熬一碗送过来。”

“不必去。”顾锦棠叫住她,冷声道:“你就是再熬十碗百碗,我也是不会喝这药的。”

说罢又趁陈嬷嬷分神之际拔下陈嬷嬷发间的银簪,毫不犹豫地抵住自己的脖颈决绝说道:“你去告诉他,我定然不会生下他的坚生子。他只管恶心我一个人就够了,何苦再牵连出一个无辜的生命。”

陈嬷嬷哪里能料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出,下意识地就要去夺她手里的银簪,却被顾锦棠侧身躲开,持着簪子的手跟着加重力道,殷红的血珠便随之冒了出来。

“好,老身暂且不逼娘子喝那药就是,老身这就带她们出去,娘子你先好生歇着,千万不要动怒做了傻事。”

眼见她似乎是要动真格的,陈嬷嬷一时间难免有些慌了神,安抚似的同人说道。

待顾锦棠的情绪稳下些许,陈嬷嬷才领着那两个久久不能平复心绪的侍女一道退了出去。

她竟然将诞下王爷的血脉称为是生下坚生子,是无辜的生命,当真是匪夷所思、癫狂至极。

一路回去,遇到陈嬷嬷的人皆能看出她今日似有心事,脸色瞧着也不太好,不知她是在何处遇到了不高兴的事。

等到酉时二刻,陈嬷嬷才在府门口好不容易将骑马而归的宋霆越给盼回来,宋霆越见她脸色稍稍有异,心下便知此时大概与顾锦棠有关。

“她又如何了?”

宋霆越轻描淡写地问上一句,将缰绳交给小厮,由那小厮将马牵去马厩。

陈嬷嬷轻轻嗯了一声,跟着宋霆越身侧往府里走,待走到四下无人处时,陈嬷嬷方支支吾吾地开口:“顾娘子以银簪抵住脖颈坚持不肯喝那助孕的汤药,还说,说……”

“说什么?”宋霆越话里的语气并不重,面上仍是一派端方持重的模样,似乎对顾锦棠自伤的行为不甚在意。

“她说,”陈嬷嬷有些说不出口,嗫嚅片刻后才继续说:“说王爷若要她诞下您的子嗣,那便是坚生子。还说王爷您恶心她一个人就够了……”

奸生子,她竟早早地就给他与她的孩子下了这样的一个定义。

宋霆越往囚着她的院落大步走去,吩咐陈嬷嬷道:“去将她的贴身贱婢绑了来。”

昏暗简陋的屋子里,顾锦棠目光呆滞地蜷缩在床尾,手里还紧紧握着从陈嬷嬷发上取下的那支簪子,桌上的午膳早已凉透,顾锦棠一口也未用。

纵然脖颈上的伤痕不深,却也流了好些殷红的血出来,将衣襟染红了小片。

这期间陈嬷嬷曾进来瞧过她的伤口,见血已自行止住方稍稍安下心来。

因顾锦棠始终都握着那簪子无论如何都不肯让人近身,陈嬷嬷也只能不远不近地看上几眼,而后无计可施地退了出去。

门外再次传来声响,顾锦棠挪了挪身子警惕地看向木门处,握着簪子的手下意识地加重了几分力道。

待宋霆越那高大健硕的身躯与屋外光亮一同映入眼帘时,顾锦棠的身体便不受控制地轻颤起来。

宋霆越似是不满此间无光,唤人进来点上烛火,屋子里这才变得明亮起来。

灼灼的目光落到她那结了血痂的伤口处,宋霆越强压着内心的暴怒和欲将她掐死的心思,冷声道:“本王明明亲口警告过你,竟然你这般不识好歹地将本王的话当做耳旁风,那就休要怪本王不给你情面。”

“到现在还握着这簪子,是想要行刺本王,还是想再刺你自己一次?嗯?”宋霆越居高临下看着她,语气冰冷的质问她。

顾锦棠眼神间满是对他的惊惧和抗拒,始终不曾抬起头去看他的脸。

“昨日夜里在本王身下的时候,不是还骂了本王好些话,怎的今日就哑巴了?”

床榻上的人还是没有反应,只是倔强地握着那簪子不肯抬眼看他一眼。

“早上你不是还与陈嬷嬷说,你若生下本王的孩子,那便是坚生子。纵然是坚生子又如何,你还怕王府里养不起一个孩子不成。”

“只要是本王的骨血,你以为旁人还会在乎孩子的生母是谁?待明年本王迎了王妃入府,孩子自会送去王妃跟前养着,便不用你来费心劳神。”

他怎可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如此令人恶心至极的话来。

顾锦棠听完后实在难忍愤怒,抬起头睁大眼睛瞪着他,咬牙切齿地道:“我绝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如你这般的人渣根本就不配当阿耶!”

宋霆越本就窝着一股子火,这会子听了顾锦棠这番不知死活的话,更是怒火中烧,电光火石间便将顾锦棠手里的簪子夺过随手丢开,目光在她细白的脖颈上一扫而过,而后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

再睁眼时,他的额上已是青筋凸起,双手紧紧握拳,顾锦棠看得出来,他在极力地忍耐着什么。

二人正僵持间,外头传来陈嬷嬷略显苍老的声音,“王爷,人已带到。”

“你不是一心想要想见见你那贱婢吗,本王这就让你好好看看她。”宋霆越冷着脸说完,出言令陈嬷嬷将人压进来。

绿醅一见到顾锦棠,原本无光的眼神里霎时就恢复了清明,又想起自己这会子早已不似先时那般光洁亮丽、穿戴齐整,忙垂下头理了理身上的衣衫。

“绿醅,这段时间你过得还好吗?”

其实从绿醅消瘦不少的身躯和破旧的衣衫便可瞧出她过得如何,顾锦棠却还是选择了亲口问一问她,全然将一旁的宋霆越和陈嬷嬷视作空气。

还不等绿醅答话,宋霆越沉闷冰冷的声音便传入耳中。

“本王今日令人将她带来,可不是为了让你们主仆二人叙旧的。”

宋霆越说完,微微偏头给了陈嬷嬷一个眼神,陈嬷嬷那厢也不知是何时将宋霆越方才随手掷于地上的簪子捡起的,只见她此时正拿着那簪子径直走到绿醅跟前,没有半点迟疑地抵上绿醅的脖颈。

绿醅本能的欲要挣扎反抗,却又被另一个五大三粗、力气颇大的婆子死死地钳制住了双手,动弹不得。

“本王不是没有提醒过你,你若敢用什么法子寻死,本王便用什么法子送她和王家人下去。你应该庆幸自己还活着,否则此时在此间的被人按住的便不会只她一人。”

说话间宋霆越转过脸来,那双狭长的丹凤眼直勾勾地盯着顾锦棠,说出的话却不带任何情绪,冷的骇人。

想起那日他同她提起过赵子桓,他,竟是在吃味吗?顾锦棠思忖良久,决意赌上一把,眼神涣散做出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随便吧,你只管叫人杀了她,你当我真是什么圣女下凡不成,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为着旁人屈辱地活着?她死了也好,如此我便立时下去陪她共赴黄泉,王爷若要因此牵连旁人,那是王爷犯下的杀业,与我又有何干?”

顾锦棠就那般眼睁睁地看着那簪子一点点没入绿醅的血肉之中,鲜红的血珠自簪尖缓缓沁出,生生忍住慌乱和关切,维持着不悲不喜的面色。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终是宋霆越强压下心中升起的那丝慌乱,眸色沉沉地先开了口:“松开她,将她带下去,再去请府上的大夫过来替她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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