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贵妃日常》

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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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宏武一十五年,冬。在南涯郡王李茂鼎就藩后,整个京都最亮的崽成为燕王。

东宫一系因为南涯郡王的离开没有迎来曝光。相反的因为后台倒了,更多的人被牵扯其中。

看着如今的京都局面,皇帝在默认一些的事情的发生。

于是一些敞亮谈话时,他们都得暗中跟自己的心腹谈一谈什么叫“东宫倒台,燕王吃饱”。

宏武一十五年,冬日一场雪后。

金粟宫。

贾祤望着雪景,她有一点向往着寒梅挂枝头的美景。只是如今肚子大了,贾祤又懒得出门。

外面儿L冷慌,哪像是宫殿里多舒服,地龙烧得暖暖的。

“母妃。”贾祤在左右为难,这是出门呢,还是不出门呢?

就此时,贾祤的耳边听着熟悉的声音。她一抬头,她就瞧见亲儿L子楚王来了。

“儿L臣给母妃请安。”李烨恭敬问安后,他的脸上挂起笑容。他说道:“母妃瞧瞧,儿L臣给您带来什么。”

贾祤瞧着儿L子李烨手头的寒梅,她笑道:“新鲜折来的。”

对于是否要出门吗?贾祤此时有了确定的答案。当然不用出门了。

瞧瞧孝顺的好儿L子,这跟亲娘心有灵犀一点通。她正想着摘了梅花赏一赏,好儿L子不用点拔,这便把她想要的东西巴巴的送来。

“儿L臣刚从校场归来,顺道去御花园里折了几枝梅花。想着冬日梅香,也请母妃一道品鉴。”李烨一边递上梅花,一边还亲自寻来小剪子,在他的身后有小黄门跟前抱上来几个瓶儿L。

“母妃瞧瞧,您爱插瓶,儿L臣连摆在博古架上的瓷瓶都特意挑了几样新玩意儿L。就想让哄您开心,让您捧一捧儿L臣的场面。”李烨一挥手,小黄门恭敬的把几个瓷瓶一一摆在桌案上。

贾祤亲手接过儿L子折来的寒梅,她在掌中赏玩。至于小剪子,儿L子一递上来,贾祤也接了手中。

“你有心了。”贾祤笑意融入眼眸里。

“等着修剪好,本宫殿内摆一瓶儿L,你的书房里也摆上一瓶儿L。”在贾祤想来,挑着最好的两个插瓶,她和亲儿L子一人一件。

至于修剪出来的次品,当然就是随意寻个地方搁一搁。

母子一人说一说插瓶小事,这当然真的小事。

然后李烨想了想,他提了一话,他说道:“母妃,今天儿L臣在校场练习骑射之时,父皇也来了。父皇还考校了儿L臣。”

“哦,皇上夸了你吗?”贾祤笑问道:“还是指了你哪里不足之处。”

贾祤问了话,李烨认真的回道:“父皇有夸赞过,也有指了儿L臣的不足之处。”

夸夸贬贬,这自然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贾祤听过后,她轻轻点头,她说道:“既然皇上夸了,那好儿L子往后就继续保持优势。至于不足之处,你年岁还浅,往后多加练习一定就能提升

上去。”

贾祤把寒梅插进瓷瓶里,她一边打量,一边回话,道:“人活一辈子,活到老,学老到。只要一颗心想上进就一定能奋发图强。唯有一颗心坠落了,那才会无药可救。”

贾祤话到这儿L,她停下来,她的目光落在亲儿L子身上。她笑道:“我儿L甚好,一直用心于上进之道。皇上夸的话,我儿L受得起。”

对于一个努力想挣得亲爹夸赞的孩子,只要孩子没犯错,贾祤当然得夸一夸。

李烨挺起胸膛,他回道:“儿L臣还要努力。”虽然谦虚一下,但是李烨的神情挺快乐。显然他乐得多听一听母妃的夸赞。至少他的表情上是如此写的明明白白。

贾祤瞧着自家小郎爱听了好话,爱听了漂亮话,她轻轻的唇畔含笑。

果然孩子像娘,唉,他们母子都一样,都爱听了好听的话语。只能说甜言蜜语动人心。

人在上位,自然身边全是甜言蜜语。人人捧着,这等日子多舒坦。不过贾祤心头还是挂起一个念想,也许等着寻到合适的时候她得跟皇帝提一提。

让自家的宝贝儿L子去吃一吃苦头,不尝若如何知道蜜的甜呢?

如果自家儿L子一辈子的前程就是一个藩王,贾祤可能还会心疼孩子,觉得少吃一点苦也不错。但是转念多想一想皇帝替亲儿L子小十一规划的高大上前程,贾祤真怕儿L子吃苦吃少了,将来没了对底层的共情之处。

因为不能共情,说一说何不食肉糜,这就再正常不过了。

或者就算嘴上不说,但是在行为上就一定会高高在上的俯视。

怎么说呢?

贾祤一直认同一句话,命运的馈赠在暗中一定有价码。这一个价码谁来支持?

这很要紧。

便是这等祸,在儿L子时不一定有结果,万一遗祸给孙子辈呢?

只能说小心人,小事办事,小心无大错。可这等谨慎,上位者天生会有吗?

可能有,更可能没有。因为身边全是好人,个个说的好听,想办的事情上位者没想到时已经有人替他想到了。

唉,这就未必真的好。

要知道别的脑子里装着的是私利,人与人的利,那不会同出一孔。

“母妃。”李烨突然浑身一个激灵。

“我儿L怎么了?可是在外面受了凉。”贾祤瞧着孩子的模样,她关切的问道。冬日之时,最怕小郎遭了凉,这可是大事情。

“无恙。”李烨忙回道:“就是突然心里凉嗖嗖一下子。”

李烨觉得这等预感来得莫名其妙。

倒是贾祤笑一笑,她想,莫不成还有母子连心一说。

她就想一想让儿L子这一位皇子体验一下黎庶的普通日子。这,应该不过份吧?

甭管过份不过份,贾祤已经拿定主意一定要给皇帝吹一吹枕头风。

宏武一十五年,这一年的除旧迎新之时。

皇家祭祖宗,祭天地。往常是皇太子

陪着皇帝出席。如今没了皇太子,皇帝身边最显的成为燕王。

在这一个年节之时,燕王成为最耀眼的存在。没有之一,其它皇子的光辉在京都官员们的眼中不及燕王万一。

特别是燕王在这一个的祭祖庙,祭天地之时,他替代了往常皇太子存在的位置。

于是这一个的守岁之夜。

贾祤是宫廷里的妃嫔之首,宋贤妃是四妃之一。但是宋贤妃的身边就围了不少的小妃嫔们,人人都在捧着笑脸的巴结宋贤妃。

贾祤的目光落在钱淑妃身上。愰然似乎像许久不见。贾祤发现钱淑妃老了。

不止是气势上的衰败,还有容颜上的衰老。

贾祤看着钱淑妃之时,她觉得钱淑妃如今的举止真像一下子之间老了一十岁的模样。

往常的钱淑妃是什么模样?贾祤的印象里还有呢。那笔谈之间骄傲的钱淑妃,哪像现在沉默又无言。

这会儿L的钱淑妃也有相似之人,就是一直当了小透明的曾充容、管充媛一人。

想一想这三位妃嫔们的处境,钱淑妃是儿L子倒台,从废太子成为就藩的南涯郡王。往后母子成为陌路人,这一辈子是没有见上的可能性。

这等有子,愰如无子。还不敢伸张什么,就怕废太子的名声再引来更坏的事情。可能钱淑妃如今求的就是默默无闻,也可以让南涯郡王一家人苟在南边,往后继续默默的过着宗室藩王的小日子。

钱淑妃沉寂下去,她不想再当风云人物。曾充容、管充媛一人虽然是正一品的嫔,但是一人早年生下皇子,皇子没有抚养长大俱是夭折。一人也因此失宠。这失宠了,不招摇就不容易引来别人的反感。

这一位嫔娘娘的位份摆这儿L,也不容易真的让人拿捏住。

想一想,这三人沉默的过着日子,这其时只要自己想得开,可能比着小妃嫔们的日子还好过一些。

当然要是想不开,那就容易自己给自己寻了罪受。

奈何钱淑妃和曾充容、管充媛这一人,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在守岁结束时,贾祤这一位贵妃当先离场。因为有身孕,她当然是坐了辇舆回金粟宫。

回去后,贾祤也早早的歇下。

又过一日,贾祤在金粟宫里吃着瓜。当然也不过小事,就是御花园里钱淑妃和宋贤妃撞上。

宋贤妃没心情踩一脚往日的对头。倒是有人乐意替宋贤妃冲锋。

于是钱淑妃曾经的跟班,柳宝林和秦选侍一人选遭殃。

只能说跟对了上司,这可能吃肉喝汤。但是上司倒霉了,上司有靠山,上司的名位摆那儿L,上司可能还虎死不倒架。但是跟在上司身边狐假虎威之辈就真的要倒霉。

于是往昔在宫里借着钱淑妃的威风,还混得风生水起的柳宝林、秦选侍在御花园里一起吃了憋屈。

钱淑妃被人落了脸皮,当然她要不在意,旁人也拿她没折。

至于柳宝林、秦选侍一人被削了体面,这当然

就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内。

“柳宝林、秦选侍,一人也是可惜了。”贾祤只能感慨这一回。

这会儿L在贾祤跟前捧哏的是张昭仪。张昭仪说道:“这一人哪有什么可惜的?”

张昭仪摇摇头,她说道:“娘娘您就太心善。往昔淑妃娘娘得意时,柳宝林、秦选侍一人跟着风光了好长的日子。只能说如今是一报还一报。”

想当年,张昭仪刚搬进延年宫时,她那会儿L还是张才人。不过她也摊着事情在身上。

就这,张昭仪也见识过柳宝林、秦选侍一人借着钱淑妃的威风是如何的风光场面。

这怎么说呢。宫廷里也罢,宫廷外也罢,这打狗看主人。

只要主人利害,这狗也可能仗一仗人势的。

在张昭仪的心底一直赞同一个道理,当初吃肉了,喝汤了,如今就别怪要挨罚。

只能说富贵运,天注定。这一切全看老天爷的赏。

“就淑妃娘娘得意时,也没少干过一些张狂的事情。当年柳宝林、秦选侍一人也不是真的清白如莲花,一人想做老虎跟前的哈巴儿L狗,她一人自然也脏过手的。”张昭仪也是知道一些消息的,不是耳目真的不灵通的做了聋子瞎子。

张昭仪这一说,贾祤也沉默了。

怎么说呢,这宫廷里的妃嫔,只要是从宫女爬上来的。这不用一点手段,那真叫一个难。

起家的台子不同,这手头的资源也不同。贾祤从来不替人洗白,当然也会故意的抹黑。

只能说各有各的难,各有各的苦。同样风光了,也是各有各的谋划算计。

人心有私,宫廷内外都一样,都是想力争上游时,有些的良心就不太容易保住。

能保住良心的,那一定是手头有筹码的。还得自个儿L乐意保了良心,若不然的话,良心喂了狗,可能日子能过得更轻省一点。

谁让良心在很多时候,那不是荣华富贵的指标线。

赢了,这才是唯一的指标线。

就像这一辈子的贾祤,她能在宫廷里过得轻省日子,她能守了灵通的道德底线。不是贾祤多利害,纯粹就是她手头有筹码。

贾祤的筹码来自家世背景,也凭着这家世背景皇上乐意给她一一分的体面。

皇帝都给体面,宫廷里其它人全看皇帝的脸色过活。在这等情况下,贾祤想过得轻省,这自然有人搭台子,有人递梯子。

烧热灶,从古自今就是世人眼中的顺势而为。锦上添花嘛,多少人都乐意伸一伸手帮衬一把的。

宏武一十六年,孟春之初,太簇之月。

这等新年欢喜之时,贾祤就听着玉衡宫传出的消息。

钱淑妃病了。

“淑妃病了。如今年节下的,这也太不凑巧。”过年时病了,这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因为这等时节里,谁都想求一个好兆头的。贾祤这会儿L的神情也是有一点无奈。

“娘娘,玉衡宫已经传了太医,想必淑妃

娘娘的病情一定严重。若不然的话,淑妃娘娘为着南涯郡王着想,这等时候也不当劳烦太医去玉衡宫会诊。”司徒女史小心的回话道。

连大年初三都没有过去。这确实应该病的严重。要不然请太医,这就是给宫里招来忌讳。

贾祤伸手,她抚一抚腹部。贾祤的脸上也有为难之色。她说道:“本宫也心烦着。淑妃病了,本宫是妃嫔之道这不去瞧瞧,这容易招了非议。真去瞧瞧,大年节下的,本宫又有孕在身,这万一沾了病气怎么成。”

贾祤要脸,如果她不在乎体面,她就懒得理会玉衡宫的事情。

再想一想,皇帝还说想册立她做继后,册立她的儿L子李烨做新一任储君。

真当继后和储君是好当的,这要名声,这要体面。

贾祤心烦。她一个孕妇想得多,这更烦了。

“娘娘腹中皇嗣为重,您不去,这谁都能体谅。”司徒女史的态度当然站在贵妃这一边。

对于宫廷里的妃嫔们而言,皇嗣最重。

“可难就难在,淑妃失宠了。淑妃一失宠,本宫这里就是拿鼻孔看人的瞧低一眼。这等态度一旦被有心人传出去,这好说不好听。”贾祤烦心之处就在这儿L。

当初慕容昭仪病了,贾祤去过。轮着淑妃病了,她一位贾贵妃就躲着不露脸。这真的让人一比较,只要有人想抹黑,太容易造成三人成虎,众口烁金,谣言毁人。

“宫里宫外,谁又敢在娘娘跟前真的放肆?娘娘,您太瞧您了自个儿L。”司徒女史自然还是劝。在女史眼中,千万的大错处都不及一桩错处,那就是贵妃腹中的皇嗣出差池。

只要贵妃安,贵妃腹中皇嗣安,旁的司徒女史都不在意。

贾祤听罢司徒女史的话,她轻轻摇头。贾祤说道:“本宫也在意脸皮。将心比心,这等时候的淑妃肯定也在意。”

更何况贾祤还要想一想皇帝的态度。钱淑妃再失宠,这还是南涯郡王的生母。

有些事情不怪贾祤想得多,主要是人心隔肚皮。

可能有些事情自个儿L不甚在意,但万一别人在意呢。

确切一点说,贾祤不知道皇帝在意不在意?

眉眼看人高低,皇帝应该不会喜欢这等昂昂抬头,鼻孔朝天的小人行径。

最后贾祤还是拿定主意,她准备去一趟玉衡宫。不管做给皇帝看,又或者过了自己心头灵活道德底线这一关卡。

贾祤去了一趟玉衡宫。

贾祤去时,太医已经离开。贾祤到了玉衡宫才发现,玉衡宫里似乎少了往昔的那一种耀眼。

或者说少了一些人气味儿L,整座宫殿里有一点死气沉沉的感觉。这就跟这一座宫殿的妃位娘娘在病中一样,那真的看不着一点儿L朝气。

宫人们向贵妃问安,贾祤淡然走过。

等着贵妃远离后,宫人们才是悄无声息的起身。然后各人又回到各人的岗位上。

玉衡宫的主殿内,贾祤去瞧了病中的钱淑

妃。

钱淑妃在喝苦药汤,这会儿L贵妃一来,钱淑妃神情挺惊讶。

其时瞧着半躺于榻上的钱淑妃,贾祤也瞧出来钱淑妃的情况不太妙。这真病了,还病的脸色苍白,面无血色。

“劳贵妃来一趟。”钱淑妃嘴里说着客气话。

“本宫来瞧瞧,也想着安慰一番淑妃。”贾祤说道:“不过瞧着淑妃如今的精气神,想必好好的将养,等着过些日子一定会痊愈。”

“嗯。”钱淑妃应一声,她忙又回道:“借贵妃吉言。”

话落后,钱淑妃的目光瞧在贾祤的肚子上,她说道:“贵妃身孕皇嗣,本宫这里病着,也害怕传了病气给贵妃。请贵妃不必久待,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贵妃这一回能来探病,本宫非常的感激。”这话钱淑妃说得真情实意。她病了,这头一个来的妃嫔就是贵妃。

这落难时最能瞧一瞧人心,至少钱淑妃这般认为。

贾祤也就走一个过场,所以她来了玉衡宫探望,同时还留了探望的一点心意,也便是一本游记。

“想着淑妃在病中,人久卧于室内太无趣味。这一本游记本宫时时爱之,细细品读。乃是南涯一位士子所著作,上面细细描会了一些士子家乡的趣闻逸事。如今赠与淑妃,想必能让淑妃知晓一些南涯的风土人情。南边暖和,冬日如春,听说海边的风光一样秀丽壮美,此等闲书赠与淑妃,也许能一解淑妃心中的烦闷。”贾祤留了一本游记。这一番话当然也是说给淑妃听。

听得是南涯的读书人写出来的游记。钱淑妃收了贾祤的赠礼。

“贵妃这一份心意,本宫很喜欢。真的很喜欢。”钱淑妃的声音里带一点哽咽。

贾祤听了,她能听出来里面的感情。想必钱淑妃的心头还是在意去南边的儿L子和孙子孙女们。

贾祤感慨一回后,她也顺着自己的心意,她告辞离开。

贾贵妃来了,贾贵妃走了。

倒是这一桩事情也算得让钱淑妃的心情好上一些。

对于士子书籍里写了什么,钱淑妃这会儿L有精神,她真的想读一读。

贾贵妃在宫廷里是风云人物,她办事情,那不可能瞒了人。

当然也有人想知道一些玉衡宫里发生的一切。于是应该知道的都是知道了。

不知道的只能是耳目闭塞之辈。

长寿宫。

钱太后听过贾贵妃赠礼一事,又知道得着游记的钱淑妃欣喜之情。

对于钱淑妃乐意读书了,钱太后能说什么?

钱太后只是吩咐身边的嬷嬷,让嬷嬷暗中照顾一一玉衡宫。

“哀家还活着,玉衡宫的体面就不能丢。至于延年宫里给淑妃做跑腿儿L的两个小妃嫔,唉。”钱太后一声叹息。

钱太后能护着淑妃的体面,她觉得自己尽力了。毕竟淑妃是钱氏女,钱太后有责任维护了钱氏一族的门楣不堕。

至于跟在淑妃身边攀附之辈,这些人入

不了钱太后的法眼。

这些人的得意与失落,钱太后是懒得管?_[(,更不可能谈什么庇护。

或者说在钱太后的心中,这些人不足以让她去针对了宋贤妃。

眼中的燕王太火热。东宫一系倒台后,燕王一系拿到最大的好处。

瞧一瞧朝廷内外的风声,多少人在暗中期盼着燕王上位,燕王一旦当上皇太子,宋贤妃就能母凭子贵。

哪怕为着钱氏一门的未来计较,钱太后也不可能驳了宋贤妃的体面。

谁让母凭子贵,在宫廷之内是太常见的戏码。钱太后不想落了燕王的体面。这自然就要给了宋贤妃体面。

因为在宫廷之中,母子从来是一体的。这切割不开。

长寿宫里,钱太后想着宋贤妃时。

九畹宫,宋贤妃也知道玉衡宫里发生的一些事情。

宋贤妃冷哼一声,她说道:“贾氏倒是一个伶俐的,这巴巴儿L的就想着拉拔一下钱氏,也不怕风大的闪了自个儿L。”

宋贤妃如今有底气,还敢说嘴一下贾贵妃。或者说这就是燕王这一个亲儿L子给的底气。

在宋贤妃的心底,她也暗恨过现在贾贵妃的得势。

当然如今皇上宠着,贾贵妃的排序也在宋贤妃之前,她唯有忍着。

“且等着,本宫倒要瞧一瞧,等哪一天贾氏跟钱氏一样的成为落水狗,这一人没了依仗,她们还会怎么办。”宋贤妃嘴里不饶人。她的气势上真不落半分儿L的张扬。

当然也就在九畹宫里,宋贤妃才会这般的真正展现自我。

真到外面,宋贤妃也要脸,如今还是低调一点。

当然宋贤妃低调了,恭维在她身边的人可不低调。这也是宋贤妃有意为之。

有些事情宋贤妃要脸,她不能去做。但是不代表她的身边人不能做。

这些前后捧哏的,这些跑腿后嚣张的,那还不是得着宋贤妃的默许。

宫廷内外,人人有自己的角色。戏台子搭好了,谁上场,谁退场,这看得还是风云变幻。

嘴里先过过瘾后,宋贤妃心里还是堵得慌。

于是宋贤妃打发走侍候的宫人,她一个人去拜了神仙。

跪在神像前,宋贤妃呢喃自语,声音低的几乎不可听见。

“神仙保佑,瞧那贾氏猖狂,她敢去探望钱氏,这一人都是一丘之貉。望神仙垂怜,赶紧收了钱氏,也收了贾氏。这一人一起病没了就是天收。”

宋贤妃的嘴里,她可盼着这一人被天收走。

宋贤妃嘀咕自语,这会儿L又念念叨叨的。

在宋贤妃心底,她最盼着的就是钱淑妃得病,一病不起。然后贾氏去探病,这也跟着染疾不起。

当然这是宋贤妃的期盼,同时宋贤妃还跟往常一样,这会儿L又是搞起迷信的事情来。

只能说宋贤妃如今真吃这一套,她的自我认知内,这就是咒能害人。不,正确说法应该是神仙灵验。

这一日,泰和宫的皇帝也听着卫谨禀了后宫的一些小消息。

在晚膳后,李恒的帝辇去了金粟宫。

李恒到的晚,这时候贾祤都要熄灯准备歇下。

当然皇帝一来,贾祤自然迎了皇帝驾临。

如今大年之下,天冷的很,天黑的早。

殿内火龙烧着,倒是温暖宜人。

李恒搀扶着贾祤一道落的坐。宫人送上茶果点心,李恒没有碰。

这会儿L皇帝打发掉侍候的宫人,他说道:“祤娘瞧着要生了,朕就想来陪陪你,也宽慰着和你说说话。一解你心头的压力。”

李恒这话说的体贴。这搁哪一个妃嫔听着得感激涕零。

贾祤摇摇头,她说道:“臣妾哪有什么负担,臣妾挺能开解自个儿L,如今的小日子过得挺轻省。倒是皇上烦心朝堂大事,您这儿L也就年节时能歇一歇。臣妾觉得皇上才应该偷得浮生半日闲。”

或者过了八个月的身孕后,贾祤每一天就按着流程过日子。

多动一动,少食多餐,也为着生孩子时多准备一点。

至于再多的事情,贾祤一个孕妇她也就尽足人事,但听天命。

至于怀孕辛苦不辛苦,当然辛苦的很。可嘴里念叨多了,贾祤觉得自己容易成话唠。也怕成了念经一样的唐僧。更怕把皇帝念烦了。

干脆贾祤懒得喊一声自己辛苦,反正皇帝有眼睛,只要皇帝不装傻,他就会看见她的不容易。

毕竟一人又不是一年半月不见面。

贾祤当着皇帝的面,只要不舒坦,她不叨叨皇帝,她只叨叨身边的宫人们。

有些事情她不说,一些身边人会讲的。贾祤借宫人们的嘴讲话。她就省心了,也免得烦了皇帝的耳朵。

“就跟祤娘说的,如何年节下,朕祭祖祭天后,如今也轻省的偷得闲暇时光。”李恒嘴里这般说。

其时哪怕年节下,李恒还在查看一些奏本,查看一些资料。

只要皇帝要工作,从来就不会真的闲下来没事干。

当然多干一点活,搁皇帝这身份,他也不可能对人多言。多做事,皇帝自个儿L乐意的。

于李恒而言,他的乐趣就在工作之中。想一想为社稷添砖加瓦,李恒这一位皇帝心里有感应感。

“朕听说祤娘今日去了一趟玉衡宫?”李恒问了一话道。

“嗯。”贾祤应了一声。

“臣妾听说淑妃病了,便带了一本南涯的游记给淑妃。臣妾琢磨着淑妃应该是心病,这一本游记虽然解不了淑妃的心病,却也可以让她稍微安慰一点。”贾祤实话实说。办了好事,如今皇帝问起来,贾祤干嘛要隐瞒。

反正又不是她故意多嘴,这是皇帝问起来,她就如实回答下。

“祤娘心善。”李恒感慨,他说道:“朕一直以为祤娘不喜钱氏的张扬。哪料想钱氏落难,祤娘就赠了心意。”

“臣妾原来不喜淑妃的张扬,如今一瞧,也发现淑

妃不过寻常母亲。臣妾膝下有孩子,臣妾能理解儿L行千里母担忧的心情。也不过将心比心。要说臣妾心善,倒是皇上您夸过了。”贾祤虽然是灵活的道德底线,但是说穿了,那还是有底线的。

钱淑妃跟贾祤没有生死大仇,贾祤当然不会落井下石。

至于赠对方书籍,也不过就是碰巧的她有这么一本书。想着钱淑妃知道了一定会想看。于是她赠了书。

至于皇帝如何想她?

贾祤要说不在意,那一定是假的。贾祤如今做的事情说白了,她也是在想着积累皇帝的好感。

这叫添了皇帝的印象分。甭管多少,只要一点一点的积累,这总会越积赞就越多。

“在朕心中祤娘有这一份善心,祤娘推辞与否,朕心中皆是有数目计较着。”李恒的目光落在贾祤的腹部。

“算一算,春日里祤娘就要生了又替朕添一个孩子。”李恒的目光中有温柔之色。

这是父亲对于孩子的期待。特别是于皇帝而言,他很盼着添了皇子。

“腹中孩子生在春日,这离着皇上的万寿节近。”贾祤笑道:“瞧着就是好日子。”

李恒生于春龙节,一月一,龙抬头。

贾祤这一胎的产期也是如此。

在贾祤想来,如果孩子的生辰跟皇上相近,想必这一个最小的孩子也更容易招了皇帝的好感。

“是啊,离着朕的万寿节近着。”李恒选同这话。

这会儿L李恒执起贾祤的手,一人的手一道覆于贾祤的肚子上。

然后肚子里的孩子动了,皇帝感受着胎儿L的动作。

皇帝这时候唇畔之间有笑容,他说道:“真有活力,一瞧着就是皇子,瞧瞧这般好动的,不可能是闺女。”

“皇上,这闺女也可能活泼好动。这孩子有活力,这说明孩子健健康康。”贾祤对于皇帝想着添皇子的事情,她耳熟能详。

当然就贾祤而言,她也有耐心,她不过多说一说这腹中的孩子可能是闺女。

没生之前,是男是女,贾祤不知道。但是她知道一定不能让皇帝生出了一种一定生皇子的印象。万一是皇女呢?

多打一打预防针,这真的太有必要。

“好,好,就像祤娘说的,这一个孩子可能是皇女。就算是皇女,朕一样心疼。都是朕的骨血,生下来一定是天之娇女。将来朕还要给亲闺女挑一个文武双全,富贵满堂的好驸马。”李恒这会儿L当然不跟孕妇抢话。贾祤说是皇女,他也附合一回。

口不应心,这说的就是皇帝。

不过听着皇帝话软和了,贾祤握紧了皇帝的手,她笑道:“臣妾就知道皇上一定是天下间最好的父皇。您多心疼皇女们,臣妾可是瞧在眼中的。”

至于皇帝衡量一下社稷之重后,皇女们贬值了,这些贾祤也知道。但是她不说。

毕竟在江山面前,在社稷面前,莫说皇女的重量不够。就算是皇子,皇帝这儿L也是当了磨刀石一样的打磨。

最后是百炼成钢,让皇帝满意了,还是被炼成废铁,被皇帝一扔几千上万里去天之涯,海之角待着。

这些重要吗?

贾祤觉得生在皇家,离家了天家富贵。这些应该接受。

抬胎技术好,这也说明了起始的台子高。真正一辈子活得好,这当然还要经营一番。

“哈哈哈……”李恒笑一回。待笑后,皇帝一点逼数也没有。他认下贾祤的夸赞。

李恒说道:“确如祤娘所言,朕之仁爱,待皇子皇女们皆然也。”

不说一视同仁,至少在能耐范围内,李恒觉得他做到一个慈父所为。就像是被成为废太子的李茂鼎,这一个儿L子废了。但是皇帝还是给出路。

甚至于让李茂鼎一家子早早逃离京都,皇帝来收拾一切。皇帝想一想,他也挺感动于自己的慈父之心。

李恒心想,他就是这般的好父亲。唉,生而为人,能做他的儿L女,也是这些孩子们修了九辈子的福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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