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是？”

他觉得有些头晕，那咕嘟咕嘟在火上烤着的海鲜锅，那股鲜腥味，此时让他有些恶心。

直播间的弹幕也空了一段时间。

不管是里面的水军，还是真实的粉丝，都盯着画面里那突然七窍流血的退休教授，知名大v。

“怎么了这是？”他又重复了一遍，终于想到，今晚的食材，味道跟前几次送来的味道有点不一样。

“这是哪里的？这是哪里的水产？”直播间几十万人看着温文尔雅的老教授突然摇摇晃晃站起来，厉声吼着，如鬼神嘶吼。

旁边，镜头外的地方，传来冷冷的声音，“如您所愿，来自灾岛核电站附近，距离倾泻口绝对不超过百海里距离。而且，为了能直达您这里，是以实验器材，生化材料为由，从海关进来的。”

主播愣住了，他第一次见到如此表情的小星。淡漠，冷血，那闪烁着阳光的眼睛里，满是滔天的恨意。

直播间里疯狂打尻。

表达不够，卧槽来凑。

“谁能告诉我？这是不是演戏？这是真的么？”

“真的呀，教授什么时候跟我们开玩笑？都是温文尔雅，笑容和煦的。”

“怎么了怎么了？教授怎么对产地这么敏感？他不是说是灾岛那边发来的海鲜健康么？有问题么？”

“吃瓜吃瓜，我感觉马上会有惊天大瓜。”

“朋友们，刷起666啊，让更多人进来。一切见证历史啊。”

“哎呀我去，这是过敏了还是中毒了？”

人数从二十万，直接飙升到了六十万大关。这一数据，直接突破了软件飙升榜的历史记录。很快，就被审查员注意，并且，很快传到了总公司。

总公司的审查处其实一直对这些带节奏的大v门实时监控，数据中心，一个黑框眼镜的青年女人身材饱满，表情严肃，发布了命令后，教授今晚直播间的内容就快速在放映室走了一遍。

“原来如此啊。”

她立马拿起手机，给总领导打电话。

其实站在高处的人，不一定够聪明，胜在信息源多。他们自然比普通民众更知道这次核废水是如何的丧心病狂。

但当央媒说话都有大v阴阳怪气唱反调时，民间个别人的主流言论，反而不那么受关注。

人微言轻。哪有所有的公知，大拿说话有用？他们抓住所谓的言论自由的空档，民间夸什么，他们就骂什么。

争气机出现，他们骂手机厂家卖情怀。

5纳米芯片出现，他们又骂有现成的可以买，非得劳民伤财，研究经费分了多好？

试问，5000亿的经费，分给十亿人，每人拿500，能发财么？

真理，确实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平台大领导大手一挥。

“这个教授的直播间，肯定会暴雷，抓紧送流量，尽可能让人刷到。我也想看看他到底是真心以为核废水没事，还是收了人家的钱在这里喷粪。”

“可是——”黑框美女主任担忧道：“不过，您这样，不好吧？毕竟，平台还有星条国的股份！”

“没事的，人们自己刷到的，与我们何干？干吧，没事，你看，直播间已经破百万了，跟咱们有关系么？”

黑框美女一咬牙。干他娘的。谁这辈子还不疯狂一把？大不了被开，又能如何？老娘的履历够丰厚了。老娘也是有良心的。

“开干。”她一声怒吼，高跟鞋在数据中心地板上踏踏踏直响，像是敲在每个工作人员的心坎上。

“听好了，今晚的知识博主类目的所有空闲流量，都不销售了，全部滑到这个教授的直播间，我希望看到千万大v的直播间里，真的有一千万人。”

副主任提醒道：“主任，咱们的服务器，估计。”

千万人涌进一个直播间，不是累计观众，是同时再现观众啊。怕烧坏cpu啊。

“照我说的做，谁还没个在云上线工作的亲戚么？老娘这就去施展美人计。”

拿起电话去了旁边，娇滴滴的喊了声：“小姨——是我呀，曼曼~~~”

数据中心所有职员都感觉心中信仰崩塌。那个雷厉风行动不动就“卧槽”的主任，也有着柔情一面？

主任为何对一个直播间这么关注？

不管了，上流量！

一时间，知识付费赛道的所有空闲流量都堆了过来。

很多人晚饭没事干，刷到这个直播间的时候，都先是吓一跳。满屏的666，满屏的吃瓜群众。再一看，没看错么？已经200w在线观看了！

是平台快不行了，有主播在临走时放福利？

不对啊，平台几乎快垄断了，很吃香很有钱啊。

再一看，直播间是一个老头嘛。就是这个老头七窍流血的画面，委实有些渗人。

不少不知情况的用户选择了投诉。选择，血腥暴力，结果很快有了回复内容：经查，该直播间讲述的事情很重要，请放心观看。

我尼玛！

不少人骂着划走，又满怀好奇的刷了回来。

直播间的画面并不复杂。

两百多万快三百万人就那么盯着那个老头。他甚至没有看镜头，没有看粉丝，只是浑身哆嗦指着旁边，镜头外的一个人。

监控中心的数据到达500万的时候，黑框美女接到了电话。

“目前最高峰值就是这个数了，不想服务器崩溃的话。还有，最好屏蔽那个直播间的所有评论，打赏功能，不然的话，别说百万人评论，就是十万人同时评论，你的服务器早晚也崩溃。还有啊，记得跟大领导申请，打钱。”

“谢小姨~~~”娇滴滴挂了电话，黑框美女高声怒吼，“给老娘把数据中心所有画面都指向这个直播间。”

她拿过一个小马扎，拿过一包薯片，往那一坐：“早看这老家伙不顺眼了，不知道今晚能不能得偿所愿？”

此时，直播间的人数，正好突破到500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