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

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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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三人又在女娲庙留了两日。

崇应彪将那蟒骨用得熟练。两日吃食都是他用法器狩猎而来。

顾玄同伯邑考感叹。他也见过几位上仙的徒子徒孙,哪一个得了法器都是宝贝得不得了。轻易都不会拿出来见人。他这宝贝徒弟可真会物尽其用,

伯邑考笑回:“小彪自幼凄苦。所得一切都是靠着双手争来的。有人待他好,他会百倍相还。您给了他法器,他自然是要拿来先孝敬您的。”

顾玄轻叹:“可怜的孩子。本该是金贵着娇宠成人。生生被诬成灾厄。还好,他心性坚韧,没有长歪。也是世子及时护佑,才让我与他有了师徒之缘。”

“仙师,这次不随我们一同回西岐吗?”

顾玄摇头:“应彪还有死劫,我得为他寻一个‘替身’。你将白面猿猴托付与我,我也要给他寻一个去处。在我飞虎岭它只能是个披毛的畜生,若是去了他处,说不准能有另一番际遇。”

“小彪有一个孪生兄长。”不是伯邑考心狠。自从将崇应鸾作为计划中的一环,他就没对其有过一丝怜悯。更何况自家少年郎自幼而来的悲剧,半数都是来自于他。即便是面对自己,他也多行不义,几次三番要用下作的手段从中作梗。他既然一丝好都不愿意留给小彪,自己又何必念他是个人?

顾玄还是摇头:“对人而言,这是个秒法。但对命数,他们始终是两个人。我得去寻个法子解决这个问题。你且安心,我已经有了主意。”

“有什么是我能做的?”

“你已经做的足够多了。我这个做师父的,也不能差你太多。”

见顾玄心中有成算,又要为小彪出力。他乐得恭候。不过他也有一事想问:“仙师,考还有一事想不通透。”

“请说。”

“我明明还是肉体凡胎,您为何能识得那一层身份?”

顾玄笑道:“超脱命数又怎会还是肉体凡胎?”

见伯邑考目光微变,他又轻叹一句:“一切皆在你愿与不愿之间。”

伯邑考苦笑:“今日多谢仙师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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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白面猿猴回到女娲庙。同时带了一封给伯邑考的书信。

上面写到已完成全部计划,朝歌城中传遍了太子与尤大夫之子的风流韵事。将简片燃尽。顾玄也要带着白面猿猴离开。

相处了六日,崇应彪真是舍不得师父离去。但当顾玄让他跟自己回山修炼,他就立刻道了一句:“师父您一路保重。徒儿在西岐等您。”

顾玄哭笑不得,伸手戳了一下徒弟的脑门。“你这顽徒!”

崇应彪笑着挠头:“您徒弟我就这一点坚持。但您放心,修炼起来我肯定刻苦,绝对不会在学艺上给您丢脸!”

顾玄点头:“这我倒信。为师离开之后,你切记要每日勤勉。不可有一日懈怠。我这里还有两卷功法留给你们。你二人要一起修炼。是为师送你们的大婚贺礼。”

崇应彪好奇是什么功法,等拿到手里一看。一卷是依旧是修炼气息的。不过比起吐纳,这卷可习得行气规则。可感应天地灵气。对伯邑考而言无甚用处,但对崇应彪来说的确是极好的东西。

另外一卷看了几眼,言语晦涩难懂,但应当是补身用的。他见那个什么固元还脑的,应当是能使人聪慧?反正都是练身的功法,他有些失望。“师父,就没有战斗能用的吗?”

“这你急些什么?那些仙家门徒,有修炼几十年才得一个窍门的。你这才拜师六日,筋骨还没通畅就要学战斗功法,想得倒不少。先把这些都融会贯通达成自然,为师自然授你神通。好了,你们大婚时为师赶不过去。待来年入冬时节,我自会去西岐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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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城。质子营。

姬发躺在榻上还在笑得直颤。殷郊从家中回营,进来就看到他在那里笑得不可自制。“还乐呢?这都一整天了。”

“报应啊!这就是报应啊!尤不良那个狗东西,他也有今日!我不但今天笑,明天还笑!”

殷郊把食盒打开,取了一块甜瓜。“先起来吃了再笑。母亲特意让我给你带的。你之前在府里吃了说喜欢,她就一直记着呢。”

姬发翻身坐起。凑到桌边坐下。从殷郊手里接过甜瓜,咬了一大口。在朝歌,冬日里附近是不产果子的。即便是在西岐,这样的鲜果也很少有。能有如此水灵甘美的甜瓜吃,这可比吃肉都享受。“我休沐时得去感谢王妃。她对我真好!”

殷郊坐到他身边,看着姬发鼓着腮帮吃得认真。“我重新安排了明天巡城的名录。咱俩巡王巷。”

姬发就知道他的意思了。“嘿嘿。还是你够意思。这热闹错过不看就没有下一回了。诶你说,太子会不会把尤不良收进府啊?好奇怪啊,太子府里也没听说有男侍。他是看上尤不良哪儿了?”

若只论相貌。尤浑能混到大夫,除了的确有些本事,又极会阿谀奉承。那张脸也是有些资本的。不提相由心生,皮囊也算不错。他的儿子自然也不会差。可太子能是缺美人的吗?这件事就诡异得很,怎么想怎么让人摸不着头脑。

殷郊是认为这件事一定有人背后谋划。并且觉得这是父亲的手笔。毕竟太子新岁时在朝会上直言父亲带兵不力。虽然没明说怎么不力。但他们明明冬日才大胜而归。大王得到延寿丹还大嘉夸赞。现在就不力了?还不就是因为北崇少了个质子,还去了西岐做世子妃。他那是讽刺父亲带兵松散,营中质子居然还有谈情说爱的时间。

可谁人无情?质子就得隔绝人伦了?这是什么狗屁心思!

父亲无缘无故挨了一顿说。有这个还击他觉得极好。但这些话他不能对姬发说。毕竟在姬发心里,父亲是大英雄。他的英雄形象自己还是要维护的。

“大概是想寻个新鲜吧。”殷郊说道。

姬发咽下嘴里的瓜肉,感慨:“他最好把尤不良收走。也算为朝歌的女子做件好事。”

“就算太子不要他。他日后也没脸出来横行了。”

————-

朝歌城。太子寝宫。

殷启面色阴沉,看着跪在面前的尤宝良,手中剑抬了几抬,最终没有砍下去。

尤宝良是被他亲爹送进的太子寝宫。本来出了做日那档子事,他已经百口莫辩。虽然父王没有责怪,甚至还笑说跟年轻人在一起也不错。但他之前对男人从无兴趣。他发现自己的确做了那事之后,差点儿当时就砍死这个爬床的下贱东西!

但见尤宝良毫无知觉后,才意识到这件事应当不是尤家的谋算。尤浑就算想攀附,他也不需要用他的独子做这种事。更尤其不会喂他这么狠的药。

所以这一定是殷寿的阴谋!

就这样,几乎朝歌城所有不相信太子会如此荒唐的人,都认为这件事是二殿下干的。

只有被冤枉的人才知道自己有多冤枉。殷寿也属实没想到伯邑考那样的人物居然也会想出这么下作的招数。但一想到殷启和尤不良对崇应彪的羞辱,他也就不奇怪了。

这圣人,他有一个触碰不得的逆鳞。你碰了,那你就得受着。而且他相信,这只是个开始,还远远不是报复的结局。

就比如他看起来没有对付崇应鸾。但把他扔在朝歌,本来就是为了让他替崇应彪赴死的。

再有太子送给臣妻一堆淫*-秽之物,几位朝中重臣已然知晓。要不是王叔拦着,商容梅伯等人早就要在大王面前告他一状了。

来日一旦自己移形离开,那不知道究竟是何人的暗魂入体。噩梦中的一切将会重新展开,谁生谁死,他现在不知道。大司命不知道。连伯邑考都说他不知道。

但无论是崇应鸾还是触碰了逆鳞的殷启,他们必是要走向死局的人。

他们这几个知晓命数的,会尽自己所能护住自己最想守护之人。可刨去那几个欠死的,又有谁该丢了性命?

——————-

质子营中。鄂顺在跟姬发小声说大声笑。看的不远处的崇应鸾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这帮人是在背后议论自己。

他不会跟另外三个千夫长发生冲突。但等他绕到北方阵这边的时候,正好听到听孙子羽在跟下面的质子说笑。他嘲讽尤宝良为了攀附王族,脸都不要了,什么床都敢爬。就这一句便触了崇二公子的霉头。当时就以妄议王族为由,要打孙子羽二十鞭。身旁北方阵的质子一起过来求情,他为了立威,不但不听,反而抽了几个劝说的人。

他以前不知道自己是一个急躁的性子。但到了质子营,他的确觉得每日操练有些吃力。而且在这里吃穿用度所有人都没有区别。他仔细观察过,除了殷郊会偶尔带些小食回营,还都是进了姬发的嘴。他也跟自己的待遇是一样的。

这跟他在崇城时的生活差距太大了。大到他这才过了不到半月,就已经觉得很难熬了。

衣服不如家中的柔软,营房里的床铺也硬的硌人。吃的东西完全不适合他的口味。他是带了很多财物,但每月只有两日的休沐,他刚来没多久,只赶上那么一次。不操练的时候也要去巡城,那就不能懈怠,平日连出去换个口味打牙祭都没有机会。

每次食不下咽的时候,他都在心里痛骂崇应彪这个灾星。可骂完了他还是只有这些吃喝,还是每天必须操练。他几次想要拉近跟殷郊的距离,都没有取得成效。再听到孙子羽的嘲讽,他积攒了这么久的火气就上来了。而且怎么也没压下去。

姬发和鄂顺见北方阵这边起了骚乱,赶紧就带着自己的百夫长过来了。看到是崇应鸾在打人,姬发立刻上去抓住了崇应鸾又要落下来的鞭子。“你要干什么?”

崇应鸾看向姬发:“我们北方阵的事。你少管!”

姬发冷笑:“少拿你在崇城那套!这是在殷商大营质子旅!你现在不是北崇的二公子!他就算触犯军规,你要处罚他也得先有个服众的道理。更别说你抽的这几个还只是劝你的!”

“他妄议王族。还不够受罚?!”

鄂顺问孙子羽:“你说什么了?”

孙子羽理直气壮的:“我说尤不良犯贱!”

鄂顺看着崇应鸾:“尤宝良还没进太子府呢。他不算王族中人。你太紧张了。”

崇应鸾冷笑:“你们这是避重就轻。这万一被太子知道,怕是对质子营都不太好。”

他这话说完,所有质子脸色都变了。不是惧怕这件事真的发生。而是质子们都是殷寿教养了五年的。他们中大部分都看得出太子对主帅的刻薄和针对。你在质子营用太子压人,这简直是犯了大忌!

尤其是对姬发而言,他厌恶太子启已经到了希望主帅赶紧取而代之的程度。现在看着崇应鸾这嘴脸,拳头当时就挥了出去。

好在鄂顺察觉到不对,推着姬发缓住了他的攻势,这一拳没打到。姬发却不依不饶:“我今天就然他知道知道,质子营到底是谁的地盘!”

崇应鸾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面对姬发的挑衅,他也不甘示弱:“怎么也不是你说了算!”

这时候殷郊巡逻回来,看到这边闹了起来,刚走过去就看到鄂顺没拦住,姬发这一脚还是踹到了崇应鸾的腿上。

崇应鸾一个没站稳,往后倒去。他身后原本是北方阵的质子,可现在谁也不想扶着他。于是纷纷避让。他便直接摔了下去。也是赶巧了,殷郊正好就走到他身后。质子们一撤,崇应鸾还就撞到了殷郊的身上。

殷郊瞬间就是一身鸡皮疙瘩。也差点儿再挥出一拳把人给打飞。控制住自己揍人的冲动,抬胳膊手肘用力把人给顶开,也等于把崇应鸾给“扶”住了。

而崇应鸾惊魂稍定之后看到扶住自己的人是殷郊,心中一喜。立刻换了一副委屈的表情。“副帅。他无故伤人!”

看着这张脸在殷郊面前矫揉造作的样子,姬发的怒火都要冲出头顶了。贱人!!你在用我嫂嫂的脸做什么!!!

殷郊也是汗毛倒竖。他赶紧错身离开几步的距离,贴到了姬发身边。“你先别气。到底发生什么?”

姬发指着崇应鸾:“他无缘无故就找茬!”

以往说到找茬这种事,自然是彪哥最为擅长。而当初的戏码,一定是姬发伸手,崇应彪接招。两个人打得不可开交,周围人看热闹叫好的,假模假式说两句“别打了”的。却绝对不会是姬发的脚都踢完人了,对方却在那里满脸忧伤的说着自己受了欺负。

谁懂啊!你他妈别用彪哥的脸做这种事!全营人都会做噩梦的!

姜文焕回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人都麻了。他赶紧给殷郊使了个眼色,让他迅速把姬发弄走。然后对崇应鸾你说:“你要处罚自己手下百夫长,这是你们北方阵自己的事。但如果牵扯到你说的妄议王族,这件事至少要上报给副帅,而不是由你来下定论。在营里,你可以跟任何人动手。但不能单方面辱骂虐打。这是主帅定下的军规。今天这件事,就算孙子羽有错,你亦有错。看在你刚到营中不久,很多事还不清楚。就这么算了。”

虽然说的不客气,他极不爱听,但姜文焕给了一个台阶,崇应鸾也知道自己得下。于是抱拳拱手,以示谢意。而后转身就回了营房。

鄂顺长出了一口气。他先去看了一下北方阵那几个挨了鞭子的质子。“你们快回去看看伤到没有。有伤就赶紧上药。”

几个人道了谢回了营房。留下孙子羽在那里气鼓鼓的。

鄂顺叹气:“你也是。背后说人怎么还那么大声。尤其是你留意着点他啊。”

孙子羽最委屈:“谁知道这也能让他不顺耳啊!跟他有什么关系!”

鄂顺摸了摸鼻子。心想还真有点儿。有道是骂人不揭短,你说的这些话,他可能都当是骂他的了。不过想想也是好笑。哪有人自己找骂的。回到自己的营房,他还不忘跟姜文焕说:“你说咱们要不要给西岐写封信?这么精彩热闹,不让彪哥知道还挺遗憾的。”

“那你写啊。我估计等你的信到了,彪子也能到了。”

“不知道他们的车马到哪儿了。婚期要是早点定就好了。这样咱们就能提前去了。我还没去过西岐呢。姬发说的那么好,我早就想去看看了。”

终于把鄂顺乱放的衣服给归置好了,姜文焕才坐下来。“我五岁的时候随父亲去过一次西岐。很多事记得不是太清楚了。但当时正值秋收,真的是一片金色的麦田,只有这一点记忆深刻。”

鄂顺趴在桌子上,懒洋洋软绵绵的。“真怀念以前的日子。彪哥在的时候,连打架都很有趣。来了这么个人,真没劲。”

姜文焕揉了揉他的头发。“别想了。他留不了几年。北伯侯最宠爱的儿子,他哪能舍得他在朝歌受这个苦。说不准几年后咱们这儿还得来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呢。”

鄂顺“哼”了一声。“偏心眼儿!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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