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萍~！”

归终叫喊一声，开心地摆动着小短腿，扑进了萍姥姥的怀里。

萍姥姥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虽然本能地接住了怀中矮小的东西，但还是打量了几眼，这才看清来人的样貌。

“……归终？你不是已经……”

“嘿嘿！我又活啦！”

归终俏皮地笑着，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小孩一样。

看着面前活蹦乱跳的小归终，萍姥姥还是不敢相信地伸手揉捏起了她的小脸蛋。

肉嘟嘟的小脸像一块果冻一样揉得变形，归终可爱的脸上也露出困惑和不悦。

小手扣住萍姥姥的双手，无奈地解释道：

“阿萍~，别揉了，真的是我。钟离和救我的恩人们也来了，不过他们有话要谈，我就一个人先过来了。”

“救你……”萍姥姥稍显困惑：“难道当年你没有死？”

“呃，当年的我确实已经陨落了，也是今天才被那位恩人复活的……”归终也转过身，望向了站在不远与钟离商谈事情的霖渊：“明明是个人类，却有着复活魔神的力量，我问了一路，但他似乎不愿意回答我原因。”

萍姥姥也望向了坦然自若地与钟离攀谈的霖渊。

拥有复活魔神的实力，还带着归终直接面见钟离，看来一定是知晓了帝君的身份，这个人类真是不容小觑。

既然是复活了归终过来，那归终也就是那个所谓的“礼”吧？他们这是想直接与帝君做交易啊。

“阿萍，我们不过去听听看吗？”

“不用了，他们本就是来找帝君的，既然帝君没有过来或让我们过去，那这便不是我们能够插手的事情。”

“哦……”

归终呆呆地望了钟离一会儿，随后又回头打量起了萍姥姥：“一个变成了岩王帝君，一个变成了萍姥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看样子发生了很多事情啊。”

“哈哈，是啊，这么多年……真的经历了太多太多。”萍姥姥望着归终，眼角竟不禁有些湿润。

“那能跟我讲讲吗？我刚刚醒来，都不知道已经过去多久了呢。”

“好啊，你想听什么？”

“嗯——，就说说阿萍你吧，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这件事啊……”

萍姥姥怀念地望着归终，最终还是将真相藏了起来。

有些事情，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还是有些难以启齿啊。

另一边，霖渊和迭卡拉庇安与钟离的交易也很快步入了正题。

“我可以帮您复活您座下尚存遗骨的三位夜叉，就像复活归终那样，他们会完全保留生前的记忆，同时身上的一切顽疾都会一并抹除，甚至那位金鹏大将身上的业障我也可以医治。”

钟离认真地聆听着霖渊的话。

这样的回报对他这个历经磨损的魔神来说无疑是巨大的，虽然魈身上的业障可以被巴巴托斯的神力暂时压制，但终究只是暂时的，无休止的杀伐之后必定是同样陨落的命运。

如果能彻底解决魈身上的麻烦，还能带回三位故人，肯定是没有比这更打动人心的交易了。

但是，契约最重要的就是讲究公正。

“那么，代价呢？”

钟离没有立刻答应。

他如今并非只是摩拉克斯，还是璃月的岩王帝君，他的身后是千千万万璃月子民，作为最后也是最坚韧的一道防线，他不能轻易应允任何交易。

“我们希望岩王帝君大人能帮我们消灭一个人。”

“……谁？”

“愚人众执行官第二席，博士，多托雷。”

话音落下，钟离也陷入了沉思。

面前的这个男人像是先知一般，知晓很多秘密。

谈判桌上，知道越多，实力越强的人，越能抓住主导权，现在主导权似乎完全都在对方手里。

杀一个敌人，救一群伙伴，乍一听确实是一件十分划算的事，但如果再将眼界放宽一些，这就是惹怒一个强国，救下一群伙伴的事情了。

虽然岩王帝君和璃月不怕被至冬针对，但无缘无故杀死对方的一个高层将领，无疑是不义之举，到那时不仅是至冬，怕是其他国家也会对璃月另眼相看。

“很抱歉……”最终，钟离还是选择了拒绝交易：“感谢你们能够复活归终并带过来，但这种不义之举实在有害璃月与他国的国际关系。可否更换成其他条件？我一定尽量满足。”

钟离的话已经很委婉了。

他国，并不局限于至冬，还包括了其他国家；而之后的追问，也表明了钟离并非看不上他们的报酬，还可以再谈谈内容。

迭卡拉庇安也不是第一次站在谈判桌上了，思索片刻后，她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意见。

“那这样，我们需要你的协助和庇护。不强求你去直接杀死博士，但你要先暂时保证我们的安全，等到我们集结齐其他的助力，到时候就是六国对一个国家的讨伐了，那时也就没人会说你的行为是不义之举。”

为了杀一个人，竟然要联合六国之力吗……

虽然对方说的实在太过离谱，但钟离却感觉两人的目标坚定，确实真有可能做到这件事。

钟离将自己代入了冰之女皇的位置，不禁苦笑了起来。

如果是他，被这样的人物盯上，肯定会毫不犹豫地交出博士，并且尝试拉拢交好，因为一个行径恶劣的第二席与拥有“创生”能力的强者对垒，那是必输的结局。

“可以。”

钟离微笑着点头同意：“从现在开始，我将护佑你们二位的生命安全，同时在合适的时机，与你们一同出手灭敌。如此，契约成立。”

钟离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却如洪钟一般明亮，震得霖渊心中猛跳。

当契约成立之时，霖渊和迭卡拉庇安都感觉体内似乎多了什么东西，随后又很快沉了下去，消失了踪影。

“不知你们何时有空闲，我让魈，不，我亲自带你们去安葬其他夜叉的故地。”钟离虽脸上没有表现，但还是忍不住开口催促了起来。

“那么急干什么？又不是不帮你。”

迭卡拉庇安不认识钟离，对他这样的态度有些不满：“既然已经签订了契约，我们也提前带来了一部分报酬，于情于理也应该是我们的交易结束后才帮你复活你的朋友吧？不然我们怎么相信你？”

霖渊听到迭卡拉庇安这直来直去的发言，心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

没等钟离解释，他立刻尴尬地笑着叫了个暂停：

“您稍等！我先跟她讲两句啊！”

说完，霖渊便拉着迭卡拉庇安走到了一边。

“你干嘛拉我过来？如果让他把好处全拿走了，我们怎么办？靠他良心发现帮我们吗？”迭卡拉庇安不满地皱着眉头。

霖渊无奈地迅速解释：“我知道你是担心他会无视交易契约，但你相信我，我知道他的为神，作为契约之神他绝对是最尊重和遵守契约的。

虽然你说的交易方式没什么太大问题，但既然能多拉一点好感，何必只维持在普普通通的交易关系上呢？”

听到霖渊这样分析，迭卡拉庇安犹豫了一阵，叹了口气。

“好吧……我相信你。”

迭卡拉庇安已经将霖渊当成了自己可以依靠和一起前进的同伴，所以她选择了相信霖渊，当然，也只是相信霖渊而已。

对于钟离，她依旧持怀疑态度。

“谢谢你！瑞可！”

“好啦好啦~，我们回去吧。”

两人再次来到钟离面前，此刻，钟离也觉得自己太过焦急了，见两人来后，率先开口道歉。

“非常抱歉，刚刚是我欠缺考虑，你们不相信我也可以理解，契约的事还是按照正规流程来吧。”

霖渊礼貌地笑着回应：“钟离先生不必如此，我们可以提前交付报酬，但还请您一定遵守契约。”

“这是自然。”

“那就没问题了。现在我们就有空闲，请钟离先生带我们过去吧。”

钟离有些意外，望向了迭卡拉庇安。

“我没意见。”迭卡拉庇安平淡地回应。

“……多谢两位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