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迎春花开》

第 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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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迎春姐妹便去了花厅。

贾宝玉想起身跟着一起去,却被贾敏叫住了,“宝玉,你且站住。”然后看向贾母,“我今日来,除了来给老太太请安,其实还有件事想和老太太及嫂子们商量,和宝玉有关,宝玉你是当事人,当然应该留下来听听啊。”

贾宝玉很不情愿,他想和姐妹们在一处玩笑,可姑妈开了口,老太太又不发话,他只能留下来,只是心神都飞去了花厅那边,和姐妹们在一处去了。

“是这样的,我听说,家塾设在了金陵,迁过去的族人们不少,可也有不少族人不愿回金陵。这些倒也罢了,唯有家里的这些哥儿们,没了正经念书的地方。琏儿前几日和我们老爷说起此事,老爷回头和我商量了,这样下去也不是法子,总不能让孩子们荒废了学业。故而老爷特特写信,请了他的一位故交好友,来给宝玉他们当西席。这位顾先生,是和如海同科的进士,因为不喜官场倾轧,考中进士后没有当官,赋闲在家,闲来无事也收些弟子,据说已经出了好些举人进士了。老爷的意思,是先问问老太太和嫂子们,若同意,便正式和哥哥们说起。”贾敏说道。

贾宝玉一听顿时没了兴致,读书就读书,为什么一定要和科举牵扯上。

可贾母和王夫人等却十分满意。

“好,这有什么不同意的,咱家孩子多,早该请个正式的西席了。若真能请来这位顾先生,那再好不过了。明儿就让凤丫头在前头寻个好院子,收拾出来,专门给顾先生上课用。至于顾先生的住处,也得精心布置好。”贾母笑道。

旁人倒也罢了,唯有李纨,满心感激,差点喜极而泣。她知道,比如宝玉,贾琮,怎么会缺了先生,唯有她的兰儿,无人放在心上。虽说有老爷亲自教导,可老爷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大部分时间,都是兰儿自己看书。可读书这回事,若无先生教导,光靠自己领悟,岂是长久之计?偏她又人微言轻,满心焦急,却无处可诉。只和凤丫头闲话时,透露过几句。

当时凤丫头也陪自己掉了几滴泪,当时并未说些什么,只是没几日,姑妈就来了,还带来了这样的好消息。

贾敏看出宝玉的不情愿,笑道,“当然,若宝玉不愿在家读书,也可以,国子监那边,若操作一番,也不是不行。”

贾宝玉慌了,去国子监?那他宁愿在家读书!最起码在家读书,还能时常见到姐妹们!“顾先生学问既那么好,我自然愿意的。”

众人听了,都大笑了起来。

回头和贾赦贾政说起时,他们自然也是愿意的。

王熙凤办事很是利落,不过三五日间,就收拾好了两处院落,一处用来做上学之处,另一处梨香院,则是这位顾先生的住处。

没几日,那位顾先生就来了,贾政和他交谈几句,立刻引其为知己,十分敬佩他的学问和为人,恨不得拉着他秉烛夜谈。

贾宝玉悄悄见了,见他形容俊美,颇有些仙风道骨之感,一见之下,便将心中的那些嫌恶和抵触淡了些。

一切安排妥当后,便正式开始上课了。

学生目前有宝玉、贾环、贾琮、贾兰。

顾先生花了半日的时间,先检查了他们几人的功课,又花了半日时间,一一单独找他们聊天,很快便摸到了每个人的脾气秉性,第二日正式上课时,便因材施教,每个人的课程都不一样。

比如贾环,精于算学,顾先生便让他看算经十书。贾琮喜欢历史,顾先生便给他讲些历史故事。至于宝玉和贾兰,学的都是些经史子集,可两人的进度不一样,教学内容也不一样。

可顾先生上课很风趣,博古通今,天文地理各种知识都信手拈来。总之,众人对他都十分满意。

顾先生也很满意,贾家的束脩让他很满意,居住环境也很满意,几个学生嘛,各有各的风格,总之,也很满意。

唯一不满意的就只有湘云了。

一则是宝玉上课去了,迎春等人也各有各的事务,且她和她们也说不到一起去。二则她听着王夫人的意思,对宝玉这段时间的表现很满意,言语里似乎有让宝玉安心读书,等有了功名再说其他的意思。

史湘云也想让爱哥哥考取功名,封妻荫子,可若二太太真有了那个意思,岂不又要耽误很长时间?

可这种事,没有她置喙的余地。为了自己,也为了爱哥哥,她只能多多鞭策爱哥哥好好读书了。

贾宝玉一开始新鲜,可时间长了,慢慢的又懒怠起来。尤其是他好容易做完功课,想找云妹妹说说话,一起玩笑玩笑,可云妹妹却查问起他的功课来。

贾宝玉不耐烦,两个人又拌起嘴来。

贾宝玉拔腿就走,史湘云气的哭了起来。

这场小风波传到了王夫人耳朵里,只是她却听到了两个略有些不同的版本,“哦,云丫头真是这样说的?”王夫人一边念佛一边问道。

袭人低头,“是,不敢欺瞒太太。”

王夫人笑了笑,“我知道了,你去吧。”

袭人不知怎的,心中却不安起来。

袭人走后,王夫人冷哼一声,看来是她太宽容了,纵的这丫头的心越发大了,如今竟也学会了瞒上欺下这一套了。得怎么想个法子打发了这丫头才是。

谁知机会很快就来了。

宝玉因着连日读书,身心俱疲,兼之和湘云拌嘴,心情很不好。袭人少不得绞尽脑汁的哄宝玉高兴,宝玉兴致高,难免贪玩了些。如此白日里上课,晚间也不得休息,精神难免不怠。

这一日,竟在课堂上睡着了。

顾先生看到了,既不生气,也没有惩罚,反而轻轻给他盖上了衣服,放低了音量,继续上课。

宝玉醒来后,有些紧张,可顾先生却没多说什么,和颜悦色的布置完功课后,便让他回去了。

功课也没有加量,甚至相比昨日还少了些,宝玉这才放心了,只觉得先生果真是良善之人。

可一连三日,宝玉都在上课时睡着了。

顾先生便命小厮将此事告诉了贾母,“本以为是功课太多,夜间忙于功课才走了困,故减轻了功课,谁知还是如此。请老太太、太太们请个大夫,看看哥儿是不是身体有恙!”

王夫人率先蹙眉,看向贾母,“老太太,这事得查。”

贾母却不是很在意,她也是过来人,知道许是有小丫头作怪了,这也是常见的事。

可王夫人却说,“宝玉还小呢,万一伤了身子可如何是好?”坚持要查。

贾母只好答应了。

可这种事,怎么查?一旦大张旗鼓的查,势必会引起风言风语,传出去也不好听。

王夫人的办法很简单,她让周瑞家的几个心腹带走了伺候宝玉的几个丫头,从领头的几个起,一一排查。

结果真查出问题来了。好几个丫头都已经不是完璧了。

其中就有袭人。

之后将这几人分别关起来审问,最后得知第一个和宝玉发生关系的就是袭人。除此之外,还查出了不少事情。

王夫人气坏了,她那样信任袭人,结果最后反被打脸,唯一安慰的是,这几个犯事的丫头里,没有麝月。她看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出了这样的事,势必要惊动贾母,王夫人便如实和贾母说了,“谁知道袭人那丫头,看着老实,却内里藏奸,早早的就勾引宝玉,还把持着宝玉,背地里还挑唆宝玉和云丫头的关系,这样的丫头,断断不能容认,必得打发了!至于其他查出来的也得打发了!”

别的倒也罢了,唯有挑唆宝玉和云丫头关系这话让贾母十分不悦,等王夫人说清楚是怎么回事后,贾母沉着脸,怪道云丫头和宝玉小时候那样亲密,怎么大了之后,三天两头的拌嘴,原来是袭人这贱蹄子搞的鬼!只是这云丫头,识人不明,竟被个丫头糊弄了。

贾母点点头,对王夫人说道,“你看着办吧。那些不省心的玩意儿,都打发了,回头再挑几个好的给宝玉使。”

王夫人却有另样的想法,她想乘胜追击,把宝玉从贾母处挪出来,“老太太,丫头的事还是缓一缓吧。我是这样想的,宝玉也大了,也该搬到前头住着了,不如趁这个机会,把宝玉挪出来吧。也好让他安心读书,若能有个功名,早日成家立业,也不枉老太太疼他一场。”

贾母却舍不得,“宝玉才多大!”

“老爷也是一样的心思,只是怕老太太担心,才耽误了。宝玉说小,其实也不算小了,远的不说,就说姑太太家的墨玉,才多大,就去国子监读书了。听老爷说,那孩子年纪虽小,可一应事务,调停得当,老爷都夸说那孩子非池中之物墨玉可比宝玉大不了几岁呢!”王夫人却执意要把这件事办成喽,故而不得不忍着恶心夸奖起贾敏的儿子来。

贾母听到王夫人夸赞外孙,心中熨帖,脸色也和缓了些。

王夫人见状赶紧说道,“横竖都在一个宅子里,每日也要晨昏定省,若是老太太还不放心,中午也接过来一起吃个饭,只不过换了个睡觉的地方,老太太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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