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校的DK也会被绿茶吸引吗》

52伏黑家伸舌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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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过后, 悟少爷每次来,都会带我们出去玩。去游乐场、游戏城、电影院,去逛冬日祭, 去滑雪、看琉球灯笼节,去寺庙祈福。

坐一遍又一遍的地铁、新干线。

将地上的枯叶捡起来, 插津美纪头发上,捧起一大把雪, 洒在伏黑惠身上,因为我看了很多眼,所以将那只黑猫金眼睛的流浪小猫收留。

他问我叫什么名字好。

我说:杏花。

他没觉得这个名字奇怪, 用逗猫棒逗弄起杏花,结果被怎么都抢不到逗猫棒的杏花气急败坏地挠了下, 还喵喵叫个不停冲他炸毛龇牙, 他顿时就露出了牙酸的表情:“怎么老感觉这猫长得眼熟, 性格也好熟悉。”

我好奇:“怎么了?”

他指指杏花的黑色毛发,以及杏花的金色眼瞳, 牙更酸了, 想说些什么, 但最终只是耷拉着表情:“没。”

我捏起几粒猫粮,喂杏花。

杏花不感兴趣, 反倒对津美纪手里的饼干很好奇,一直喵喵叫着要吃的。

然后隔天。

家里就又多了只猫, 是白色的布偶猫,蓝眼睛。

悟少爷扬着下巴说:“这只叫雪花。”

我问他为什么要养这么多只。

悟少爷捏着后颈, 眼神飘忽:“杏花会寂寞啊,多养一只,他们可以当好朋友的嘛。”

但悟少爷明显更喜欢雪花一点, 我好几次都瞧见他故意把逗猫棒给雪花玩,然后开着无下限冲一直想挠他却挠不到的杏花做挑衅的表情。

因为悟少爷的偏爱,所以雪花要更喜欢悟少爷。但杏花却更喜欢我,即使它刚被捡到的时候脏兮兮的,还因为受冻不停发抖,是悟少爷把它塞进衣服里一路抱回家的,它也更喜欢我,时刻都要粘着我,悟少爷一靠近过来,它就要龇牙。

不过,杏花不是除了我之外对谁都龇牙。

是只对悟少爷龇牙。

它很喜欢津美纪和伏黑惠,每次他们放学回家,它都要喵喵叫着去蹭他们的腿,求抱抱。

它也挺喜欢跟雪花相处的,雪花性格比较软些,杏花会多让着它点。

“所以到底为什么啊,这家伙。”看着将我手里的猫条让给雪花先吃的好脾气杏花,悟少爷拖着长腔抱怨。

伏黑惠瞥一眼他,“讨厌一个人不需要理由,这句话好像也作用于猫。”

悟少爷:“……”

悟少爷塞了一块年糕进伏黑惠嘴里:“闭嘴吧你。”

津美纪:“五条先生好像挺容易被讨厌的,为什么?”

悟少爷:“……”

悟少爷又塞了一块年糕进津美纪嘴里:“你也闭嘴。”

“我觉得……”我刚一开口,就注意到了悟少爷又拿起一块年糕,微眯着眼盯我,一副我只要说坏话这块年糕就要塞我嘴里的架势。我笑笑,“我觉得可能是悟少爷跟杏花的性格在某些方面比较接近的缘故吧?才会容易互相讨厌。”

伏黑惠将年糕咀嚼掉了,“也许吧。”

大晦日的前两天,悟少爷带我们一起去了京都。五条家府邸跟禅院家府邸没什么不同,院墙一样高高的,养的花草绿植也大多接近,庭院相似,长廊也如出一辙的弯弯绕绕。佣人仆役们也都穿着古板守旧的和服。

但区别也很明显。

禅院家佣人的规矩是,笑不能笑出声,哭也不能,说话也绝对不可大声。

但这一点在五条家好像并没有。

五条家很热闹,各种意义上的热闹。因为临近大晦日,需要忙的事情很多,但他们不像禅院家那样忙得死气沉沉,而是欢声笑语的。

我记得以前了解过的,五条家的六眼四百年才出现一次。而无下限术式虽然也有其他人继承,但因为没有六眼的缘故,根本运用不出无下限术式来。所以五条家对于术式的开发,只能寄托在六眼诞生上。

不像加茂家,一直有在做血脉研究。

禅院家就更不用说了,基本上御三家都无继承祖传术式的人时,禅院家能独大。

所以,禅院家是御三家里最守旧封建的家族,五条家反倒没有那么死气沉沉。

刚到悟少爷的住处。

悟少爷就被五条家主派来的人喊走了。

他把我们交给两个女佣之后,就离开了。那两名女佣,一位接近六十多岁,满鬓白发,一位头上的白发不多,但看起来也约莫有四十多岁了。

较为年老的那位,叫菊枝,跟直哉少爷身边的女佣长神似,比较严肃,不苟言笑。

但那位四十多岁叫笑美子的女佣,倒是很爱笑,而且看得出来笑点很低。基本上每说几句话,就要掩嘴笑几下,还很有童趣,看到津美纪手里的杏花和伏黑惠手里的雪花,会很好奇地去逗弄一下。

之后,听见津美纪的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后,她取来一盘点心,给津美纪吃。

我觉得她很眼熟。

也很快就清楚了为什么觉得眼熟。

她笑着笑着,朝我的方向看来,眼底闪过惊艳,朝我点点头,笑得更灿烂了。

是幼年那次大晦日,给我糕点吃的女佣。

但她没认出我。

想必她在这十多年里,还做过很多她自认为是举手之劳实际上能让人铭记一生的善举吧。

悟少爷回来的时候,我们正在玩捉迷藏的游戏,笑美子跟我们一起玩,起先是她和伏黑惠当鬼,来抓躲藏起来的我和津美纪,后来伏黑惠抓住了津美纪,就变成了津美纪和笑美子来抓我和伏黑惠。

悟少爷回来的时候,刚好第二轮开始。

他兴冲冲地也加入进来。

听着津美纪和笑美子在庭院里捂眼数数的声音,我想躲藏到刚才藏身的地方,结果一打开拉门,那个小小的储物隔间已经塞了个人。悟少爷挤在一堆杂七杂八的架子中间,嘴里还不忘嚼着刚从津美纪那里顺来的点心,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像仓鼠般看着我。

院子里,津美纪已经数到了87。

“我换个地方……”我小声,正要将拉门重新拉上。

我的手腕就被抓住了。

伴随着庭院里津美纪越数越着急的“98、99、100!”。悟少爷将我拉进了储物隔间,把拉门关上了。

储物隔间原本塞下悟少爷一个人,就已经很艰难了,此刻多了一个我。我们连挪动一下都可能会碰到身后的木质架子,发出响动。

所以,我们的距离近到我能听见他咀嚼点心、然后下咽的动静。

悟少爷坐在地上,原本大刺刺岔开的双腿为了给我腾位置,并拢起来,第一次以一种有些乖的姿势出现在我面前。

我蹲坐在他旁边,双手抱膝。

尽管空间很狭小,我也努力不触碰到悟少爷。不过即使我贴上去,也触碰不到的吧,毕竟悟少爷有无下限术式。

“糖,吃吗?”悟少爷吃完点心后,从口袋里掏出两根棒棒糖。

我看一眼棒棒糖上画着的图案。

这次不是草莓口味,而是苹果的。

我还没吃过苹果口味的棒棒糖,于是点点头。

悟少爷将棒棒糖的包装纸撕开,“刺啦”一声很明显,我顿时慌张起来,冲悟少爷指指外面,超小声提醒:“津美纪在找我们了。”

他歪歪头,眼神古怪的好似在看笨蛋,其后伸手,指一指他自己的眼睛。

学着我用超小的声音说:“我有六眼的啊。”

也……也是哦。

我放下心来。

悟少爷剥开糖后,率先塞我嘴里。他塞来时,我乖巧的张开嘴,等着,但他却迟疑住了,棒棒糖停在我唇边,许久都没下一步动作。

我嘴巴张大到有些发酸,并且很尴尬的是我有些控制不住口水。

我抬起眼,看悟少爷。

就看到他白色的眼睫下撇,盯着我半张开的唇看,似乎感到口渴,还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

我伸手,想戳戳他的无下限,提醒他。却不想直接就碰到了他的胳膊。

他没开无下限。

于是,我停顿一下后,就干脆戳一戳他的胳膊,在他目光上移、与我对视时,我用眼神询问:“?”

他:“……”

他像是忽然反应过来,猛地将棒棒糖戳进我嘴里。

“唔……”

磕到我的牙齿了。

他又着急忙慌将棒棒糖拔出来,扒开我的嘴就要去看我的牙齿有没有事,直到我无奈挥挥手,表示没有什么问题。他才颇有些委屈和无辜地眨巴两下蓝眼睛,“哦……”

然后就十分自然地将那根棒棒糖塞进了他自己的嘴里。

我眼睛睁大,结巴:“那个,糖……”

他不解地歪歪头,但还是将棒棒糖从嘴里抽出来,低头看了下。

之后——

他:“……”

我:“……”

我们对视着相互沉默了大概有十几秒,直到他剥开另一根苹果味的棒棒糖递我手里,这种尴尬的对视才结束。

至于那根害他错误百出的棒棒糖,则被他不怎么自然地再次塞进嘴里。

空气里弥漫着窘的味道。

我含着棒棒糖,双手抱膝盯着地板看。

因为有之前的某次经验,在这种单独相处的环境下,跟悟少爷一块吃棒棒糖,我不是很敢将棒棒糖挪动位置。

所以直到左边的口腔内壁有些被棒棒糖的甜味浸得发麻,悟少爷才率先开口,打破这种尴尬的氛围,“这次大晦日回来,我老爹说的很重要的事情是要把家主的位置交给我。”

“那以后,岂不是就不能喊悟少爷了,要喊五条大人?”借着悄声说话,我小心翼翼将棒棒糖挪到了口腔的右边去。

“啊?为什么。”悟少爷朝我看来,表情有些不理解和轻微的嫌弃,“喊五条大人好怪,可能是我听多了别人这么喊我老爹吧。不过你可以直接喊我悟的啊。”

我因为他的话微微睁大眼,“那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他双手抱膝,歪着脑袋枕在膝盖上,看我。

“……”我结结巴巴老半天,憋出来一句,“就、就是不可以啊。”这样的话,身份岂不乱套了,即使我现在已经不在禅院家了,也不是女佣了,但我与悟少爷依旧有着无法跨越的身份上的差别。

“算了,你想喊什么就喊什么吧。”他白色的眼睫轻眨了下,小声,“反正就连名字都只是一个代号而已啦。就像奈穗子,有时候我喊你喂,你不也清楚我是在喊你吗?惠偶尔冒出来的那句‘白发男’,我也清楚在喊我。”说到最后,他似乎觉得搞笑,还捂嘴贱兮兮偷笑了下,“还有还有,我有时候喊海胆头,惠他也知道我在喊他,还会摆着一张臭脸跟我说下次不准喊。”

“哈哈……”我笑出声。

悟少爷忽然捂住我的嘴,冲我做手势,指指外面。

我了然,就连呼吸都开始屏住了。

储物隔间外面,我听见有脚步声走进来,在檐廊转悠了下,没见到人,还嘀咕了两句:“明明有听见的啊,是奈穗子姐姐的笑声……怎么会没有。”

没一会,津美纪就离开了。

悟少爷摆出一副松了口气的表情来,还抬手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我也松懈下来般舒了口气,热热的呼吸吐出去,又被挡住,微热着扑洒在我的脸上,我才注意到悟少爷捂住我嘴巴的手并没有移开。

他显然也才注意到。

感受到我的吐息,手指微微蜷缩了下,然后慢吞吞的收回去,被他塞进了制服口袋。

我开始继续盯着地板看,因为尴尬。

不知道为什么,跟悟少爷相处时总会觉得尴尬。

“不过,不管当不当家主,我都有其他关于我未来想做的事。”悟少爷再次开口,“我想当老师。”

“嗯?”我抬起头。

“我马上就要从高专毕业了,我打算留在东京校当老师。”

“嗯……”我干巴巴点头,开始紧张地用手指在地上写写画画了,对于这种关于未来的话题,我一向都很局促不安,因为太过迷茫了。直到悟少爷又问“你有没有以后想做的事”时,我犹豫了两分钟,咬住下唇摇摇头。

悟少爷沉默了几秒,开口:“你很喜欢学习的不是吗?”

我这才注意到,我在地上随手写写画画、绕圈圈似的东西,居然是我学到的字,我在地上画圈的手指顿时僵住了,连带着我整个人都变成了石头了,我的脸唰地一下红透,连忙用手掌将地板呼啦了一下,抱住双膝,浑身紧绷地盯着拉门的门缝看。

“……”

“……”

空气沉默了一会后。

我的后背被轻轻戳了一下,与此同时还有悟少爷很轻的嗓音,“你要不要试着来高专上学?我马上就要留校当老师啦,你来当我的第一个学生?毕竟……如果是考大学的话,也需要之前的学籍的吧。”

考……考大学?

我猛然回头,眼睛瞪大着看他。

他墨镜后面的蓝眼睛倒是弯弯的,“你很想去学校的不是吗?高专的话学生很少啊,应该不能满足你对学校的好奇心吧。但你现在去上高中肯定赶不上啦,不过可以尝试一下考大学的嘛。”

“我……我吗?你在说、说我吗?”我结结巴巴,眼睛逐渐又要变成蚊香眼了,脸颊也是,好红好烫,就像被放在蒸炉上,马上就要被蒸熟了。

“是、是啊。不、不然你觉得我现在在跟谁说这些。”他学我的样子,故意结结巴巴说话。

“可是我好笨,我从来没上过学。”

“啊?我之前明明说过你学习能力很强的啊。”他不满地扯扯嘴角,“而且没上过学也没关系啊,毕竟我可是最强嘛,有我教你,考大学这种事轻轻松松啦!”

我语气希冀:“真、真的吗?”

“真、真的啊。”他继续模仿我结巴的样子。

我眨巴着眼睛看他:“……”

他也眨巴着眼睛看我:“……”

“……”

“……”

我们对视着。

不知道是谁先吞咽了下口水,储物隔间内的气温逐渐升高。

“上次那个……可以再试一下吗?”他轻声。

我大脑被蒸熟了,完全没有思考能力,看着他,结巴问:“哪、哪个?”

“就是,那个啊。”他伸手,虚虚戳了下我的唇,蓝色的眼睛里带起些潮气,湿漉漉的,“上次的那个……你不记得了吗?”

“记得……”

“那可以……再试一下吗?”他看着我,嗓音轻轻的。

我抱住双膝的手紧张地攥在一起,我将脸埋进膝盖里,感受着心脏狂跳的感觉好半晌,才缓慢回应:“嗯……”

“……”

没有窗户、显得有些昏暗的储物隔间内。

悟少爷将墨镜取下来,规整地折叠好,收进口袋。然后看着我,他长长的睫毛轻轻眨动着:“那……开始了?”

我始终垂着眼睫,不敢看他,盯着自己紧张攥在一起的手看,“嗯。”

我能感觉到悟少爷正缓慢地朝我靠近。

我越来越紧张,无措,脸也越来越烫红。我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已经接吻过那么多次了,接吻的对象也很多,却从未有过此刻的这种心脏七上八下的感觉。悟少爷似乎也同样很紧张,他越靠近,我越分不清是我的心脏在跳还是他的。

逐渐靠近到我能感受到他不是那么稳的呼吸的地步,他侧头错开,温热的唇贴上我的同时,他微凉的鼻尖也触碰上了我的左边脸颊。

我们谁也没闭眼。

唇瓣相贴的同时,眼睛也相互对视着。

“……”

“……”

有点尴尬,我错开视线。

吞咽一下口水。

很快,我就也听见了他吞咽口水的动静。

我视线转移回去,发现他还在看我:“……”

他干巴巴地盯着我,耳尖越来越红:“……”

唇上的温度越来越热了,直到他僵硬着伸手,指指我的眼睛,又指指他自己的,我明白过来他是在说接吻不是应该闭眼的吗,所以,所以……所以我闭上了眼睛。

他应该也闭上了眼睛吧……

没有视觉后,唇上的触感更明显了,温热的,柔软的,还带着苹果口味棒棒糖的甜味。

我再次吞咽一下口水,忽然有点想再吃一根苹果味的棒棒糖了。

我听见他也吞咽了一下,同时,唇瓣上忽然传来两下摩擦的感觉,我浑身一激,本能想往后躲。

他抬手穿过我耳边的发丝,隐隐扣住我的后脑,阻止我。

之后,他摩擦的力度越来越快、越来越重,他本就紊乱的呼吸也一声重过一声,抵在我后脑的那只手掌也烫到不行。

我被这种氛围带动,感到脑袋晕乎乎的,全身都没什么力气。

直到一阵湿润忽然触碰上我的唇。

他……他伸舌头了?

我忍不住睁开眼。

悟少爷像是有所感应,也紧张巴巴地睁开眼。此刻,他的舌尖已经有往我唇缝里钻的趋势了。

我干巴巴的看着他:“……”

他肩膀微微起伏着,眼睫下垂,想将舌尖收回去:“……”

但我张开了嘴。

他似乎愣住了,蓝眼睛微微睁大。

我已经重新闭上了眼,脸很烫,不用摸和照镜子,我都清楚,一定跟西红柿一样红。

他重新吻上来。

这次,他的舌尖成功钻了进来。

这次的接吻,我完全没用到过去所学的那些知识。明明悟少爷明显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吻技青涩得一塌糊涂,时不时还会用牙齿磕碰上我的唇瓣,弄得微微发痛,压住我的舌面后就结结实实贴上来,全然不顾我的舌根是否发酸,但我却克制不住身体的颤抖和发软,陌生奇异的快感完全席卷了我的神经。

直到外面又有脚步声传来,悟少爷才轻轻放开我。

他肩膀微微起伏,半张着唇喘息着,蓝眼睛潮润到泛起些水雾,因分泌过快而完全来不及吞咽的口水顺着他的嘴角流得满下巴都是。

我能感觉到,我的下巴也与他一般。

我们对视了一会:“……”

他率先垂下视线,白色的眼睫轻颤着,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后,又用另一只袖子帮我擦了擦。

其后,他嗓音带着刚接过吻后的干干哑哑和含糊,“我……我出去了。”

我双手抱膝,盯着地板看,“嗯、嗯……”

他打开拉门,独自钻出来,又很快关上拉门。

我听见津美纪欢呼一声说:“抓住你了五条先生!”

以及悟少爷的依旧很含糊沙哑的声音:“嗯嗯是啊,真棒。”

储物隔间内少了一个人,那种热烘烘的感觉减淡了点,我伸手,摸一摸自己的脸颊。

还是……

好烫啊。

这次大晦日,悟少爷要被转交家主的身份。

转交仪式,在今天举行。

据说咒术界所有的家族,基本上都会安排人来。

一大早,天还没亮悟少爷就被折腾起来了,因为外面太过热闹,所以跟我一起睡的津美纪也醒了,揉着眼睛往外看,“好多人啊。”

我也揉着眼睛往外看,发现悟少爷院子里的佣人几乎全部出动了。

不多时,我们就看到了穿着蓝白和服的悟少爷。津美纪从未看过悟少爷穿和服,眼睛都睁大了,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长大的悟少爷穿和服。

他原本正双手揣怀里,靠着庭院里那颗落满厚厚一层积雪的樱花树打哈欠,注意到我们的视线,偏头看来。

津美纪朝他招手。

悟少爷也回了个招手的动作,随即,他的视线落在我身上。

我朝他弯弯眼睛。

他停顿一下,也朝我做了个招手的动作,然后转身,在一群佣人的簇拥下,离开了。

因为今天的事太过重大,原本热闹闹的庭院一下子没了人,津美纪觉得有些寂寞。拉着我翻悟少爷书房里的书架。刚来这里的第一天,津美纪就表示了感兴趣,悟少爷说喜欢的话可以随便看,所以津美纪一无聊就去翻一翻。

翻出来一本悬疑类的书。

这是由许多短篇故事集成的,津美纪很感兴趣,把书递给我,要我念故事给她听。

我现在认识的字越来越多了,念故事的时候已经不怎么需要提前去悟少爷那里学习了,虽然还是有不少字不认得,但根据句意我也能猜测出那些不认得的字是什么意思,对念故事影响不大。

第一个故事,是个只有四页的小故事。

讲述的是类似于《谁是凶手》的故事,故事的开头,是一个女人在冲警官哭,说自己的丈夫失踪了。

她丈夫的徒弟在安慰她。

翻到第三页。

故事出现反转,其实男人已经死了,而且徒弟就是凶手。

找到男人尸体埋藏的地点后,在男人的裹尸袋上发现了徒弟的手印,应该是太过着急和慌乱,没有处理妥当。

之后徒弟入狱,本以为故事就这样毫无悬念的结束了。

不想在故事的第四页,留下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结尾,其实女人才是真凶,她杀害了自己的丈夫,并用丈夫的手机给徒弟发消息,让他来店里。

徒弟一进店就看到了师父的尸体,崩溃不已正要报警,女人再出现,佯装惊恐开始说徒弟就是杀人凶手,这时候的徒弟很慌乱陷入了自证怪圈。之后,女人露出一副理解的表情,说:

我相信你,但是这种种证据都指向了你,到时候警察来了保不准会把你当凶手,不如我们把他处理掉吧,伪装成失踪案。

津美纪听得鼻子一酸,差点被吓哭:“我、我不要听这个了,奈穗子姐姐,我好害怕。”

我连忙将书合起来,“好好,不念了。”

对书丧失兴趣后,津美纪再次无聊起来,趴在和室里发呆了一会后,提议:“我们继续玩捉迷藏吧!”

伏黑惠正在用猫条逗杏花和雪花:“拒绝。”

津美纪:“可是我好无聊啊,奈穗子姐姐也很无聊的,对不对?”

伏黑惠抬头,看向我。

我挠挠脸颊,笑着点一下头。

伏黑惠将最后一根猫条喂完之后,站起来,“我来当鬼。”

津美纪欢呼一声。

因为不止是悟少爷的庭院没人,外面也几乎看不到什么佣人,所以在庭院里藏身好几次都被轻易找到后,津美纪提议扩大藏身的范围。

伏黑惠本来下意识想拒绝。

但津美纪说:“来来回回就只有这几个地方可以藏啊,好无聊的。”

伏黑惠转头看向我。

我干干巴巴,再次笑着点头。

伏黑惠收回视线,同意了。应该是觉得反正都是在五条家,不会出什么事。

津美纪拉着我藏在了庭院外面的一个巨大的水缸后面,躲了一会后,看到伏黑惠臭着脸的在到处找,并且路过这附近,津美纪捂着嘴笑了下,觉得很有意思。眼看伏黑惠在那边转悠一会,又想回来这边,津美纪拉着我的手,一路猫着腰离开水缸,来到长廊,躲躲藏藏地往前跑,最后躲进了一片半人高的灌木丛里。

刚一躲进去,灌木丛上的雪扑簌簌往下掉。

我还打了个喷嚏。

津美纪立马捂住了我的嘴,冲我做了个噤声的表情。

我听见了有脚步声过来,以为是伏黑惠,所以点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再咳嗽了。

津美纪应该也以为是伏黑惠,我看到她在揉小雪团,估计是想趁伏黑惠不注意砸他。却不想,随着越来越靠近,我们才注意到这脚步声根本不是一个人的。

抬头。

透过层层叠叠的灌木丛枝叶,和厚重的积雪,我看到了外面的那个熟悉不已的身形。他背对着我,穿着宽大的黑白配色的和服,金色的短发变长了一点,后颈那里,明显有一道伤疤,是刀口的形状。

站在他身前的,则是一个穿着炳组织服饰的男人。

直哉少爷恨恨地瞪着他,用咬牙切齿的声音怒骂:“废物,东京就那么点大,都多久过去了还是找不到人!还有派去川崎县的那好几拨人,为什么每次回来都支支吾吾的!”

男人声音发抖:“是因为…是因为……”

“因为什么,说啊!”直哉少爷一脚踹上去,直将男人踹得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男人被踹翻之后,又赶忙连滚带爬着重新在地上跪好,彻底哭出来了,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是……是家主大人的命令,家主大人不准我们告诉您。”

“家主大人不准少爷您继续去川崎县搜人,所以之前派出去的好几拨人实际上都是在川崎县外围晃哒几天就回来了……”

直哉少爷紧紧咬住牙。

即使隔着些距离,我也能听见直哉少爷嘎吱嘎吱磨牙的动静,他表情阴狠得像是要吃人,伴随着男人胳膊四分五裂,满地鲜血,他从牙缝里挤字:“你们到底听那个老不死的,还是听我的?”

男人捂着胳膊在地上直打滚,却不敢哭出声,连连求饶。

说再也不敢了,这就安排人去川崎县。

直哉少爷这才勉强放过他,不耐烦地哼笑,“还不快滚。”

“是……!”男人连自己的碎胳膊都不敢捡,就屁滚尿流地跑了。

但直哉少爷却仍旧站在灌木丛外。

他似乎仍在忍心底的愠怒,这时有一只鸟飞过,直接被无形的空气切成了碎肉末。

“最好别让我逮着你,贱人。”他咬住手指,眼神跟淬了毒般,恨恨的,熟悉他秉性的我清楚,他这时候一定是在思考什么折磨人的方法。

想象这些时,似乎能让他好受一些,原本极端烦躁的愤慨情绪稍微安稳下来一点。忽然,他的舌尖似乎不小心舔到了自己的手指。

他顿时浑身一激,甚至从嗓间溢出一声呜咽。

赶忙将手指移开,盯着指尖的那点晶莹的口水,他不知想起了什么,眼尾逐渐泛起潮气,胸膛也剧烈起伏起来。

最终。

“贱人……贱人!”他相比之前,完全可以称得上毫无底气地怒骂几句之后,步伐慌乱地离开了。

我始终紧紧捂着津美纪的眼睛,抱着她。

津美纪也很听话,察觉出来不对劲后,就一动都不动,即使蹲的身体发麻,陷进雪里的鞋袜已经湿透了,她也不发出一点声音和动弹一下。

晚上。

我念睡前故事给津美纪听。

因为对白天的书和事都有心理阴影,所以津美纪一定要听美好的童话故事,但这次来京都,并没有带故事书。

所以,我只好搜刮脑子里的那些故事,都是从夏油那里听来的。

有一个是关于恶魔和农夫的故事。

这个恶魔能放大人内心的恐惧,依靠这个能力,它吓死了不少人。但这个农夫是出了名的胆子大,根本没有害怕的事情,恶魔尝试了好几次之后,彻底被惹怒,想要越过流程直接动手杀死农夫,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把自己害得灰飞烟灭了。

津美纪盖着被子,眨着眼睛看我,“奈穗子姐姐有害怕的事情吗?”

我帮她掖被子,“害怕的事情吗?”

可能是今白天看到了许久不见的直哉少爷,所以在听见津美纪这个问题时,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幼年被直哉少爷一手捏爆的小皮球。小皮球爆炸的声响,犹如刚发生的事,在我耳边不断回放。

肚子饿的难受,只能一直喝水,水喝到肚子都快要撑破了,但饥饿感依旧强烈得仿佛一团火在肚子里烧。

匕首刺进人的脖子,结果卡住怎么都拔不出来也刺不进去时的那种恐惧。

还有……

咒灵房。

我垂垂眼睫,说:“我是大人哦,已经没有害怕的事情了。”

“真的吗?”津美纪眼睛红红的看着我,“长大了之后,就什么都不害怕了吗?”

“是啊,因为已经很成熟啦。”我将杏花塞她怀里,笑眼弯弯地逗她。

津美纪吸吸鼻子,“那我要快点长大。”

“嗯嗯。”

津美纪抱着杏花睡着了。

杏花也很乖地趴在她怀里没动,至于雪花,雪花在伏黑惠那里。伏黑惠没跟我们睡一间。其实我也有单独的房间,但津美纪到陌生的环境,很害怕一个人睡,所以我就跟她一起睡了。

我盯着津美纪的睡颜发呆,不知过了多久。

屋门被轻轻敲了两声。

我过去,拉开推门,发现是悟少爷。他还是白日那身和服,没戴墨镜,与白发同色的眼睫下,是那双完全暴露出来的蓝色眼睛,那双眼睛很好看,仿若天空和碧海糅合而成,里面倒映着我。

他弯一下,问我:“津美纪睡着没有?”

我点点头。

他顿时露出可惜的表情,“惠也睡着了诶,好可惜。”

但很快,他伤心的情绪就一扫而空。悟少爷总是这样,开心能持续很久,但难过却能很快就调节好,他眼睛亮亮的,很兴奋:“白天的时候又下了雪,好大!你看到没有?”

我又点点头。

“所以,我们去堆雪人吧!”他说。

堆雪人……?

不等我说同意的话,他就直接拉住我的手,带着我往外跑。边跑,他边说话,呼出的白色雾气在夜色里很明显,“我知道有个地方的积雪一般不会被打扫,我们去那里吧。”

也是他这句话,我才注意到。

白日里下的雪那么大,现在雪刚停不过半个小时而已,路上的雪居然都被清理干净了。

他带我来到种植着好几颗古树的地方,那些树很粗壮高大,因为是冬天,叶子掉光,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雪飘下来,落在枝头,地面,积了厚厚一层。一脚踩上去,能没过小腿,想必不止是今天的雪没清扫,前几日下的雪也没管。

悟少爷站在清扫干净的道路上,蹲下来,伸手呼啦了一大把雪,揉成一个小团,然后放在那厚厚的积雪上滚,肉眼可见的速度,就滚成了一个西瓜大小的雪球。

悟少爷转头看我呆傻傻站在他旁边,习惯性调侃:“喂喂,干嘛?想光看不出力吗?”

我连忙弱声:“没有。”

“那就快来一起,像我刚才示范的那样。雪人的脑袋就交给你好了。”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蹲下来,制作雪球。因为京都比川崎县还要冷,带来的衣服保暖方面不是很足,所以女佣长给我拿了几件衣服避寒,御三家内很少有现代服饰,所以我此刻身上穿的,也是和服,是红茶花的颜色。

耗费了差不多十多分钟,悟少爷已经滚出来水缸那么大的雪球了,我也成功滚出来三个西瓜大小的雪球。

悟少爷“嘿咻嘿咻”地抱着雪球,来到被清扫干净的砖瓦路上,把雪球放到地上。

然后招招手,示意我把我的雪球也抱过去。

“……”我尝试了下。

抱、抱不动……

悟少爷大笑起来,“你这也太弱了吧。”

我眨巴着眼睛看他,鼻尖都冻红了。

他过来帮我,将雪球抱到那个水缸大小的雪球上面,之后,他捡来两个石头,当成雪人的眼睛,还有不知道他从哪里拿出来的一根胡萝卜,当雪人的鼻子。

我犹豫了下,捡来两根树枝,当雪人的胳膊。

悟少爷支着下巴思考了下,“总感觉还少了点什么。”

我抬手,用手指在雪人的鼻子下面,画了个笑脸。

“画笑脸,是说你现在很开心吗?”

他侧低头看我。

我心跳漏了一拍,也抬头看他。

“……”

他移开视线,揉一揉被冻红的耳朵,问:“第一次一起堆雪人,要不要拍张照庆祝一下?”

我点点头,交叉在身前的双手捏作一团。

他将手机拿出来,调成拍照模式,然后十分自然地搂住我的肩膀,摆了个耶的手势,我学着他的样子,两只手抬起来,放置胸口位置,也摆了两个耶。

但我这是第一次面对镜头,很不自然。

脸上的笑很僵硬。

随着悟少爷一声“茄~子~”,我感觉到自己的脸忽然被捏了一下,因为太过突然,我睁大眼睛看向身侧的悟少爷,“咔嚓”一声,快门被按下,照片被拍了出来。

照片里的我,因为脸颊被捏住,嘴巴直接挤成了小鸡嘴,红彤彤的鼻子上,眼睛睁得很大,正望着右边的悟少爷。

悟少爷倒是摆出了很完美帅气的表情。

悟少爷哈哈嘲笑着我的表情。

我:“……”

我有点不开心,明明是他捏我的脸,才会变成这样的啊,为什么又要嘲笑我的表情……所以扯一下他的和服袖口,仰头看他,说:“我想……我想重新拍。”

我第一次说出要求什么的话,所以声音就像我扯他衣袖的手指一样,微微颤抖。还有些胆怯。

但悟少爷几乎没有什么犹豫,“好啊。”

我们重新开始拍照。

我将双手抬起来,摆出耶的手势,时刻警惕悟少爷会不会捏我的脸,但并没有,我松了口气。但没想到的是,照片拍出来之后,依旧在被嘲笑。

悟少爷指着照片里我那张僵硬的仿若‘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的脸,捧腹大笑。

我再次扯住他的袖口,“重、重新拍。”

这次,我稍微理直气壮了一点,但还是结巴了下。

“好哦。”悟少爷依旧没拒绝。

这次我努力想让笑容自然起来,但猝不及防的,悟少爷居然又一次捏了我的脸。

悟少爷无情嘲笑:“哈哈哈哈哈哈——!”

我:“……”

悟少爷笑着调侃:“还要重新拍吗?”

我重重点头,毫不犹豫,“要。”

这次拍照的时候,我悄悄捏了一团雪在手里。秉着只要悟少爷不捏我的脸,我就不朝他丢雪,我朝镜头露出笑脸,但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看着手机镜头里的我,总感觉这个笑有点傻兮兮的,是因为嘴角上扬弧度的问题吗?

我稍微将嘴角收敛了一些,笑容里的傻劲还是没消失。

为什么?

但已经没什么时间供我调整了,眼看悟少爷要按下快门,我警惕心起。果不其然,悟少爷又想偷袭我,这次我连忙将手里上的雪赶在他捏我脸之前,砸在了他脸上。

结果……

结果悟少爷只是想帮我把头发上的枯树叶取下来。

顶着满脸雪的悟少爷:“……”

“你不觉得你头上有树叶,显得你的笑很傻吗?还有,”他微眯着眼,语气质问,“为什么要朝我撒雪。”

我手足无措地抬手帮他擦脸上的雪,快哭了:“对、对不起。”

我完全不清楚,自己刚才是怎么有胆子做这种事的。

我正一边吸鼻子,一边擦他脸上的雪,下一刻,就有一团雪朝我的脸上砸来。

然后是,悟少爷哈哈哈大笑着跑开的身影。

我:“……”

隔天。

我成功冻感冒了。

伏黑惠端来姜汤给我喝,“怎么会感冒?房间不是有空调吗?”

我心虚的没敢说,昨晚跟悟少爷玩了很久的打雪仗。我虽然是第一次玩打雪仗,但是打雪仗跟枕头大战很类似,所以我还是蛮有经验的。

我喝了两口姜汤,就忍不住捂住鼻子打了个喷嚏。

与此同时,除了我之外,还有另外一道喷嚏声。是和室外面传来的。

悟少爷拉开推门,看到我正在喝姜汤,揉揉发红的鼻子,用感冒之后沙哑的声音说:“我也要。”

伏黑惠:“……”

“你们昨晚干什么了,”伏黑惠看向悟少爷,“还有,你不是有反转术式吗?怎么会也感冒。”

悟少爷自己给自己盛了一碗姜汤,嘟囔着不答反问:“就她一个人感冒,说不准会再也不想跟我玩打雪仗了吧?”

“你们昨晚去玩打雪仗了?”伏黑惠说。

“是啊。”悟少爷没否认。

津美纪听到了,眼睛一亮,立马:“我也要玩打雪仗!”

“好哦好哦。”

喝完姜汤之后,悟少爷就又跟津美纪去庭院里玩打雪仗了,但这次打雪仗的规模跟昨晚相比小很多,因为只能从绿植的枝叶上取雪下来,但对于两人的打雪仗来说,已经足够了。

伏黑惠没参与,坐在我旁边。

直到悟少爷的雪球不小心砸到他,他臭着脸,满是肯定地说:“你是故意的。”

悟少爷朝他做鬼脸。

所以伏黑惠也参与了进去,跟津美纪一起针对悟少爷。

我怀里抱着杏花和雪花,裹得厚厚的看他们打闹,时不时就打一下喷嚏。忽然,我感觉到身侧有人坐下来。

是笑美子。

她看着我,弯弯眼睛朝我笑,“悟少爷跟你们在一起玩的很开心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所以只是干巴巴地笑。

她拿出手机来,给我看。只见是一个类似于分享身边事物的网页,有一个人分享了一张照片。

是我笑容傻兮兮的,然后悟少爷被砸了满脸雪的照片。

我眼睛微微睁大,有些失语,指着照片,震惊地接连发出好几声弱弱的:“啊…啊?”

笑美子噗嗤一声笑开了,“悟少爷脸上的雪是你砸的吗?也太好玩了。”

我挠挠脸颊,不晓得怎么回,干脆垂下视线。

笑美子将手机收了起来,看庭院里跟伏黑惠和津美纪玩闹的悟少爷,有些感慨似的,说:“看到现在的悟少爷,真是太好了。”

“悟少爷因为六眼的缘故,可是一直很辛苦呢,我还记得小时候,悟少爷经常会头疼,一头疼就什么都吃不下,还会动不动起高烧,有时候忘记关无下限,谁都碰不到他,医生也束手无策,就只能等他自己挺过去。所以悟少爷小时候不爱笑,也不爱说话,一直都没什么朋友。至于长大之后……咳咳好吧好像也没什么朋友,基本上都会因为悟少爷糟糕的性格敬而远之。”

笑美子倒是丝毫不避讳这些,捂嘴笑起来。随即,她转头朝我看来:

“奈穗子你应该跟悟少爷差不多大吧?”

“同龄人里可是很少有人能得到悟少爷这样的关注度的,更何况奈穗子你还没有术式。”

“所以昨天晚上看到悟少爷发的这条推特后,就忍不住想,如果奈穗子你很早之前就认识悟少爷就好了,这样悟少爷小时候就有玩伴了,不会那么寂寞了。”

“……”

我垂着眼睫,盯着自己的手指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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