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死都不肯和离》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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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季泽哄了许久,才将自己的耳朵解救出来。

醉得不省人事的少女轻声呢喃着“小泽”,晶莹的泪珠顺着洇红的眼角流入乌黑的鬓发

同样眼尾洇出一抹薄红的男人伸出洁白的指尖替她擦泪。

可她的眼泪好似擦不完,打湿了乌黑的鬓发。

他想要去拿帕子替她净面,谁知她一把捉住他的手,泪眼婆娑地望着他,“小泽,不要走。”

他又重新坐回去,轻抚着她的面颊,“殿下醉了,好好睡一觉,明日一切都会好。”

“总之我不要你走。”她坐起身紧紧抱着他的腰,“你这次走了,我再也不会原谅你。”

他迟疑着伸出手,轻抚着她冰凉的发丝,嗓音沙哑,“小泽不走,就在这而守着殿下。”

她这才心满意足地阖上眼睫。

他扶着她躺下,用湿帕子不断地替她敷眼睛。

“小泽……”她仍在梦里唤他的名字。

眸光沉沉的男人轻抚着她的面颊,缓缓地俯下身去,快要触及她的唇时又强行收回来,将她绯红的耳珠含在口中。

“小泽,别咬……”柔若无骨的少女呢喃着,将他抱得更紧。

他身子一僵,捉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

谢柔嘉是被热醒的。

而且有什么搭在她腰上,沉沉地,压得她极不舒服。

她缓缓地睁开眼睫,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结实雪白的肌肉。www.xinminlan.cn 老幺小说网

神情有些惘然的少女眸光缓缓上移,对上半张面白似玉的俊美面庞。

他睡得很熟,浓黑的长睫服帖地垂下来,在下眼睑处投下一片阴翳。

高挺的鼻梁半埋于衾被中,水红色的唇微微嘴角上扬,也不知做什么好梦。

裴季泽怎么会在她床上!

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的少女一把拉开搭在自己腰上结实手臂,猛地坐起身来。

原本熟睡的男人也被惊醒,自床上坐起来,轻轻揉捏着眉心,道了一声“早”

谢柔嘉质问,“你怎在这儿?”

轻衣薄衫的男人手指一顿,抬起布满红血丝的眼望着她,嗓音沙哑,“殿下,昨日,我们刚成婚,这是微臣的卧房。”

谢柔嘉扶着有些疼的头没说话。

因为成婚时间紧迫,她的公主府尚未修葺完,是以婚房暂时定在裴季泽原来所居的

更何况两人昨夜才新婚,自然会睡在一起。

待新婚过后,驸马若是要侍寝,需要等待她召唤。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道:“驸马可以先起身。”

他“嗯”了一声,才掀开大红的衾被,随即又迅速地盖在自己腰腹上,“微臣想再睡会儿再起来。”

并未察觉到异样的谢柔嘉瞪他,“驸马在这儿,我会睡不着。”

对方闻言,沉静的眸光落在她左边绯红一片的脸颊上。

谢柔嘉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的脸,方才就压在他那只结实的手臂上。

昨晚不但睡得着,还一觉到天明。

甚至自己身上都还沾染他身上略微有些苦涩,薄荷都无法遮挡的药香。

两人虽认识十年之久,可一向发乎情,止乎礼。

一想到自己昨夜可能在他怀里睡了一夜,谢柔嘉的脸颊不可抑制地红了。

她从未想过,有一日会同裴季泽坐在床上讨论谁先起床这个问题。

且一向端方自持的君子竟然有赖床的毛病!

她抱着衾被要下床,谁知他却死死拽着不动。

眉目似雪的男人弓着腰腹坐在那儿,“微臣有些冷。”

都已经六月的天气,怎会冷?

她正欲说话,眸光落在他左耳耳珠处的咬痕上,顿时愣住。

不会是她咬的吧?

她抿着唇盯着他瞧了片刻,松开衾被下床。

待那抹高挑的胭脂色身影出了帐,背后沁出汗的男人掀开衾被,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他瞥了一眼卷在衾被里雪白的元帕上,凝眉沉思片刻,咬破自己的指尖。

血珠子,顿时冒了出来。

谢柔嘉才出帐,就被早已侯在外头的侍女簇拥着去了屏风后。

她原想着裴季泽在屋里,自己在这儿沐浴实在不便,谁知屏风后后却是一道隔门。

穿过隔门,是一间单独的屋子。

才一进去,一股子淡雅的暖香扑面而来。

屋子正中央则摆放着一个冒着氤氲热气的木桶,里头是用牛奶与玫瑰干花浸泡出来的香汤

服侍的一侍女道:“驸马怕公主不惯,特地将原来的书房打通,供公主在此处更衣沐浴梳妆。”

谢柔嘉环顾四周,见里头的布置倒是极合自己的心意。

想来他为稳固自己的前程,倒是做得尽心尽力。

一旁的侍女忙上前替她褪去寝衣,服侍她沐浴。

谢柔嘉拿着一块帕子搭在眼睛上,努力回想着昨夜的事,可怎么都想不起来。

黛黛见自家公主一大早就一副心事重重,忍不住问:“公主怎么了?”

谢柔嘉迟疑片刻,问:“他昨晚回来时耳朵上可有牙印?”

“驸马?”黛黛一脸茫然地摇头,“奴婢也不知。”

谢柔嘉蹙眉,“你怎会不知?”

黛黛哪里敢说昨夜驸马大半夜都未归,正不知如何是好,恰巧见到文鸢入内,如同找到救星一般,“昨夜不是奴婢当值,公主不如问问文鸢姑姑?”

说着将谢柔嘉的话重复一遍。

文鸢想了想,道:“昨夜驸马回来时好好的。”

回来时好好的,那他又不能自己咬自己……

真是她咬的?

谢柔嘉脑子里乱哄哄,“他昨日几时来的?我怎一点印象都无?”

文鸢忙道:“昨夜公主吃醉酒,驸马回来时就一直服侍驸马。”

“是吗?”

想到他耳朵上的牙印,耳根子微微有些发烫的少女一时有些理亏,把脸埋进手心里。

也不知自己昨夜有无同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文鸢见她信了,心底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泡了约两刻钟的功夫,她提醒,“今日要见舅姑,公主不好去得太迟。”

新婚次日,即便是公主,也理应拜见舅姑。

谢柔嘉只好自浴桶起来。

文鸢忙拿了丝帛上前,正要替她擦拭身子,眸光落在她雪颈左侧以及耳后的几抹红痕上,脸不自觉地红了。

难不成昨夜驸马已与公主圆房?

这时一旁的黛黛也瞧见谢柔嘉雪颈处的痕迹,不解,“公主这儿怎么了?”

谢柔嘉随即想起昨夜梦见儿茶咬自己的脖子,伸出指尖摸了摸,“蚊子咬的吧?”

总不可能是裴季泽趁她睡着,偷偷咬的。

“驸马家里的蚊子嘴巴真大。”黛黛啧啧两声,“可要拿脂粉遮一遮?”

谢柔嘉又对镜照了照,“还是擦些药,估计下午就好了。”

一旁的文鸢又有些不肯定两人究竟有没有圆房。

可这会儿也不好询问,赶紧叫侍女们拿了几套衣裳供她挑选。

谢柔嘉来回瞧了一遍,指着一件扶光色齐胸襦裙,“就它吧。”

她其实平日里偏好鲜艳的眼色,这样淡的颜色平日里甚少穿,只是今日要见舅姑,倒也不必太过张扬。

不过她本就肤白,这件柔软淡雅的颜色上身,比平日里少了几分盛气凌人的美艳,多了几分娇嫩可爱。

黛黛眼底闪过一抹惊艳之色,“公主穿什么都好看!”

谢柔嘉倒也极为满意。

黛黛问:“公主今日想要梳什么发髻?”

又开始犯困的谢柔嘉打了个哈欠,“看着办就行。”

文鸢趁着公主梳妆的功夫,折返回内室。

才入内,就见一鬼鬼祟祟的宫婢正站在床铺前。

正是昨日来送嫁的一名宫女。

昨日送嫁的宫女有许多是临时从各宫抽调上来,好些文鸢都不认识。

她皱眉,“你在这儿鬼鬼祟祟做什么!”

那宫女忙道:“奴婢正在替公主收拾床铺。”

文鸢见她行迹有些可疑,叫来一名宫女给她搜身。直到确定她手脚干净后,将她打发出去。

待人离开后,她掀开衾被,只见床铺上铺陈的雪白丝帕上,有一抹深红的血痕。

梅花似的秾艳。

文鸢愣住。

公主昨夜与驸马真圆房了?

她来不及多想,将元帕搁进一小锦盒内,匆忙出了内室。

谢柔嘉这会儿也已经梳妆完毕。

她正想要询问裴季泽可有起床,就有侍女说驸马已经在外间等候。

谢柔嘉一出浴房,果然瞧见窗前一袭绯袍,长身鹤立的男子。

许是听到动静,他转过头来,微微怔神。

今日似乎格外娇妍的女子扬起雪白的下巴,“驸马这样瞧我做什么?”

他收回视线,向她拱手见礼,“请公主随微臣去见耶娘。”

侯在一旁的锦书连忙推着轮椅上前。

他坐下后就命人出发。

谢柔嘉见他竟这样顶着耳朵上的齿痕出门,忍不住叫住他,“驸马就这样去?”

若是被人瞧见,岂不以为她这个骄纵跋扈的公主,昨夜强行欺负他这个病弱驸马?

他像是未察觉一般,“公主可觉得这样有何不妥?”

谢柔嘉一时语塞。

她盯着他瞧了片刻,摇头,“无不妥。”

既然他自己都不在意,她更加无所谓。

两人在一众侍婢的簇拥下朝正院走去。

谢柔嘉认识裴季泽十年,也曾来过他府上,可那都是裴府举行宴会,或者是同哥哥一块来他府上玩。且那都是幼时之事,再大些,她见他,要么是在宫里,要么在外头,像如今这样在院子里行走还是头一遭。

此刻时辰尚早,天微微透出曦光。

一路行去,亭台楼阁,假山水榭,花草扶疏,皆笼在薄薄的雾气当中。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些景观中处处透露着被修葺过的痕迹,显然是在提醒这里的主人,这里曾被人入侵过。

从古自今,只有拥有权力地位,才能保证一个家族的荣耀地位。

也许在一个男人心里,无论是旧时情谊,还是新欢,都敌不过对权力的追逐与渴望。

她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的父亲,不也是为权力娶了母亲。等到拥有无上权力时,却又嫌弃自己的母亲不够温顺,从而爱上旁的女子。

也许,母亲的下场也是自己的下场。有朝一日,裴季泽得势之后,兴许也会如此。

从前从不想这些的谢柔嘉心里阵阵发凉,沿途景色亦没有心思欣赏。她正走神,突然听到裴季泽问:“殿下可还记得我们的院子在哪个方向?”

一向方向感极差的谢柔嘉哪里有心思记这个。

他道:“不记得没关系,微臣带着殿下多走几回,殿下总会记得咱们的院子在哪儿。”

谢柔嘉心想等驸马府修葺好,她立刻就搬走,谁要记得他住在何处。

她的眸光又不自觉落在他耳朵上清晰可见的齿痕上,瞥了一眼锦书,“本宫来推驸马。”

锦书连忙让出位置。

跟随的人意识到两人有话说,也都特地拉下几步。

谢柔嘉推着裴季泽向前走了约一射之地,淡淡开口:“我昨夜醉酒可与驸马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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